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十八章

2025-03-22 07:46:15

楚橙橙,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陆长舟捧着楚橙的脸,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就在刚才,他脑海中闪过一些熟悉的片段, 总觉得与这姑娘以前认识似的。

当他仔细回忆时, 记忆却如雪花一般, 飘然而逝。

面前的女子醉的实在厉害, 自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楚橙定定看着他几秒, 忽而笑了,傻乎乎道:那就这么说定啦,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冲喜夫郎了。

说罢, 煞有介事地拉起陆长舟的手拉勾, 然后便倒在男人胸口沉沉睡了过去。

陆长舟心跳鼓鼓, 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轻轻抚摸楚橙的脑袋, 有种预感越来越强烈,莫非以前,他和楚橙真的认识?他忽然记起, 去年凌山来京时,曾提到自己在扬州,遭遇一名胆大包天的小姑娘轻薄。

算算时间……楚橙那时候十四岁, 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难不成, 当年用十万两银子轻薄他的女子,是楚橙吗?陆长舟被这个猜想吓的不轻, 仔细一想, 花钱买冲喜夫郎这事, 楚橙还真做得出来。

虽然这样巧的事概率极低, 但陆长舟心中,就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

如果两人以前真的认识,楚橙不提此事的原因他也能猜出来,不过担心丢面罢了。

这一夜,楚橙醉酒趴在陆长舟胸口,睡得十分香甜,但陆长舟却无法安眠。

*T 他的内心时而被狂喜淹没,时而又担心是自己想多了,自作多情白白高兴一场,总之为情所困,几乎没怎么睡觉。

翌日天一亮,陆长舟将楚橙放下,盖好被子起床了。

他梳洗完到院中练剑,从屋里出来时,惠娘小心去看他的脸色,见如往常一样平静才松口气。

天知道,惠娘担心了一晚上。

等日头渐渐升高,屋内传来弱弱的低吟,惠娘推门进屋,叫人送水进来,自己则是伺候楚橙梳洗。

楚橙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宿醉后的茫然。

她脑子空空的,只依稀记得昨日和文婧公主喝酒,酒很甜她贪杯,不知不觉就喝多了,至于怎么回到听雪堂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反应仍旧迟钝,乖乖巧巧地站着任由惠娘穿衣,等穿好衣裳,才听惠娘凑到她耳边,说:三奶奶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哎呀呀,您闯祸啦……听惠娘讲完来龙去脉,楚橙吓的瞌睡都醒了。

她忍着头疼,敲敲自己的脑瓜子,无比懊恼:瞧我,一喝酒准干坏事。

好了。

惠娘将热乎乎的巾帕递给她,一边觑着屋外练剑的陆长舟,一边小声嘀咕:等会陆小侯爷势必要问的,三奶奶还是尽快想好说辞,怎么把这档子事揭过去。

能想什么说辞?当年醉酒,试图用钱买下陆长舟的事,既然对方记不起来,楚橙本打算将这事烂在肚子里了,谁知她醉酒又自己捅了出来,这下可真是难收场了。

陆长舟摆明了不记得当年的事,楚橙提起来丢脸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不知道陆长舟会不会相信。

这么想着,楚橙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喝酒了。

少顷,桌上摆好早膳,陆长舟也收剑回屋了。

他刚坐下,楚橙就殷勤地起身,亲自为他盛了一碗鱼片粥,笑着递过去,夫君,请用。

陆长舟没说什么,唔了声接过大口吃起来。

许是不想因为别的事坏了用膳的胃口,这顿早膳用的极其安静,楚橙内心惴惴,等着陆长舟发问,但直到用完早膳送他出门,陆长舟都没说什么。

就在楚橙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的时候,陆长舟发话了:你以后……不准再喝酒了!楚橙为她整理腰带的手一抖,抬眼心虚地望他,说:我知道了。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陆长舟又补充说:以后想喝酒,必须我在才能喝。

