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2025-03-21 14:55:30

闻姒快步离开书房, 将身后的所有声音都抛在脑后。

回到院中,她将青烟给拉进房中。

现在将东西给收拾好吧。

青烟不大确定,姑娘, 咱们当真要走吗?闻姒和煦笑着问她,青烟,你想去陇右看看吗?看看那的人情,看看不一样的天地,不必每天都在府中拘着,会有更肆意的人生。

青烟马上点头,姑娘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现在就去收拾。

闻姒坐在书桌前,看向房间,好似每一次的景象都还能在她的眼前出现。

她将桌上未曾写完的又拿出来写。

等到天明时,便也是她离开的时候。

--书房外头,荣松去了一趟门房, 却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都有几分不安, 尤其是发生这般事情, 心中更加忐忑。

在书房外, 他先是在不远处看见门口似乎是放着一个碗,走进去还没瞧明白里头究竟是什么, 却先听见里面的声音。

孟蕙的声响逐渐大起来,荣松一怔连忙推门进去。

里头传来一声尖叫, 谁,谁进来了。

荣松先看见的是孟蕙衣带见解将要上塌,而床榻之上傅昭正躺在那处面色透着不自然的潮红, 嘴中喃喃什么。

表姑娘, 你……作为进仕, 荣松自然知晓傅昭对孟蕙是何意。

他迅速扯下衣架上的披风,手腕一转便全然都盖在孟蕙的身上。

表姑娘自重,您知晓全部的事情,如此做也只是无用功夫。

现在荣松已经顾不得门口的托盘究竟是谁放下的。

床榻之上。

傅昭的呼吸不对,身子滚烫,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孟蕙坐在一旁,眼看事迹败露,也再也不想遮拦。

