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搬去和皇上住了?梁妃问。
是。
宫婢回答。
今日搬的?梁妃又问。
是。
宫婢低头应。
搬完了?梁妃不死心地问。
是。
皇后眼下就在正乾宫住了?是。
好了, 本宫知道了, 你下去吧。
宫婢下去了。
梁妃突然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扑通一下坐在官帽椅上,脑子里想的都是廖青青搬进正乾宫的事儿。
正乾宫!正乾宫啊!那是帝王之宫啊!景礼帝居然接廖青青入住正乾宫。
没想到啊。
真没想到景礼帝会重视廖青青到这种地步。
不过是怀个孕。
景礼帝居然把廖青青接到帝王之宫中, 好像怕廖青青受到什么伤害一样。
等等!她的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景礼帝和廖青青在防她!没错!景礼帝和廖青青确实在防她!她上午刚去了梨声阁, 晚上廖青青就搬进了正乾宫,这不就是防止她使坏吗?是, 她是要使坏!廖青青夺走了她的皇后之位, 她必须要给廖青青颜色看一看。
她对梨声阁太了解了,她已经有了想法,就等着付出行动, 让廖青青后悔坐上皇后之位。
哪知,她还没有出手,廖青青就去了正乾宫。
她进宫数年,去了正乾宫数次, 但都是在殿内, 且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被景礼帝给赶出来, 她根本不了解正乾宫的格局。
而且正乾宫中, 皆是景礼帝的心腹。
也就是说, 她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她根本接近不了廖青青!忽然之间一股子挫败感袭来,化做无能的愤怒,她伸手砸了一个茶碗。
宫婢闻声跑进来。
梁妃呵斥道:滚!宫婢吓的赶紧出了殿内。
梁妃却因为这声呵斥的发泄,心绪稍稍平静下来, 看着冷清又简陋的宫殿,她心生凄凉。
她是淮山侯的孙女,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女,从小就是受到所有人的称赞,进了宫也是人人敬重的梁贵妃。
何曾如此落破过?内心的凄凉转成愤怒,愤怒的火焰点燃了斗志,一种近乎疯狂的斗志。
她是不可能斗高高在上的景礼帝的,所以她将这团带着愤怒的斗志冲向廖青青,咬牙切齿地想:本宫绝不让你好过!你自然指的是廖青青。
廖青青却不知道梁妃有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
她跟着景礼帝来到了正乾宫,直直地进入正房,正房由厅、外间、内室、净房组成,比梨声阁敞亮,没有什么摆设,但是每一样摆设都匠心独运。
廖青青来过数次,十分熟练地命宫婢将自己的物品摆上,没一会儿,单调冷清的正房就变得温馨怡人,廖青青转头问:如何?景礼帝看了看廖青青,笑着点头道:都依青青。
谢皇上,那臣妾以后就在这儿住啦?廖青青忽然俏皮地询问,模样可爱又灵动。
怀了孩子还这么调皮,景礼帝看着心头一悦,伸手搂着廖青青,道:嗯,在这儿住了,走,陪朕睡觉。
嗯。
廖青青点头。
也不知道景礼帝的床是什么材质的,总之睡着很舒服,廖青青刚一躺下就舒叹了一声,没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儿,转头一看,是景礼帝在她颈窝蹭来蹭去。
青青。
景礼帝唤。
听这声音里带着三分喑哑,廖青青立刻明白过来,道:皇上,不可以。
朕知道。
那你还……青青有手。
???青青可以用手。
……景礼帝就拿着廖青青的手,朝不可描述的地方伸去……没一会儿,龙床上若有似无地传出喘息声。
第二天一早,廖青青看着自己的手看。
娘娘,手怎么了?荷香不解地问。
廖青青赶紧收回手,脸微微发热,强自镇定地说道:没什么,对了,可以摆早膳了吧?娘娘,要等皇上下朝吗?等一等吧。
是。
廖青青就在院子散散步。
她突然发现她和景礼帝很少在一起吃早膳,碍于正乾宫和梨声阁的距离原因,她们经常都是在一起吃午膳或者晚膳,这下要在一起吃一日三餐了。
廖青青忽然有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这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抬眸一看,看到穿着龙袍的景礼帝,还不等她行礼,景礼帝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不用那么客气了,走,进屋。
廖青青抬眼看着景礼帝,心头莫名地温暖。
早膳之后,景礼帝去书房批折子。
廖青青就带着宫婢们收拾刚刚搬过来的东西,收拾个差不多好,廖青青正式在正乾宫住下了。
她这个皇后娘娘本来应该接受各个妃嫔的每日请安礼的,但是景礼帝太后太爱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把每日的请安礼换成十日一次请安礼。
为了能够让她清闲一些,久不问后宫之事的太后出面,时不时询问一下后宫各种事情,连六月六日的封后大典也因怀孕,暂且延后。
反正廖青青已经是皇后了,典礼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所以廖青青日子过的清闲。
就是景礼帝有些闹人。
自从她用手帮景礼帝解决生理问题之后,景礼帝像是开启了放飞模式一样,各种尝试,有的时候连她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脸红。
她偶尔会想起来前世听到一句话男人最容易在女人怀孕时候出轨,她想景礼帝可能要宠幸别的妃嫔了。
会是谁呢?她心里凉凉的。
还挺难受的。
结果一天天地过去了,景礼帝根本就没有去后宫,那些想借着皇后娘娘怀孕而上位的妃嫔有些不满,朝堂之上也有人提出雨露均沾四个字,景礼帝以皇后怀的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得慎重为由,挡住了所有人不安分的心思。
