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2025-03-21 14:56:11

傅昭的脸歪斜在一边, 手上还紧紧抱住闻姒没有放手。

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白鸢更加气恼。

又想说些什么,长宁王从后头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低声轻哄道:鸢儿, 承晦定当也有自己的苦楚,不妨先听他说说,现下更为重要的,是找人来帮闻姒看看。

白鸢的目光顿时从傅昭的身上落在闻姒的身上。

她对着沈煦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想将闻姒给抱走。

可傅昭却死死的抓住闻姒,眼眸中没有任何一丝的光亮,也看不见任何的影子。

长宁王上前压住傅昭的肩膀,手上力道愈发重起来。

沉声道:承晦,你清醒一点,若是你再拖下去,怕是闻姒就活不成了。

听着闻姒的名字,傅昭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 他还有闻姒, 姒姒不能有事。

他缓缓扭过头来, 周身上下早就没了贵家公子的那股气派。

身上脏乱不堪, 手上也布满灰尘。

白鸢瞪了一眼,被沈煦给拉住。

沈煦对傅昭轻声道:世子先将姒妹妹给放在马车之上吧, 不然怕是不太好办。

傅昭立刻抱着闻姒,将闻姒给放上马车。

几人多次想要上前相帮, 却都被傅昭给躲了过去。

他的姒姒,不需要假手于人。

便是他自个的罪,自个来赎就好。

他多害怕, 若是一放手, 就再也见不到她。

此时闻姒安静躺在傅昭的怀中, 奄奄一息。

白净的脸上全然都是灰尘,可小脸之上的惨白仍旧能够看见。

傅昭想要伸出袖子去擦,却又想起什么直直将手给收回。

他缓缓将闻姒抱起一些,闭上眼埋进闻姒的颈窝中。

多想闻姒还能醒过来,还能嗔怪他。

可如今,她的气息若有若无,让人心慌。

傅昭眼尾处一滴泪滑过,落在闻姒的颈窝中。

他将手抱得更紧一些,不愿放开。

到客栈中,傅昭自个都体力不支快要站不住,却依旧将闻姒给安好无损的放在床榻之上。

白鸢此行而来所带有大夫,如今也刚巧派上用场。

她身边的婢女去喊,青烟就在帷帐里头忙活。

帮闻姒用干净的帕子给擦干净,可如今闻姒早就已经气虚。

太医到时,先是把脉,随后摇头。

施针下去后又连忙开了一副方子,姑娘胸膛中有太多的浊气,若是不排出怕是不行,老夫先开个方子,看看汤药喝下去效果如何,进来多帮姑娘清理口鼻,只要呼吸畅快起来,便无大事。

说着太医就去开了药方,与方才的模样相反,傅昭不敢靠近床榻处的地方。

他怕看见闻姒气息微弱再也醒不来的样子,也怕听见不好的传闻。

黑眸锐利,却也只得眼睁睁看着青烟将帷幔放下。

闻姒白嫩的柔荑也在他的视线消失,缓缓被掩住。

眼眸素日都是灵动温润的,可如今,却没能睁开。

傅昭的喉结上下滚动,嗓子中干涩非常。

眼眶中红得快要不能视物,便连胸腔之中的那处地方,都快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傅昭缓慢上前,每一步快要接近床幔时,都只觉心都被揪起。

见一众婢女,白鸢与沈煦都在床榻边忙活。

傅昭嗓音异常沙哑地问大夫,如今有几成的把握可以让她醒来。

大夫将药方交给一旁的徒弟,轻叹一口气,老夫才学不精,只有四成的把握。

姑娘能不能醒来,还要看她素来的体质如何,这些汤药,不过也是……哎。

后头的话大夫没说完,傅昭也知晓结果究竟如何。

他身形晃动,几乎要跌下去。

猛然扶住桌角,一旁的荣松将他给搀扶着这才站住。

他将手给抽出,面上呆滞。

脸上全然都只剩下悲凉。

猛然间,他冲进帘幔之中握住闻姒的手。

将闻姒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之上,泪猛然间流下。

哽咽的声音也让沈煦与白鸢抬起帕子拭泪,本想让他放开。

可如今,看见傅昭跪在床榻旁边,衣衫不整,手上也全是伤的模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鸢看见傅昭的样子,一直在想自个方才是不是做错。

她将帕子给死死的拽住,随后对傅昭道:世子还是先去洗洗,一时半刻姒妹妹想来也是醒不来的,不若先去将自个收拾干净才好来照顾姒妹妹,一身的伤,怕是又过了不干净的东西给姒妹妹。

