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025-03-21 14:55:55

荣松的面上颇有些为难, 可见他家世子打定主意,却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但依旧委婉提醒道:世子,雍州事务尚未做完, 若此时前去江州,怕引来圣上不满,世子不若晚些时候再去也好。

可傅昭却摇摇头,不打紧,我已经想好对策,便这么去办就好。

他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荣松倒也无奈,只得听傅昭的话前去拾掇东西并且交代好各项事情。

傅昭一直待在房中,由天黑至天明。

外头辰光初亮,底下打桩的人也渐渐消了声响。

傅昭将窗棂推开,分明有楼阁挡住什么都看不见,却依旧固执的朝西南侧看去。

闻姒的医馆在那处。

他知晓闻姒不愿见他, 所以并未想着要与闻姒同行。

便是闻姒走水路, 他骑着快马。

若是路上波折不大, 倒是还可以与闻姒一同至江州, 说不准还能快些。

傅昭打的主意极好,用好饭就连忙上路。

因得今日走的是官道, 众人多了几分小心。

山匪总是会在官道之上埋伏,普通小路走的人少, 也多是不富裕的人。

便也是仗着这点,傅昭行的快,却也格外的小心。

没想到担忧什么便什么事情就出现。

众人行至半道, 日头已至正午。

傅昭勒紧缰绳, 让马儿停下。

抬手对着后面比了一个动作, 众人也火速下马将马儿给拴好。

傅昭骑在马上看向四周,确定无人后这才下马。

手上的缰绳与马鞭一道甩给荣松。

若按照此时的速度,想来明日便可抵达江州。

傅昭寻个地方坐下,从荣松的手中接过干粮。

但只吃一口,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哨声。

傅昭连忙将干粮给放回原处,沉声道:噤声。

众人皆隐在树后,但从北坡之上下来一众歹徒朝他们砍来。

傅昭见状大声呵道:小心埋伏。

他抽出随身佩剑,将直冲他而来之人的脖颈给划伤。

若那人不躲,便早已死在这处。

傅昭精力不支,昨天一夜都未曾休息。

但拿着剑的手却异常有力,直冲那人前去。

不过是些山匪,自是不能与这些练家子相比。

不多时,众人就解决掉一队人。

傅昭蹲下身,将佩剑给放在手旁对着手下人道:看看身上可有什么物件,陇右接连山匪不断,无数百姓被抢夺,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属下听令,傅昭也用剑锋将面前的黑衣人侧襟挑起,在他怀中,却看见一个奇怪的物什。

是块雕刻好的木雕,上头的花纹并不知是何物,也并不像是什么图腾之人的东西,多有奇怪之处。

很快,手下也从其余几人的身上找出这么一块东西来。

傅昭将这些东西都给放在一起,最后拢起让人收好。

一路之上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少见,大家多加防范。

说完众人简单喝了几口水,将方才没有吃完的干粮给吃完便上路。

傅昭骑上马时,看向北坡,不知姒姒那边可否一切顺利。

*闻姒与梁霁走了水路。

江州离雍州并不远,本是走陆路最快。

只是闻姒会骑马却并不会武,怕是更加麻烦。

梁霁这才选了水路去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看闻姒只带了几件行李,甚少,便询问道:怎的带的东西如此之少。

闻姒拿着行礼的手瞬间一僵,登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只是含糊的解释道:若是缺什么东西,去了再添置就好,就怕这一路不大太平,反而被人给盯上。

闻姒说的不无道理,梁霁也无话可说。

几人上船,闻姒与青烟住在一个包房中。

船只缓缓偏离码头,朝着河中前去。

打开窗,闻姒看见外头的模样。

又是江风吹来,可这次伴着的却是和煦的风,并不刺人。

青烟过来,端了一盘粥和小菜放在闻姒的面前。

姑娘用些东西,怕是明日才会到,这饭不吃怕是不行的。

为了不让青烟忧心,闻姒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而后将饭给吃下。

现如今在船上,虽是日子苦了一些,却还是太平的。

她躺在床榻上,青烟在椅子上做着女红。

知晓她家姑娘受累,青烟并未多说什么,只希望她家姑娘能开心些。

分明从傅家出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没有那么多的哀愁,但闻姒却也始终并未开心起来。

