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5月份, 陈成康和众皇子已经在上书房学习军事理论几个月了,杰书和福全将九节十成炮图样禀告给了康熙,康熙也正在着造办处进行研究。
这天, 康熙接到费扬古的奏报, 说噶尔丹派遣了一个两千人的使团要进京请安进贡。
康熙觉得此事大有蹊跷,便一面命费扬古将使团引致归化城,查明使团中人员的情况, 一面抓紧整军备战。
果然, 没多久,费扬古便从归化传来消息,这些使团中除了一千余妇女和儿童外, 其他男子大多都是以喇嘛的身份从事密探和间谍工作, 他们妄图进入蒙古煽惑蒙古之心。
噶尔丹居心叵测, 表面与朝廷修好,实际上却是要派人到内地窥测虚实!康熙坐在龙椅上, 见报愤愤说道。
皇阿玛,依儿臣只见, 我们还是要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依我看,不如直接把那些密探杀了!大阿哥奏道。
不然, 皇阿玛, 依儿臣来看, 未雨绸缪必不可少, 但儿臣认为还是先把使团遣散回去, 咱们重要的是诱敌南下, 把噶尔丹部一举歼灭!太子说。
康熙坐在龙椅上, 闭目安静听着, 若如大阿哥所言,肯定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大战会一触即发,但朝廷眼下准备并不是很充足;而依太子所言,倒是可以先争取时间。
同时,与噶尔丹打过多次交道的康熙明白,噶尔丹此人谨小慎微,要打就要必须毕其功于一役,否则后患无穷。
思虑及此,康熙当即便命令理藩院侍郎下谕谴责,只是遣散了使团,并未进行实质性的处罚。
待众人退下,康熙喃喃道:是时候将陈廷敬召回来了!于是康熙将梁九功叫来,着人给陈廷敬送去了信。
局势的转变也使上书房的皇子们和陈成康更加忙碌和关注着前线的变化。
陈成康原本以为,双方在边境会有小范围的摩擦,没想到除了噶尔丹偶然几次佯诱之外,竟然都是风平浪静的,于是便对四阿哥说:四哥哥,这噶尔丹还真沉得住气,都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动静啊。
哈哈,依我看,肯定是这噶尔丹被皇阿玛打怕了,不敢来!十三阿哥抢着说。
我看未必,噶尔丹是有仇必报之人,他还不曾动手,要么是自身还在养精蓄锐,要么是在还没有交到足够多的同盟,在等待时机。
四阿哥说。
同盟?噶尔丹哪来的同盟?十三阿哥问。
你忘了噶尔丹收服过一些蒙古部落,也交好俄罗斯人了?陈成康道。
噢,我想起来了,这么说,噶尔丹还想找帮手喽?十三阿哥问。
当然,这次他派使团过来,不也是想刺探咱大清的情况,蛊惑喀尔喀和科尔沁嘛!四阿哥笑着说。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亲眼见到噶尔丹。
陈成康自言自语道。
我看是见不到了,你还太小,打噶尔丹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等你长大了,肯定被皇阿玛歼灭了。
四阿哥说。
那四哥哥你呢?陈成康问,如果你见到了他,务必要画一张像给我们看看!要画像还不简单,皇阿玛那就有,有机会咱们找皇阿玛看看。
四阿哥听陈成康这要求,是非常简单不过了。
三人正说着,便听康熙从外面走进来,说:谁要找朕看画像啊?陈成康走过去,笑吟吟的对康熙说:表舅,我们都想看看噶尔丹长什么样。
康熙幽幽笑道:好说,梁九功,你去朕的书房将画像找出,送过来。
没多久,梁九功便将画像送了过来,陈成康和四阿哥、十三阿哥仔细端详着,只见噶尔丹胡子农民,眼光深邃而有凶相,看着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这是前几年的画像,朕听说噶尔丹为喇嘛时并不是如此装扮,眼光中也没有如此杀气。
所以你们务必好好学习本领,上阵杀敌!康熙说。
是!众阿哥齐声回应着。
几日后,康熙和陈廷敬商定了对策,便在来到西五所。
表舅,您怎么来啦?陈成康和三阿哥见皇上来了,忙来请安。
朕今日得闲,过来看看!康熙笑着道,又问:你们跟着杰书、福全学得怎么样?皇阿玛,儿臣们跟着皇叔努力学习,长进了不少,要是能跟着边关将领学习就更好了!三阿哥答。
朕可不能让将领回京。
这样吧,这两年北巡时,朕给你和四、五、七、八、九、十阿哥每人安排一个边关将士,操练你们!康熙道。
表舅,那我嘞?陈成康见没有自己,忙问道。
