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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2025-03-22 07:43:48

文徵人在发怔, 回不过神来。

文徵?你怎么发呆呢。

文徵朝他看过去,韩君华在给她使眼色。

他笑着抬抬下巴:我朋友在和你说话,他在我们圈子里最帅, 女孩子都喜欢找他说话,平时可不跟别人打招呼的。

文徵脑子在那一秒已经转了好几十个弯, 试着开口:宋先生……宋南津掐烟的手指抬抬,越过她说:韩君华, 你女伴挺漂亮的。

文徵眼底划过不解。

他继续说:是新认识的吗, 早也不介绍给我们,搞得我们等你那么久。

韩君华笑笑:哦, 是呢, 刚刚见文小姐第一眼就觉得挺好看。

他看了文徵一眼, 那张脸不施粉黛确实是好看,近距离打量都搞得他阅女无数的人心里砰砰了两下。

文小姐,你别担心, 琳琳那边我让人去接她了,你坐就好。

她试图开口:先让我说一句,我不是……宋南津却说:你最近都在家做什么?他没问文徵, 是在和朋友说话。

文徵意识到自己的话是被当西北风一样搁在那儿。

韩君华说:上个月不是公司有点事吗,你还说呢,让你过来支援我一下, 你不知道我那合作方多难搞,我还想你帮我去阴阳一下人家。

宋南津笑笑:我不行。

你怎么不行, 你不是刚结婚了吗, 听Mark说了, 低调闪婚, 闷声干大事啊宋总。

烟灰有一截无声落到地上。

宋南津眼睫微垂, 道:不必提了。

为什么。

韩君华感兴趣地靠到他沙发把手边:跟老婆吵架了?这可是新婚啊,我回国就是好奇能让你宋南津看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宋南津扯唇,似有自嘲。

文徵一直看着他。

可他还是说:因为都不值当的事,不值一提。

四个字像风飘过,文徵心尖没由来一扎。

她有些听不下去了,说:宋南津。

她这声不大不小的没谁听见,宋南津刚好扭头和人说话,她的话落于空气没人接。

文徵站那儿,显得浑身哪儿都尴尬。

这是他的圈子,没人认识她,他国外认识的朋友圈子文徵是从来没融入进去过的。

柳碧琳从后面找了过来。

韩先生,你什么时候换位置了啊,我绕了好一圈。

韩君华又介绍道:好了,现在说认真的,这位也是我朋友,今天她俩一起来的,刚刚的话都当我开玩笑啊。

今天这在场的就咱这两位女孩子,一会儿可都别为难人家。

大家笑了,有人说:你这真会开玩笑的,一天出门带俩女孩子,韩总,到底哪位是你女伴?韩君华看了眼柳碧琳,颇有眼见地说:好了,都说了开玩笑,哪位也不是,可以了吗?柳碧琳是自来熟,身为美妆博主见过不少圈内有钱人,不惧场,拉着文徵落座,一边问:你们聊什么呢,什么女伴的,韩少爷,你不会又背着我撩谁了吧?这话半说笑半认真的。

韩君华不敢再瞎说,只道:我哪敢呢。

而坐下的文徵压着心事。

心里在想,后面的话宋南津听见了,应该不会再误会了。

她可不是别有用心以谁的女伴身份过来的,说白了其实也就是正常工作伙伴方面交集,应该可以多少缓一点?宋南津和别人讲话,她给他发了信息解释。

文徵说:[我陪朋友来,不是什么女伴。

]宋南津在笑,眼眸淡淡。

他看见他屏幕亮了,他也不看,不碰手机。

文徵也不说话了。

之后的什么文徵也忘了,有人和她说话心不在焉,有人要敬她酒也没心思理。

这种场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就连柳碧琳和他们熟了也能聊两句,文徵就沉默地坐那儿,其间韩君华问过她,文徵也态度淡淡,说不出什么。

久之,韩君华差不多也摸索出这位小姐的意思。

他见过挺多女人,成年人的交际么,如果对眼了其实发展也挺快,可对方这样子,没那意思。

一餐饭各怀心思吃完,没费多少时间工夫。

临走的时候韩君华递了名片,和文徵说:抱歉,刚刚冒昧说你是我女伴,只是顺口的,在国外参加宴会多了其实女□□也算女伴,我没那个意思。

文徵说:知道。

韩君华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本来想说那电话联系?可看看文徵那样子,笑着,没说了。

她在找宋南津身影,可他走了,也没等她。

文徵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肯定是生气了,或许当时看她第一眼就颇有点别的意见,毕竟说的那话不也是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消息是发了,跟他说话也不理,没办法。

