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森林回来的这一天,风英瀚睡到半夜,突然被恶梦惊醒,他直觉伸手想去拥抱沈雨茉时,却扑了个空。
他坐起身等一会儿,却等不到她回来,他赶忙下了床打开房门走出去,在沈家的里里外外四处找人。
他在茉莉树下找到了她,她正坐在地上伤心地抽泣着。
怎么了?他心疼地问,傍着她的身子坐了下来。
她似乎已经哭了好一段时间了。
英瀚,我不要死......他的心立刻被重击震痛了!本来平静的眼神又被伤痛占据。
他实在说不出任何可以安慰她的话。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她抱住他的脖子大哭。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他自欺欺人地低语。
我试着去忘掉‘这件事\',我好努力、好努力的!我总是很开心地对着你们笑,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哭,可是......可是......我再也忍不住了!那就不要忍了,你尽情痛哭吧。
我好害怕!我害怕自己一个人孤伶伶死去!我更害怕再也看不到你和爸爸、妈妈......别怕!没什么好怕的!风英瀚亲吻她的发顶,泪水无声滑下。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沈雨茉哀怨地问。
我不知道,我也问过老天爷好多次!英瀚,我死了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我好怕我死去之后,大家就都会忘了我,我不要啊!你会永远活在我心中的,我发誓。
他抬起她楚楚可怜的小脸,信誓旦旦地对她说。
真的吗?不管你在哪里,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沈雨茉投进他的怀中,痛哭出藏在欢笑面具之下的伤痛和悲哀。
☆☆☆经过了这次的深夜对谈,沈雨茉不再强颜欢笑、也不再伤心欲绝,只是和风英瀚继续平静度日,心平气和等待自己的死亡。
然而一位不速之客的来临,却瞬间就打破了这份悲伤的平静。
风逸林在沈家夫妇的刻意安排下,来到了正在庭院谈心的这对年轻情侣眼前。
看到自己的父亲,风英瀚脸一沈就想转身离去,沈雨茉立刻抓住他劝道:我不希望你这么对待风叔叔。
将她的话句句奉行的他,勉强自己留了下来,僵硬地对风逸林唤了一声:爸爸。
你还会叫我爸爸,我就很高兴了。
他微笑地说,并不介意大儿子跟他闹着别扭,毕竟从前的他的确没尽好父职。
风叔叔,近来还好吧?沈雨茉关心地问,替这对父子打开话题。
其实我来这里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们。
他从自己的手提行李中掏出了文件夹。
前些天,我去雨茉做胃部检查的医院,想调阅资料来看看,是否能找出一线救治她的希望。
结果他们里面的工作人员竟然告诉我,当初因为某位实习护士的粗心,错拿了另一位病患的资料给雨茉。
所以她的病并不是胃癌末期,我手上这一份才是她正确的检查结果报告。
风英瀚迫不及待地抽出文件夹里的东西来看,沈雨茉则惊疑不定地问:那我生的到底是什么病?你得的只是轻微的腹膜炎罢了。
真的!是真的!风英瀚喜不自胜地丢开他已看过的报告,抱着她快乐地大吼。
小茉!太好了!太好了!我好高兴!我是不是在作梦?她又哭了。
只不过这一回流下的是欢喜的泪水。
我要杀了那个实习护士!她害得我们好惨!他咬牙切齿地骂。
她已经被医院开除。
风逸林将这糊涂虫的下场说出来。
我太快乐了!我才没空去生她的气!沈雨茉的小手捧着爱人的脸,对他又哭又笑又叫道。
爸爸,谢谢你!你带来了最好的礼物给我们!风英瀚首次对父亲敞开心怀地笑着。
只要你开心,爸爸就满足了。
风逸林欣慰地说。
父子间的嫌隙,就因为沈雨茉生病的乌龙事件而化解。
沈家夫妇在得知独生女儿没得到绝症后,更是欣喜若狂、谢天谢地、只差没放鞭炮庆祝.大家晚餐闲聊之时,风逸林感慨说出这阵子的风波,好向沈家夫妇解释大儿子为何原因欺侮小茉,还顺便提到吴玉惠所得的报应。
她逃出风家后,就跟郭进发住在一起。
但是因为他们最近又起意犯下掳人勒赎的绑票案,就这样正好被霹雳小组一起逮个正着、关进牢里。
