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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2025-03-21 14:58:41

昨天晚上见了肖之景, 湛桑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她睡眠很浅,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没有睡着,但是又好像睡了一阵。

早起的时候她头疼, 逼着自己吃了点流食和补充营养的东西, 到最后又吐了一半。

实在是难受, 湛桑忍着不适去吃了药,缓了缓,下午的时候她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去书店帮湛一帆买点辅导资料和练习题。

去书店的路上湛桑头疼的紧,本来准备坐公交车过去,但是她实在是难受的不行,于是拦了辆车去书店挑教辅。

车内皮革和烟草味重, 混杂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大的封闭容器, 容易让晕车的人身体不适。

没开多久,司机为了赶时间,他在没什么车的马路上升了车速,一停一踩,湛桑想说话让司机开的平缓一点, 结果话到嘴边连力气都没有, 只能吞回去。

强忍胃里翻滚的感受,她叫司机把她放在一个路口下了车, 自己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坐下去。

下车的湛桑找了个公交车坐了一会儿,等好了些她开了个导航,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书店徒步走过去。

天空乌云密密, 吹起一阵凉风灌进她的衣服, 有些冷。

眼看天气要下雨, 湛桑加快了些速度,想着早去早回,结果在书店挑完书刚离开没多久就开始下雨。

她没有带伞,把书装进自己的包里,一个人淋着雨在雨地中拦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很多出租车都没有停下,后来一个开出租车的中年女士停了下来。

女人很热心的载了湛桑,她找了个塑料袋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你垫一下。

知道她什么意思的湛桑说了声谢谢,像是怕尴尬,女人重新找了个话题:是不是等了很久都没车停?湛桑嗯了一声,握着方向盘的女人啧了一声:这些司机就是,看你淋透了不想搭你,怕你把座位给他们弄湿。

后座的湛桑没发表什么看法,她浅浅地笑了一下:谢谢你让我上车。

开车的女人摇了摇头:应该的,再说雨淋多了不好。

女人开车比上一位司机稳当,湛桑坐起来没什么不适,下车时多给了钱,一路小跑回家。

跑到一半的时候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停下找手机,看见来电人是肖之景。

站在原地犹豫要不要接电话,湛桑忘记自己站在雨中,也忘记了自己的难受。

她不知道肖之景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犹豫着接不接,然后在她的注视下,亲眼看见第一个电话长时间没接被系统自动挂断。

站在雨里她清楚感觉到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的疼,砸在她的皮肤上、衣服上,然后这种疼痛慢慢蔓延到她的心里。

四周安静到只剩下雨声,溅起的水花的落在她的裙摆和鞋子上,落叶也被无情的雨砸了下来。

‘来电人——肖之景’第二个电话。

她的手机之前就被摔出了问题,这会儿一直淋雨手机进水,彩屏了一下,很快就变成了全熄。

戏剧化的手机坏了。

湛桑长按开机键想试试能不能开机,到最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叹了口气。

这个电话成了她的心结,湛桑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老天断开了他们之间的连接。

现在下雨,她没心情出去,更没有心情去买新的手机。

回家的湛桑没有第一时间换掉身上的衣服,而是简单擦了擦头发,去找家里的备用机,想把电话卡换过去。

她蹲在房间翻找备用机,好不容易找到之前的,结果没有电,只能讪讪地拿着充电器去重新充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蹲在地上的湛桑觉得自己在发丝,她起身想去拿个体温计,结果因为蹲得太久,头晕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湛桑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手肘很疼,浑身上下根本没有力气支撑她重新起来。

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地上的寒冷感和头疼蔓延至全身,她冷的蜷缩起来,但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寒气反而刺进骨子的不舒服。

迷迷糊糊,湛桑也放弃了起来,她倒在地上开始喘着粗气,头疼让她不太清醒。

今天她可能要死在这儿了,她想。

医生的经验让她知道自己现在疲劳过度,加上淋雨,浑身的免疫系统不算太好,放任着自己这样,湛桑在昏过去的唯一念头就是。

她和肖之景之后再也见不到了。

等她醒来,对方早就离开这里,落地了大洋彼岸的另一头。

意识模糊,湛桑微喘着气,在病痛当中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跑上楼抢救病人的秦恺忘了时间,等出手术室后第一时间奔到住院部楼下,结果肖之景早已消失的不见影子。

他站在大厅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换班的小护士脱下了护士服,背着包准备离开,刚好看见秦恺在大厅,立马跑了上去。

