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章

2025-03-21 14:57:08

一场演出看下来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坐在台下的湛桑看的认真,甚至还用手机拍了一段肖之景打架子鼓的视频。

肖之景和平时不太一样,在台上的时候可以让人明确感受到他的魅力,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就陷落了进去。

演出即将到达末尾, 戚长长给湛桑发来了一条消息。

[长长:桑桑, 待会儿散场我和秦医生先出去, 我们在下午停车的地方等你,你一会儿出来找我们就行,到时候秦医生送我们俩回家。

]回了消息,湛桑又翻了翻朋友圈,刚按灭手机屏幕的时候,演出也正正好结束了。

场馆内站在后排的人抢先一步离开了内场,身后的人群吵吵闹闹的聊着天离开, 湛桑也站了起来。

她拿着肖之景刚才搬过来的椅子朝楼梯走, 没走几步对方就跑了过来替湛桑提椅子。

他的手伸了出来,掌心正的对着自己。

湛桑顺着肖之景的手看了上去,她发现肖之景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手臂上隐隐有淡青色的血管浮现。

愣了一秒湛桑将椅子递了过去:谢谢。

台下的小姑娘看见这一幕又开始躁动了,有人直接大嗓门的用手放在嘴边增大音量的对着舞台喊了出来:X, 你身边的人是谁啊!在台上收拾贝斯的陈致远也八卦地抬起了头, 他手上的动作放慢了很多,期待地看向肖之景的方向, 结果什么瓜也没吃到。

肖之景在听见这个问题之后笑了笑,他看了眼站在前排眼巴巴等着答案的小姑娘,什么也没说, 就只是对着她们笑了一下。

走在后面的湛桑也没说话, 在路过陈致远的时候礼貌地对他点了点头, 以示打招呼。

原路返回的下了楼梯,肖之景走在前面,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出来:你怎么回去?湛桑看了眼手机时间,刚刚好晚上九点半,她将手机装进包里:我同事开车送我回去。

这次肖之景走到休息室放下凳子才开口,他的手撑在背后的一张桌子上面,语气闲散: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们去楼下吃点烧烤再回去。

对于这个邀请,肖之景本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了出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嘴快的说完了话。

湛桑也对肖之景的要求有些意外,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欠着他这么多人情,对方也不肯收自己的钱,于是应了下来。

她想着待会儿吃饭的时候自己请客,也算是小小的弥补一下自己心中的愧疚。

我想当面去和我的同事说话,他们一直在等我,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过去。

肖之景答应的爽快,他快速的去换了件衣服才和湛桑一起离开了休息室。

出去的时候陈致远刚好过来:肖哥,你走了吗?肖之景看了他一眼:嗯。

陈致远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眼湛桑,似乎明白了什么的笑了一声:行,湛桑姐姐有空常来。

湛桑说了句谢谢,两个人告别出去的时候肖之景出声了。

这个臭小子。

他的声音不大,走在旁边的湛桑刚刚好能听见。

她没明白肖之景这话的含义,至少目前为止她觉得陈致远人看着挺好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装作没听到一般。

两个人一路无言的走到来时停车的地方,戚长长和秦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看见湛桑过来的时候想打招呼,结果发现旁边还跟着一个肖之景。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戚长长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恺,最后秦恺率先喊了句:湛桑,这里!大老远就看见他们的湛桑默默地走了过去,肖之景也一直跟着。

长长,秦医生,我和我邻居一起回去,你们两个先走吧。

湛桑带着歉意的神情和他们两个交流着,我和他刚刚好顺路,你们俩顺路,秦医生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戚长长和秦恺都没有意见,爽快地应了下来。

上车的时候戚长长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立马八卦地和秦恺讨论了两句。

秦医生,我记得前段时间湛桑跟我说,她的邻居天天晚上打架子鼓很烦人,我突然想起来这个邻居也是打架子鼓的,今天一见,我感觉他俩关系挺好的。

戚长长说完还看了眼车窗外的两人。

秦恺也看了一眼:确实,我们科室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我就是唯一一个单身的了。

站在外面的湛桑眼见同事离开自己的视线才收回目光,她打开手机想叫车,结果发现前面等车的人也挺多的。

她抬头看向肖之景:这个点在这条街叫车的人挺多的,我们要不先走出这条街,待会儿路上遇见出租车再拦下来吧。

一直在旁边肖之景嗯了一声:走吧。

夏天容易热得让人心烦,但晚上相比白天会友好些,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就默默地走着,直到绕到河边。

