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饲大惊:什么?!这个实验体不是应该在外面吗?!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耳边传来两道脆声——在他愣神间,两人已经完成两次交锋后退两步,对峙而立。
犬饲忙凑到刃莲身边,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刃莲垂下视线,发现手上的刀刃竟被连根截断,不禁低笑一声,眼中暗光闪烁。
这里是唯一能直接观览到整个屋子的地方,他说,你猜猜看,如果我们想监视屋子,会去哪里?犬饲:!原来如此,他大为震撼,她是猜到我们一定会来这个阳台,所以先躲在这里埋伏?!而刃莲则料到了这一点,故意前来踩陷阱,实则为了逮住这名女实验体。
刃莲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犬饲:……这算什么?——我预判了你的预判?!犬饲:我不懂,但我大为震撼.jpg。
闲话说够了吗?对方冷声一句,忽然用力一踩地,重新朝他们冲了过来。
因光线昏暗,双方都看不清对面的脸,犬饲只能凭声音听出那是个年轻少女,不禁一愣。
这声音……感觉有点熟悉……?但没等他反应过来,胸口忽地传来一股大力——刃莲飞起一脚,将他踹下阳台!犬饲:??!!他直接横飞出去,一头栽倒在地。
卧槽!你干什么?!犬饲顾不得身上的淤青,连忙从地上爬起,对刃莲怒目而视。
碍事,刃莲简短道,去小屋。
说完,他从靴中重新拔出一柄匕首,朝女实验体冲了过去。
女实验体:……!不知为何,她听到犬饲的声音时有一瞬的犹豫,似是在分辨什么,但没等回过神,刃莲已瞬间来至她前方,手中匕首闪着寒光,狠狠刺向女实验体。
当——!又是一道脆声响起,千钧一发之际,女实验体朝后仰去,身体折成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弧度,右腿则用力一踢,直接截断刃莲的匕首。
咣当!匕首的半截刀尖落在地上,被她反手捡起,朝刃莲丢去。
刃莲眼眸微眯,侧身躲过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手腕一晃,射出数枚毒刺。
当!当!当!谁知同一时刻,女实验体也突然丢出数枚晶片,数量相同,角度相同,晶片和毒刺纷纷在空中对撞,叮当落地。
见状,刃莲和女实验体皆是一愣。
底下观战的犬饲:……搞什么?为什么他总微妙觉得这两人的动作像复制黏贴似的?!刃莲!他只好大喊,你行不行?要我来帮……才刚说到一半,一道巨响陡起:嘭——!只见那名女实验体全身陡然暴涨,银白长毛瞬间覆盖整片身体,巨大的长尾在身后延展开——她竟变成一头巨大白狼。
望见那头白狼,犬饲:?!什么?!等等……这不是……?!等一下!他尖叫起来,别打!都先别打!!但他还是晚了一步。
白狼怒吼一声,身体几乎化为一道耀眼流星,朝刃莲猛冲过来,后者冷哼一声,松开护腕,以双手为起点,深黑长毛也逐渐生出,并蔓延至双臂,尖锐铁爪自指尖伸出,他缓缓运动了下双手,也朝白狼撞过去。
嘭——!一人一兽在空中相撞,发出一道地动天摇的巨响!短暂的停滞后,以他们为中心,一道巨大气流猛地扩散而去,周围建筑纷纷被波及,断墙碎裂,砖瓦横飞,而那空中小屋也被影响,底下用来支撑的杆子摇晃了下,陡然碎裂!刃莲:!女实验体:!两人不约而同放弃对方,转而朝小屋奔过去,但他们还是迟了一步——半边小屋轰然倒塌,石板与木条横飞,只剩下另一半挂在杆子上,摇摇欲坠。
两人盯着那半边幸存的房子,沉默了半响,齐齐扭头看向对方。
一股沉重的、紧绷的氛围在他们交错的视线中油然而生。
旁边观战的犬饲:……他怎么……感到了一股杀气?!刃莲盯着女实验体,阴□□:找死?对方也不甘示弱,重新化为人形,漂亮的脸上满是锐气:那要看谁动手更快吧?闻言,刃莲眼中的戾气越发浓郁,不怒反笑:好。
两人不约而同摆开架势,正要攻向对方,犬饲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两人齐齐回头:你闭嘴!犬饲:……不是在沉默中愤怒,就是在沉默中爆发,犬饲忍无可忍,终于愤怒地爆发了:白痴!都给我睁大眼看啊!你们他妈是友军!友军……嗷!!谁知在他吼的时候,两人已齐齐发动攻击,一人猛地射出藤蔓,另一人则一脚踢过去,藤蔓在空中改道,反而击中了犬饲。
犬饲:?!他遂不及防,被直接击飞,一头撞入了废墟中。