傅昭木然抬头,方才闻姒被擦干净的手现在又被他给弄脏。

他缓缓抬头,看着自个身上的衣裳,点点头。

踉跄着站起身,他对荣松道:备水,沐浴。

荣松连忙去办,他沐浴得很快,手心与手肘处的伤口沾上水也不觉着疼。

还是长宁王看不过去,让大夫来给傅昭上药。

并且一直在旁边不停地数落他,你若是不好好照顾自个,没等到闻姒醒来自己就先倒下了,振作一点傅昭。

傅昭看着涂在自己手上的药,仿佛根本像是不存在一样。

不仅有擦伤,还有火势撩起的水泡。

大夫看见这样的伤势连是唉声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

盯着傅昭上完药,长宁王对他道:今日城郊茶楼驿站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但里头死的人你得告诉我是谁。

傅昭通红着眼,看着手上得纱布。

随后轻声道:是顺国公曾经的部下,我今日带姒姒去,本是想让她知晓当年的真相,却不想竟被人钻了空子。

长宁王沉吟片刻,想来纵火之人应当也是当年的幕后主使,我会将这件事情与太子说,你先好ʲⁱᵒʲⁱᵒ好照顾自己和……闻姒吧。

如今的情况,闻姒能不能醒来还不好说。

他不知要用怎样的目光去面对闻姒,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让闻姒醒来。

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带闻姒去,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傅昭低声吼道,一拳砸在桌上。

面目厉色,虽发冠早已束起,衣裳也换了新得,却仍旧像是厉鬼阎罗。

长宁王见状,全是摇头。

不知到底要如何是好。

从傅昭的房中出去,长宁王才一出门,就见着白鸢站在外头。

手上拿着帕子站在门口,脸上一副不大好意思又掺着担忧的模样。

她见长宁王出来,连忙问道:我不知竟是这样的,要不要我进去与傅昭赔个不是。

长宁王面上柔色尽显,握住白鸢的手放在手心中摩挲两下,不必,承晦不是如此小心眼的人,放宽心,再者,他此刻怕是想听到的也不是这些。

一说起这,白鸢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也不知姒妹妹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长宁王握住白鸢的肩膀,轻轻按着,以示安抚。

房外的人没有房中傅昭的传召一概都不敢入内。

荣松一直站在外头,不敢进去。

里面傅昭连一盏烛火都不燃,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处,脸上没有任何的光彩。

他现在不敢去看姒姒,害怕一见着,姒姒就不见了。

身形挺直,一直坐了一个时辰。

手上都冻僵,却又恨不能是他代替姒姒受罪。

他对着外头喑哑道:荣松,拿两坛酒过来。

荣松慌忙推门进来,听见傅昭的话没有立刻去动。

世子如今身上还有伤,况且闻姑娘那边……去拿。

傅昭抬头,冷面对他道。

荣松没辙,只得答允下来,是。

随后就去楼下找掌柜要了两坛酒,这才搬了上来。

傅昭的手缓缓放在红绸之上,唇角勾起一个笑意来。

虽是笑着,却显得人无尽的悲凉。

仰头,他将酒全部送入口中。

一口接着一口,烈酒灼烧着他的心。

喝完一坛后又开了一坛,便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在最后一滴喝完时,他轻蔑笑下,我前半生,想要什么便都有,或是太过于顺风顺水,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但是,这份苦,为什么要让她来受。

