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的深思瞬间放松下来不少, 她还以为又是在这处遭上劫匪。
只是遇上傅昭,也并不见就是好事。
挣脱开傅昭的手,闻姒不欲多看他一眼便转身要走, 可却被傅昭给拦下。
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傅昭摩挲着她手背,见她今日可人的模样。
心中有怒气,可却始终无法对闻姒发出。
他音色中还带着几分的委屈,天知他本是想去医馆找闻姒时,却得知她和梁霁一起出门有多惊慌。
就似是有人一拳砸在他的心上,露出的窟窿血淋淋的,然而怎么都填补不上。
等他匆忙赶到,看见闻姒独自一人站在街旁等不远处的梁霁,更是冷静不了。
然而千言万语却全部都化成如今的一句话问出,让闻姒听出不一样的意味来。
两人之间的情谊散了便是散了,傅昭他为何便是不懂这个道理。
机会她已经给过, 她问过傅昭, 得来的答案也应是两人都想要的。
可却不知现在傅昭的模样究竟是做给谁看。
闻姒将手从傅昭的手中给扯出, 我省得, 所以才与梁大人一道来。
她知道,就是因为知道, 才与梁霁来。
傅昭只觉身上已经将要好的伤口又在隐隐做疼。
他捂着心口,将闻姒的手给放了上去, 你摸着,感受感受你自个良心痛不痛。
闻姒实在不知傅昭究竟是闹哪处。
咬着一口银牙,无甚好气的对傅昭道:这摸得是你的。
自然, 傅昭一副他懂的模样, 姒姒, 你不答允我碰你的。
闻姒气急,想将手给抽出,反而被傅昭给压的更紧一些。
瞧瞧这副登徒子的模样,闻姒心下只想给他来上一巴掌。
傅大人,你亲口所说,不曾心悦我。
好言好语地与傅昭说话,她又看了眼街对面,好在梁霁还在出来。
傅昭满脸他懂的模样,对,可这事与你我不曾和离无关。
这又是什么混账话,闻姒实在不懂。
就在她又看一眼街对面的时候,手上被人握住的力道更紧一分。
姒姒,你我二人,若是无甚情谊,也可再度成亲为夫妇。
闻姒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快要喘不上来气。
她用另一只没被傅昭握住的手,狠狠甩了傅昭一耳光,登徒子。
说罢,她眼眶红着离开。
心中是说不上来的委屈,便连眼泪都直掉。
什么狗屁道理,她实在不知。
难不成即使没有情谊,便是想再次成亲也可以,难道还要再和离一次他才甘心?闻姒气的眼泪越流越多,带着几分小声的啜泣。
方才就不该只给他一巴掌那么简单,就该多来上一巴掌,还要让他受人唾弃。
闻姒在心中,小声嘀咕骂着傅昭。
眼前突然被人送来一份糕点,是陇右ʲⁱᵒʲⁱᵒ这边才特有的米糕。
入口香甜,软糯适宜,刚出锅才是最好吃的。
上头还撒着秋日晒干的桂花,更是清香。
闻姒的泪在此时止住,愣怔看着眼前的一袋米糕。
梁霁将手中的油纸又朝她面前递了一些,你之前说爱吃,多吃些,是不是便没那么不好受。
闻姒吸着鼻子接过,眼前一片氤氲。
不知是米糕的烟气上来,还是她眼前的泪珠挂在睫毛之上。
此刻乱麻一片,她将梁霁手中的糕点给接过,还小小抽着鼻子。
红通通的鼻尖招人怜爱,梁霁没问她究竟是如何,看向不远处正看着这边的傅昭。
傅大人能来,确实是我能想到的。
梁霁说出这么一句话,又惹得闻姒朝傅昭那边看去。
他正站在方才那地方,看着这处她与梁霁。
一见着他的脸,刚才他说话时的神情又浮现在闻姒的面前。
拽住梁霁的袖口,对他道:不理他,我们走吧。
说着闻姒一把扯过梁霁,一手拿着米糕,头都不回的朝前走去。
仿佛后头跟着什么洪水野兽,走的极快。
梁霁失笑出声,却也一直压着自个。
又回头看眼,方淡了眼中的笑。
