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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2025-03-22 07:43:40

喂, 阿莹。

许亦微接起。

camille怎么回事啊,我打她一天电话都没人接。

她在我这里。

欸?廖莹问:什么情况?她最近状况不太好,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回头见面聊吧。

挂了电话,许亦微抬眼看了看冰箱上贴的便签, 默了会,伸手撕下一张,只留标注食物储存期限的那张在上面。

她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一时有点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过了会,她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调频道, 最后找了个家长里短的婆媳电视剧看了会,大约看了十几分钟后,心里的那股沉闷渐渐弥漫。

是怎么也好不了了。

她垂睫瞥了眼手机, 信息栏提示有人给她发信息进来。

那条信息像一只蚂蚁,在她的心里爬来爬去。

少顷,她拿起手机, 点进微信。

廖繁又给她发了三条信息过来。

LF:【怎么不说话, 是被丑照吓到了吗?】隔了几分钟。

LF:【姐姐先忙,但记得回我的信息, 我还在等。

】最近的一条,是刚刚发过来的。

LF:【我到学校了。

】许亦微点进输入框, 敲字我刚才有点事忙,想了想,她删除,重新编辑我刚才在接你姐的电话......输到一半, 她继续删除, 最后只回了一个字:【好。

】.窗外下起了小雨, 唐欣说要回家,但许亦微担心她,跟她回去收拾了几件衣服,让她在自己这住下来。

晚饭的时候,廖莹来了一趟,三人叫了个外卖火锅,在许亦微家客厅吃。

当时唐欣看起来很正常,还有说有笑,似乎对白天的事已经忘却,但到晚上的时候又开始发病了。

许亦微刚洗完澡出来,发现窗户没关严实,透风,她走过去关窗。

一阵电闪雷鸣突然出现,整座城市短暂地亮了下。

许亦微有点恍惚,像是听到了别的声音。

她停了下,倏地往唐欣的卧室跑。

门没推开,被反锁了。

camille?许亦微在外头喊,里头没有动静,可越是没有动静,许亦微心里越慌。

camille,快开门!喊了会儿,还是没人应,许亦微努力冷静下来,转身跑下楼,她想起来刚装修房子的时候,自己把所有备用钥匙都放抽屉里了。

所幸房间不多,很快就找到钥匙,再跑回楼上把门打开,就见唐欣拿着块尖锐的玻璃片在割自己的手腕,而地上凌乱地散着玻璃碎片和血迹。

她力道很重,表情很冷静,仿佛一点也不恐惧,一点也不觉得疼。

许亦微吓得大跳,冲过去拉开她的手:别这样camille!别这样!唐欣整个人在失控边缘,过了会,她大哭起来。

我受不了了亦微,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抱着许亦微神色痛苦:我时常感到自己的身体割离,我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手和脚被扔在路边,而身体飘在海上,我的脑袋却是清醒的,清醒地看着自己,像个行尸走肉。

你听我说,先冷静下来,别怕。

许亦微抱着她,一只手去抽纸巾帮她擦血:你会好的,你最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我睡不着,我很焦虑,也很害怕。

唐欣哭得累,连喘气都吃力。

你可以好!许亦微斩钉截铁地说:只要你不再见那个吴姗,你一定会好!抑郁症患者不能受刺激,唐欣这段时间的情况恶化,一定跟那个吴姗有关。

果然,唐欣摇头说:可我很难受,我帮不了曹明洋,吴姗说只要我肯出一点力,曹明洋就能顺利渡过难关。

如果他过不去这个坎,这辈子可能就没法翻身了,我很紧张,也很害怕,我怕他因为我真的过不去这个坎。

许亦微蹙眉,没想到那个曹明洋居然无耻到剥削一个病人。

抑郁症患者抵抗能力脆弱,哪怕面对很小的困难,也会容易害怕紧张,会因做不好觉得自己没用,也经常会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曹明洋让吴姗跟唐欣说这些话,无非是拿捏了抑郁症患者的要害。

许亦微安抚:不会的!你是你,曹明洋是曹明洋,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知道吗?真的吗?唐欣思绪有点混乱:跟我没有关系?是,没有任何关系,你没有责任帮他,他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是你的错。

