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六章

2025-03-22 07:46:15

她的一截香肩露在外面, 衣衫半遮不遮,人也睡的迷迷糊糊,一脸懵懂清纯之色。

动作却大胆的很,小手攀在陆长舟身上, 柔软无骨的身子便顺势贴了上来。

陆长舟眼底浮现一抹暗色, 盯着那片雪肌隐隐觉得下腹一紧, 他一动不动, 凝心静神, 拉过薄被将人盖的严严实实,说:睡吧。

好在两人皆熬了太久, 一闭眼就困意袭来,终于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便是休沐, 一觉睡到日上三杆, 陆长舟醒来时, 楚橙窝在他的怀中还未醒来。

他本打算起了, 不想一只胳膊被他的小妻子紧紧抱住,根本抽不开。

时间已是不早了,今日休沐倒也无事, 陆长舟睁眼躺在床上。

帐中香气幽幽,丝丝沁入鼻息,他低头去看少女的睡颜, 神色专注, 眉头微锁。

陆长舟早慧,十六岁入仕, 比寻常人更早明白人情世故。

他知道,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好, 一个人若亲近他, 或者为名声或者为钱财,总有想谋之处,楚橙亦然。

可是,她图自己什么呢?不久前成亲时她还心不甘情不愿,一下变得乖顺,这突兀的转变背后总有什么原因。

但是,陆长舟看不明白楚橙。

她不缺钱,一个姑娘又不需挣取功名。

功名利禄排除在外,她处处讨好,难不成真为*T 了他这个人吗?忽然间,文婧公主的话涌入脑海。

是了,文婧公主曾告诉他,这姑娘亲口说喜欢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陆长舟哂笑,嘴巴倒是甜,没脸没皮,这般酸溜溜的话也说得出口。

但是那些话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他还是分得清的。

算了,多思无益,陆长舟不想再纠结,就当……她是真的图他这个人好了。

陆长舟支起胳膊,将人圈在身下,抬手帮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捏了一把楚橙的腮帮子。

她的皮肤白,才捏一下就有印子了。

这个动作也吵醒了楚橙,她懵懵睁眼,男人放大的俊脸骤然出现在眼前。

楚橙依旧被睡意支配着,脑子转地慢,瓮声瓮气道:我口渴,要喝水。

以前每晚睡前,惠娘都会在床头的柜子上放一杯蜂蜜水,但昨晚楚橙一直睡不着,那杯蜂蜜水早被她喝完了,白瓷杯盏空空的。

陆长舟唔一声,起床走到桌边,端了一杯温水给她。

楚橙接过喝一口,小脸皱巴巴的,一点都不甜,我要喝甜的。

那副不满的模样,乍一看只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在指使下人做事。

陆长舟无奈接过,恰好桌上还有昨晚惠娘未收的桂花蜜,陆长舟舀一勺放进去,再度端到那位小祖宗面前。

甜的,喝。

他言简意赅命令道。

楚橙接过,喝一口,眉头再次蹙起,太甜,蜂蜜你放多了。

她抱怨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前伺候的人是陆长舟,是她的夫君,可不是惠娘。

才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就使唤陆长舟做事了。

眼瞧着陆长舟面色阴沉,似乎不高兴了,楚橙反应迅速,立马一口喝完,满足地喟叹一声,好听的话信手拈来:夫君泡的蜂蜜水好甜,我的心也甜甜的,夫君真好。

见她如同变脸一脸,陆长舟嗤笑,逗她:哪里好?说来听听。

他这是要听自己夸他吗?楚橙一怔,嘴巴动了动,缓缓道:夫君长得好,脾气好,官职高。

没了?陆长舟神色淡淡,看上去并不怎么满意。

楚橙斟酌着,大着胆子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哪里都好,天下第一好看,第一有钱,第一……停——陆长舟食指抵着她的脑袋,嘴角终于泄出一点笑意,下次夸点别的。

说罢,径直走到木珩前更衣。

身后,楚橙立马下床也跟了过来。

她抢着帮陆长舟更衣,一副殷勤的做派,楚橙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担忧道:今日已是不早了,夫君这会出门上值会不会晚?陆长舟整理好衣领,说:今日休沐,不用出门。

楚橙一听,大喜,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陆长舟在家就好了,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和他相处,更多的法子勾他。

