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凶狠的亲吻, 后遗症或许是没有呼吸,忘记时间,忘记自己当时是谁。
文徵也忘了。
她只知道自己嘴有点疼, 舌头也有点麻。
而宋南津问的问题。
她根本无法回答出来。
他们亲完。
额头抵着,他手掌还扣在她颈后, 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灼烫温度。
他们呼吸还有点没能平息。
都在喘。
他要抱起她,手被文徵抓住。
不要这样了, 她们就在外面。
他们这样, 随时都会被发现。
他盯着她眼睛,又亲上来, 单手托着她身体, 咬她的唇, 勾着她亲吻。
文徵闭眼,手指攀着他的肩接受着,接着她被他抱到盥洗台上。
她听到他声音, 很低,很压抑。
不行。
他咬住她的唇,勾着她亲吻, 感受着对方更浓重的呼吸,恨不得把双方揉到身体里:不要拒绝我。
外面黎纤还站在灯控前。
没人?她疑惑地看了看,只能进去了。
上次她和文徵才聊到工作, 文徵说她也想转正,黎纤还道了下祝愿, 而她正要为了庆祝自己马上有新别墅说回来聚餐, 文徵也答应得好好的, 结果今天倒怪, 都没人。
不会吧。
文徵今天应该不加班?宋兰春没怎么想, 把包丢沙发上,说:估计忙吧,先别管她了。
我去打电话给陈叔,他们晚点过来,家里没做饭阿姨不行,待会儿我叫人可以帮着看会儿。
哦。
黎纤看着她妈去厨房,应一声。
可扭头,又看到鞋架上的鞋子以及车钥匙。
她可以很确定,宋南津他就是在。
浴室。
他们好像忘了自己是谁,反正心照不宣,手搂着对方后背,拼命抓紧着,挤压着。
那一刻她好像不再是文徵,他也不是宋南津。
他们谁也不是,他们只是渴望着对方的普通男女。
他手抚过她大腿,气息好像能灼烧人:徵徵,可以吗。
文徵在想什么呢。
她想说话,又被他夺走呼吸。
她好像有半分清醒,睁眼,要后退。
手却被他捉住。
不可以拒绝。
她没有拒绝机会了。
他要亲,她又避过,他低下头去吻她锁骨,也被她提着呼吸踮脚避过了。
不要了。
她呼吸带喘,拼命扼制着。
不可以。
并不允许她离开,她下巴被攥紧,唇都完全透不过气,直到——人没什么防备被她推开。
盥洗台上的东西被扫倒,宋南津手撑住台面才算靠住。
撑了半天,平着呼吸抬眼看她。
像有所感应的,抬手,摸了摸唇,有血。
是她咬出来的。
宋南津盯着她的视线没什么神色。
文徵平稳着呼吸,努力找回声音:别这样了,宋南津,我们该冷静冷静了。
宋南津垂着头,拿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唇。
声线毫无起伏。
人没怎么长,脾气还是不小。
文徵没什么时间,知道黎纤她们这会儿大概都在客厅那儿,她去整理身上衣服,又捋了捋自己头发:我要出去了。
宋南津已经调整好站直身,缓了会呼吸去拿边上打火机。
出去告诉她们我们刚刚在浴室有多火热?文徵动作停滞。
他已经再度又点了一支烟。
不是刚刚那支混乱里早不知道被他折碎到哪去的,是新的。
接吻,蛮好的。
文徵握门把手的动作退了半步:宋南津。
他说话,甚至看也没看她:告诉别人,这儿有两个人刚刚有多难耐,他们情难自禁,他们恨不得直接在这做,也好,告诉别人了,我就不用再背那地下关系。
直接转正。
文徵闭眼。
宋南津,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不确定我还能对你持尊敬态度。
没关系。
他笑着:态度与否也都这样了,我喜欢你凶我,比起表面客气喊出来的一句宋先生,更喜欢你喊我一句宋南津。
起码,听起来亲近些。
文徵停滞几秒,转身,走过去。
站他面前。
抬眼看着他。
然后,直接抽走他书中那根点燃的烟。
宋南津微微意外。
她把烟折断了,也抬他眼前:那我也跟你说了。
我不喜欢别人抽烟,特别是在我面前,特别是拿他那张抽过烟的嘴亲我。
宋南津神色意外的眼没动,就那么看着她。
文徵把烟丢地上,然后拿起台上自己手机:谢谢宋先生今天服务,我很满意。
只是下次希望吻技有待提高,别叫人那么不爽。
说完,人出去了,门关上。
像还带有对他个人意见似的,震了下。
随着空气,慢慢静谧。
宋南津站那儿,感受着她遗留下的那点气息,唇上刚刚两人□□过的痕迹。
心里重复她刚刚说的那个词,他若有所思笑了声:文徵,你有种。
-出去后的文徵根本不能保持镇定。
拿着东西,努力想让自己看上去正常,刚去客厅就碰着下楼的黎纤。
她有点惊讶:诶,你刚回来吗?我刚刚还问我妈说你今天加班到几点,她也不知道。
文徵抬手捋了把自己有点凌乱的发:哦,刚回,出去丢了趟垃圾,怎么了,姑母呢?在厨房吗?是,在弄菜呢,我们也刚到家,你没事吧。
黎纤走下去,有些疑惑地看她唇:你嘴巴怎么了,擦了口红啊。
啊。