两人许是没料到会有这种发展,反而一下愣住了。
咳咳咳!犬饲挣扎从废墟中爬起,简直奔溃到极点,草!桃刀!是我啊!你打个屁啊?!……啊,直到这时,桃刀才恍然初醒,眼中划过惊讶,犬饲?你怎么在这里?犬饲:……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半小时后。
所以,桃刀说,他就是二皇子的线人?她的视线在刃莲身上转了一圈,目露狐疑。
……对,犬饲一脸心累,他给我看过信物,也证明过身份了,不会有错。
桃刀却没有放下警惕,朝刃莲伸出手:信物?刃莲瞥了她一眼,才从怀中掏出一枚徽章。
那枚徽章呈太阳花形,中间一颗鲜红的宝石——正是二皇子的家纹样式。
桃刀接过那枚徽章,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正要低头去嗅,手中却陡然一空,刃莲抽走那枚徽章,收入怀中。
桃刀不禁抬头看他,恰好刃莲的视线也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溅起一片激烈的火花。
犬饲:……咳,他缓解尴尬地咳了一声,看向桃刀,零在哪里?提起这个,桃刀的表情微微一变,低声道:她不舒服。
不舒服?犬饲严肃起来,什么意思?她受伤了?那倒不是……桃刀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却只是道,算了,跟我来吧。
犬饲好奇道:你没有把她藏小屋里?闻言,桃刀白了他一眼:都说了这是陷阱,谁还会把她藏这里?犬饲:……哦。
桃刀走到一边,在一面墙前蹲下,从左往右数到第五块砖,轻轻敲了下,一阵震声过后,墙面陡然塌陷,露出一个小洞。
犬饲不免惊讶:这里还有机关?!嗯,桃刀应了声,我把零藏在这里了。
她像只灵巧的小猫般钻进小洞,过了不久,轻轻将零拖了出来。
桃刀:来搭把手。
犬饲忙上前,替桃刀将零抱了出来,后者也跟着钻出洞,刚站起身,面前却陡然降下一片阴影。
刃莲拦住桃刀的去路,一双灰眸紧紧盯着她: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密室?桃刀皱了下眉,才道:我从小在外城区长大。
真巧,刃莲说,我也是。
桃刀眼角轻挑:哦,那真巧。
两人对视一眼,停顿几秒,齐齐别开头:……哼。
犬饲:…………两位,你们是盟友,不是仇敌啊!好了好了,他只好打圆场,桃刀,零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他抱着零,却感到她的身体十分冰凉,额上满是细密的汗,连鬓发都被浸湿了。
桃刀抿了下唇,才道:……不知道,她忽然就晕过去了。
犬饲沉吟片刻,说:要不先找个地方休息吧?眼下已近深夜,他们奔波了一日,都早已疲惫不堪,明天只怕还有几场恶战,必须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那就在这里,刃莲说,出去会撞上其它的人工兽。
他说得不无道理,桃刀和犬饲对视一眼,点头道:好。
小屋已无法住人,三人只能在废墟里清理出一块地方,先将零安顿好。
桃刀蹲在地上,正到处翻找什么。
!碎砖瓦里隐约可见几点白色,她忙爪子并用,一通挖下去,翻出几张小小的明信片。
明信片的表面虽沾染了污泥,却没什么损坏,桃刀不由松了口气,小心拂去上面的污渍,将明信片收入口袋。
你在做什么?身后陡然响起一阴翳男声。
桃刀一惊,忙回头,右手则不动声色地将明信片藏起:什么?刃莲正站在她的身后。
他原本正盯着她的手看,见她回过身,审视的目光一收,简短道:犬饲叫你过去。
桃刀:是零的事吗?刃莲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我不知道。
桃刀:……她看向另外一片还没翻过的废墟,犹豫了下,终是对零的关心占上风,站起身:……好,我知道了。
刃莲侧过身,让她过去,他一直盯着桃刀,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另一侧,才蹲下身,迅速开始翻找废墟。
他从碎石板下挖出了几片明信片后,拧紧的长眉才略显松懈,以一副与阴冷表情完全不符的谨慎态度小心拭去明信片上的污渍,轻轻收入怀中。
另一侧,桃刀找到犬饲。
犬饲找到一张破旧的床垫,将零安顿在上面,见桃刀过来,忙朝她招手:这里。
桃刀有些紧张:她的情况如何?……很奇怪,犬饲的眉头紧皱,明明身上没伤,心跳也很平稳,但人就是不醒来。