你一直跟在表哥身边,应当是听过春风渡的,想来也知晓这药的威力,该怎样解你也明了。

孟蕙声音中透着得意,让荣松牙关都咬紧。

他没空理会孟蕙,对着傅昭轻声道:世子,得罪了。

随后将桌上早已凉透茶壶中的茶水尽数泼在傅昭的面上。

经过凉水一激,药性下去几分。

傅昭的人倒是也清醒一些,神思回笼部分,只是喘息声依旧重。

他沉着脸坐起,摇摇晃晃间抹了一把脸。

方才他意识不清醒,可现在身上的异样与面前的景象也能让他猜到七八分。

他扯下一件衣裳,先盖在自己身上。

随后努力缓和自己的声息,目光阴冷地望向倒在地上的孟蕙,你敢给我下药?孟蕙仰天大笑,表哥,既然你说的话可以食言,我又有什么做不得。

那些定亲的话我从未答允过,只是不愿伤了舅舅与母亲的心,孟蕙,我从未对你动过心,对你好,不过是念着几分的旧情也不想母亲整日缠绵病榻,可未曾想,你竟使出如此手段。

傅昭手撑在床榻之上,努力缓和自个,用力压制。

只是喷出的气息滚烫,连身子也是炙热的,似是发热的模样。

傅昭撑着最后几分的清醒,将最后的话咬牙道出,我不会轻饶你,荣松,将她给关起来,白日告知母亲与祖母,也不必请她们定夺,天亮就送至官府。

是,荣松见傅昭要起来,连忙掺上他的胳膊,世子,现在去何处。

傅昭身子中又出现怪异的模样来,他面上羞愤,发髻微松,去准备凉水来,送我去净室。

荣松担忧道:世子,现下天儿太凉了,不若寻少夫人……不可。

傅昭笃定说,让荣松也只得立刻去做。

夜半时分,偏房净室中开始忙碌起来,一桶接着一桶的凉水送了进去,里头的哗啦声始终未停。

傅昭脑子渐渐清醒,但异样仍旧存在。

他试着平息,双目闭上什么都不想,可那种感觉依旧存在。

手握成拳重重砸向水面,傅昭鲜少低骂出声。

他将木桶中的水都倒进了浴桶中,自个泡了进去。

天气严寒,水温更是寒凉。

怕房中太热又会出现不对来,地龙炭火都未曾燃。

傅昭面色逐渐恢复正常,精瘦的身上紧绷在一起。

约莫一个时辰,身子都快要凉透,才感受到那股药劲下去。

他对着外头喊了一声,荣松。

荣松这才进来,帮他换上干爽的衣裳,傅昭才在偏房歇下。

傅昭坐在床榻上,身上倒是好些,但止不住地发冷。

他修长的手指上把玩着荣松从孟蕙身上搜下来的一小瓶春风渡,倏地,他笑了。

一贯来,不论孟蕙有怎样过界的行为,他都未曾有过责骂。

孟氏的身子自从舅父一家去世后就一直不太好,直到孟蕙上京,才稍微好些。

他本着尽孝道,对孟蕙也颇为照顾,但却不想她竟敢算计到自己的头上来。

春风渡不难弄到,却需要有人搭线。

通常若是在青楼中,有才来的良家子不愿就范,妈妈们就会用上一小滴。

傅昭很是清楚这些,却不想孟蕙给他用了小半瓶走,便是定要将这件事情给做成才肯罢休。

他躺在榻间,神情恍惚。

迷迷糊糊间好似回忆起那会在书房中,外头有人所在。

步伐轻盈,隐约还听到几分的哭腔,与闻姒的幽咽嗓音似的。

他大喊道:荣松,进来。

外头荣松寸步不敢离,生怕出现事情。

听到傅昭叫他马上进来,世子。

方才孟蕙进来那会儿,你在何处。

傅昭直直看向荣松。

他直接跪下,手上行礼,世子,那会有个眼生的婢女说您有物件落在门房,属下怕到时解释不清,便与她一同去,谁承想,竟是调虎离山之计。

这事是他疏忽,若非他不再细细查问,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傅昭心中明了,眼神依旧锐利,他道:罢了,不怪你。

内院妇人的手段他知晓得不多,却不想自个倒是中了一遭。

自嘲笑下,他又继续寻问,那你来时,可有见到外头有何人?未曾,荣松一五一十说:只是属下进来那会儿,看见外头放着白瓷碗,里头装的是醒酒汤,刚才问过厨房的人,说是一位婢女端走的,是表姑娘吩咐她去办的。

傅昭拧眉,总觉不对,可现下也查探不出那么多。

他挥挥手,你下去吧。

荣松关门出去,只留傅昭一人在房中。

里头炭火渐热,傅昭也开始迷糊,身子出了不少的汗。

远处天光已然乍亮,薄雾散去。

青烟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收拾好,来时也没多少,走时所有靖国公府为她添置的闻姒都没带。

算下来,也就两个包裹而已。

闻姒换上婢女的衣裳,戴好面纱,对青烟道:我与你讲的可都明了?青烟点点头,攥紧手中的包袋,自是知道的。

两人一路行至侧门,被看门的小厮拦下,谁?做什么的?包中放的是什么?青烟呼吸都急速些,但依旧照着闻姒告知她的道:大哥,我们是少夫人房中的婢女,少夫人昨夜说有几个包裹也送出去给太师府的沈小姐还有长宁王府的王妃,又说想吃同和服的酥茶糖饼,让奴婢们一早去排队。

门房将信将疑,问她,可有少夫人的信物?青烟将脸上的面纱给摘下,我是少夫人身边的丫鬟,二位大哥看我这张脸可行。

两人互换眼神,点下头,正在闻姒二人准备出去时,其中一个门房道:你也将面纱给摘下。

闻姒心口一滞,柔身拜下,我近来面容上长着红斑,怕吓到二位,若是必要……她说着要将面纱给摘下,门房挥手道:二位姐姐回来时叩门即可,若时辰已到直接从大门进,便不用从偏门。

府上的小厮与婢女关系不错,青烟往日与府上众人交情虽不深,却也不算太浅。

门房也不是那般未有眼力劲的,若真让闻姒把面纱揭下,届时这事告诉闻姒,保不齐主子一个不高兴就将他们给发卖出去。

闻姒也是算准这点,才敢如此说。

跨出门槛,闻姒心中的紧张感加重。

可过了几个拐角,再看到沈煦与白鸢的那刻,闻姒鼻尖渐渐酸涩。

两人看到闻姒来,也小步过来,好妹妹,你这一走,真是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白鸢这个生性刚强,不易掉眼泪的人,都落下泪水。