文徵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唇,心虚瞬间席卷了她整个人。
包括,脑子里一些不大好的画面。
她平时唇色偏淡,很容易瞧出不同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怎么样,刚刚跟宋南津亲得太忘我,可能很狼狈,也可能很过火,可能她面上的神色就看得出不自然,或者旁人一眼看得出跟男人怎么样。
反正,她自己心里是虚的。
嗯,没吧,也许早上有点过敏。
文徵随便找了个理由。
过敏,那有点严重,没事吧。
没,涂药了。
没事,我马上上去,然后帮姑母做饭。
文徵强打镇定上去了,步履匆匆。
黎纤觉得有点奇怪,没多想,往外走,却碰着就穿了身简单上衣出来的宋南津,从浴室,头发湿了点,身上也是,衣服像随便套上边的。
起码,比起他平常对外那无可挑剔的样子着实欠缺。
进门,他睨了黎纤一眼,淡着眉眼经过。
哎。
黎纤不爽地喊住了他。
宋南津侧目:怎么?我就知道你在,刚刚在浴室的是你不,干嘛呢,在家也不说一声,喊你也不应,什么意思啊。
是,打算洗澡,记起来有点东西要拿。
宋南津声音听起来要有点漫不经心:怎么了?没。
黎纤咕哝,有点奇怪,可又找不出到底哪奇怪,去吧。
宋南津不再看她,迈步上去了。
之后黎纤嘟囔着去浴室,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点什么。
这不对啊。
文徵如果早回来了,那刚刚人在哪,宋南津在这半天不吭声的,现在又一前一后进来。
他俩这么凑巧?晚上吃饭,桌上一派平静。
宋兰春托人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高兴得开了瓶珍藏多年的香槟。
她说:知道这酒不能这么喝,但咱们今天高兴,文徵,你姑母今年可是托了你的福,马上要赚大钱了,你呢,工作也辛苦,月底了去看看和黎纤想要什么,买点奢侈品,姑母出钱。
文徵本来在认真吃饭,闻言,停了筷子:不用了姑母,您平时顾好自己身体就行。
可以给黎纤买,不用管我。
宋兰春看了眼她这样子,笑笑:唉,你这孩子,就这点不好,老跟我们这么客气。
她拿过杯子给文徵倒酒。
这有什么呀,你跟姑母十多年了还客气,姑母也是靠你。
没有你,也没有姑母的今天。
话说着,楼上传来脚步,大家抬头看去,洗过澡后的宋南津穿了一身白衬下来。
漆黑的发梢泛了点水珠。
人瞧着瘦颀,就是那脸一如既往。
他拿着手机,经过时要拿车钥匙。
黎纤喊住他:哥去哪?宋南津道:公司,今晚有会要开。
她惊讶:有会开还耽搁那么久呢?刚刚看你也不着急。
洗个澡楼上楼下的,也不知道折腾多久。
宋南津视线懒懒地过去:跟你有关系?你用了浴室也影响我用,怎么没关系?再说下边的浴室文徵也要用,为了私人起见,你该避嫌。
说起文徵,宋南津视线才算是往她身上去了些。
她在安静吃饭,从自己下来起就没吭声。
不知道避着谁。
细嚼慢咽,也不表态。
倒是和刚刚跟他接吻那热情的表现不同。
他扯扯唇,笑了声。
避嫌。
他抬抬下巴:你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吗。
黎纤朝文徵看去。
与此同时,文徵吃饭的动作些微停顿。
她抬头,尽量让语气平和:我没事,不管楼上还是楼下,浴室什么的哥哥随便用就好,不用管我。
宋南津盯着这样的她。
看人多会见风使舵的。
在里面就喊宋南津。
现在就喊一句哥哥。
他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
文徵捏着筷子,面不改色。
他直起身,视线淡瞥:好啊。
黎纤又发现了什么,问:哥,你嘴怎么了,怎么破了个皮。
宋南津那会儿回自己浴室看才知道。
那张牙利爪的下嘴可不轻。
说要他见血那是真要见,没一点松口的。
在浴室,他没在心里记她少的。
宋南津口吻不变:蚊子咬的。
蚊子?黎纤觉得匪夷所思:刚刚我问文徵姐也是,她说过敏了,你不会也被传染了吧。
是。
宋南津低头理着手里车钥匙,慢条斯理挑出今天要开的,口吻漫不经心:指不定呢。
哪个女妖精缠得你哥像过敏似的戒不掉,那谁知道呢。
桌上,岿然不动的人动作终于有所停顿。
捏着筷子的手发紧。
宋南津终于把钥匙分出来,剩下的丢回桌上,要开的拿着出去了。
宋南津走后,黎纤小声嘀咕:他什么时候乐意跟我开这种玩笑了。
黎纤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品他刚刚那话品了半天。
视线落了半天落到对面文徵身上。
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品着宋南津的话,她好像后知后觉意会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