我担心你若喝醉了,再跑出去……花十万两找什么人!这语义不明的一句话,差点让楚橙以为,陆长舟是不是真的想起了什么。

她眼睛睁的圆圆的,美眸中的诧异,慌乱毫不掩饰。

正打算说点什么,陆长舟却只是摸摸她的脑袋,笑说:乖乖在家等我。

且说着,他便出门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楚橙。

短暂地愣了片刻,楚橙追上去,陆长舟脚程快,直到快出听雪堂了她才追上。

楚橙有点喘,问:夫君*T ,你没有别的事想问我吗?昨晚……我……话说到一半,陆长舟却吻了下来。

他的吻很轻,像羽毛一样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带着点盛夏的暑气,滚烫的,柔软的,让人着迷。

楚橙来不及闭眼,陆长舟就结束了这个吻。

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和我说。

方才的试探,陆长舟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底,他的小妻子心思浅藏不住事,才简单试探一下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楚橙非常纠结,道:我不是不想说,夫君若问,我必然知无不言。

虽然那事很丢脸,说不定往后还要被陆长舟嘲笑,自己竟然这么早就对他有那样的心思了,但楚橙想了想,为了避免误会,只要陆长舟问,她一定会说的。

陆长舟眸子带着点淡淡的笑意,伸手抚摸她的眉眼。

他忽然有点怕了,如果多年前楚橙真的对自己动了心思,也一直记得自己,但他却忘得一干二净,那不公平,他的小妻子可真够委屈的。

两人不知为何都沉默下来,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对方。

许久,陆长舟才道:那你回答我,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楚橙怔了怔,点头:嗯。

那一刻,陆长舟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当时在扬州百川书院,其实并不是两人的初次相见。

当时楚橙见到他如此震惊,并非完全因为认错了人。

她还记得,自己却一点也不记得了。

陆长舟感到深深的自责,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能忘记了呢。

见楚橙似乎还打算再说什么,陆长舟一把将人抱紧了。

他下巴蹭了蹭楚橙的额头,低声道:对不起。

楚橙没明白这句突如其来的道歉是什么意思,但陆长舟没有解释,只道:是不是让你受委屈了?自责之余,陆长舟又感到一丝庆幸。

幸好楚橙成为了他的妻子,幸好他的身体好了金蝉蛊取出来,他有信心,那些忘记的事,他早晚能再想起。

陆长舟吻了吻她的耳侧,说: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楚橙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说什么,享受着陆长舟对她的好,嗡嗡道:那你要记得啊,不能让我受委屈。

一言为定。

*下午,陆长舟忙完事情,召来临阳,问安排人去扬州打听消息的事情。

听到临阳说安排的人已经快要到扬州,他才安心下来。

只要和楚橙相关,他定会记起来的。

等入了夜,手头上的事依旧没忙完,陆长舟叫人回府告诉楚橙,自己今晚约莫又回不去了。

刚交待完,就听外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平宣帝身边的李宝福亲自前来,白着脸色:陆小侯爷,陛下……病倒了。

陆长舟提笔的手顿了顿,语气沉稳:我知道了,即刻进宫。

平宣帝的年纪不算小了,自从太子薨逝端王移居咸娄,他的身子就大不如前,好像一位饱经*T 沧桑的老人,很多时候都是强撑着处理朝政。

自从平宣帝将大部分政务交到陆长舟手上,又吩咐周文恩在一旁学习,陆长舟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平宣帝的意思。

皇子年幼,平宣帝年老,选一个人摄政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陆长舟到达承光殿时,殿门口空荡荡的没多少人,李宝福说:陛下晕倒前,嘱咐人不准声张,只让奴才去请五皇子和陆小侯爷,连皇后娘娘,四妃五嫔都还瞒着呢。

进了殿内,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正在忙碌,陆长舟静静在旁边等了一会,见太医出来忙迎上去问平宣帝的情况。