小九还小,等长大些再历练你。
康熙道,其他皇子他也暂未打算带着。
表舅,别看我小,但我能吃苦的。
陈成康说。
你们就在宫中把基本功先练扎实吧。
康熙道,小九,朕决定召你爷爷回京,眼看边境战事要起,要做充足的准备才行,朕需要你爷爷帮忙啊!啊,真的?陈成康听到这个消息,抑制不住兴奋,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当然是真的!康熙面带笑容说道。
那爷爷之前的罪名……陈成康最为关心的就是爷爷的罪名了。
当然也没有了,朕决定让你爷爷官复原职,署理户部相关事宜。
康熙说。
可是,爷爷和祖奶奶受了三年的不白之冤呐。
陈成康提爷爷打抱不平。
那朕来告诉你吧,其实你爷爷并没有结党营私,朕故意‘抄家’,就是为了让你爷爷密切注意噶尔丹的动向,同时教化蒙古各部。
康熙致对陈成康说了部分实话。
哇~陈成康一听,忍不住哭了起来。
康熙和三阿哥、四阿哥一脸懵,便都问:爷爷没事了,不应该高兴的么?我明明可以在京城吃香喝辣,做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纨绔公子哥就行了,结果硬是在草原干起了白天种药材,晚上卖烧烤的营生,呜呜呜,我心里苦哇!陈成康忍不住委屈的说。
小九,朕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你爷爷能掌握住一手的情报。
你想呀,要是让你爷爷以尚书或钦差的名义去蒙古,蒙古诸部和噶尔丹必然会有所察觉,这样你爷爷的行踪就暴露了。
康熙道。
顿了顿,又接着说:而朕以‘抄家’的名义将你爷爷革职,并要你爷爷用原本的名字陈敬,那么蒙古诸部便不会留意到你爷爷的存在,这样更有利于他掌握和搜索情报。
我觉得皇阿玛说的对,难怪陈大人走的如此匆忙呢!四阿哥听皇阿玛说完,也有些回味过来了,而皇阿玛只抄家,不罪及你爹娘和家人,也说明是皇阿玛有意为之的。
陈成康听表舅和四阿哥这么一说,觉得确实是有些道理,逻辑上也大体说的通,只是还有些不服气,生气道:那表舅也不能将祖奶奶放逐到蒙古去呀!陈老夫人是识大体的好人啊,朕和你爷爷商量对策的时候,你祖奶奶也是极力支持,没有半点怨言,朕有愧于她老人家。
康熙很是诚恳的说。
那表舅,祖奶奶和爷爷什么时候能回来?陈成康止住哭声,问道。
最迟半个月,朕允你出宫,回蒙古去接你爷爷和祖奶奶回家!康熙道。
那我敖仑布拉格镇的家还能不能留着?陈成康想到自己还有藏红花、冬虫夏草和土豆在那,需要照看。
当然可以,朕就将那块庄园赐予你了,朕会派人打理,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康熙笑着说。
陈成康白了康熙一眼:什么叫赐予我,那块地可是爷爷花钱买的!嘿,没有我允许,你爷爷能买到这么好的地?康熙幽幽的说。
啊?!这下轮到陈成康无语了。
如此看来,那爷爷的朋友,也不是表舅派过来监视爷爷的,而是用来联络的。
出了宫,陈成康把这喜讯给翠玉和策棱说了,翠玉欣喜的忙要回陈府打扫庭院、拾掇整理,陈成康说:咱们一起去接祖奶奶和爷爷回京吧!几日后,陈成康便见到了爷爷和祖奶奶,去的路上他还有委屈和埋怨,但见到爷爷和祖奶奶的刹那,和他们相比,自己的委屈又有多少呢?于是陈成康紧紧抱着祖奶奶:祖奶奶、爷爷,你们瞒的我好苦哇~陈老夫人搂着陈成康,说:小九,让你受苦了,咱们收拾一下,明两天就回家吧!嗯!陈成康答应着。
已经到了藏红花种球采收的时节,便和翠玉、策棱将种球全部采收,放在室内,叮嘱接管人员妥善保管,待入秋后再过来栽种。
接着陈成康又去镇里的陈记烧烤和伙计们告别,伙计们听说陈成康要回京城,都有些不舍,陈成康便安慰道:我每年还是会回来好多次的,回来后我就来看你们!回京的第二天,康熙便将陈廷敬召进了宫。
陈爱卿,这几年难为你了!康熙爽朗的说。
陈廷敬恭敬的说:为皇上办事,臣万死不辞!哈哈哈,朕舍不得你死,眼下噶尔丹正有所图谋,正是朕需要你的时候!康熙说完,便和陈廷敬及众大臣商量起如何分配户部财政支出,囤积粮草、整备大炮军械等,都是要大笔的支出。
陈爱卿,你的任务很重呀!康熙道。
皇上,臣必殚精竭虑,为彻底消灭噶尔丹尽力!陈廷敬昂头挺胸,斗志昂扬。
好,那我们就君臣同心,消灭噶尔丹!康熙坐在龙椅上,望着诸位大臣,掷地有声的喊出了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