这对鸳鸯大盗这些年间,前前后后犯下的案子加起来,足够让他们坐三十几年牢了。
至于二儿子风振强,本来因为羞愧亲生母亲的恶行,想离家独自生活。
但风逸林知道他本性善良,对他也有深厚的父爱,就硬是要他先留在风家,直到他成家立业再说。
听到这里,沈雨茉也说出了风振强和她之间的约定,还有在风家为她掩饰的义气,好让风英瀚知道继弟的真正为人,并不像他母亲吴玉惠那么坏。
此时的风家人与沈家人就好像一家人,和乐融融地谈天说地,还将话题转到了讨论风英瀚和沈雨茉的婚礼。
随着夜越深,他们的讨论越发热烈,将喜气和欢乐散播出去,连庭院里的茉莉花都随风摇曳,好像在笑着、也好像在替他们感到高兴。
尾声茉莉飘香的夜晚,是属于爱人们的夜晚。
两人回房间后,好久没有真正开心过的沈雨茉,一脸陶醉对风英瀚笑道:我是不是在作梦?我不会死了!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了!你不是在作梦。
他感动呼喊:天啊!我会让你知道你不是!你想怎么样嘛?她娇笑如银铃。
这样!他将她扑倒在大床上。
两人急切脱下对方身上的衣物,都想藉由肌肤之亲,来证明这一切并不是梦,而是再真也不过的现实。
不再有死亡的阴影阻隔,他们真的可以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英瀚,快点要我!她难耐地对舔弄她乳蕾的情人要求。
为什么这么急?他氤氲欲望的眸宠宠地凝视她,一双大手不停揉搓她的白嫩乳丘。
我现在就想要!我好想要你!她诱惑张开腿,真的感到急切。
风英瀚的手指往她的腿间一探,不禁低喊:天啊!你好湿!快点!快点!你一定是太快乐了!他准备好自己,就将硕长推进她的蜜壶中。
啊--这份充实让沈雨茉喘息。
他一再冲进她的深处,让她感受到强烈的爱意,她也一再包容他的刺击,爱液浓烈奔流,似乎她只为他而绽放。
一阵又一阵的快感涌上、一声又一声狂放悦乐的呼喊,他们两人尽情地、更深地、更强地结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这是他们活着的证明。
这也是他们相爱的证明。
越来越高昂的节奏冲到极点,高潮突然爆发,一起冲击了两人全身上下,在那一瞬间,他们似乎能窥见什么是生命的喜悦和真谛......热烈爱过后,急促喘息的风英瀚,立刻对着同样气喘嘘嘘的沈雨茉说:我爱你!我也爱你!她灿笑如花拥住他。
能够一起活着、一起相爱,这一生,他们已别无所求。
【后记】火车列车长裴思四月初时,我到阿里山去赏樱花。
从来没搭过阿里山森林小火车的我,决定要搭这种交通工具上山,顺便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是在嘉义火车站上车的,它在嘉义市还有另一个上车处,就是北门火车站。
我划的位子,是整辆火车最前一个车厢的前面座位,当我上车放好行李,这一辆只有四节火车厢的列车长,趁空走过来跟我聊天。
你开这种火车轻松多了!不是什么自强号、莒光号的,又可以每天去阿里山玩。
我对他说。
小姐,我们不是属于铁路局的,我们是林务局的。
列车长笑说。
啊?那你们不用跟自强号之类的人员轮班?对,我这一阵子的工作时间就是每天开两班火车上山。
我开这班九点三十分的上去,再开一班早班车下山。
然后下午回嘉义时,再把下午班的火车开到阿里山去,然后就在阿里山林务局员工宿舍过夜,隔天再开火车下山。
所谓的这一阵子,就是阿里山花季。
我搭的这班小火车,因为一场轻型山崩落石,不得已暂时停车时,火车上的乘客全部跑出来透气、欣赏风景、照相。
当我站在火车铁轨旁,呼吸着新鲜空气时,这位列车长又跑来跟我聊天。
你晚上住的地方在哪里?阿里山阁大饭店。
我回答。
也许我们会碰面喔!为什么?因为我们两人住的地方,都在阿里山森林游乐区里面。
对了!你知不知道其他好玩的景点?我赶紧请教这位‘地头蛇\'。
其实一般观光客比较不知道,离森林游乐区二十几公里处的阿里山国家公园,也很值得去玩。
我跟他就很愉快地聊,直到火车再开为止。
妙的是,当我隔天回嘉义,搭乘复兴号火车回家时,又因为补票问题,跟复兴号的两位列车长‘哈啦\'了起来。
在此,向所有辛苦工作的火车列车长致敬!不管你是铁路局的,还是林务局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