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姒手中的碗盏磕碰, 她听见韵韵的话语,面容前浮现的竟然先是傅昭的面庞。
轻敲下韵韵的额头,闻姒对她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哪懂这些, 快睡觉。
脑海中的场景被闻姒给尽力压了下去,可韵韵却固执地将话给说了出来。
那位从上京来的官差哥哥,他喜欢阿姊。
闻姒眸中带着几分的慌乱,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上碗沿问韵韵,你从何得知?韵韵见闻姒终于愿意听这件事情,眉目舒展开,哥哥去过那病房中好多次,也都是挑阿姊不在的时候去的,我听见哥哥与他身旁的人说,阿姊不愿意见他,所以在阿姊给旁人看病时,他便不出现。
这样的一席话, 一直在闻姒的耳旁萦绕。
她躺在床榻之上, 分明身子是无比的困顿, 可是却丝毫没有任何的睡意。
反复想着韵韵的那几句话, 却不知究竟该不该相信。
只能说傅昭太会伪装,让身边的人都相信。
可是他自个, 却全然不是如此想的。
闻姒拥着被子,眼前景物在不断地涣散。
渐渐进了梦乡之中无任何的思绪。
--后头的几日, 外头生病的流民突然间多了起来。
官府里头已经住不下,便连医馆中也住着几位无人照料的孩童。
闻姒无法,只得上街去进行医治。
可这样一来, 却见着了许久未见的傅昭。
他周身淡然, 一副矜贵的模样。
只是神色有些倦怠, 看起来不大精神。
闻姒没将注意力放在傅昭的身上,专心救治,却也知身后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本是不想搭理,但一位怀孕的妇人突然晕倒在街头。
以她的情况自是不能在街头就这般,闻姒想找人把她给抬回府衙,却无法找到人。
她一抬头,慌乱的眼眸撞进傅昭的黑眸中。
傅昭默默走过去,看见闻姒焦急的面容只觉一阵阵抽痛。
他缓缓蹲下身,在闻姒的前面。
我背她过去。
闻姒看见他宽厚的背,想起之前还在傅家时,他背着她缓缓走回梨奉院时。
只是物是人非,这处不是上京,他二人身份也发生变化。
本还未开口,傅昭却在此时硬邦邦地说道:此处无他人,只有我在,若是想要她活,就让我背着她。
闻姒沉默片刻,只得将妇人缓缓挪上傅昭的背上。
在后头扶着妇人,防止她摔倒。
闻姒帮她把脉,好在舒下一口气,孩子没事,也不似是疟疾。
现如今疟疾蔓延,众人上街都是戴着面巾。
傅昭看向闻姒的眼眸,里头的担忧不假。
他脚步加快,衣衫下摆都脏透也没太注意。
到了府衙,傅昭出了一身的薄汗。
正值盛夏,屋中更加闷热,住的人也变少许多,不似冬日。
闻姒见妇人被放下,也无空理傅昭,顺口对他道谢。
傅昭听见这声谢,手瞬间僵在原处。
他看向闻姒垂下的黑发,不由自主的上前帮她拨至耳后,仿佛这般的动作再自然不过。
只是闻姒身形僵硬,没料到傅昭会有这般举动。
帮妇人施针,又把脉后,闻姒开了汤药让青烟去喂。
她与傅昭一同出了门,不似先前那般争锋相对。
却不想竟是傅昭先找了话题,你近来可累?闻姒有些奇怪地看了傅昭一眼,不懂他为何突然这般说话。
但碍着傅昭的身份,还是回应道:不累,我很喜欢。
傅昭一时无言,只点下头。
此时里头有人喊闻姒,本站在这处就尴尬,闻姒也别无他话,对傅昭说:我先进去,大人自便。
看着闻姒窈窕身影走进去,傅昭沉默半晌,脸上少见有些郁色。
从袖口中拿出太子与穆骁的信来,仔细琢磨。
上头写的桩桩件件他都是按照如此来,可为何闻姒依旧排斥着他。
方才看见闻姒走进去的身影,傅昭也只觉,与她之间隔着万千事物,再也无法靠近。
他不知这般心境从何而来,只是谢翊在信的最后一句对他道:承晦,世间万物,唯有情字难料,你不妨先看清自个的心。
他的心。
傅昭想了许久,好似与从前无甚变化,可又却好似变了。
但他如何会心悦闻姒,不过是从一开始便觉着,自个只是气不过她和离罢了。
现在所做,也只认为,若与旁人再度成亲,不如还是找个熟知的人好。
傅昭想通这些,将信给放了起来。
便是不心悦,他也有法将闻姒给哄回去。
转身,看见闻姒站在窗边,用手中的蒲扇小心煽动底下的炉火。
鬓发微垂,她手中扇柄轻晃。
面容之上是带着几分的笑意的宁静,却又惹人想拥她入怀。
傅昭站定,只觉心口处的某处缺陷更大,捂着心口便也走了进去。