平宣帝的情况不算好,听李宝福说,今天傍晚平宣帝处理完朝事,想去御花园赏木兰花,出门时两眼忽然一黑,没注意摔了一跤,当时就喘不过气了。

这个年纪的人,平时看着好端端的,但只要摔跤,身体就犹如秋日的树迅速凋零下去。

太医道:陛下摔的不轻,能醒来就算不错了。

只怕以后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就连走路都吃力,还是尽快召集大臣,皇后,太后主事。

陆长舟没想到平宣帝会摔的这么严重,他来到龙床前,见周文恩跪在一旁红着眼睛,几个奴才也是抽抽嗒嗒,当即不再犹豫,叫人请太后,皇后,以及几位朝廷重臣入宫。

一晚上,承光殿灯火通明,来的人络绎不绝但都井然有序,不吵不闹,更不敢大声声张。

朝廷重臣齐刷刷跪倒在殿外,太后和皇后在殿内服侍平宣帝,至于妃子和嫔妾去了也是添乱,皇后就吩咐她们在各自的宫里等消息。

天明时,小太监来殿外报喜,说平宣帝醒了,召见陆长舟。

天子能度过此劫,朝臣无不感谢上苍保佑,听闻平宣帝醒来后想见的第一个人便是陆小侯爷,齐刷刷的目光皆朝他望去。

平阳侯府劳苦功高,乃是有目共睹的忠臣,更遑论这位陆小侯爷,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些年平宣帝对他的疼爱和信任,乃是人人皆知。

看来,平阳侯府马上就要变成摄政王府了。

一时间,众人看陆长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尊崇。

陆长舟依言,由小太监引着入内,不知何时,太后和皇后已经不见了。

陆长舟走到龙床旁边,发现平宣帝即便醒了,情况也不是太好。

此事的平宣帝,嘴是歪的说不一句完整的话,像个孩童般咿咿呀呀没人能懂他的意思,手指颤抖不能握笔,只是一双漆黑的眼睛落在陆长舟身上,用一种悲情的目光望着他,以此来告诉众人,他脑子还清醒着。

陆长舟跪下,说:陛下好好休息,有董太医在,痊愈只是时间问题。

平宣帝嗯嗯两声,眼睛望着头顶明黄的床帐,良久,似乎下了最后的决心。

他朝李宝福使了个眼色,李宝福便道:陆小侯爷,今日你们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陛下请您……今夜*T 二更到此。

这句话,李宝福说的很小,几乎是凑在陆长舟耳畔说的,好像刻意避着什么人一样。

陆长舟答是,然后便若无其事退下了。

昨晚一夜未眠,待回到平阳侯府,见楚橙站在听雪堂门口等他。

今日一早宫里就传出消息,说平宣帝病倒了。

楚橙进不去宫里,外面递进来的消息又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她料到陆长舟昨晚没回府定是守在了承光殿,远远的,就看见他熬的发红的双眼。

楚橙什么都没问,与陆长舟一起回屋,叫人备好热水简单收拾了一番,陆长舟用过早膳,便躺下歇息了。

楚橙担心吵到他,本想到院外守着,却看见陆长舟向她招手,说:过来,陪我睡一会。

她便依言走了过去。

才一靠近,陆长舟就翻身将楚橙抱上了床压着她。

楚橙不困,但也不介意再陪他睡一会,就乖乖躺在他的怀里不再动了,过了许久,就在楚橙以为陆长舟睡着了的时候,陆长舟忽然道:陛下叫我今夜二更天进宫,想必有什么事要交待。

闻言,楚橙眉心重重一跳。

直觉告诉她,平宣帝召陆长舟深夜入宫,要告诉他一些不寻常的事。

这件不寻常的事,极有可能事关陆长舟的身世。

出于私心,楚橙并不想让陆长舟知道自己的身世,难以接受是一方面,另外,若再被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只怕朝堂上又要不太平了。

