【第27章】

2025-03-21 14:55:14

闻姒将檀木盒给扣上, 交由一旁的青烟让她好生放着。

柳眉轻蹙,可有说是何事?婢女连忙摇头,并未, 表姑娘醒来便说要见少夫人,未曾与奴婢说是何事。

闻姒点点头,好,我一会儿过去。

待到婢女走后,青烟也放好东西过来,姑娘当真要去见?表姑娘指不定想着什么坏主意来找姑娘的麻烦呢。

想起孟蕙色厉内荏的模样,闻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来,她不敢,以她的胆量,也只敢在婆母与夫君面前扮柔弱,使使小性子,在我跟前, 她自是有一万张嘴要说些难听的话, 却只为嫁进府中。

青烟依旧撇嘴, 表姑娘可真是, 闹那么大一出给谁看呢。

闻姒抬手,让她莫要说下去, 别被别人听着了,演的虽不好, 可总有人信不是。

往日孟氏对她不错,可现如今也因孟蕙的事情早已不大相信她。

就连傅昭,他说让自己信他, 可这事儿, 又要何时解决。

起身整理着衣衫, 走吧,既然她想见我,那我便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事情。

诶。

青烟帮闻姒穿上御寒的大氅,又拿手炉放在闻姒手中的才得以出去。

素来到冬日,闻姒便是能缩在房中不出门就不出门。

她惯是畏寒的,手脚都难以暖起来,让身上也冷。

孟蕙的院落布置的巧妙,也是除几位主人家住的最好的一处了。

当初知晓孟氏偏爱孟蕙,便让她住在此处,没想到倒是让她得了方便,时不时来梨奉院找傅昭。

她的屋中有浓烈的血腥味与药味,见到闻姒进来,众位婢女忙不可迭起身对闻姒行礼,但她直接朝里头走去。

床榻之上孟蕙面容憔悴,没了脂粉虽尽显惨白,可姣好的五官却也是不错的。

表嫂来了,坐吧。

孟蕙咽下一口药,没太有精神。

闻姒淡漠道:不必,妹妹有什么话便直说,我就不坐了。

孟蕙直接喝下碗中的药,自顾自语也是,表嫂不喜我也是正常。

不愿听她在此处胡言乱语,传出去又要说她苛责孟蕙。

闻姒徐徐坐下,虽只是一个简单的雕花木栏凳子,却坐的笔直。

表嫂可知,我是何时喜欢上表哥的,孟蕙没等闻姒接话,就自行道:别说表嫂,我自己都忘却了,时间太长太长了,我从小在傅家长大,十二岁回老家,若说我在何时动心,还真是不知。

闻姒见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喜怒无常。

站起身道: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若无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转身那刻,孟蕙突然对她吼道:自然不是,你可知我有多恨你,若不是你,我便等孝期一过就可以嫁给表哥,可偏偏你在这时出现,若说家世,现下你哪点比得上我,我父母虽早亡,可也是清白人家,而你,不过罪臣之女,世子夫人的位子给你当真是讽刺啊,我若是你,便早已自行羞愧下堂去,绝不缠着表哥。

闻姒冷笑一声,看趴在床榻上的孟蕙,目光露出怜悯,自身无才之人,才会一昧拿家世说话,你父母若听到你说这番话,不知……但孟蕙突然哭起来,让闻姒措手不及。

我知昨日之事嫂嫂恼怒我,可嫂嫂若是有何事便冲着我来就好,何故要话里话外讥讽我已经亡故的爹爹与娘亲。

泪珠落得梨花带雨,孟蕙伏在榻上显得楚楚可怜。

她怎焉地就似变了一人,闻姒心中惴惴不安,只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孟氏便气势汹汹进来,傅闻氏,你方才说的话,可是连我都一道讽刺了啊,你敢这般说婆母,还真是不忠不孝,枉我从前待你不薄。

一听见孟氏的声音,闻姒大致可以猜到发生何事。

无非就是孟蕙故意引她说出这话,好让孟氏听闻。

先前孟氏打扮得素净,忧思过度。

直到前些时日知晓孟蕙为何上京她才明白原委。

孟氏对母家情深义厚,自也是不许别人有任何诋毁。

暗里骂自己蠢,现下竟连孟蕙都能设套给她。

闻姒垂头,母亲,我无这般意思。

孟氏气冲冲坐下,指着她鼻尖,尽显羞辱,那你说,是何意。

表妹醒来便说要见我,我只以为是旁的事这才过来,没想到表妹提起她已故父母,又说起我家之事,我这才劝导表妹莫要用家世来下了定论。

闻姒一番话说得恭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讲清楚。

孟氏也微愣在原处,询问着孟蕙,她说的可是真的?孟蕙呆坐在床榻之上,闻言泪珠掉落的更甚,自然不是啊姑母,我醒来就觉体力不支,怎会还让表嫂来,更何况表嫂想来知晓表哥将要纳我进门,怨气更大,这才用爹爹和娘亲来嘲弄我,只可怜爹爹与娘俩在天上都不得安宁。