流动的河水带来些许凉风,吹在脸上凉快了好一些,让人少了些许燥热,连同心情也变得轻巧起来。

走出街道的两个人径直地走到了旁边的一条河,夜晚在河边散步的人很多,也有一些小摊贩在中心摆摊做着生意。

湛桑原本想着走几步就打车,结果两个人就这么走到了河边,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叫停,直到身旁人打破冰冷的氛围。

你晚上散步吗?肖之景插着兜懒洋洋地走在湛桑旁边问了出声。

湛桑的视线落在前面有着漂亮装饰灯的桥梁,她有些感慨的开了口:上班之后就想着早点回家休息,根本没空散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座桥的夜景了。

肖之景听完湛桑的话转过头去看她,他发现湛桑一直看向远处的那座桥,看得入迷,对方的神情温柔,似在回忆着什么。

他也顺着湛桑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座桥的边缘被装饰上了灯串,夜晚闪闪发光的亮着,倒映在河水上,为整个城市的夜景增添了一笔。

走了一会儿,湛桑收回自己的视线,可能是没话说了,她无厘头的夸了肖之景一句:你今天在舞台上表演的挺好的。

走在旁边的肖之景嘴角一挑:怎么,爱上哥了?湛桑没想到肖之景这么自恋,她笑了一声:没大没小的,就是夸你一句,还自恋上了。

肖之景不喜欢被人当小孩子来看,在湛桑说完这句话后下意识抓上了她的手。

湛桑的手腕很细,肖之景轻而易举就能用自己的掌心抓住的手,仿佛再用力一点就能捏紧湛桑皮肤下的骨头。

手上传来的热感让湛桑停了下来,她看了眼自己被肖之景抓住的手,平静地问道:怎么了?肖之景没有松手,他眸子微挑,眼中藏着些情绪,仿佛对着猎物暗示着什么。

下一刻,他轻轻松开了自己的手,神情淡然: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一个成年人。

手上没了力度,湛桑以为肖之景要说什么大事,结果是提醒她把他当做一个成年人来看待。

看他这副认真模样湛桑以为肖之景生气了,对着他解释道:我在儿科待久了,比我年龄小的我已经养成习惯把他们当成小孩对待了,有些时候还会职业病的拿着哄孩子的语气哄人。

得到解释的肖之景低眸看了看,他脑子里面似乎有湛桑哄人的模样了,半晌才接话:行吧,那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哥哥看待。

湛桑:......走在旁边的湛桑不说话,她不再和肖之景纠结年龄问题。

毕竟很多时候能拿着年龄斤斤计较好一阵的人,多半都是‘小孩子’。

肖之景就是这样,别人只要把他年龄看低就会得到他的不满,然后换来他的一阵抗议。

比如之前对张超然的阴阳怪气,现在对她的较真。

又走了一小段路,这一次肖之景突然出声讲了自己的经历。

我这几年倒是经常走这条河边散步。

湛桑看了他一眼,静静地听着。

自从我妈走了,我爸再婚的时候我就变得叛逆不听话。

上大学之后,我朋友怕我一直这个样子,刚好我喜欢架子鼓,他就通过了陈致远的引荐让我来这里释放自己,结果我们四个就顺势组成了一个乐队。

那个时候我们一个礼拜就演出一次,也是今年开始,我们一个周末演出三天。

湛桑不明白肖之景为什么要说这些给自己听,两个人慢吞吞地走着,她就一直做着一个倾听者。

刚开始也没几个人来看我们,后来我们坚持了两年,名气上来了,看的人就多了,前段时间省外也有人看中了我们的价值。

说到这儿肖之景轻笑了一声,可是我家总想让我去继承家产,就像你家里一样,总想着让你相亲。

湛桑能明白肖之景的这种痛苦,她停了下来,看向肖之景的眼睛,说的认真。

我小时候也过得不好,我妈她有了弟弟之后就各种看我不满意,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就逃了出来。

她现在天天催我谈恋爱和结婚,我也很烦,但是很多时候大家都需要去面对这些不顺心的选择,这是一种成长。

湛桑怕肖之景觉得自己在讲心灵鸡汤,职业惯性地伸手去摸肖之景的头,结果手悬在半空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肖之景不是小孩,又讪讪地收回了手。

她温柔地看着肖之景的眼睛,解释道:我没有给你讲大道理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哪个选择到最后你都会成长,所以,你不如放手去做自己喜欢的。

自从他妈妈去世之后,再也没有人像湛桑一样说过这种话。

肖之景那一瞬间站在原地有些怔愣,心中一种奇妙的情绪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

他看湛桑有些出神,在对方即将打破他游离的情绪时,肖之景突然清醒了。

他不自然地撇过自己的头,耳尖有些红:行,哥就当你以后无条件支持我,做我最大的迷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