到了陇右,记得寄信回来,那边时局动荡,你一女孩家在外难保苦些。

闻姒将脸上的面纱揭下,姣好面容露出。

她回过头,看着面前高大的靖国公府。

曾经的高墙曾遮挡住她的步伐,她便只能在内院中度过。

可现下,她终究是不必了。

面前的马车是白鸢早已准备好的。

马车中有充足的干粮,本是走水路快,但是你这终究不方便,路引我已经帮你办好,你在鹭洲便可走水运,我派去的护卫也会回来,官府那儿你已恢复自由身,这些你放心即可。

白鸢说着有些犹豫,圣上与傅家这边,你当真要如此做。

闻姒看向天空,现下尚且还是静谧的,只是等会儿便不似这般了。

她笃定道:是。

随后又从袖口中拿出昨夜写好的东西来,圣上那边便按一开始说的如此办,这是我昨夜写好的,还有一部分都在傅家,劳烦姐姐。

她说着行礼,态度恳切。

白鸢与沈煦连忙将她给扶住,不必如此。

沈煦擦着眼泪道:走了也好,与他们家从此分明,你后头未做的事,我们定然帮你办好,他们傅家欠你的,我们都会帮你拿回来。

说着沈煦微微张臂抱上闻姒清瘦的身体,姒妹妹,珍重,若是回京,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与鸢姐姐。

闻姒眼中泛泪,终是靠在沈煦肩膀上的那刻一滴泪滚落下来,两位姐姐,来日再见。

白鸢也不忍分别,只俯身虚抱闻姒,好妹妹,记得寄信,快走吧,一会儿若是傅昭那边察觉便不好走了。

闻姒转身,在坐上马车的那刻最终看下靖国公府。

这个生活半年的地方,终是让她有着无数的苦痛。

她转身,丝毫不犹豫地之间进了马车。

车夫驾马声传来,马蹄阵阵。

马车逐渐消失在白鸢与沈煦两人的视线中。

她二人轻叹一口气,手上拿着闻姒给的纸,面上倒是瞧不出。

后头的事儿我来办就好,你既然未曾出阁,若是被人知晓多有闲话,我家王爷会在今日下朝单独与圣上说明,你莫要担心。

白鸢将所有要交代的事情交待完,送着沈煦上了马车。

随后她对自个身旁的侍女道:走,我们去会会这家人。

傅昭未眠,本闹腾半宿就到了天亮。

他心中念着孟蕙的事,烦躁起身,揉着眉眼,荣松,更衣。

洗漱完,傅昭又是俊朗模样。

只在走路时,脚步有些虚浮,但却被他掩藏的极好。

面上有着凝重,一眼便能瞧出思绪不佳。

孟蕙昨夜被关在柴房中,傅昭怕她跑,特意命人将她给绑了起来。

他差荣松前去,自个先去孟氏那处。

没想到孟氏正派婢女前去找他,一脸怒意。

而在她下首坐着的,是悠然喝茶的长宁王妃。

傅昭一愣,只觉有不好的事。

但依旧恭敬行礼,王妃安好。

白鸢抬手,美眸中全是不屑,世子问安便免了,只等老夫人到,我与她说上两句。

傅昭皱眉,不知她这话是何意。

但孟蕙的事依旧要紧,正欲说话,傅老夫人就从外面近来。

白鸢还是恭敬的福身,却做的敷衍。

傅老夫人敢怒不敢言,现下长宁王妃可是上京颇为长脸的人。

既然人都到了,那我也就直说。

白鸢将袖口中的纸拿出,放在桌面上,又拿出一个木盒来。

傅昭淡眼瞧着,本想走,却被白鸢叫住,世子不妨也一起听听,正巧与你的事儿有关。

她既已发话,傅昭也无不遵从的道理。

在白鸢的对面坐下后,才看见她芊芊玉指将木盒中的东西与纸都一起打开。

将文书让身旁的婢女递给傅昭,好整以暇道:世子看看吧,这东西,你当是能看懂的。

傅昭冷脸将纸给接过,却只扫了一眼,便瞬间怔愣在原处。

随后怒火渐起,他的手逐渐收紧,起身质问,王妃这是何意。

你看不懂吗?白鸢将茶盏给放下,可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念给世子听?傅昭看着纸上的和离书,看着底下官府的印记。

他心中慌如乱麻,却在面上维持镇定,不可能,我与姒姒是圣上赐婚,如何……嗤,白鸢站起身,扫眼已经不知发生愣在原处的傅老夫人与孟氏,世子,你先前拿了姒妹妹何物,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不会觉着,这东西便就是你的了吧。