这时,许亦微的手机响起,但在另一个房间里,她这会不方便过去接。

等了片刻,手机铃声停了,她继续帮唐欣止血。

然而电话又响了。

可能是重要的电话,唐欣说:你去接吧。

许亦微迟疑了下,说:那你别反锁,我马上过来。

她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拿起电话,见来电显示是廖繁,她动作顿了顿,直接挂掉。

之后,又跑回唐欣的房间。

唐欣还在哭,她焦急地到处找东西,许亦微问她找什么,她又不肯说。

就这么,一边哭一边不停地在房间乱串。

她手上的伤口有点深,还在流血,许亦微怕她乱走踩到玻璃,赶紧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把玻璃碴归拢到一边。

等忙完这些,她回到自己房间拿手机。

点开屏幕的时候,发现有个廖繁的通话记录,显示通话时长六分钟。

她愣了下,才想起之前挂电话时不小心划错了方向,变成接通了。

她找到唐欣的心理医生号码,给他打过去咨询了下情况,医生建议她把唐欣先送去医院。

许亦微结束电话,唐欣还在边哭边走。

你停下camille,听我说,我现在收拾东西,我们去医院,你乖乖的坐着别动。

我不去,唐欣摇头:我没什么事,一会就好了。

说着,她突然出门下楼。

你去哪?许亦微问。

唐欣没回答,但她穿着睡衣,应该不是出门。

许亦微担心她,又还得收拾东西,外面雷鸣电闪风雨交加,而室内也兵荒马乱一片狼藉。

就在许亦微焦头烂额之际,楼下门铃响了。

她下楼开门。

不知为什么,看见廖繁的那一刻,许亦微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松懈下来,顿时整颗心充满了安全感。

.晚上十点的时候,许亦微和廖繁把唐欣送去医院,等她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后,唐欣也已经精力不济,就这么躺病床上睡了过去。

唐欣属于重度抑郁,需要住院治疗,许亦微帮她办理完所有手续,已经快十二点。

你从学校过来的?凌晨的医院十分安静,偶尔传来其他病人的咳嗽声。

许亦微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这才得空问廖繁。

廖繁坐在她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许亦微,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你知道吗,我在电话里听见你这边又哭又乱的声音,我很担心。

许亦微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廖繁问:唐欣姐的病持续多久了?她婚前就有点抑郁,不过那时候没这么严重,渐渐严重是从婚后开始的,尤其是她离婚的这两年。

父母离异、丈夫出轨、流产、离婚等一系列的伤害让唐欣坠入深渊,再也爬不出来。

廖繁默了下,说道:我认识个心理医生,在国外很有名,过几天刚好回国,到时候可以带唐欣姐去看看。

许亦微的关注点却在其他上面,她狐疑地问:你为什么认识心理医生,难道你......廖繁笑:别乱想,我没有心理问题,那个医生其实是我姐......他话没说完,就站起来喊了声姐。

许亦微一惊,转头看去,就见廖莹站在护士站台前,诧异地望着她们这边。

她也站起来,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紧张,局促不安地扯了下衣裳。

过了会,廖莹走过来,问:camille人呢?在里面,已经睡着了。

哦,廖莹目光又在许亦微和廖繁身上转了转,问廖繁:你怎么在这?廖繁正要开口,许亦微抢先说道:路上刚好碰见。

哦。

廖莹将信将疑地点头,推开门探头看了眼病房里的情况,然后关上,走到许亦微旁边坐下来。

camille之前看起来挺正常啊,我还以为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怎么又......抑郁症患者大多数看起来都很正常,有时候我们见到某一个人,能笑也能闹,但你根本猜不到她其实私底下被病症折磨得很痛苦。

廖莹沉默。

许亦微继续道:她最近状况非常不好,我们都被她骗了。

为什么要骗我们?可能.....许亦微停了下,眼睫疲惫地垂落:是不想让我们担心,又或许是怕我们知道。

接着,许亦微把唐欣的前夫托表妹来找她借钱的事说出来,廖莹听后,顿时恼火。

那个渣男还敢出现?唐欣离婚的第二天,廖莹曾带着人上门去把曹明洋打了一顿,当时那个小三也在,她暴脾气差点把那小三扯到头秃。

廖莹放话说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因为这个,曹明洋后来还搬家了。

但没想到,时隔两年,曹明洋又出现。

我没见到他,是他表妹出面找camille的。

那渣男人呢?不用管他在哪,总之,我们不能让唐欣再见到曹明洋,免得对她病情不利。

廖莹点点头,偏头看了眼走廊尽头靠窗吸烟的廖繁,想了想,低声问道:我弟不是路过吧,他还纠缠你?许亦微摇头。

那你们......对不起,阿莹。

许亦微深呼吸,说:这事不方便在这说,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你别解释了,廖莹说:我知道怎么回事。