傅昭此时正跟在后头,离得不远,却也不近,与二人之间有些距离。
梁霁又看向前头的闻姒,个头不高,但身上却坚韧。
刚他买完米糕折回,看见闻姒与傅昭之间发生的事情,自也知晓闻姒不喜傅昭。
可终是压抑着自个,没有过去,只是等闻姒说完话后才堪堪过去宽慰她。
街上有不少放着河灯的少年郎与姑娘。
闻姒在一处河边停下,手中的米糕还热着。
她用帕子隔着捻起一块来送入嘴中,咬得极为用力,仿佛是要将米糕给当成傅昭。
梁霁便一直静静站在她身边,看她吃东西的模样。
唇边梨涡若有若现,但好似第一次瞧见。
从前她面上总是布着愁容,可自傅昭来后,更多的是生气。
今日,倒是与往日不同。
梁霁制止住自个的想法,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闻姒吃了两块,胃中也不似开始那么空荡。
将米糕用油纸给包好,想找处地方放着,可她身上已经放不下。
梁霁便再次伸出手,给我吧,我帮你拿着。
闻姒双手将米糕给放在梁霁的手中,他从容将米糕给放了起来。
并与闻姒道:想放河灯吗?陇右这边是不让燃天灯的。
闻姒却起了好奇心,为何不让?梁霁笑着说:这边山匪众多,且树林茂盛,若是燃天灯,恐招山匪,又怕山林走水,所以才不让,后来为了祈福,便都改放河灯。
闻姒听的兴起,梁霁虽年纪不大,看上去与傅昭一般,但却是两种大不相同的人。
傅昭他……呸,怎得又想到他身上去。
放河灯吧,就当许愿祈福可好?闻姒问出这话是有私心的,她想瞧瞧梁霁究竟会如何。
好在梁霁所展现的并无太不对劲,就仿佛今日只是带她来玩,好,一起去挑河灯吧。
旁边就有卖河灯的小贩,闻姒与梁霁过去,偏生在这时傅昭也过来。
见着傅昭,闻姒并无什么意外。
倒是傅昭先开口打了招呼,梁大人,许久未见。
梁霁颔首,不算很久,只是傅大人来雍州许久,也没见做些什么,还来这处游玩,倒是让下官好奇,傅大人究竟是来作何的。
傅昭剑眉入鬓,细长眉目蕴藏着锐利的黑眸,五官深邃却也明朗。
墨色缎子衣袍露出里头的银色木槿花缎,与头上羊脂玉发冠相衬。
他面容淡然,似有淡笑含着,却也有着几分不屑。
手中一把折扇轻佻放荡,活脱脱浪荡贵公子模样。
闻姒也想听听傅昭究竟是如何说。
他来雍州一月有余,可确实好似还未做些什么。
很快,傅昭清淡嗓音传来:不劳梁大人费心,本官作何,都与梁大人无关。
梁霁无甚所谓耸肩,既是这样,那便最好,省得傅大人被派来,不久又会被调任。
闻姒听闻这处却有些奇怪,梁霁分明一直在雍州地界,左不过是一名刺史,可如何能对上京情形知晓的如此清楚。
就连傅昭被派任至此是受到圣上的责罚都如此清晰。
闻姒刚约莫要看向梁霁,可面前摊贩的老板却突然大声说,你们三人莫要在此文绉绉的,买还是不买,不买便走。
陇右民生粗狂,便连民众多都是五大三粗的。
闻姒离他近,被他一吼,吓得浑身一哆嗦。
可此时,她身旁有一人将她给搂住。
顺着手背看过去,闻姒瞧见傅昭下颌硬朗,满目不悦。
眸中戾气渐起,手上的折扇也在此时合上,没再摇动一下。
本以为傅昭又要做出什么来,但他拿着折扇的手一顿,随后放在桌上。
上好竹料的折扇与木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来,傅昭的手握拳又松开,从怀中挑出一锭银两来,扔在桌上,这些可够买你这儿全部。
老板一见,便又开心起来。
捡起银子就准备走到一旁,三位慢慢挑。
闻姒一直悬着的心也松懈下来几分。
若是方才傅昭真的不管不顾的就动了手,怕是今日才不好交代。
此时回过神来,才察觉傅昭的手依旧揽住她的肩膀,未曾松开。
闻姒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给挣脱开,满目可惜看着桌上的河灯。