傅昭将纸狠狠扔在地上,眼尾气得发红,东西我放在书房,姒姒怎会知晓。

白鸢只觉他奇怪,但对着傅昭强大的气势,却也丝毫不觉胆怯,那便要问世子,你当真以为你做的事情都天衣无缝,当真以为你的举动都瞒得过姒妹妹,傅昭,你真是太天真了。

白鸢越说声音越厉,转身就拿出闻姒写好的纸张,又按照闻姒所教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说出,闻姒自嫁入你家来,没多久便揽了中馈的权力。

面对着孟氏,白鸢继续道:夫人,您也知晓家中账务多是不明的,也知从前自己搭上多少的银子进去,这是姒妹妹为填你家空缺,当掉的所有嫁妆,现下和离,还烦请你家一一赎回,或折成现银通通归还,以及她留在你家库房,没带走的大件嫁妆,要我一一念给你们听吗?孟氏摇着头,一把将纸给抢过来,不可能,闻姒她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白鸢反复读着这四字。

她坐回原处,万分替闻姒感到不值,闻姒她只是嫁进你家,却不欠你家任何,你们罚她彻夜长跪时,从未想到她会和离吧,任她由着外面人羞辱时,未曾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你们傅家也会颜面扫地吧,说是公府,其实表面光鲜又算什么。

白鸢一个个看过他们三人,你们不过是蛇鼠一窝狼心狗肺,请旨娶她的人也是你家,待她不好也是你家,用她物什还要倒打一耙也是你家,你们傅家可真是百年世家啊!每个字都砸在他三人心中。

傅老夫人拍着桌子站起,你放肆,傅家是容你撒野的地方?来人……她说着便气急,捂着心口处冲外头喊。

白鸢呵斥道:谁敢!我是长宁府的王妃,是圣上的义弟妹,我不会像姒妹妹一般忍气吞声,我巴不得这事闹大闹开,好帮她讨回所有的公道来。

侧身看向傅昭,他双手握成拳,文书被他压在拳下,面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差到不能再差。

但黑眸看向文书,似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

白鸢勾唇,将未曾说完的话一齐说完,我只恨今日姒妹妹不在场,没看到你家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的模样,不过放心,这事她知晓,你们瞧她柔和便欺辱她,却不想她也是有锋芒的吧,她也能有自个的广阔天地,她父亲就算被处死,可顺国公府的名声犹在,她也仍旧是公府嫡女,轮不到你们来践踏。

说着白鸢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眸中似有可惜。

傅世子也知姒姒父亲留给她的是何物,想必以你这般聪慧的人自是可以知晓她用来做了什么,时辰差不多,已经下朝,东西已经递上去了,你,便等着圣上的传召吧。

白鸢没打算就这般离开,对身旁婢女吩咐道:去,把库房中的东西都搬走,他们傅家的我们一处都不要。

是,婢女从外头带了护院,从库房中将所有的东西都一一抬走。

外头站满人,这般场景自是也被人咋舌。

这是何意,靖国公府要换处府宅住?谁晓得呢,但这些家丁穿着长宁王府的衣衫,应当不是傅家人。

以前未曾听说长宁王与傅家有什么瓜葛,今日是怎得了,诶,我忽然想起,他家少夫人是不是与长宁王妃交好,莫不是与她二人有关。

这可不好说,这些达官显贵的事最后难讲。

外头的人众说纷纭,里头也没闲着。

傅老夫人气得坐在椅子上大喘气,傅昭尚且站着,但周身凝重。

他扫眼孟氏桌旁放着的纸张上,是闻姒的字迹。

心口处似是被针扎下,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他道:这些我愿折成现银,回头送至王府上,但我现下只想知晓,姒姒在何处。