就是啊!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生孩子容易吗?十年了!皇上即位十年,终于破了疾病、不行等等的言论,有了第一个孩子,当然要慎重,当然要把全部心思放在皇后娘娘身上了!后宫心里不爽,但也只能忍着。
朝臣明白了景礼帝的意思。
廖青青也听到了这些话,心里特别高兴,晚上对景礼帝十分主动,但是景礼帝却没有那么放浪,从背后搂着廖青青,另一只手护着廖青青已经隆起的肚子,道:好好睡觉。
皇上?廖青青诧异。
保护孩子。
景礼帝道。
廖青青笑。
生完孩子朕才收拾你!那还要等四五个月呢。
朕什么事情做不到?景礼帝霸气反问。
廖青青对此深信不疑,当即笃定地说道:皇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嗯,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景礼帝确实没有胡闹。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廖青青发现景礼帝对她越好,都不用她说,会主动贴着她的肚皮说话。
有一次孩子隔着肚皮踢了他一脚,他激动地说不出来话。
接连几日感慨生命的妙不可言。
廖青青在肚子微微隆起的时候,就感受到生命的奇迹,随着肚子慢慢变大,随着小宝宝第一次胎动,她慢慢感受到小宝宝奇妙的存在,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按时用膳、睡觉、运动,肚子越来越大,居然越来越好看,连太后和常嬷嬷也惊叹不已。
怀个孕居然更好看了!景礼帝只要是有时间,每日都黏在廖青青身上,拉拉手,亲亲脸,摸一摸,再贴一贴肚皮。
转眼之间,廖青青怀孕已经七个多月了。
她渡过了炎热的夏季,终于来到了凉爽的秋天。
又到了十日一次的请安礼。
她已经有四次没参加请安礼,算头算尾有两个月没和后宫妃嫔打招呼了。
第一次是因为下大雨,景礼帝不准她出门,说是雨大路滑,不小心会摔倒。
第二次后宫有个妃嫔咳嗽了,虽然那个妃嫔请了假,难保其他妃嫔身上没有沾上病气,万一又把病气过给廖青青,怎么办呢?第三次太阳太毒辣了,晒的知了都受不了了,那廖青青肯定受不了,指不定会中暑,景礼帝又不让廖青青去请安礼了。
第四次刮风,景礼帝怕刮断树枝砸到廖青青,然后太后亲自出面,主持了请安礼等各项事宜,把后宫的各项事情给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是第五次了。
风和日丽的,没有任何不妥当之处,景礼帝也首肯了,廖青青终于可以出门了。
她的身边围了一圈的婆子宫婢。
宫里长期没有业务的三位稳婆,一天到晚跟着她,总算是逮到她这个客户了,三位稳婆那是把她当上帝一样对待。
还好外界条件再怎么优渥,她都不是娇气的人,没办法,苦日子过多了。
她稳稳地向前走着。
走到了正乾宫旁边的御景苑,御景苑是宫里一处风景宅,既可以看风景又可以品茶聊天,景礼帝不喜欢那么多人进正乾宫,就把皇后请安礼给安排到了御景苑的殿中。
廖青青一进御景苑。
太监就高声喊道:皇后娘娘驾到——廖青青踏着太监的叫声,刚踏进殿内,就看到了殿内站了两列的妃嫔们,穿红戴绿的,极其好看。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都起来吧。
廖青青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到了梁妃身上。
梁妃今日穿的很平常,不出挑也不落俗,她微微低头,看不到表情,所以显得有几分温顺。
温顺?这不是梁妃的性格。
出于对梁妃这个人的防范,廖青青下意识地就将这种好事往自己身上想,毕竟梁妃一直想搞死她。
她在明,梁妃在暗。
梁妃不会玩什么阴招吧?廖青青的手不自知地放在了肚子上,步子微微一停,并没有向前走,而是直直地望着梁妃,梁妃似乎察觉了目光,抬眸看向廖青青。
廖青青没有发现异样。
梁妃和其他妃嫔一样,缓缓低下头,等着廖青青过来入座,可是她和其他妃嫔却不一样,她的手在袖中紧握,微微出汗,心砰砰狂跳,仿佛罪恶的胜利就要来临,让她害怕也让她喜悦。
过来吧。
廖青青只要过来就行了。
可是,廖青青却未动,她的目光依旧在梁妃的身体上游走,惊奇地发现梁妃身子比以往紧绷,颈线僵硬,手臂暗暗使力。
这是人类紧张的表现。
没有经过专门的心理和行为训练,心理再强大的人,都会不小心在行为举止上暴露心思,尤其在情绪饱满的时候,表现最明显。
梁妃不对劲儿!娘娘。
荷香唤一声。
廖青青回神儿,望向荷香。
娘娘,你怎么了?本宫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
廖青青也不确定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但是她不会去验证,她得保证自己和孩子的安全,那就是远离现在的梁妃,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荷香一听,赶紧问:娘娘哪里不舒服?妃嫔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妃忽然抬头看向廖青青。
廖青青已经转身朝殿外走。
梁妃心里一咯噔,又不舒服,她已经二个月没有见到廖青青,再不下手,廖青青孩子就要生出来了,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她立刻抬步朝廖青青走。
就在这时候听到景礼帝的声音:青青。
皇上也来了!她以更快的步子走向廖青青,正要伸手去扶廖青青,表示关心之时,忽然两个侍卫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步子一停,惊讶地问:你们做什么?少废话!把她抓起来!景礼帝怒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名字好难取的地雷,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