他试探看向桃刀:难道她伤到头部了吗?不可能,桃刀很肯定地摇头,那些人工兽不是我们的对手。
而且她虽然不知道零的异能,从她和人工□□手的样子来看,零的实力绝对不弱。
闻言,犬饲越发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时,刃莲也过来了,他斜斜靠在墙上,灰眸微掀:是能量不够了吧?桃刀和犬饲一愣: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刃莲微挑眉,像我们这样的兽化者,每次使用异能,其实都在对身体造成负担,如果使用过度,就会导致奔溃——身体和精神上的。
他微微挑眉,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事天蝎之星居然没有告诉你们吗?他尖锐的态度让两人很是不舒服,桃刀皱起眉:秦容有说过。
犬饲也道:那又有什么办法?都已经选择成为兽化者,总不能还贪生怕死吧?闻言,刃莲低哼一声,不置可否。
他莫名其妙的敌意让犬饲有些莫名其妙: 你对天蝎之星有什么意见吗?刃莲却答非所问:我讨厌兽化者。
桃刀尖锐道:但你自己不也是吗?闻言,刃莲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有一瞬,他的眼底似有浓雾聚集,显得阴冷而森然,但顿了会,却低低吸了口气,神情又恢复正常。
是,他简短道,你说的没错。
桃刀不由和犬饲对视一眼,目露困惑。
气氛莫名显得有些紧张,犬饲想了想,选择打圆场:那如果真像刃莲说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帮零?刃莲:她缺什么,就给她补充什么。
……能量?犬饲试探道,这要怎么补充?难道是要给零喂一些食物之类的?啊!桃刀想到什么,忽然道,我知道了!她兴冲冲上前两步,指尖弹出利爪,就要对准手臂划下。
犬饲:?!等等等等!他忙拦住桃刀,你这是干什么?!补充能量啊,桃刀白他一眼,秦容有说过,我们的体内充斥着血石的力量,那样的话——直接给她喂血不就好了?说完,作势就要刺胳膊。
什……犬饲被她弄得一脸无语,等等!哪有给病人喂血的?!他回头朝刃莲寻求认同:你说对吧……卧槽?!你在做什么?!刃莲左手按着零的脑袋,右手掏出一枚玻璃瓶,里面装着他收集来的人工兽的血,正准备往零的嘴里灌。
他抬起头:人工兽的血是最好的回复药剂。
看到没,我都说了吧,桃刀说,是你脑子太笨了。
她和刃莲齐齐看向犬饲,露出了看白痴的眼神。
犬饲:……草,一会敌对,一会联手,这两人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唔。
这时,零忽然发出一声低吟,缓缓睁开了眼。
桃刀:!她忙弯下腰,轻轻扶起零: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零正要说话,余光瞥见站在一侧的刃莲,眼神陡然一紧。
没事,犬饲忙道,他是二皇子安排的线人。
两人简短解释了一番,零才略微放松下来,她似乎还是很不适,只能勉强靠着桃刀,低声道:我……昏迷了多久?一个多小时,桃刀说,你还好吗?零点了下头,又问:这里是哪里,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其他三人皆是一愣。
你在说什么?犬饲困惑道,你忘了吗?这里是外城区,我们都被大皇子丢过来,要选拔出最后的十人啊。
闻言,零略微一顿,她像是掩饰似地笑了下:……对,我记起来了,是这样没错。
犬饲松口气,嘀咕:别开玩笑啊,吓我一跳。
桃刀却低下头,看了零一眼。
她的双手还搭在零的身上,能感到她的肌肉在衣料下微微紧绷,似乎十分紧张,面色却依旧一派自然。
她不由目露困惑。
零这是怎么了?这时,一道声音忽的响起:咕——!声音从桃刀的腹部传来,另外三人一怔,下意识看向她。
桃刀:……她有点恼怒:看什么看?饿了肚子当然会叫。
犬饲想起什么:也是……我们多久没进食了?桃刀回答飞快:十六个小时。
他们从早上八点被丢入外城区,唯一吃过的一顿就是实验所配发的营养液。
零立刻道:那去找些吃的,我……见他作势起身,犬饲忙按住她:大小姐,我们去吧,你好好在这里休息。
听到大小姐这个词,零的眉头一跳,冷冷侧了犬饲一眼。
后者浑然不知,对桃刀和刃莲说:这样,我们在附近找找看,看看能不能翻到一些吃的。
话虽如此,其实他自己没抱太大希望。