既然长宁王妃现在来,就证明府上早就已经没了闻姒的身影。

白鸢轻蔑笑下,你管这作甚,你是她何人,现在不在你府上,自是走了,跟着我为她挑选的好夫婿一同离去了,放心,那人哪哪都比你好,有他照料姒妹妹,我放心得很。

傅昭一时急火攻心,喉咙中有腥甜传出。

他撑着桌子面色苍白,昨夜的药副作用大,他又泡了半宿冷水,自是撑不住。

就在这时,荣松将五花大绑的孟蕙给带了近来。

白鸢瞧见,讥讽道:呦,这不是你的好表妹,竟然将她给忘却,倒是我的不是。

孟氏听闻,又看自家侄女这般,心中疼惜不已,这是谁做的?谁做的,蕙儿,姑母帮你解开。

将孟蕙嘴中的布给扯下,她瞬间哭出声,姑母,姑母,表哥他要将我送官。

孟氏一听,立刻转身给了傅昭一掌,你这是作甚,你表妹做错了什么?白鸢眉峰上挑,没想到这家人狠起来自家人都不认。

她带着看好戏的心倚在桌上。

傅老夫人气的直喘,已经叫了大夫。

傅昭被孟氏扇了一掌坐在凳子上失魂落魄。

剩余的姑侄二人,哭得似是个泪人。

白鸢不想看他一家的腌臜事,你们的家事,便自个好好解决,孟蕙,你表哥现下已经和离,日后你想作甚,都随心去做。

说着她准备出门,傅昭想过去追她问清楚究竟是何,却被孟氏给拦住。

你将蕙儿的事说清楚,究竟是为何。

傅昭厉声道:母亲,我从前敬重您,才任由您与孟蕙的算计与被姒姒的白眼,现在看来,我错的离谱,您可知您万分疼惜的侄女,昨夜究竟做了何事,您可曾听过春风渡是何物。

孟蕙何曾见过傅昭与她这般讲话,又听见后面的事,失魂落魄。

这怎会,这怎么会啊,蕙儿,你告诉姑母这是不是真的。

孟蕙哭着准备与孟氏说话,昨晚被关在柴房,她一夜没睡,罗裙上全是脏污,好似全回到以前在外流落的日子,她忍受不了,她不要从今往后也是如此。

可才对上傅昭的黑眸,就将孟蕙给吓退。

她跌坐在地上,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讲不出来,我……表哥他……见她如此模样,孟氏便知一切都是真。

她气极,你怎能做如此糊涂的事,你就算是嫁不成昭儿,也绝不该如此。

孟氏又去寻着一旁的傅昭,昭儿,你表妹有错,但母亲的母家,只有她一人了,你也不愿看着自己表妹有事,不如便先放过她,我想蕙儿定然已经知错。

孟蕙跟着在一旁附和点头,可傅昭是铁了心,半个字都不说。

见他无甚反应,孟蕙便跪在傅昭面前,表哥,蕙儿真的是一时想错才会如此,蕙儿不想见官,蕙儿不愿。

傅昭压着眉心,哑声道:昨日是你设计姒姒去书房门口的吧。

今日种种,若他傅昭仍察觉不出,那怕是与傻子也无异。

他想昨夜的一切大概都不是错觉,姒姒是真的知晓这些才决定要走。

不然以她娇柔的性子来说,是断断不会如此的。

他为何,昨夜没去房中看看,没去见她一面。

傅昭疲惫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也不管孟蕙的哭喊,对着一旁吩咐道:去将门房找来,几处角门的也让他们来,还有昨日参与此事的婢女小厮,通通给我找来。

他说到最后,眼尾的红加重,戾气也愈发地开始压不住。

荣松动作很快,与跟在傅昭身边的人立刻将所有的人都给找来,带至傅昭这处。

看到在底下哭哭啼啼的昨夜几位婢女,傅昭半句话都不愿多言,昨夜可是你们去请的少夫人,可是你们帮孟蕙设计我的。

婢女们瑟缩下肩膀,不敢说话。

傅昭将怒气桌上的茶盏扫掉,白瓷迸开,落在她们的身侧。

终于这些婢女忍不住哭出声,是……表姑娘说绝不会连累到我们,等她嫁进府中,好处不会少,我们也是一时被蒙了心。

傅昭带着倦怠道:都发卖了,我们傅家,不需这样的奴婢。

几位婢女被拖下去,脸上泪水直流。

只剩下几个小厮在,傅昭问,今日可有什么不同装扮或是行迹与旁人不同的人。

今早角门的小厮连忙跪下,世子,早上少夫人房中的青烟带着另一位蒙了面纱的婢女出府,说是送些东西去外面,我们见是少夫人房中的,便不敢多言,谁知那人竟是少夫人。

傅昭听着,唇边露出苦涩的笑意来。

姒姒,你当真如此狠心,当着要与他此生分明。

可他未来得及处置,宫中却在此时传来了圣上口谕,是他身边的冯总管前来。

圣上传召,宣靖国公世子以及女眷速速进宫。

作者有话说:昨天有宝子在问,承晦是谁,想起来一直没明确说过傅昭,字承晦感谢在2022-11-13 18:08:55~2022-11-14 18:1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CC是莊莊、云中久睡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糖果味的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