楚橙抱着他腰的手不禁紧了紧,陆长舟摸摸她的脑袋,轻嗤一声笑了:在害怕什么?楚橙闷闷道:害怕你不开心,害怕你受伤。

楚橙橙,你的夫君没有这么软弱。

然后,他高大的身影再度压下来,亲亲她的唇角,没有再做什么便沉沉睡去了。

因为皇帝病倒事出突然,这个白天皇宫里头各宫都是乱的。

凤仪宫中,楚皇后来来回回,片刻也静不下来。

自从周元烨和楚蕴离京,她很是消沉了一阵,后来想起周元烨临走前的话,才重新打起精神。

一时的失势不可怕,只要他还是平宣帝的儿子,自己还是皇后就一切皆有可能。

这段日子,楚皇后暗中往咸娄传递消息,静静蛰伏,等待周元烨的东山再起。

谁知还没等到周元烨回归,平宣帝就病倒了。

她愁的不行,一夜过去好像老了十岁。

如果五皇子周文恩继位也无妨,蓉妃性子软好拿捏不成气候,但怕就怕……楚皇后想到她早上去承光殿时,陆长舟也候在一旁,心不住砰砰地跳。

终于,长久的犹豫后,楚皇后写信,叫人尽快送去咸娄。

另一头凌春殿中,蓉妃也是心惊胆战。

她已经病了许久,隐隐觉得,皇帝这一病倒,儿子的命运怕是要大变了。

她将周文恩叫到床边,抚摸儿子的脑袋,用微弱的声音交待:文恩以后要听话,知道吗?自从蓉妃病倒,周文恩懂事了许多,他点点*T 头,我记得母妃的话,会听陆表哥的,会听父皇的,也会听长姐的。

他还小,不懂什么生离死别,但知道,母亲在交待自己很重要的事。

蓉妃就说:也不必一直听,等你长大有自己的想法了,陆表哥应该很高兴。

只是文恩你记得,站在山顶俯视万物固然很好,如果你站在那个位子上,要学你父皇做为国为民的事,如果有一天……跌下来,也不必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如何,活着才最重要。

周文恩还小,不太懂这番话的意思,但见母妃神色郑重,就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个白天,各怀心思地过去了。

到了晚上二更天,陆长舟如约入宫。

承光殿内,平宣帝依然嘴歪眼斜,说不出一句话,此时喝过药躺在床上,似乎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总管太监是平宣帝的心腹,他引着陆长舟来到御案旁,转身掏出一只盒子,双手捧到陆长舟面前,陆小侯爷,您自己看吧。

陆长舟就打开盒子,见里面静静躺着圣旨,一共三封。

他拿起第一封圣旨,圣旨上确实是平宣帝的字迹,还有玉玺盖章。

这封圣旨与他料想中差别不大,平宣帝封五皇子为太子,陆长舟摄政。

李宝福道:自从太子薨逝,陛下就写好了,一直藏在暗格中以防不测。

他顿了顿,提示说:奴才去外头候着,您慢慢看吧。

平宣帝的这个决定,陆长舟其实并不意外,太子和端王相继陨落,剩下的皇子中,除了周文恩确实没有别人了。

只是,为何圣旨一共有三封?等李宝福出去了,陆长舟拿起第二封圣旨看,这封圣旨相当于平宣帝给他准备的一道保命符。

圣旨上说,陆长舟摄政,若周文恩成年后有清君侧,或对陆长舟不利的想法,可以出示这封圣旨。

陆长舟一笑,倒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也不是对周文恩没信心,这孩子内心纯质,即便长大后对他有所防备,陆长舟也有应对之策。

不过有平宣帝的圣旨在,终究省事许多。

他看着第三封圣旨,真有几分不解何意了。

陆长舟拿起阅读,只是这次,他才读到一半,就惊讶的双目怔住,手一抖圣旨掉到了地上。

圣旨上,平宣帝坦白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龙章凤姿,自小便是无双之才,平宣帝属意他做太子。

而这个人,就是陆长舟!偌大的承光殿,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许久许久,陆长舟都沉浸在巨大的惊诧中,不能回神。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生父是一位身份了不得的人,毕竟陆宛芙是陆绍的妹妹,谁敢涉险劫走?他也怀疑过,是不是平宣帝,但每次一看到这位名义上的舅舅,心中就自我否定了这种可能。