先前是因为傅大人,如今是因为梁大人。

偏生就她家姑娘运气不大好,遇见这两人。

闻姒睡得昏昏沉沉,脾胃也不大舒服。

一觉到晚上时,外头有人来敲门,姒姒,你可要出来走走。

是梁霁的声音。

闻姒从床榻上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户外头。

风景早已变化,耳旁还有淡淡水声。

青烟将烛火给点起来对闻姒道:姑娘若是不想见,我去回了梁大人。

可闻姒却将她给按下。

都说在谈话时,最能知晓那人心中所想,如今倒是一个好时机。

闻姒披着衣裳,散乱着头发。

乌黑的头发自然垂落下来,还有几分的毛躁。

梁霁,你等我片刻。

梁霁顿了顿,也知她定是才睡起来,便对她道:不急,你慢慢来。

说着梁霁便站在一旁等着。

船上人来人往,谁都知晓船上有个美人在。

可是谁都不敢过来叨扰,梁霁是个玉面阎王,面上看着温煦,可那黑眸看向别人,便是止不住地让人寒颤。

闻姒简单梳妆后就出门。

梁霁一听见门响动就连忙转过身来。

自然对着闻姒浅笑一下,他想去牵闻姒的手,可是却被闻姒给躲开。

今日闻姒也并未带梁霁送的那支发钗,他自是也发觉。

饿了吧,在船上不比旁的时候,我让船老大准备些吃食,下去瞧瞧。

梁霁只是轻愣片刻,就又恢复往日的模样。

闻姒点头,与梁霁一道下去。

本以为人会很多,没承想只有他二人在。

看见闻姒眼眸中有些发怔,梁霁还是将话给问出口,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闻姒掐着自个的掌心,迫使自个现下冷静下来。

她从别处听闻爹爹与梁霁的事情,不能现在就告诉梁霁。

若是被他知晓,怕是后头有的说。

况且她还没到江州,还没寻到个庇护也没查清事情的真相。

如若梁霁真是个不好的人,那便对她太过于不利了。

闻姒轻轻摇头,怕是因为在船上,身子有些不适,旁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你莫要担心。

梁霁眸底闪过一道光,两人在此时安静下来。

闻姒知晓她自个并不擅长说谎言,但是面对梁霁,此时她心中却又止不住的害怕。

好在梁霁没有继续说下去,碰巧船老大将饭食给送过来。

梁霁将碗放在闻姒的跟前,无事,用饭吧,说不准多吃些便就好了。

闻姒浅笑一下,夹起一块马蹄糕来。

梁霁神色照常,却问道闻姒,昨日,你为何要与我一同来江州。

手中的筷子掉落,闻姒有着说不出的慌张。

难道梁霁看出什么来?又或许他知晓什么。

闻姒扯出一个笑意来,用帕子将筷子给捡起放在面上。

随后又状似没事一般拿起另外一双筷子来。

我想着江州地苦,怕你一人在那处照顾不好你自个。

这般违心的话说出,闻姒差点将自个的舌尖给咬掉。

听听,若是放在从前,她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今却都不一样起来。

梁霁也没料到她竟会如此说,拿着筷子的手微顿,神情有些犹豫,姒姒。

鲜少如此喊她,闻姒眼眸看过去多了几分探究。

梁霁轻声道:你在雍州好好的,医馆也开的不错,我不知你一开始为何来到雍州,可想来是有缘由的,如今你就如此离开,便不后悔?闻姒掩下眼眸,借着船舱中的昏暗与烛火的不胜明亮,依旧对他道:不后悔,阿霁,我们说好的,你去哪我便去哪。

眼看着梁霁舒下一口气,闻姒也舒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梁霁好似比她还要紧张。

就像是她会说出什么令人伤怀的话一般。

这顿饭终究是不大对劲地用完。

闻姒与梁霁吃完后便在外头寻处地方坐下。

如今正值夏日,风吹在身上正好。

不会太热,却也不冷。

在房中始终太闷,闻姒想让自个心绪好些。

毕竟明日到了江州,还不知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便是谁也说不准的。

将帕子叠好放在膝上,闻姒与梁霁坐在甲板之上。

漫天星空,船只缓慢流动。

雕花栏杆隐着两人身影,有着静谧与遐想。

闻姒想了许久,还是开口说:梁霁,你为何来雍州。

梁霁放在膝上的手一顿,虽本就没有什么动作,但却有几分僵硬。

只是却不大明显,闻姒并未瞧出异样来。

梁霁轻声道:朝廷调任。

简单四个字,便将所有的话给说完。

可闻姒却坚持想要知晓一个答案,是谁将你调任?当初一直都是爹爹掌管陇右,虽当时他为节度使,但在每州刺史的调任上想必仍旧是亲力亲为并不会假手于人的。

闻姒想知,梁霁到底是不是爹爹调任来的,又或是,他是否认识爹爹。

不错过梁霁脸上任何的一个神情,闻姒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只能看见梁霁面色沉沉,与夜色将要混为一体。