都被他一人买下,倒是要瞧瞧,他今日是否放得完。
她对一旁梁霁道:我们去前头瞧瞧,定然也有许多卖河灯的。
梁霁颔首,准备与她一同去前头。
但傅昭却在此时开口说:前头没了,你没察觉,适才我将河灯给买下后,不少人便满目失望直接离开。
闻姒刚要迈出去的脚一顿,回头便恶狠狠瞪着傅昭,我不放了。
转身要离开,心中实在气急。
方才她若是快一步,现下吃瘪的就是傅昭了。
也能放上她想要放的河灯。
可如今。
闻姒惋惜看着眼前的河灯,念念不忘地要走。
傅昭修长的手指拿起桌上的一盏河灯,放在她手心之中,本就是给你的。
不闷在高门宅院中,傅昭反而觉着闻姒活得轻松自在些。
只是这般的安闲自得,若只有他一人瞧见便好。
他方才所说不假,两人没甚情谊又如何,成为夫妇后若是想要便可在日日相伴中培养。
可却没想到,竟是如此惹哭闻姒。
也不知,这女人究竟该如何哄。
但他想起先前谢翊所说,她喜欢什么,便给什么就是。
现下,这河灯她应当是喜欢的吧。
可闻姒却直接又将河灯给扔向桌上,我不要。
刚要离开,傅昭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既然姒姒不要,那我便将它们全放了。
随你两字刚卡在喉咙中,傅昭解下来说的话才真真是让闻姒恼怒。
我将它们上头全写上顺国公的名字,你说会不会有一盏传到顺国公那处。
闻姒最不喜的,就是傅昭提及父亲。
曾今他羞辱父亲的话语还历历在目,现如今如何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美眸中盛着盛怒,但傅昭却多了几分的悠闲。
闻姒将腰间的荷包骤然扯下,扔在傅昭跟前,我全买了,你一个也不许碰。
但却在荷包摘下来的那刻,身上挂着的玉佩也掉落。
好在脚下是松软的泥土,玉佩没有任何的摔痕。
这般一来,剩余两人也看清闻姒腰间所挂是何物。
梁霁不动声色看傅昭一眼,轻声道:无何关系,若是碎了,我再寻一块给你便是。
但闻姒依旧将玉佩用帕子小心擦净,又挂向腰间。
傅昭只觉她腰间的玉佩分外刺目,分明是玉质,却灼烫他双目。
又有些回忆涌上他的心间,之前闻姒身上所戴,不是他所赠的血玉。
他想起现下还放在他那处的血玉,只觉一阵锥心疼。
闻姒自是没在意他的神情如何,拿着河灯便欲离开。
傅昭修长手指紧紧握住玉扇,只能眼睁睁看着闻姒与梁霁去到河边。
而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
河边金鳞闪烁,河灯中烛火映照在河面之上,犹如步步踏莲,荡起水波。
岸边树枝摇曳,夜间静谧。
在河边放河灯的人逐渐变少,将写有愿望的河灯送向远处。
在此时,便连说话的声响都不自觉放小,只能听见一阵嗡鸣声。
梁霁掏出火折子给闻姒,帮她点燃河灯。
傅昭却也在此时蹲在闻姒的身旁,默默帮她点着河灯。
闻姒才许好一个愿望,就看见傅昭动手碰了她的河灯。
她用手抢过来一个,嗓音中全是嗔怪,傅大人,这些我已经买下。
傅昭眸中郁色渐显,看向一旁,我没要。
闻姒稍微起身一些,朝自己身旁看去。
果然方才的荷包被傅昭给放在她身侧,看上去倒是一两银子都没少。
闻姒不想理会此人,只磨着牙说:你别燃了,一会儿还未曾放进河中,就没了火油,要如何是好。
傅昭听她话,手中动作渐停。
闻姒瞧他模样甚是嫌弃,只是现如今却也不想多说什么。
将河灯给放完就好。
从前时便有听说过,放的越多,心中所想便越能实现。
傅昭似是也想到此点,握住闻姒的手道:姒姒,你莫要再提此生不愿见我这事。
闻姒嫌恶,将手给抽回,咬着下唇不愿理会傅昭半分。