傅昭跌跌撞撞地要起身,荣松赶忙将他给扶住。

世子要去何处,您喝醉了,不如先歇下。

傅昭只是有些醉意,却清醒得很。

他摇摇头,我去看看姒姒。

一身的酒气,便是荣松也不敢让他过去。

一直好言相劝着,可不论怎样,傅昭都不愿意听。

长宁王路过门口,看见里头的响动,直接进来将傅昭给一掌打晕。

抱着自家软下来的世子,荣松有些不知所措。

长宁王又恢复往日做派,像是开始的事不是他做的一般。

让他先好好睡着,这样成什么样子。

荣松应好,喊着外头的人进来帮着将傅昭给扶在床上去。

隔壁闻姒也一直昏睡不醒。

屋中点着沉水香,青烟端着一碗药,却怎么都喂不下去。

她拿着瓷勺,眼睛都红了,不住地抹眼泪。

沈煦见状,轻呵道:便是现在哭成什么样子,你家姑娘还尚且在人世,现在赶紧想法子才是要紧的。

是。

青烟握紧勺子,又试着将汤药朝闻姒的口中喂去。

可一连试了多次,也并未成功。

沈煦让闻姒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朱唇微微捏起,你现在试试。

如此倒是比方才要有用不少,至少喂三勺,只会溢出一勺来。

沈煦与白鸢见状,也多了些笑意。

如此明日便多备上半碗就好。

喝完药,又帮闻姒擦拭好手上与鼻中,这才让她躺下。

平日中活蹦乱跳的人,今日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任谁看了都只觉得难受。

白鸢与沈煦都在此处守着,多想看看闻姒再多上几分的活泼来与她二人撒娇。

可这么一守就是一天的时间,闻姒也没任何将要醒来的动静。

白鸢与沈煦先去用饭,青烟在里头照顾着闻姒。

猛然间,门被打开。

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却不似是白鸢与沈煦的,到有着几分重。

青烟诧异回头,手中拿着的帕子猛然攥紧。

她也听闻白鸢所说的事情,世子并不是带姑娘去不好的地方,而是想告诉她当年的真相是什么。

紧张地站起,青烟的手不自觉也捏住裙摆,福身道:世子。

傅昭颔首,挥手让青烟起来。

走至近前,看见闻姒仍旧惨白的脸,心尖上愈发地疼了起来。

他哑声问道:姒姒今日可有醒来的迹象?只见青烟缓慢摇头,傅昭眼眸中的那抹光黯淡下去。

他轻声道:知道了。

随后对着青烟伸手,坐在床边的梨木矮凳之上。

我来照顾姒姒,你出去吧。

青烟似是不敢相信耳中所听见的东西。

也不知是什么,竟然让眼前的这位世子爷转了性。

况且,让傅昭来照顾闻姒,她倒是有些怕,傅昭照料得不好。

见青烟的手扭着帕子一直没有给他,傅昭收回手。

矜贵清冷的问着青烟,怎得了?青烟这才觉着现在像是以前的世子爷。

她将心中的忧虑给说出,倒是傅昭只淡淡道:那你便教我,如何照料。

青烟似是不敢相信自个听到的,啊?傅昭皱眉,又将方才的话给重复一遍。

青烟这才连忙点头而后过去,将几个地方都一一告知傅昭。

若是水凉,便让她们换一盆水来,还有盆中的炭火也要时时注意,房中温度不能太低,却也不能离床榻太近。

傅昭点头,将这些都给记下。

青烟福身准备出去,又不舍的回头看着床榻上的姑娘。

随后又转过身来对着傅昭道:我一直都在外头,世子有事叫我就是。

傅昭正用帕子仔细地帮闻姒擦着脸,闻言头也没回。

青烟只觉今日世子分外奇怪,分明往日中似是天上的明月不可染指,如今倒是能做起照顾人的粗活来。

便是连她说些什么,也能听进心中去。

出门,外头站着荣松。

见是青烟出来,荣松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挠头,不知闻姑娘如何了。

青烟敛下眉目中的伤心,摇摇头,不如何,还是那般,不算是太好。

两人都静默地站在廊下,眼眸都看向房门,只盼望如今谁能从里头出来,说句姑娘醒来的消息。

外头安静得不像话,青烟用手肘碰下荣松。

眼眸没动,自是也没看见荣松的耳根突然一下通红。

你家世子,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荣松结巴地说:我……我也不知,世子那会……喝完酒起来,就变成如此模样。

青烟皱眉,扭头细细看着荣松,不过就是和你说句话,你结巴什么。

她凑得极近,倒是让荣松登时定在原处不敢动。

青烟拧眉,轻道一句,没意思。

你们主仆二人都是一个模样,便是有话不会说。

荣松没否认,耳根处烧得通红。

青烟站了一会儿,朝下头走去,还不忘对荣松交代,若是你家世子要换水,你就去厨房,我下去看看药,可记住了?荣松连忙点头,待到青烟走后才稍稍松口气。

他从前不是这般模样,谁人见着他都要说句年少整天冷脸做什么。

如今,倒是他也不知自己是怎得。

长宁王将梁霁带出去办事,对面的厢房都空下来。

白鸢与沈煦二人匆匆吃完饭就准备进去,一听说是傅昭在里头,神色更加怪异。

对视一眼,两人又回了房中。

傅昭一直在房中照料闻姒,见她手上多沾水,有些干燥。

又笨拙的打开手脂,一寸寸的帮闻姒给涂上去。

随后他将闻姒的手握在手心中,低声轻语,姒姒,若是你能醒来,便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若是……他声音顿住,随后又将话给说完,若是再也不想见到我,我也是甘愿的,只要你能醒来。