里头的闻姒,看见傅昭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又装作没事一样将头给垂下专心看着眼前的药。
可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傅昭却覆上闻姒的手背。
这一举动,惊得闻姒吓了一跳,手中的扇子也应声掉落。
看着掉在地上的扇子,傅昭的动作要比闻姒快些。
蹲下身将扇子给捡了起来,却没有还给闻姒。
她只得出声催促道:大人,可否将扇子还给我,这药怕火不够旺。
可傅昭只是睨她一眼,又恢复往日那副矜贵模样。
语气中也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情愫来,我来,你不是忙,我帮你可好?头次听见傅昭询问自个,闻姒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看见傅昭做得认真,闻姒转身去一旁。
可却在走出去的那步,又看向傅昭的背影,上头还有方才背那妇人留下的脏污,若放在平常,他定然是不会允准留下的。
今日种种都让闻姒觉着心中疑惑,怕不是傅昭被人附身,得了什么失心疯才会如此?一下午的时间,闻姒要做什么,傅昭便会来帮她。
闻姒也渐渐习惯,只当作是因这是傅昭自个的公务,没有想太多。
有人进来将房中的烛火给点亮,闻姒眼前明亮起来。
又看向那名怀孕的妇人,把次脉才放心。
只是才稍微晃动一下,头上的翡翠玉钗瞬间掉落。
闻姒下意识便要去捡,但玉钗先一步被傅昭给捡到。
她本能将手给摊开放在傅昭的面前,让他归还玉钗。
可这次,傅昭只是放了一小部分在她手中,另一大半还被他紧紧握着,没有后续的动作。
闻姒见拿不回来,那股烦躁的劲又上来不少。
今日他本都无事,也并未招惹她,可偏偏怎得到了晚上就开始犯病。
小声嗔怒,闻姒眉目都染上不耐烦,给我。
这支翡翠玉簪还是父亲亲手为母亲做的那一支,便也一直都在她身上放着。
可傅昭却对她道:去里间说。
说完傅昭先一步起身朝里间走去,簪子在他的手上,闻姒也不愿与他多计较,便跟着一同进去。
里头密闭狭小,堪堪能站下他二人。
还放着不少的纱巾,草席,供外头的人使用。
闻姒对他伸手,我进来了,可否请大人还给我。
可傅昭却慢慢将她的面巾给解开,下头的面容都有些泛红,只是闻姒未曾在意。
傅昭有些粗粝薄茧的手指缓缓摸到闻姒的面上,引发她的战栗。
只是身后是木门,前头是傅昭滚烫炙热的胸膛,闻姒哪都去不脱。
疼吗?傅昭猛然间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闻姒更加怀疑。
一直压在心中的话现在说出,你可是傅昭?傅昭手指微顿,沙哑嗓音询问,又靠向闻姒一些。
花香味阵阵传来,在狭小房中扩散开来。
闻姒想将傅昭推远些,手腕却不自觉地软下来。
傅昭抱着闻姒说:自是。
这般狂妄的语气,便也只有他才会如此说。
闻姒只觉她太过于多心,说不定只是傅昭一时兴起,她后悔将这话给问出。
我母亲已经离开。
傅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闻姒皱眉,轻声对他说:世子不必与我说这些话,便是怎样都是无关的,那是您的母亲,不是我的。
傅昭心口猛然坠疼一下,他握住闻姒的手,你可还在怪我?想起谢翊信上所说,若闻姒还在乎你,便会对你动怒。
他期冀想要听到闻姒说他想听的,可在空荡房间中,便是连喘息都一分不差。
傅昭,过去的事我都已经忘记,也不想再去记起,簪子还我,让我出去。
那处漏洞逐渐大起来,与谢翊信中所说的并不一样。
她不在乎了。
傅昭的手都有些无意识的颤动,那你,能不能与我回上京,既然不在乎,我们再次成亲,不会有你不喜欢的人与事。
不敢去看闻姒的眼眸,生怕看见他不想看见的。
闻姒心中恼怒增加,怎得又说回这件事上。
她和傅昭说:不能,大人,我想您应当明了我是何态度,也不必次次相问。
说着闻姒转身就要离开,想将簪子也ʲⁱᵒʲⁱᵒ给带走。
但傅昭却猛然间握住闻姒的手,缓缓将簪子给移到他的胸膛之处,你若是不在意,那便刺下去,也好彻底平消你心中怨怼。
闻姒只觉他无理取闹,何事便是可以通过这些来决定的?她甩手想要离开,可不想,傅昭直接握住她的手,让簪子朝心口中去了几分。
傅昭闷哼一声,额上冷汗瞬间下来。
他笑得惨白对闻姒道:姒姒,你瞧,你终究还是不忍心。
闻姒被他逼得双眸都泛红,她不想,是不愿,不是解开心结。
多日来心中的郁结,在此刻全部出现。