双手合十,她还是在心中默默说着关于父兄娘亲之事。
只盼望他们,可以安息,再不受俗世所困扰。
傅昭也当真是听闻姒的话,她说不让再点,傅昭便没有再点任何一盏。
一旁梁霁看着两人间的动作,神情有些落寞,但很快就被掩了下去。
闻姒将所有的河灯都一盏盏点燃,又放进水中。
看这些河灯顺水而下飘走,载着她的心愿。
河灯似是天上银河,与天中牛郎织女星相应遥衬。
天上银河,地上星河,甚是美妙。
闻姒站起身,再不理会地上的钱袋,而后直接离开。
今日傅昭出现,实在扰了两人的好兴致。
天儿也不算太早,闻姒便准备与梁霁回雍州。
回去时又路过一开始见的那个小摊,那支珊瑚珠钗还在。
闻姒想要买下,却想起她身上的银两全然都给了傅昭,摸下腰间又作罢。
真是,赔了银两不说,亲手绣好的荷包也就此没了。
其实她绣工最差,女红一直都做的不大好。
偏生一瞧见自个所绣的丑东西便无甚兴致再来第二次。
身上的荷包是她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绣好的,青烟也夸赞不少。
今日就如此给了傅昭,实在不甘。
但想起傅昭那不要脸的嘴脸,闻姒又全然作罢。
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珊瑚珠钗后就离开,没再说些其他。
回去时,梁霁也颇有些沉默。
只是策马的速度还是与闻姒相仿,没太快,顾念着晚上看不清路。
两人到了雍州,这处便显得冷清许多。
闻姒下马与梁霁说话,傅昭策马从两人身旁过。
闻姒不大愿意搭理,摸着手下马儿的鬃毛,今日还要多谢大人的礼物,若是可以,大人明日可来我这处用饭,我定当做桌好菜招待大人。
梁霁轻轻点头,将今晚的场景从自个的心中给抹去,自是好的,姑娘早些休息。
闻姒福身,先一步牵着马进了医馆。
梁霁见状也走进闻姒的旁边。
忍者心口处的疼痛,傅昭策马回到驿站。
他从怀中掏出闻姒的荷包来,又找出曾经给闻姒的血玉。
血玉质地上乘,比今日闻姒身上的所戴的那块养殖玉佩要好的多。
可偏偏,血玉被闻姒留下,对着那羊脂玉倒是一副珍惜的模样。
傅昭的手越收越紧,想伸手砸了这玉佩。
但手才一抬起,就又放下。
燥热的天,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只觉今日躁动不堪,却又说不上来究竟为何。
心口的难耐更甚,让傅昭觉着难受极了。
他将手上的东西又给放好,与荷包一并放在一处。
起身又在柜中找着要换的衣裳。
声响惊动荣松,他推门而入,看见傅昭又寻出一身的黑衣来准备换上。
心中一阵苦不堪言,知晓傅昭定当又是要去找闻姒。
他满脸苦涩,想将傅昭给拦下来,世子,你今夜还要去闻姑娘那?傅昭睨他一眼,有何不可?荣松试着劝解道:世子,您何不想想闻姑娘是否想见您,若是她不想见,您便是去多少回也只是惹她嫌,不如寻个合适的机会。
傅昭穿着衣裳的手本是顿下,可很快又换好了衣裳。
她从未想见我,要等到何时去。
说着直接更衣,将桌上的两样东西拿走出了驿站。
荣松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止不住地摇头。
若他能与太子殿下与丞相大人通上书信就好,或许他二人也能劝劝世子。
医馆中。
闻姒正在看白鸢与沈煦寄来的书信。
另一封,未曾署名,只有看到里头才知。
今日才回来,青烟就笑容满面地将书信递给闻姒。
才一到房中,闻姒便连衣衫都未曾换就带着一身尘土坐在桌前,用裁纸刀将手中的信给拆开,看见里头的字迹。
信上说的内容大差不差,便都是告知她近来京中之事。
无可避免地提及傅家众人。