天知道,这些日子陆长舟一直早出晚归,害她除了晚上在床榻间能使点小心思,其他地方根本无计可施。

这么*T 想着,楚橙的思绪已经飘远了,该用什么法子勾他呢?楚橙发现她对陆长舟并不怎么了解,主要这人藏的太深,即便平时一起用膳,陆长舟的木箸也不会超过三次伸进同一只盘子里,所以成亲这么久了,楚橙连陆长舟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衣物也并不拘于月白和玄色,绯色,紫色的各式各样,越是这样越让楚橙摸不透这个人,好像陆长舟没有任何喜好一样。

书房或许能有什么线索,毕竟于男子而言,可以与妻子分享卧室,但书房却是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不行,她要找个机会去书房看看。

不多时,丫鬟端热水进屋,二人分开梳洗后,一块用早午膳。

平阳侯府禁骄奢,除非家宴或迎客,平时的膳食偏简单。

餐桌上一碟粉蒸小排,剁椒鱼头,青笋炒鲜虾,天香荷藕再加一道腌蕨菜,荤素相宜一看就十分有胃口。

用膳讲究食不语,楚橙不找话题,陆长舟更不是多话的人。

二人静静用膳,惠娘橘香等人就候在一旁等待差遣。

因有心事,楚橙百无聊赖地扒饭,她偷偷看几眼陆长舟,正愁着用什么法子勾他,忽然目光落在那盘剁椒鱼头上,她眼神亮了亮。

自小长在扬州,楚橙不能吃辣,住在一个屋檐下这么久陆长舟自是知道的,因此当楚橙的木箸才伸进那盘跺脚鱼头时,陆长舟夹菜的动作就顿了顿。

那鱼肉甫一入口,楚橙眼睛瞪的又大又圆,嘴里火辣辣的好像被针刺一般的疼痛。

她忍着,不怕死地又夹了一块。

你不是不吃辣?陆长舟语气略带责备,吩咐惠娘端一份牛乳来,又给她一碗清茶,说:先漱漱口。

那鱼头实在太辣,仅仅两口,楚橙就受不住了。

白皙的脸颊覆上薄汗,樱唇也红红的,还微微有点肿。

她漱口后,仍张着嘴斯哈,委屈巴巴凑到男人跟前,美目含泪:夫君,好辣好辣,我的嘴唇好烫,是不是肿了?陆长舟仔细看一眼,点头,嗯,有一点。

且说着,惠娘端来一份牛乳,楚橙接过喝下一大口才觉得口中痛感略有缓解,她嘟起唇,道:我的嘴巴好疼,夫君帮我吹一吹。

她那点小心思,怎么能瞒得住洞若观火的陆长舟。

男人放下木箸,淡哂了下。

怪不得,这姑娘好端端的要吃辣,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陆长舟看破不说破,就这么定定凝视着楚橙,反倒是楚橙率先不好意思起来。

她拉拉男人的衣袖,厚着脸皮,也不管一旁的下人们怎么想,催促:快点,疼死了,你帮我吹一吹。

惠娘和橘香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一下。

她们伺候楚橙多年,知她娇气但也明白轻重,更何况脸皮薄,怎的今日大庭广众下竟会向姑爷提这般无礼的要求。

另一边,陆长舟被她缠的没办法了,索性放下木箸,长臂一伸把人抱住*T ,一口亲在楚橙嫣红的唇上。

这是一个很浅的吻,触之即分,犹如蜻蜓点水,楚橙脸却唰地一下红了。

见小姑娘呆在原地,眼睛大大的好像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陆长舟就满意了,问:如何?可满意了?我……我……楚橙羞的话都说不利索,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能亲自己呢?她娇娇嗔怒,我叫你帮我吹吹,谁让你亲我了。

陆长舟看她一眼,一语道破:都一样。

哪里一样了。

她摸着唇,小声埋怨,大家都看着呢……一帮下人把头埋的更低了,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过了一会陆老夫人那边的丫鬟来传话,说今儿是月底,晚上一块到正堂用家宴。