但束发的玉冠却有光泽极了,一条腿抬起,上头搭着胳膊,看着随性,可却有几分的僵硬。

但梁霁却很快就缓和过来。

我不知,我只是一介小官,并不知晓这些。

说着他还摸下闻姒头上的黑发,你问这些做什么?头上触感鲜明,还有几分的余热。

闻姒始终不习惯梁霁的如此亲近,手骤然收紧握紧帕子。

干笑一声道:便是好奇。

她知晓梁霁不会说,如今如此问不过就是试探。

却不想如她所料。

但看梁霁的模样并不像是撒谎,可他若是不认识爹爹,旁人又如何会那般说。

闻姒留了几分的疑惑在心中,梁霁也并不是个多言的人。

只是莫名的却说到闻姒的发钗之上,你今日,没带那支发钗?闻姒下意识摸向自个的发髻。

其实今日青烟是想要帮她给簪上的,只是却被她拒绝。

她本就是如此,一有些事就在面上显露,根本藏不住。

此时面上的懊恼也全都显现出来,被梁霁看个正着。

闻姒柔声说:与今日的衣裳不大相配。

梁霁看向她今日所穿的衣裳,虽是藕粉色,却并不似ʲⁱᵒʲⁱᵒ不相配的模样。

他在心底无奈勾唇,淡淡摇头。

便还如一开始见到她的那般,连骗人撒谎都不会。

从昨日,闻姒的态度就开始发生变化。

梁霁看向闻姒,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姒姒,你心中,可还有傅昭。

一听见这个名字,闻姒的手顿时僵下。

但话卡在嗓子中,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

我……我现在……那句话一直都没有说出来,梁霁将她的唇给轻掩上。

我承认,一开始约你听戏确实是有自个的私心,我也知晓你未曾与傅昭在一起后我心中多番欢喜。

前日本不报太大的希望将簪子送给你,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收下。

梁霁将心思全然都摆在明面之上,让闻姒分外觉着难堪。

不知是不是她心思多了几分的龌龊,此时竟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当初答允梁霁,不过也是想看看,她其实并未是傅昭不可。

对梁霁,她并未有太深的感情。

从年少时便开始心悦傅昭,若说真的能在一瞬便没了情谊,便也不大可能。

其实,她对梁霁也有着几分的利用。

抱歉,梁霁。

闻姒偏头看向梁霁,耳旁鬓发被风给吹动。

梁霁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倒是开怀笑笑。

抬起头看着夜空,像是安慰自个一般说:你能收下我心中十分的欣喜,况且我们不也说,多相处相处,你不必如此快就说这些。

本来答应着梁霁,闻姒心中就有多番的不安。

此时经过这么一遭,梁霁怕是又与爹爹有什么关系,更是让闻姒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她急着将话给说出口,若我二人……可梁霁却将她给打断,面上的笑虽然肆意,却也带着几分的脆弱,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他说的,看向闻姒。

分明是笑着的,可闻姒却觉着分外的悲凉。

初次见到梁霁的时候,他身上率真,待人也诚恳。

可如今,倒是能生出几分这样的情绪来。

闻姒不愿继续想下去,现在恐怕想这些也无甚的作用,倒不如不想。

发钗依旧还在她那,那便就再试试吧。

微微点头,闻姒算是答应。

梁霁在此时站起身,将手递给闻姒。

一直坐在这处多是无趣的,不如去前头看看?都在船上,没什么不同。

闻姒还是将手递给梁霁,由着他扶起自己。

只是这次,梁霁很快就将手给放开,闻姒看着自个空落下来的手心,也笑了。

他若是能自己想开,便是最好的。

平心而论,梁霁一直都对她不错。

若是真的因为爹爹的事情,闻姒怕是不知如何去面对他。

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

像是朋友,却又没有没有亲近。

将帕子给拿在手中,闻姒将所有的杂念都给抛向脑后。

船行至前头,眼前也开阔。

不再是被群山包裹,而却有一份江南水乡的风情。

依旧可见岸边楼阁,迎水而建,妇人浣洗,抱着木桶缓缓前行。

在陇右,这般场景并不多见。

也是因得岸上点灯,闻姒才看清楚这些。

想起此处多有山匪作乱,闻姒问到一旁的梁霁,不是说多有人抢劫打杀,为何他们在夜间,还敢长明烛火,不会那些人找上门?梁霁定睛一看,心下了然对闻姒解释道:这处岛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唯一一次被杀伤抢掠,也只有去年的那次……后头就再也没有,便也只是那一次,让他们多是心痛,所以你此时看见的,并不全是不怕,而带着几分挑衅。