白鸢在信上说,如今傅老夫人被陛下苛责不让出门,不仅是让她脸上无光,更是在告诉上京众人,他傅家如今以无甚脸面可言,也说如今傅家仅是嫂嫂冯氏撑着,傅宁也被草草出嫁。
沈煦则是与她道些家常,与从前还在闺中时差不多,但却提及一人。
当朝宰辅,穆骁。
她说近来祖父祖母要为她定亲,偏不知怎得,穆骁在此时出现,还频频接近,使得众位相看的公子避之不及,让她的亲事没法定下去。
闻姒看着上头的字,明明是娟秀的小楷,但是一触即到穆骁时,就开始有些飘扬。
看着沈煦写来的信,便不由自主地想到傅昭。
他二人还真是好友,便是一样的不要脸面。
闻姒将信给收好,拆开最后一封来看。
没承想,竟是林敛寄来的。
里头所写的不多,问她是否一切安好,又嘱托她好好照顾自个。
只是他却在信中提及一人——梁霁。
但林敛对梁霁所用的笔墨并不多,所说也只是说若可以,便不要与梁霁走的太近。
闻姒心下疑惑不已,拿了纸笔过来,与三人写着回信。
林敛远在京城,是如何知晓梁霁的。
况且,还会与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她不解,手下的动作更快了一些。
写完后又用蜡密封好,将青烟喊了进来,明日你将信都给送出去,切记,一定莫要让他人拿到。
青烟小心谨慎地将信给接过,可是有何不妥。
闻姒心如乱麻,却不知要如何与青烟所说。
她先摇摇头,此事有些复杂,你待我弄清楚。
又对青烟宽慰笑下,无事,你出去帮我备水,我今日想沐浴。
诶,青烟将东西给收好然后出去,姑娘莫要想那其他,现下我看也挺好。
闻姒应下她的话,不论如何,梁霁如今也都未曾做出些什么。
况且她认识梁霁,倒也是开心愉快的。
看上去梁霁也无任何不妥,就是不知敛哥哥为何如此说话。
闻姒终是没了那份探究的心思,待青烟将热水烧好后沉沉泡进浴桶中。
在此处并不似在上京,没有花瓣入浴,只得在旁焚香,用来清香。
闻姒乌黑散开,迈进浴桶中,身上曲线显露,柔软腰织显露无疑。
顺着朝下,平坦小腹下紧绷的白细小腿更是惹人想窥看。
闻姒一股脑地埋进水中,水波荡漾发出些响声。
夏日夜间,虽沐浴有些闷热,可过会儿将窗子打开,就是说不出的清凉来。
闻姒按着自个的脖颈,白嫩指尖穿透黑发,更显娇媚。
面容之上泛红氤氲,似是熟透的蜜桃。
闻姒在此种环境下昏昏欲睡,一在浴桶中泡着,一天的倦怠便都消散不少。
她按着自个的太阳穴,今日总觉眼皮跳动。
看到林敛的信后更是跳动得厉害。
敛哥哥也真是,若是说些什么,也不知一次说完,白白让她着急。
山高路远,一封信寄出多是不易的。
闻姒闭目养神,没注意到房间外的窗户被人打开,只觉身上有一阵的清凉,很快就没有。
她按够太阳穴,刚要睁眼,只觉身上乏力,又贪欢多泡一会儿。
水波潋滟,可终究无任何的遮掩。
好在房中无人,闻姒也愈发放松起来。
她只觉尽兴泡够,才睁开眼下意识便站起来。
却不料睁开双眸,就看见傅昭站在她眼前。
更莫提,如今他眸中压得极浓的欲.色。
作者有话说:啵啵~明天见感谢在2022-11-20 18:11:35~2022-11-21 18:07: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住在晋江的安东妮儿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住在晋江的安东妮儿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住在晋江的安东妮儿 4瓶;噜噜、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