出去了和柳碧琳道别,文徵准备回家了,到路边裹着冷风准备在手机上点打车软件,一辆黑色轿车适时慢慢驶她身旁。

宋南津坐驾驶座,目光直视,看也没看她。

但他指节搁方向盘上她就知道他意思。

文徵沉默,伸手要去拉车门。

咔地一声。

车门落锁。

她握着门把手开了个寂寞。

路边川流不息,元旦佳节前后街道氛围浓厚,可这天的风也冷得紧。

打在文徵冻得有点发红的手上。

她站门边,低着头,手还把在上边。

微微尴尬。

宋南津直直盯着挡风玻璃,说:真厉害。

我可以解释。

你觉得我还愿意听吗?他唇轻扯:我愿意听的时候你可以说,我不愿意听了,你算什么?文徵心尖扎了下。

对不起。

宋南津一言未发,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车尾气伴随着这座城市呼啸的冷风吹起文徵头发。

她独自站在路边,忽然觉得有点冷。

还有点空落落的,心里那块。

她想她或许还是受了点影响的,说不在意宋南津,事实上,多少还是有点失落。

文徵扯着唇笑。

他不愿载也没事,这本就是他该做的,他的义务,他这样还好,她不用再那么徘徊。

文徵打开手机,还是照例想打车。

可没过多久,她忽然有所感应地抬眼,冰凉的手指轻颤。

刚刚驶出去的黑色迈凯伦又开最低档慢慢倒退回来,还是刚刚那副光景,车上的男人也还是那个。

可宋南津还是没什么表情,这次车门自己往上打开了。

上车。

-这条街道午休时间容易堵车,车流多,沿大道过去是新式街道。

但午休时间过去,上班族在赶节假日前最后一天班。

道路畅通无阻。

宋南津一直没说话,文徵轻声呼吸,看了眼路边,压抑了十分钟后试着打破寂静。

哥。

确实有点尴尬,说话对方不接的话就蛮窘的。

文徵说:最近姐妹有点事,我帮着做了下剪辑和文字放新闻板块,然后姐妹说请我吃饭,我就来了,她对那个韩君华有意思,她说只是朋友交流,我没多想,最近我不是每天都出来的,一周有一天休息放松,然后我不是他女伴,你也看得见,其实那句话就是他开玩笑。

他自己也说了。

他没说话。

她又说:你可不可以和我说句话,哪怕应我一声。

他说:那句宋先生。

再喊一遍?文徵手指蜷了蜷,犹疑两秒,颤巍巍地说:老公。

有点蹩脚还带点青涩颤意的语调。

他听笑了。

现在换了政策,知道这样我会生气,难逃一劫,所以主动服软?不是,文徵说,上次不是你要我改口吗,其实我一直在酝酿了,也想喊的。

嗯,可以。

这件事你能不能听我说,你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

他点触控,放歌。

一首《钟无艳》。

文徵沉默,她抿唇。

而宋南津没有回应,也没有声音,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她说话。

事实上这挺尴尬的,她讲话,他拿歌打断。

她又试着开口:本来也只是一些事情上的,我朋友知道我缺钱就想说找途径,没有什么,什么也没有。

你缺的什么钱?他慢慢转方向盘。

车转弯了,他看后视镜。

文徵说:生活的钱,我全职备考,手里钱不会够我这一年的,更不够我明年的。

宋南津不明意义笑了声,也不算笑,确切来说,是嘲讽。

文徵感受到他意思,渐渐也扭过头不说话了:你笑吧,那我随便你。

文徵没把他惹生气过,记得曾经有过。

她跟同学一起聚会无意和他撞见,当时好多男同学。

他好像也是这样的反应。

睡过以后其实文徵觉得心里特煎熬特别不知所措。

她索性一气之下说: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们什么关系,我们就睡过觉,你是我什么?我跟谁在大学怎么样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宋南津也是不说话,只看着她,很冷的、颇带个人情绪的。