秦医生!听见声音的秦恺转过去,只见那个护士递给他一张纸条:秦医生,这个是今天下午找湛医生的一个男生留的,他说他下午飞美国,没法等你太长时间,所以留了个手机号让我转交给你。

捏着手机号的秦恺有些头大,他推了推眼镜道谢,抱有侥幸心理的给肖之景打了个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外面下着大雨,秦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打开通讯录给湛桑也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有没有时间,叫她出来吃饭,问问她怎么想的。

结果湛桑的手机关机了。

放下手机,秦恺觉得这两个人某种程度是一样的相似,就连同一个时间段打不通电话都是同步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朝着办公室走,刚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肖之景的电话回拨了过来。

原本已经办理好了托运,进了关内坐在登机口的肖之景很烦,他戾气稍重,一直等着手机来电。

玻璃窗外的暴雨狠裂,砸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水痕,光是坐在登机口都能感知到外面天气凛冽。

广播里喊着登机信息,肖之景没有急着登机,而是打开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少年的身上穿着一件稍大的棒球服,他肩线流畅,双手揣在兜里,浑身散漫的紧。

坐在登机口的肖之景戴上耳机听歌,他想等着最后登机,结果上了一半乘客突然广播开始发布新的通知,他的那趟航班不断播报紧急通知:各位乘客请稍安勿躁,由于天气问题可能会影响本次飞行时间,我们已经......戴着耳机听了个大概,肖之景不耐烦地打开了飞行模式,准备给顾凛发几条消息,然后他就看见了十几分钟前的陌生来电。

大概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心跳变得有一丝加快,打了过去。

电话响铃没几声,对面接听了电话。

秦恺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也没想到抢救会这么长时间,让你久等了。

肖之景也客套的说了一句没事,接着听秦恺讲下去。

是这样的,我知道湛桑是个很倔的人,她和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不想麻烦别人,所以都自己一个人担着。

秦恺说得缓慢,前几天她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她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刚好前段时间和你分手,所以我推测她变成这样和你有关系。

但是你毕竟是她男朋友,在上海的时候我也看得出来湛桑很在乎你,所以我觉得你有知情权。

秦恺话里绕着弯子,肖之景大概能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消息很重要,但是他的理智已经没有足够的耐心,没办法支撑他继续听下这些客套话。

他深吸一口气:秦医生,所以说了这么多,湛桑她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那头秦恺顿了顿,声音比刚才淡了很多:她前段时间帮亲戚家小孩扎针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自己,两个人血液交融了,结果那个病人有艾滋。

哪怕不是医学生,肖之景也知道艾滋是一个什么概念。

他的脑子感觉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不断浮现在眼前的湛桑,是她瘦的很病态的模样。

肖之景第一反应不是责怪她欺骗自己,而是心疼她。

非常非常心疼她。

他的视线浮现一层水雾,再开口时声音多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轻颤:她...多久感染的?已经快三周了,但是前几天她来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她瘦的不正常,吃饭的时候可能会吐,长期下来,对身体的伤害不小。

秦恺叹了口气,我这两天会把她约出来问问具体情况,你到了美国之后我也会和你持续联系的。

说完秦恺准备挂断电话,这次肖之景叫住了他。

他收起了自己的傲气,声音颤抖地和他道谢。

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会一直被她蒙在鼓里。

秦恺沉默了一下:没事,你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她的性格是这样,可能除了你连家里人都不知道,但是她现在也在服用阻断药,只要坚持下来,百分之九十九是可以阻断开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那个病人可能还有其他病毒,我们还要进一步检查。

说完,秦恺又停了几秒: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肖之景握着手机发呆,在机组下来安抚大家送小礼物的时候,他亦然摘掉了自己的耳机,朝着关外走去。

先生,请问是有什么事吗?机场服务台的工作人员保持着标准的笑容问他。

肖之景把手里的机票推出去:我家人出事了,我现在要去见她,这趟航班我没法飞了。

这是肖之景这么多年少有在陌生人前的狼狈,他红着的眼眶含泪,坚定地对着工作人员表态自己的需求。

显然也没想到肖之景会临时不飞,工作人员立马开始联系其他部门处理这件事情。

在飞机延误时得到了真相,肖之景觉得冥冥之中是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

一想到这一段时间湛桑的煎熬,他的心就疼的难受,明明他把湛桑一直捧在手里,却敌不过对方这样作践自己。

焦虑地等着办理结果,他一直给湛桑打电话,结果次次换来的都是关机。

他有些着急,打开了微信。

-X:湛桑,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X:我不去美国了,我来找你-X:你不接电话我他妈快疯了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给她发的消息。

也是第一次这么失态到对她说这么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