谁知桃刀和刃莲齐齐点头,不约而同指向墙角一个垃圾桶:那里应该有。
犬饲:……?他呆滞了两秒,忍不住问:什么意思?刃莲:垃圾桶里一般都有吃的。
桃刀:是啊,你这问题好奇怪。
犬饲:……你们两专门联合起来气我是不是?他深深吸了口气,总算将翻腾的怒火咽了下去,手一指刃莲:你,跟我去找吃的,又转向桃刀,你,留下来照顾零!桃刀和刃莲:……哦。
***说真的,犬饲走在前面,絮絮叨道,我简直要怀疑你和桃刀是兄妹了。
主要是——这两人的同步率实在太他妈高了!对此,刃莲只是不置可否地扯了下嘴角。
我的妹妹已经死了。
……我知道,见他的脸色冷得媲美冰块,犬饲尴尬地摸了摸脖子,抱歉。
刃莲简短道:无妨。
他走了两步,忽然顿住。
犬饲还以为他看到了什么,便道:怎么了?找到能吃的东西了吗?他正要走过来,却被刃莲拦住。
没事,刃莲的视线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拐角,却道,抱歉,没有东西,是我看错了。
犬饲:?他顺着刃莲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一片黑暗,只好道:好吧。
刃莲忽然又道:我记得西南角有个杂货店,说不定能翻到一点过期的营养液。
闻言,犬饲立刻精神一振:好!那我去那边,你在这附近也找找。
刃莲点了下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犬饲朝远处奔去,直到犬饲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内,才缓缓抽回目光。
他先是左右望了一圈,确认无人后,才朝刚才那道拐角处走去。
刃莲蹲下身,轻轻拂开地上落叶和遮盖物,顿时露出了底下的东西。
一枚青绿色的鳞片躺在地上,光滑的表面还闪着细碎的光。
刃莲盯着鳞片看了几秒,才伸出手,轻轻将它拢入怀中。
与此同时。
桃刀蹲在零面前,小心替她披上一件外套:现在感觉如何?她靠的太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零的肌肤上,不消片刻,后者象牙白的脸颊便红了一片。
零像是逃避似地往后退了点,勉强道:我没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桃刀竖起眉,你刚刚脸上有伤口,我真的看见了。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她忽然按住零的脸,略一用力,将她扳向自己的方向。
顿时,零被迫往前倒去,两人的脸瞬间拉至一个极近的距离。
桃刀不由一愣。
先前零总是极力跟她保持距离,加上一头长发不曾打理,五官经常被掩盖了一大半,如今仔细一看,却见她的眉目莫名有些熟悉,尤其是那双浅绿的眼眸,总给她种似曾相识之感。
桃刀眨了下眼,下意识道:寺……嘭!下一瞬,零陡然伸手,用力将她推开。
桃刀遂不及防,后退几步,半坐在地上。
……!见状,零的眸中闪过一抹慌乱,忙朝她伸出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桃刀还沉浸在刚才的怔愣间,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啊,我没事。
她拉住零的手,刚想起身,却忽然一顿,又陡然松开了她。
零不由愣住:……桃刀?下一秒,却见桃刀忽然低下头,开始解衣服扣子。
零:?!她一下站起身,脸上腾起薄红,语调也是罕见的慌乱:桃……桃刀?!等等,桃刀却自顾自道,别说话。
她迅速解开上衣,又将衣服扒拉开,露出一片莹润的肩头。
零:!!!她像是被烫到似地移开视线,一边磕绊道:怎……怎么了?快把衣服穿上吧……桃刀却不作声。
她低着头,紧紧盯着胸口看,表情怔忡而错愕。
——只见她的胸口上,一小块红宝石正嵌在皮肤中,颜色鲜艳,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作者有话说:犬饲:简直被气得胃痛.jpg。
桃刀:?刃莲:?感谢在2022-05-17 00:38:01~2022-05-18 00:07: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孟和和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