他最生气的时候也就是这样,可他越这样,就越叫人不知怎么办。

她不敢说话了,她索性也不讲话,背有些发酸地往后靠了靠,情绪憋着。

她没想到宋南津回的会是老宅,一路上心事重重也没注意路,直到到了宋宅看见外边建筑时文徵才回神。

今天家里大扫除,上下很忙,宋兰春也给文徵发过消息,问是自己在家吃晚饭还是回老宅,文徵还没回,可现在宋南津已经提前带她回了,文徵不知道这下要怎么面对。

下车的时候她紧张了:我没和姑母事先说。

宋南津置若罔闻:下车就是。

文徵为难地看了眼里面,只能跟着下车。

家里还和平常一样,马上元旦,欢庆节日,今天家里上下吃跨年饭,没想到宋南津会提前回的,还带着文徵,待客的宋兰春惊讶了下。

文徵,你回啦,还和你南津哥一起,最近你们关系好哦。

文徵笑:姑母。

你南津哥哥他二姨三姑们刚来,你来得也正好,快进去坐,在外面忙坏了吧。

宋兰春洗着手招呼,又说:哎,给你发的信息你没回啊。

文徵看了眼他进去背影,说:哦,对,哥他顺道送我。

我白天有点事,没看手机,下次不会的。

宋兰春笑笑:没事,我去准备菜,黎纤在客厅呢,你去和她玩。

说是玩,其实一群人聚一起也就是聊天,没什么玩的。

黎纤是家里大小姐,七大姑八大姨围聚的焦点。

文徵进去大多数情况是无人问津,打个招呼也就算数。

她看着宋南津进去,宋家的亲戚都对宋南津很是关注,他一进来都喊他。

宋南津到橱柜前拿东西,淡应:三姑。

对方说:老早听了你要回,刚刚还问什么时候呢,就黎纤她讲话那样,说你永远不回了,我们还说呢,你们兄妹俩老拌嘴吧,她也口无遮拦的。

黎纤在平板上看电视,嘀咕说:说我干嘛。

嗯,她是那样。

宋南津轻笑,我还有点事先回房间,您慢聊。

文徵看着他上楼,犹疑半天,还是准备跟着上去。

经过几位阿姨时被叫住:哎,文徵,你南津哥刚上去,肯定是去洗澡的,你干嘛啊。

啊。

文徵迟疑地看了眼几位注意到自己的阿姨,垂在裤腿旁的手紧了紧:我有点事。

什么事?她言不出其他。

黎纤附和着说:姑,您别问了,能有什么事啊,人文徵现在是考研生,每天多忙啊,她房间还有几本书没拿呢,看您的电视去。

对方嗔怪地拍黎纤的腿:就你机灵啊。

文徵颔首和几位长辈点头打过招呼,踩着楼梯上去了。

二楼很安静。

她和宋南津原来的房间是相对的,老宅其实不大,二楼也就三间房。

她以前一直在这住,有时候一出门就是宋南津的房间,早晨会和他碰见,每到这时出去忙事情的忙事情,去学校的去学校,早晨晚间的极为尴尬。

看到熟悉的墙壁仄角。

她思绪出神,想到一些悱恻缠绵的画面,一些有点朦胧绯色的。

文徵莫名觉得身上有点热,紧了紧袖口推门进去了。

宋南津在脱衣服,她一进去就撞见。

外套丢到一边,衬衫纽扣解了两颗,盯着镜子,依旧漫不经心,可动作很慢,她进来也没说话。

文徵关门,说:你还在生我气吗,已经这么久了,你还没消气。

宋南津并未吭声。

文徵说:我出去是有一点自己私人想法,但无关什么男女关系上的,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如果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出去忙事情,结果是和我的兄弟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是你兄弟。

这个问题不重要。

他抬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张脸依旧漂亮耐看。

哪怕放现在任何女人面前,宋南津也能保证,没人敢对他摆什么脸色。

谁都要阿谀奉承,都要捧着他。

重要的是,你是什么态度。

文徵试着让自己冷静:当然,我知道这个问题的重点不是兄不兄弟,是我做的事,是我的态度。

那我现在告诉你吧,今天不说对方是谁,男性还是女性,我出去就肯定要有交涉,有交谈,今天是一个巧合,重点就在于有没有被你看见罢了。

我。

文徵声停顿了下:我……我的态度也是那样的,我很抱歉,但我真没那个意思,你需要我给你什么补偿?或者要怎么哄你,我没哄过人,我真不知道。

宋南津轻笑。

文徵,在你心里宋南津是什么。

他转过身,轻声说:宋南津是不是特别廉价,特别上赶着,特别平时文徵要怎么样的时候就特别腆着巴着不要命一样。

是,你当然可以交际,正常工作,是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可宋南津是你的什么,你的丈夫,你的玩物,还是你什么不值一提的新宠?文徵被他一个个问题问得说不出话。