闻姒没朝别处去想,如今的场面,她倒是有些不懂。

况且她只是一女孩子家,倒是这些政事不大精通。

可就是这般,她忽略梁霁脸上的几分沉痛,以及眼眸中能冻结江流的目光。

两人在外头待了一会儿,又回到房中。

梁霁对闻姒道过安后就离开。

看到梁霁的背影,闻姒也能察觉到他的低落。

好似是从看见那座岛开始的,但她却不知如何去问,只将话全然都放在心中。

回到房中,青烟已经备好水。

在船上不比在医馆,闻姒简单洗漱后就与青烟躺下。

此刻听着耳旁的水声,闻姒的心才多了几分宁静。

青烟侧躺过来问道闻姒,姑娘可与梁大人说了什么?闻姒摇摇头,他口风很紧,问不出。

青烟抿唇,将心中的猜测给说出,姑娘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梁大人,那两名妇人是瞎说的。

闻姒将被子朝上给扯了一些,想过,但经过今日,我便更是觉得不大可能。

为何?青烟没了睡意,想将事给问清楚。

闻姒将方才心中所想的全部事情都告诉青烟,梁霁先前并不在雍州,也是去年才被调任过来,按照以往来看,刺史调任皆需告知节度使,可梁霁,却从未有一次提到过爹爹,说明他不是不知晓,只是不想说,若是不想说,那便有着极大的问题。

青烟也想到这一层,姑娘是觉着,梁大人是故意不说,这样一来倒也是说的通顺,老爷与公子一直都在陇右,谁人不知。

闻姒因她的话想起了韵韵。

先前韵韵也识得爹爹,连几岁孩童都识得,梁霁又为何不认识。

如此久不愿宣泄于口,若非是真心不喜,那便是不敢再提。

闻姒轻叹一口气,但愿此次去江州能一切顺利。

青烟笑着宽慰她,姑娘不是已经给王妃和沈姑娘写了信,若是她们看见必定会帮着姑娘的,姑娘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想起那封信,闻姒倒是稍稍安心些。

如今孤身一人在外,她又是女子,做任何事都不方便。

可如果鸢姐姐能帮她,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闻姒揉下眉骨,想要入睡。

可才一闭上眼,在她眼前出现的人就变成是傅昭。

闻姒猛然将眼眸给睁开。

去到江州,应当就见不着傅昭了吧。

他说着对自个无意,不知每每都是在做些什么。

闻姒将薄被又朝上拉了一下,堪堪闭上眼入睡。

早晨她是被青烟开门的声响给吵醒的。

见闻姒醒来,青烟将手中的铜盆给放下。

姑娘醒了,马上船就要靠岸,可要现在洗漱?闻姒先推开窗看眼,虽还在江面上,但周遭的景象却发生变化。

不似是开始的穷山峻岭,倒是零星有些人家,还能看见岸边停着小船。

此处的人都裹着面纱,不知是因为什么。

闻姒问着青烟,青烟也顺着窗户朝外面看了一眼,我问过,说是此处风沙大,女子们又多怕晒,才会如此。

颔首示意自己知道。

闻姒被青烟扶着坐起,但却不大舒服。

今日也没准备早饭,本就快要靠岸,青烟想着不若下船后再吃。

闻姒任由青烟帮她梳好发髻,又簪上发簪。

檀木盒中,梁霁送她的那支发钗依旧完好无缺地在里头放着。

闻姒看见,将它给拿起。

前两日都没仔细看,却在今日发现,这发钗做工并不是太好。

而且钗体之上也没有珠宝阁的暗字,倒是有些奇怪。

闻姒将发钗在手心中翻了几下,才知晓其中缘由。

做钗之人的工艺并不大好,还有些生疏,想来是才学不久。

若是大师傅所做,自然是不大可能。

唯一的一种可能,这发钗是梁霁自个做的。

她想起父亲为母亲做的那支玉簪。

将发钗给放进檀木盒中,闻姒轻叹一口气。

梁霁,你这又是作何。

但这些话,在见着梁霁的时候,闻姒并未说出口。

就好似昨夜的事不曾发生,他们之间也并未有着隔阂一样。

还如往常一般,两人并肩准备下船。

梁霁看向闻姒的发髻之上,虽然带着几分的落寞,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对闻姒道:脚下小心些,莫要踩空。

闻姒戴着帏帽,虽然很是小心,却也不小心滑下。

梁霁见状马上将她给扶住,便也就这么握着下船。

但却没想到,才一站在陆上,闻姒方才胃中那股不适的感觉又瞬间上来。

她扶住一旁的树,干呕着。

梁霁在一旁小心拍着她的背,手上也没松开。

在此时,两人皆听到一旁传来一道颤抖的声音,姒姒,你有身孕了?作者有话说:狗子:我心都要碎了明天见~感谢在2022-11-26 18:09:26~2022-11-27 18:00: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莓莓酱酱、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