你知道?廖莹点头。

她心情有点复杂,刚才她弟含笑看许亦微时,眼里的东西藏都藏不住。

而许亦微居然一点也没排斥,似乎习以为常。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弟?她问。

空气静了几秒。

许亦微低头,艰难地说了句:对不起。

.第二天,周承彦过来了,带了一篮水果和一束鲜花。

许亦微一晚上守着唐欣没怎么睡,主要是医院时不时有人说话,她总是醒来。

好不容易早上睡着,周承彦又过来了。

她睡眼惺忪地接过鲜花,插入一旁柜子上的花瓶中,说道:麻烦你了,大早上还跑来一趟。

你这话很奇怪。

周承彦说:唐欣是昇辉的老员工,为公司做过贡献,我作为公司总经理,理应来看望。

许亦微笑了笑,提起水壶给他倒杯水。

我来吧。

周承彦走过去接过水壶:你看起来没休息好,这时候了不用把我当外人。

我没把你当外人。

许亦微说。

嗯,周承彦点头:从小到大,你这句话听起来最舒服。

他话说完,见廖繁站在病房门口。

许亦微似有所觉,转过头。

没事,你们聊。

廖繁把东西放下,然后说:姐姐还没吃早餐吧,我去买。

廖莹昨天晚上走的时候,廖繁也回去了。

他原本不想走,但在许亦微的无声恳求下,还是听话地离开。

这一大早跑过来,猝不及防地出现,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了,许亦微都还愣愣地没回过神。

那边,周承彦正在跟唐欣说话,唐欣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好了很多。

周承彦当场就批准了她的假,让她好好养病。

他说:你放心,回头我跟你们部门经理交代一声,你这个情况特殊,可以带薪休假。

唐欣说:周总,我能不能请您帮个忙?你说。

唐欣踟蹰了会,说:我这个情况,除了亦微,公司里没其他人知道,我想......我明白,周承彦说:你的顾虑我理解,我知道怎么做,也不会让其他人来打扰你。

唐欣笑:谢谢周总。

.看望完唐欣,周承彦就打算离开,今天虽然是周末,但他还有事要处理。

许亦微送他下楼。

周承彦问:唐欣的事,要不要公司特殊给她......还是别了吧,许亦微说:她其实挺爱面子的,如果因为这个给她搞特殊,她反而以为我们在同情她。

周承彦笑了笑,说道: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可以跟我说。

没事,我习惯了。

亦微,周承彦停下:你真的不必这么要强,可以试着找个人分担你的重担。

你的建议很好,但前提是...许亦微说:我有重担。

初冬的清晨有点冷,连说出口话的都飞快地裹上一层寒气。

我也很想这么做。

她扯了个淡淡的笑:但事实上,我连一个值得让我努力背负的担子都没有。

两人经过花园的艺术墙,都有点沉默。

过了会,许亦微停下来,对着墙上的雕塑图案发呆。

怎么了?周承彦问。

你认识这种鸟吗?许亦微问他。

听说过,欧洲白鹤,以前在国外时见过关于它的报道。

它们经常迁徙,漂泊不定,一生无时无刻不在努力飞行。

那你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做吗?周承彦见她忽然这么感性,有点茫然,摇了摇头。

因为....许亦微缓慢道:它们背负使命。

说是寻找共度一生的伴侣。

她笑道: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扯?一开始我是这么认为,后来还挺羡慕它们。

为什么?它们虽然辛苦,但它至少知道这一生活着是为了什么。

但我....也许是没睡好,许亦微的声音有点哑:我却不知道,我没有目的,连个像样的愿望都没有。

周承彦静静望她,她的脸白皙得近乎透明,因为一宿没睡好的缘故,还有点憔悴。

少顷,他开口道:那个男孩不适合你。

许亦微抬眼,晃了下神。

周承彦继续说: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而你也喜欢他。

但是,你跟他不合适。

哪不合适?不是门当户对的爱情,就一定不合适。

许亦微冷笑:你没经历过,凭什么这么认定?我是没经历过,但你身边的唐欣就是最好的例子。

许亦微一怔,风拂过她脖颈,冷得忍不住打了阵摆子。

而恰在此时,廖繁在不远处喊她。

许亦微转过身,就看见他站在路口,扬了扬手里的早餐,说: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虾饺,要趁热吃。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温暖明净。

他笑得乖巧又狡黠,她只看一眼,就知道他那点小心机。

作者有话说:廖繁小狗狗:什么小心机,我是真的给姐姐带好吃的,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