闻姒将傅昭的手给甩开,不知是他被刺进去没了力气还是怎得,现在无比容易。
心中多种情绪浮现上来,有他先前的刻薄,有他来了陇右后的步步紧逼。
每一种,都让闻姒感觉无比的压抑。
瞬间,闻姒握住玉簪的手用了些力,彻底穿透傅昭的胸膛,还能听见玉簪与皮肉相刺时的声响。
她手用力,自个会医,便知有多深。
傅昭想握上她的手,让她松开。
但却又马上放下,只是抓住身后的纱巾,眸中通红一片,额上青筋暴起。
闻姒见他的模样,秋眸中染上几分的恨。
随后,闻姒毫不犹豫地将玉簪给拔出,她手心中也染上不少的血迹。
秋眸无神,看着手上鲜红一片。
便是在暗处,也能感受到一阵的血腥味传来,还有手中的触感。
闻姒压下眼睫中一瞬而过的恨意,将玉簪给扔在傅昭的脚旁。
簪子本是我父亲制成送给我母亲的,可如今沾上你的血,便是脏了,我不要了。
簪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清脆,闻姒嗓音还是柔和的,却在其中有了决绝。
她看眼傅昭,将门给打开。
对他道:从今往后,莫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傅昭一身黑衣,只能看见胸膛上的衣料缓缓被血迹晕开一大片。
他一手捂着胸膛处,另一只手朝闻姒离开的地方伸出,可却什么都没握住。
跪倒在地失去意志的那刻,傅昭在口中喃喃出声道:姒姒,莫要走。
闻姒快步走出去,又看眼里头。
她方才乱了心神,也不知究竟刺向何处。
可簪子刺进去的那刻,她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想必不会轻。
只是这些,现在都与她无甚关系。
回到医馆,闻姒又给韵韵喝下汤药,这才回到房中。
外头再如何混乱,也与她无甚干系了。
--傅昭被荣松找到时,身上的力气全无,可手中却紧紧握住闻姒留下来的玉簪。
一看,荣松就知两人又发生些什么,直呼造孽。
不只是他家的世子造孽,闻姑娘这也是何必。
他将傅昭给扶起,轻声问道:世子,可还能听见属下说话?可傅昭的口中却一直说着姒姒,一个名字被他反复喊着。
荣松轻叹一口气,叫来人帮他一同将傅昭给送回驿站。
现下这般情形自是不能再去找闻姒,她也不一定会帮忙。
荣松对着下属交待,去旁边的州县,不论怎样,都要将大夫给带回来,世子绝对不能有事。
属下立刻去办,快马去寻大夫。
此处不及上京人多,大夫也是少的。
荣松帮着傅昭将身上的衣裳给脱下来,看见他胸口处才好全的剑伤疤痕之上,又多添了一道伤痕,轻声叹息。
伤口严重,还在不断地流血。
没法,荣松只得撒些止血的药粉上去。
傅昭昨夜一直未曾睡着,他又去了闻姒的医馆外头。
但是却没能进去,闻姒将窗户给封上。
傅昭便在外头一直等了一夜,今早又跟着闻姒一同去外头救治流民。
这些荣松都是省得的,却也说破。
但现下这样的情况,实在不知发生些什么。
此时傅昭惨白的唇中又吐出一些话语来,姒姒,为何不愿与我回去。
多加一句话,荣松也只觉无奈,他家世子偏生看不清自个的心思,又不许旁人道明。
那日夫人对闻姑娘说完话后,世子晚上瞧见夫人醒了,任何情面都没留,生了好大的火气,待夫人一好就直接将夫人给送走。
可他家世子,一到闻姑娘的面前就成了哑巴,什么话都不会说。
荣松摸着傅昭的额头,愈发滚烫起来。
外头街上一片寂静,出去寻大夫的人还没回,荣松只得搭上帕子给傅昭盖上。
可帕子都换了好些块,也还没见寻来大夫。
荣松无法,他起身对着一旁的人说:你看着世子,我去找下旁人。
是。
一同是近卫,都是跟着傅昭出生入死的人,自也忠心。
荣松快速驿站下去,手中还拿着佩剑。
到了医馆门口,他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敲上木门。
敲了好几次后,才堪堪有人将门给打开。
青烟满脸困倦,看见是荣松,瞬间便不困起来。
荣松抱拳行礼,青烟姑娘,不知可否让闻姑娘帮我家世子给看看。
青烟拢下肩上的衣裳,满目傲气。
果然,晚上回来姑娘交代她的起了作用。
她看着荣松颇有些木讷的面容,淡笑一下,荣侍卫,你也知晓你家世子是被谁所伤,现在还要来找那人医治,你觉得是否可能。
荣松被青烟说得面上一阵红,但为了还在床榻上的傅昭,他又硬着头皮说:我知晓,只是世子现下情况怕是不大好,而世子又是朝廷钦差,若是出了差错怕是不好。
青烟没动,静静看着他。
许久才吐露出声,慢走,不送。
说着青烟要将门给关上,□□松却用拿着佩剑的手慌乱要将门给抵住。