现在,平宣帝口不能言,人躺在病床上,却以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陆长舟久久不能平静,他*T 往外走,不小心撞到博古架上的一只花瓶,忽听沉闷的响动,博古架缓缓移动,露出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位美丽的女子,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

很久以前,陆长舟曾在祖母的箱子里,见过这位女子的画像。

认出这是何人,他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没稳住高大的身形。

长久以来,困扰他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这个白天,楚橙眼皮一直突突地跳,自从陆长舟进宫后,她就跟丢了魂似的,望着皇城的方向发呆。

到了傍晚,派去打听消息的小厮回来了,说是皇城守备森严,没有皇帝或太后口谕不得入宫,楚橙就只能干等着。

后来她实在心焦,便去找陆老夫人。

陆老夫人正在祠堂念经,手指捻着一串佛珠,满脸虔诚。

楚橙在她身边跪下,过了一会说:夫君夜里就入宫了,他久久不回来,我很是担心。

闻言,陆老夫人睁眼看了过来,微微一笑放下佛珠,说: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自己养出来的孙子心里有数,他那个人呀,只要想到府中还有你,再乱的心都能静下,再大的事都能处理好。

真的吗?楚橙秀眉簇起,叹气:但愿吧。

皇宫承光殿,一天一夜都是死一样的寂静。

到了这天的子时,李宝福在外面实在站不住了,轻轻敲门,说:陆小侯爷,皇后娘娘一会要过来。

他一直守在门外,就担心有什么变故。

不多时,殿内传出声音,你进来。

李宝福进屋,见陆小侯爷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和来时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博古架后方那幅画像提醒着他,陆长舟什么都知道了。

李宝福跟在平宣帝身边许久了,什么都知道,见状,恭敬道:陆小侯爷有何想问,奴才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李宝福的预想中,陆长舟必定会问陆宛芙是如何死的,当年是否自愿,皇帝为何要这么做等等,但预想中的问题并没有出现,陆长舟只有问了一个问题:这件事,还有哪些人知道?李宝福知道他指的哪件事,就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说: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差不多都没了,这是近几年陛下的暗卫查到有可能知道此事的人的名单。

毕竟是皇帝,培植的暗卫遍布天下,要查一件事就没有查不到的。

陆长舟接过翻开册子,首先看到的便是陆绍和祖母,他继续往下看,提笔边看边勾画出几个人的名字,眸中狠戾一闪而过。

片刻之间,他已经有了决断。

陆长舟问李宝福,端王还在咸娄?还在咸娄的亲王府,每天都有人看守,绝对出不来。

陆长舟唤来临阳,将小册子收回袖中,吩咐:夏季天干气温高,咸娄少雨,亲王府很容易失火吧?仅这一句,李宝福和临阳就明白陆长舟的意思了,他们都是聪明人,明白无论从何种角度考虑,陆长*T 舟都不会留下端王,更不会留下楚皇后。

临阳便道:属下明白,这就差人去办。

李宝福就这么静静看着,皇帝这位名义上的外甥三言两语之间,处理了一位皇子。

不过早在端王毒害手足一事暴露,平宣帝就当没这个儿子了,只是担心手足相残的事传出去不好听,这才将端王赶到咸娄,美曰其名祈福。

他胆战心惊,不知眼前这位未来是摄政王,还是天子。

不多时,陆长舟整理袖口,拿起圣旨若无其事往外走,走到一半,李宝福叫住了他:陆小侯爷,三封圣旨……您选择留下那封?当时平宣帝留下三封圣旨,相当于将选择权交给了陆长舟,每一种选择都做好了后续的部署。

李宝福作为平宣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知道了陆长舟的选择,才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

而这时,陆长舟折回,拿起其中一封圣旨和那副画像,当着李宝福的面烧了。

他看着李宝福,道:公公莫不是记糊涂了,圣旨哪来的三封。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将剩下的圣旨递给李宝福,说:这是陛下的意思,你快去宣读圣旨吧。

五皇子年幼,臣必定用心辅佐,不负皇恩。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