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恺一起回到了办公区, 湛桑刚踏进去就被戚长长热情地喊住。
桑桑!你们回来啦!原本戚长长正站在别人工位上写着什么东西,听见动静之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了过去,神情惊喜又意外地喊了湛桑几句。
在上海的事情戚长长通过秦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这会儿看见也有自己功劳促成的一段姻缘的主人公回来, 心里一阵喜悦。
快快快!你给我讲讲你的邻居弟弟怎么给你表白的!我可真的太好奇了!她把湛桑拉一旁去, 八卦地问了出来。
四周的其他同事也听见了,都看向了他们的地方,戚长长知道自己可能太大声了,于是把她带到了外面去。
她摇了摇湛桑的胳膊:我的好桑桑,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面对戚长长这副样子,湛桑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撒娇女人最好命。
可能因为她是一个儿科医生的缘故,只要有人撒娇她就有点招架不住, 戚长长老公从恋爱起就宠着她, 导致她经常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撒一下娇。
湛桑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她抽出自己的手一方自己被戚长长牵着鼻子走:就在外滩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然后我答应了。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听故事的戚长长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期待的嘴角垂了下来,眼睛微瞪, 写满了失落:没了?这就没了?嗯。
回答完戚长长的问题, 湛桑准备重新进办公室,结果又被对方拉住。
桑桑。
戚长长拉着长音, 你邻居弟弟不会什么都没有给你准备吧?一点都不浪漫。
最后一句的吐槽她说得小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医院的走廊处偶尔会有小朋友跑过,她们站在墙边, 两辆玩具汽车撞到了湛桑的脚。
看着脚下小小的玩具汽车, 湛桑突然想到了在上海第一次坐肖之景开的车, 她蹲下身把手掌大的玩具汽车捡了起来,然后还给了小跑过来拿车的小孩子。
再对上戚长长时,她神情坚定又温柔:浪漫的,那是我这二十八年里最浪漫的一天。
在外滩,在游艇上,在很多人的注视下。
*一个小时后,湛桑开完了临时会议,准备动身回家。
她给戚长长简单的讲了昨天在黄浦江上的事情,对方直呼浪漫,要求她过几天一定把肖之景带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
出医院的时候湛桑心里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放不下来,她很在意昨天晚上南浩突然打电话找她的事情。
南浩是临床的,湛桑去到了他科室的办公室找他,结果空无一人。
来送资料的小护士看见湛桑在门口打望:请问你找哪个医生?湛桑看向她:我找南浩。
小护士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工位:南医生他不在,昨天晚上他请了三天假,你到时候再过来吧。
谢谢。
离开医院时吹起了大风,湛桑抬头看了眼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大片阴云笼罩着不远处的视线,不太好看。
专属于夏季末尾的暴雨要来了。
她站在医院附近的一棵树下给肖之景打了个电话,大风吹得她有些冷,暴雨前夕的风不算温柔,会嚣张的叫嚣。
狂风吹得树叶摇摇晃晃,地上的枯叶哗哗作响,四周的行人都加快了一些步伐。
走快点,马上要下雨了。
行人的声音和大风混在一起,湛桑蹲在树下,她把手机放在地上不急不慢地把有点凌乱的发扎了起来。
她三两下的把手腕处的皮筋扎到发丝上,正好肖之景也接通了电话。
喂?对方声音磁性温和,我看外面风很大,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湛桑拿起手机,她看了看四周,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不用了,我马上打车回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下班了,让你不用担心。
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两秒,然后突然笑了一声,似有无奈地应下:嗯,路上注意安全。
低沉的笑声透过手机被电子设备淡化了一点,那点动静传递过来时让湛桑觉得耳膜传过一股能量,直直抵近心脏,让人心动。
好。
挂了电话的湛桑起身,她朝医院前面走了几步看看有没有出租车,站在原地等车的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从她的视线中消失。
是陈倪。
湛桑不太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陈倪,因为和自己记忆中的小姑娘相比,她消瘦了太多,穿着针织外套手里拿着单子转进了一条巷子。
湛桑也不知道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跟了上去。