青烟一瞧,便来了脾性,你家世子想做什么便可,我家姑娘便不行,这是什么道理,你们若是要请人治病,那便自个去请好了,还想拿着剑闯入不成。
荣松也知晓是他失礼,连忙将剑给收了起来,我并无此意,姑娘误会了。
可回应他的,只有青烟直接将门给关上,分毫不留情。
转身进到里头,青烟嘟囔道:什么人啊。
外头荣松见青烟实在不愿,也无奈。
又看向二楼处紧闭的窗户后这才回去。
一到驿站,跟着一块的兄弟便迎上来,少夫人如何说?荣松摇摇头,看向床上的傅昭,少夫人不愿。
有位侍卫道:荣哥,世子是在这处受伤,不如请雍州官府彻查吧。
荣松睨他一眼,轻声询问,你可有心仪之人?侍卫疑惑摇摇头,荣松有些嫌弃,你知刺伤世子的是谁,便要让官府彻查,真不怕世子醒来要了你的小命。
侍卫满脸不懂,又看向自个身旁的另一个侍卫。
两人交换眼神,都没明白荣松的意思。
房中人终究都是男子,又请不来大夫,会做的也不多。
止血药粉是见效,可高热退不下去。
还需大夫来问诊后开些药喝下去才是。
外头的天儿乍亮,枝头有鸟儿在叫。
驿站外头又有些热闹,却没能惊醒床榻上躺着的人。
床榻之上傅昭烧得越来越严重,便连话都说不出来。
荣松帮他擦着冷汗,终是无用。
就在他准备自个出去的时候,派出去的人拖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年事已高,后背被木箱磕的生疼,差点还没到驿站半条命就折在路上。
侍卫揪着大夫喘着气说:荣哥,大夫请来了。
荣松连忙让位子,手中的帕子也顾不上,还请您瞧瞧,我家世子。
大夫把脉,又问道荣松,是被何物所伤?荣松连忙将玉簪给拿了出来。
离远些,大夫看清上头的血迹,也认出这是女子的物什,口中只喊造孽。
他这是被女子用簪子所伤吧。
大夫一边施针一边问着。
荣松擦着额上的汗,轻声道:是。
大夫却不愿停,继续询问,这是与他夫人吵架了?也……不算是。
闻姑娘单方面生气,算是什么吵架。
大夫又叹口气,将第四根银针给刺进穴位中,这些小夫妇,也便只有年轻时才吵得动。
荣松心中苦笑,他家世子单单被刺,算是什么。
大夫施完针,又坐到桌前开药房,还好找到老朽,不然你们就可以直接准备后事了,高热不退,身上伤口也不好,能醒来便就能熬过去,但老朽的医术,你们放心。
荣松点头接过药房,让人给大夫安排一处地方歇下。
雍州本也有两位大夫,只可以疟疾蔓延开来,便只待上两日就离开。
现在偌大一个雍州,都是闻姑娘在扛着。
荣松煎好药上去,一点点帮傅昭给喂下。
还好他尽数喝下,没有吐出。
荣松这才放心不少,但眼看着他家世子好起来后便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心中叹息摇摇头,只觉以后还是莫要娶妻为好。
但不知为何,想到这,心中所出现之人却是青烟的模样。
手上的白瓷勺一顿,他甩下头,便都是错觉吧。
医馆中。
闻姒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昨日她与青烟交待完,知晓傅昭定然不会再来,心境难得平静。
便连早饭时青烟告诉她荣松来过,她都不知这些。
她笑着与青烟道:以后他应当不会来了。
出了这般的事,以傅昭的傲气,他怎会再来。
青烟也点点头,姑娘做的,都是无错的,算是还了他家的苛责。
情分这种事情如何说的清楚,她只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傅昭就好。
正收拾着碗筷,梁霁突然过来。
梁霁,有什么事吗?闻姒眸中满是笑意,晃动步摇摇曳。
梁霁有一瞬的晃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闻姑娘,下月初三你可有空,我们可同去望仙楼小聚,听闻有新戏在望仙楼。
九月初三,是个熟悉的日子。
但闻姒却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日子。
作者有话说:啵啵啵~明日见,距离狗子看清自己的心不远了感谢在2022-11-23 18:43:09~2022-11-24 18:13: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莓莓酱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