现在时间还早,楚橙本想回屋休息睡个午觉,却见陆长舟起身出了卧室,朝书房走去。

她的瞌睡一下子清醒了,立马像只小尾巴一样跟上去。

听雪堂的书房和卧房中间隔着一条长廊,正是仲夏,两旁月季飘香,一路花开争艳妖娆非常。

陆长舟步子并不快,楚橙小跑着追上,笑问:夫君要去哪里?我去书房看一会书。

陆长舟步履不停,转眼转过长廊,已经来到书房门口。

书房于楚橙而言就像一个神秘的禁地,平常陆长舟看书与人议事都在里面,她从没有进去过。

她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和夫君一起看书如何?话音刚落,陆长舟便顿了下。

他的书房还没有女子进去过,里面除了藏书,还有一些他少年时期的文章,字帖,甚至少时男孩子的一些小玩意。

自从十一岁搬入听雪堂,书房便是他最私密的领地,就连陆老夫人,陆绍和长公主都未进去过。

乍一听有女子要闯入,几乎是出于本能,陆长舟想也不想便道:不行!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他又说:你不是困了?他拒绝地如此干脆,倒让楚橙心脏抽了下。

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可心知这事急不来,楚橙长长哦了声,蔫巴巴撂下一句知道就走了。

送走楚橙,陆长舟照常进了书房,拿过一本书来看。

可方才坐下,他便开始心神不宁,脑海里不断浮现楚橙垂头丧气离去的样子……书房外,楚橙被赶回到卧房,自是失望了一番,可短暂的沮丧一会,她又立马重振旗鼓。

陆长舟的书房,她今天是一定要去的。

下午日光毒辣,暑气袭人,楚橙用过一碗冰镇玫瑰羹,便让人另外备好一些甜点小食,亲自端上出门了。

书房门前有临阳守着,他恭恭敬敬问好:三奶奶。

天气热,我来给夫君送点吃的。

临阳刚准备接过,就被楚橙瞪了一眼,他手指微顿,就听楚橙道:不麻烦你啦,我亲自给夫君送进去。

屋内,陆长舟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他不禁失笑,真是小瞧这姑娘了,亏他还愧疚了一阵,担*T 心拒绝后楚橙会不会难受。

现在看来,完全是想多了。

陆长舟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房,将一些小时候写的字帖,文章等不满意的作品收进箱子里,这才扬声吩咐:临阳,让她进来。

不多时书房晃进一个袅娜的身影,楚橙身着烟色月华裙,身细若柳,因为居家没怎么梳妆打扮,青丝上只簪了只云纹素钗,即便如此,也衬的那张脸柔美娇嫩,甫一进屋,就如春回大地,给沉闷的书房添了一抹动人的颜色。

进屋后,楚橙规规矩矩没有乱看,将冰镇玫瑰羹放在桌上,又把小食一道一道摆好。

陆长舟不语,低头吃两口,等着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直觉告诉他,这姑娘不可能就这么走了。

果不其然,楚橙在书桌旁站了一会,忽然从袖中抽出她的海棠手帕,走上前来贴心道:夫君可是热了,额头都出汗了呢,我帮你擦一擦。

书房位于听雪堂东南角,四周竹林茂盛很是清凉,更何况屋内有两只冰鉴,何来炎热一说。

陆长舟正打算制止,就见楚橙纤细的手指已经捏了手帕,朝他额上贴来。

尤带着女子体香的手帕一下一下落在陆长舟额头,楚橙动作轻,手背时不时拂过陆长舟的肌肤,若有若无带好像抚在他的心上,带起阵阵颤栗。

男人浑身一紧,忘了想做什么,就这么任由她撩拨。

她的手帕如同这个人一样,也带着一阵清雅的香气,陆长舟能感受到,被她抚过的地方好像也染上了属于楚橙的香,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觉得自己的额头真的出汗了。

擦完额头,手帕又往下一点,停在了陆长舟的下巴。

楚橙站着,陆长舟坐着,因为男人的身形高大,即便坐着也和她差不多高,楚橙平视他的目光,美眸流转一笑嫣然,不打扰夫君看书,我先走了。

说罢,她抽走手帕欲离开,才堪堪转身,一只小手就被男人握住了。

陆长舟拉着她的手,一时没有说话。

楚橙转身,问:怎么了?男人依旧不答,只是眼神定定望着她。

楚橙只好追问:夫君,你在想什么?陆长舟扶额,妥协一般,不轻不重地捏两下楚橙的手,说:我在想,我的小妻子好生磨人,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橙佯装生气,哦,那我就当你在想我好了。

既然嫌我磨人,我走还不行吗?她再度转身,陆长舟稍稍用力,将人拉到怀中,还看不看书了?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