仁诚医院毕竟归属国内前五的排名,医院四周挤满了很多人,附近也有很多老房子没有拆迁。
高矮不一的房子坐落在医院附近,跟着陈倪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面有着浓浓地生活气息,老房子的墙面上有着裂纹,地上和墙角更是潮湿,长满了很多青苔,散发着一股说不出口的气味。
湛桑静悄悄地跟在陈倪后面,对方走的很急,她原本想将手上的单子扔在垃圾桶,一个人在垃圾桶旁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丢进去。
跟在后面的湛桑隐隐约约辨认出那是医院的报告单,上面有医院的logo。
装好自己的报告单,陈倪又转了三条箱子,就这么跟在她走了十多分钟的路,前面的人终于停下里了。
她拐弯进了一家台球吧,湛桑在楼下站了两分钟,也走了进去。
打台球需要上三楼,湛桑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上到三楼的位置,她就看见了很有冲击性的一幕。
一个手上满是纹身的花臂男人把陈倪压在墙上亲吻,陈倪看起来不太自愿,一直想把他推开,对方身形高大,肌肉线条明显,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制在了墙上。
湛桑想上前制止,但是她刚迈出一步又收回了脚。
她没有任何资格和理由去制止他们,因为谁也不知道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
宝贝,之前是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也没有和那个女人联系了,和我重新复合吧。
男人开口说话,楼道里都是他的道歉,余音回荡。
陈倪没有说话,她握紧了拳头,眼睛红红的。
为什么要回来找我,我讨厌你。
她声音柔弱冷漠,没有一点攻击性,只有满满的倔强。
湛桑思绪很乱,她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了陈倪不想被人挖出来的另一面,她转身离开,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再也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好奇心会害死猫。
下楼时湛桑的包撞到了楼梯,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咚声。
听见声音的两个人都看了过去,陈倪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帆布包,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眼熟。
她推开面前的男人,马上追了上去,最后抓了一个空。
男人也跟了上去,外面谁也没有,他的手搭上陈倪的肩:走,宝贝,带你上去打球。
一个人跑开的湛桑躲进了一个公交站台的背后,她坐在座椅上微喘着气,胸口轻轻起伏着,视线游离。
直到包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发呆。
接起电话的湛桑看见来电人是肖之景,接通电话就是对面一连串的问题。
走到哪儿了?都半个小时了你还没回来,需不需要我现在去接你?肖之景的语气有一点着急。
哪怕对方看不见,湛桑也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她笑了笑。
没事,刚刚看见了一个熟人,耽误了一点时间,我马上就回来。
肖之景嗯了一声,挂断电话之后湛桑拦了辆车回去。
天气这个东西很讲究运气,刚才在公交站的时候都没有下雨,当湛桑坐上出租车没几分钟后,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颗粒大的雨滴落在出租车上密密麻麻的,砸出不停的水滴声,透明玻璃上的雨刷不停刷掉雨水,整个城市陷入了一阵暴雨的时间。
夏天的雨就是很奇怪,会突如其来的下一场雨,会非常大,持续时间有长有短。
眼见就要到达小区,湛桑没有带伞,她自认倒霉,准备跑回去。
结完账后,她推开车门,用手挡在自己的额头上,准备为自己遮挡住视线。
大颗大颗的雨滴砸在自己的身上,湛桑觉得不太舒服,她正想快点走回去,一把黑色的伞就挡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是不是傻,都不知道看看附近我在不在你旁边。
头顶上传来熟悉的打趣声,男生专有的声线混在雨中多了些宠溺。
他抬手揉了揉湛桑的头发,故作嫌弃的啧了一声:啧,我的傻子女朋友头发湿了一点。
肖之景出现的及时,次次都是在她最需要什么,或者是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
她很意外,但是也很开心肖之景愿意过来接她。
但是外面很冷,湛桑还是佯做生气模样的皱了皱眉:外面这么冷,出来干嘛?被反客为主的肖之景抬了抬眉骨,他不怀好意地勾了下唇,眸子笑意浓密。
所以说,我女朋友现在是在心疼我?湛桑发现了,肖之景今天格外的喜欢喊她女朋友这个称呼。
按照以往她的性子,她可能会躲开这个话题,但是今天她直接打了直球。
是,我心疼。
肖之景也没想到湛桑会直白的说出这句话,他神色怔愣了一瞬,很快便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满意。
他捏了捏湛桑的脸:那就先提前谢谢我女朋友了,我保证不生病,你也不能生病,你生病了我比你心疼。
说完他牵住了湛桑的手:走吧,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