她脑袋里风暴一片,哽着说:宋南津。

就是宋南津,我不允许宋南津这样说自己。

你喜欢他吗,爱他吗。

文徵说不出。

他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了,我们文徵才不会在意这些事,她什么都有,有宋南津亲口说过的免死金牌,有一切无条件的退路,她也有一些别的,比如漂亮,哪个男人都喜欢她。

她甚至可以肆无忌惮,不管怎么对宋南津,宋南津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意见,因为她知道宋南津离不开她,宋南津骨子里爱死了她,哪怕今天她要宋南津从这里跳下去,我想文徵也相信他做得出来。

她呼吸都要窒息:没有。

他却依旧在继续:当然,他确实做得出来,他就是可以为了文徵奉献自己的一切,生命,呼吸,任何一切。

宋南津就是不值钱,就是愿意,文徵也喜欢。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冷静一点。

你嘴上让我冷静,实际是这样想的吗?哥……你会不会心里也在想,在期待,宋南津怎么还不主动一点,怎么还不把他那不值钱的样多摆出来一点,多卑微一点,再多一点给你看,多好笑。

文徵攥紧手。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她看见宋南津眼角慢慢泛起红,他闭眼,她心脏那块也开始有点疼。

她走过去捏住他衣角,有点哄的意思:你好好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况,好吗?其实,其实我们平时也挺好的,其实和你在一起感觉也挺好的,哪怕是结婚,我没有很抗拒,是不是?楼下传来她们客人的谈笑声。

声音穿透很多传到楼上他们的房间。

宋南津的房间。

他们面对而立,却又互相对峙。

明明互相不忍,却又拿一些伤人的话给对方。

宋南津那张脸冷起来其实很可怕。

他睫毛很长,眼尾又吊梢,盯一个人的时候很深情,可认真起来,又没人能招架。

他睁眼看向她:真的吗。

文徵说:真的。

那做给我看。

怎么做?你知道的。

宋兰春今天订了年夜饭的套餐,到时会有专人送来,她和阿姨要在厨房处理的也不过是饭后甜点。

拿着招待客人的端盘出去时黎纤靠沙发上跟人微信聊天。

几位阿姨坐上了麻将桌。

她把果盘放茶几上,说:文徵呢?刚刚不还在这吗,忙什么去了。

黎纤随口说:有事出去了吧,不知道。

现在有什么事,一会儿五点要吃饭了,还有多久。

哎,妈,你问她干什么呢,怎么天天跟我那些阿姨一样,蛋糕好了没,我想吃。

宋兰春睨她一眼,注意力转移走:吃,天天就知道吃,人文徵都要去考研究生了,你呢,每天没个正形。

黎纤皱眉嘀咕:怎么都要来说我一句。

房间。

室内温度很低,宋南津又没开暖气,光影交叠的窗边,窗帘只能隐约透光。

楼下的麻将机声音还很吵。

楼上没人来打扰。

文徵的大衣搁在挂衣架上,毛衣放在床上,她整个人就穿了一件内衣,肩膀冷得微微瑟缩。

她试探着坐到宋南津腿上,抖着呼吸颤巍巍地帮他解纽扣。

根本不习惯。

解完了指尖碰到金属扣,像被烫了一样。

抬眼,撞入他那双全程盯着她的眼里。

哥。

她声音微微带颤。

文徵看着他的脸,舔了舔唇,有些为难又试探地倾身,唇试着去碰他的,先是不敢,停顿一秒后,闭眼,吻他。

之后,是很热烈的接吻,她揽住他脖子亲上去的那一刻宋南津就热烈回应了她。

文徵被他推着摁到床上。

他压着喘气声捏她下巴低问:再回答我一次,这两年,你有做过吗?文徵摇头:没有,你呢,你跟别的女人做过吗?你也会关心我?我还以为你只会见风使舵,有事喊哥哥,无事宋南津。

文徵想到了今天车上的那首歌。

他就是在内涵她。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宋南津什么都敢做,敢笑敢恨,跟她闹脾气的时候什么话都敢摆出来,喜欢她,他可以装傻,他愿意装。

可她让他不高兴了,其实他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破罐子破摔也行。

文徵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时候了得象征性问问吧。

做了可以,没做最好。

回应她的是宋南津颇带个人情绪的咬:我为你守到现在,什么都是你的,你这样说算什么?文徵只是恍着声,低声一抽一抽地哼。

思维要断片前像白光闪过的。

她记起一些很重要的,抓住宋南津的手,软声说:避……避孕套。

这里没有。

那不行。

没关系。

会怀孕的。

没关系。

可是真的会……文徵紧张得身子都要抖掉了。

宋南津垂着眼睫,没半分神色。

那就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