后头大夫又来看了一次,把脉后仍旧还是那几个交代。

傅昭沉默站在一边,似是不死心一样,又问道:就真的,没有旁的法子?他眼眸暗沉,像是死泉一样。

那里头没有一丝的光亮,仿佛若是闻姒去了,他也会跟着一同去的样子。

大夫一边调着方子,一边道:世子,姑娘的病确实只能如此,其余的,一切皆看天意。

送走大夫,傅昭又坐在闻姒的床边。

盯着闻姒的面容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想起大夫所说,一切皆看天意。

若能感动老天,是不是说明也就有救。

他咬着后牙缓缓起身,帮闻姒又擦拭着脸庞。

随后沉冷着脸,出了门。

见傅昭出来,荣松迎上前去,世子,怎得了,可是要换水?傅昭摇头,只问他,青烟在何处?荣松不知傅昭为何突然问这些,四下张望这才拍着脑门说:她在楼下看着药,世子可是寻她有事?傅昭轻嗯一声,荣松就连去楼下将青烟给喊上来。

青烟怕她家姑娘出了什么事情,赶紧上来。

却只看见傅昭不舍地看向房门处,似是想透过门看见什么。

青烟有些疑惑的问道:世子可是有话要说。

傅昭又恢复往日神情,却多了几分的苍凉。

面上如冷霜,对着青烟道:好生照顾姒姒。

只有这么一句话,青烟有些疑惑,只能看见傅昭快步离开,随后再也没有其他。

她颇是疑惑的。

这是做什么去了。

傅昭骑着快马朝城中跑去。

荣松便在后面一直跟着。

看见他家世子不要命地朝前,荣松甚至一度以为,他家世子莫不是要让那些人偿命。

可渐渐地,眼前出现一座寺庙。

此乃青玉观,传闻香火最是灵验。

只是在山的高处,有不少人难以坚持。

可心中却又执念者,便也是能撑着上去的。

如今冬日,路不大好走,来的人更是少。

傅昭不顾一切地朝前去,荣松将马拴好都差点跟不上傅昭。

分明上得越高越累,可傅昭却愈发地快起来。

荣松在后头紧追慢赶,也差点追不上他。

傅昭面上被冻僵,可心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似是不知累一般拼命上前去,近处的景物都未曾细看。

一个时辰过后,傅昭与荣松二人才堪堪到了山顶之上。

如今早已天黑,寺门快要关闭。

傅昭抬眼看着眼前的寺庙,神圣带着慈悲。

他一只手提起衣裳的下摆,跨进寺庙中。

迎面来了一个老僧,胡子发白,身上披着袈裟,手上还拿着一串佛珠。

看见傅昭进来,老僧先是行礼道: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所来有何事。

傅昭嗓子酸涩,也学着老僧的模样拜了一下,想来求个庇佑。

老僧似是来了兴趣,声音沙哑地问下去,不知施主能否告知,所求为谁,又是所为何事。

傅昭半晌没有开口,可老僧却也不急。

许久,傅昭缓声道:为我心悦之人,保她平安醒来。

可老僧看着傅昭的面容,不久后却摇摇头。

施主并不信佛,也本不需前来,佛祖只会保佑心诚之人,施主可以回去了。

傅昭闻言,身形紧紧地僵在原处。

原来,便连这条路也不肯留给他吗?可他想起还躺在床榻之上的闻姒,想起她平日中朱颜酡面,如今却惨白着脸了无生气的模样,直直拜了下去。

他学着老僧的手势,态度诚恳,还请师父告知,如何才能参拜,不论是塑金身,或是香火钱,均是可以。

老僧摇摇头,佛祖皆看心意。

随后他回身,对着面前庄严的大佛一拜。

背对着傅昭,嗓音中带着几分的空灵。

佛祖有言,一步三叩首者皆视为心诚之人。

老僧又掐指算下,复又开口,施主风尘仆仆而来,想必如今也是最后一个法子。

从山脚直到寺中,共三千五百三十七个阶梯,施主若是诚心,不妨试试贫僧方才说的法子。

傅昭像是听到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对着老僧一拜,多少师父。

老僧摇摇头,缓缓离开,世间唯有‘情’字难解,可若是能渡过此劫,便终会看见天光。

傅昭一直行礼到老僧离开。

踏出寺庙的那刻,寺门关闭。

他的脚微顿,却并未回头去看。

荣松一出来就有些焦急,世子,您当真要是那老僧所说的办法?先不说老僧道行如何,便是也从未见过啊。

傅昭勾唇,面上颇带着几分的柔色,便是因从未听过,那些每每拜佛之人总有不如意之事。

荣松心中一惊,握住傅昭的手臂道:不可啊世子,如今如此冷的天,怕是真的做完,命也要没了半条。

傅昭抬眸,看着树影闪动,又听闻山谷之中,虫声轻鸣。

他声音坚定,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又似是恢复往日风气,轻声道:便是为了姒姒,这些又何妨。

作者有话说:明天见呀~感谢在2022-12-06 18:11:26~2022-12-07 18:11: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泡椒凤爪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弃游后刻师傅T0不刮痧 100瓶;莓莓酱酱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