孟氏气的指出去的手都在发抖,坐在旁搂着孟蕙,满脸疼惜。

你给我滚出去,今日我不罚你,但你自己去祠堂好好悔过,将女戒给抄上一百遍再出来。

孟氏说完便不愿再瞧见闻姒。

看床榻之上孟蕙装作柔弱孟氏好好哄着的样子,闻姒只觉得可笑。

孟蕙这样的演技与说辞,孟氏便也愿意相信。

她还真是人微言轻。

倒也不能如此说,不过是她无人疼爱,只剩她一人,欺辱她也无人撑腰。

她倒也是笨,分明知晓孟蕙不安好心,还偏偏要来。

想来这场戏本是她做给傅昭与孟氏一起看的,只可惜傅昭不在,但只有孟氏却也足够了。

闻姒走出门,抬头看着天儿。

雪下过后便是个大晴天。

白软的雪反射出来的光将天儿都给反白,一束束光洒下落在枝桠树梢。

闻姒步伐缓慢朝着祠堂过去。

那处没有炭火,也阴冷不堪。

推门入内,里头一排排的牌位让人触目惊心。

青烟找来跪垫放在闻姒身前,又看着面前破败不堪的小木桌只抹眼泪。

姑娘从前哪受过这样的气,莫要说罚跪抄书,便连一句训斥都是听不着的。

闻姒疲惫不堪,在祠堂中,身上冷了,才会知心中有多冷。

她用笔尖蘸了一点墨迹,无妨,研墨吧,早点抄完也好早些出去。

青烟只觉不值,连研墨的动作都带着怒气。

闻姒手中的暖炉早已经不热,身上的大氅虽然御寒可也抵挡不住凉气从身上直直的传上来。

手逐渐冻得苍白,拿笔都开始没了知足。

青烟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搓热,帮闻姒暖手,姑娘受不得冻,咱们回去抄不行吗?想想孟氏的态度,若是她不抄完就回去,想来孟氏不会轻易罢休的。

摇摇头,无事,慢慢抄吧。

算算时辰,傅昭与太子议事想来不久便会回府。

昨晚傅昭让她相信他,终究是自己的夫君,她愿意相信一番。

手上抄着东西,心中的盘算也未停。

近来我们手上的银钱是不是不多了?自开始接下管家的事,便免不得朝其中填补空缺。

她身上银钱不多,先前带来的便已经用完。

青烟研墨用的力气更大,姑娘还说呢,管家的差事不仅没捞着好,还让不少人记恨,姑娘拿自己的嫁妆给傅家做填补,他们可一点都不知晓。

闻姒笑下,没回答青烟的话。

晚上你同我一道去库房,拿些首饰珠宝,找家铺子当了。

说罢她微顿,想想又说:当铺中人皆是看人下菜,没甚好的,若是女子去多有不便,且压价严重,过两日你去找林敛哥哥,让他帮个忙。

是。

青烟不情不愿地答应,后头想再说些什么都被闻姒眼神堵回去。

她不是不知傅家坑洞深浅,可现下,她仍是傅家的世子夫人,如何能独善其身。

这时外头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声响在偌大的祠堂中回旋开,倒是听着有几分吓人。

青烟慌忙去开门,外头站着一位婢女,有些眼生。

她见到青烟慌忙行礼,不知少夫人可在?在,青烟喜色上来,以为是闻姒可以出去,有何事?婢女浅笑,嗓音清脆,世子托我来告诉一声,世子夫人可以先回房,不必再抄。

青烟一听大喜过望,连忙就要关上门。

闻姒觉得不大对劲,他怎得回来的如此快。

便是一听府上有事就赶回来,路程上也是需要时间的。

从她进祠堂到现下,不过一个时辰。

等等,闻姒撑着桌子站起,腿脚冰凉得都快没了知觉,世子是何时回来的?婢女回答,又有些疑惑,世子并未出府,一直在老夫人处,夫人才将我指给世子做侍女,所以派我过来,也好让夫人看看。

闻姒手指紧抓着衣裳。

眼前婢女确实出落的大方漂亮,老夫人前方设法想有重孙,自是有好姿色的人选便想试探傅昭究竟能不能看上。

并且傅昭知晓孟蕙处发生的事,只等她在祠堂中先待上一会儿,孟氏没有那么生气才开口。

他所说的庇护,便是这般。

你先去吧。

青烟见闻姒神色不对,慌忙关了门。

扶着闻姒,青烟满脸担忧,姑娘,怎得了?闻姒摇摇头,无妨,回去。

青烟当然是高兴的,收好东西便与闻姒回了梨奉院。

不巧,在院门口,闻姒撞见傅昭。

他步伐匆忙,从院中出来,甫一瞧见闻姒,眸中露出几番笑意来,姒姒,方才寻你你不在,我正要去祠堂接你。

夫君不是一直都在府上?闻姒冷眼觑傅昭。

但傅昭眉心蹙起,我不过刚刚回府便去了祖母处,这才知晓你被母亲惩罚,让婢女去告知你一声,你这话是何意?不愿信我?闻姒刚要答话,却看见方才通传的婢女,毕恭毕敬的站在傅昭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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