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2025-03-29 00:33:07

舒玉秾回到饭店,那夜,虽然知道舒令剀没死,却整夜无法成眠,她捧着她的八音盒发呆--他连八音盒也还她了.....心爱的人离开人世,或者他尚在人间却不能属于她,哪一个更痛苦呢?她想是前者吧,所以这一刻她才会这么平静,感觉不到心痛,只是睡不着。

她反复听着「夜玫瑰」,凌晨时,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不会心痛。

五年的生不如死她都能熬过了,舒令剀已经另娶别的女人又如何?人活着就有希望。

她想,虽然对另一个女人很抱歉,但她绝不会轻易放手。

她又早早驱车回到山庄,不同于前几天,这次她特地穿上许久不曾穿的短裙与长靴,脸上甚至上了淡妆,虽然脚还有点痛,她却整个人神清气爽,像准备和情人约会。

老尼尔却早已在山庄大门口等着她。

「大小姐。

」舒玉秾一见到老尼尔,脸上立刻有了防备的神色。

昨日伊凡昏迷转醒后,立刻报了警,舒玉秾只得告诉警方,老尼尔不想山庄被转手才这么做--她完全没想到自己随口扯的谎竟然正中事实,她只是愿警方的搜索造成舒令剀的困扰,她请求伊凡放过老尼尔,毕竟他们身上什么也没少,更没受伤。

但这件事却让她已回到蔚蓝山庄,还打算将山庄转手的事在镇上曝光了,虽然大多数镇民乐见其成,他们已经不爽舒家放着一大片私人土地却不善加管理很久了。

「你还敢出现?」舒玉秾并没有对老尼尔发脾气,一来是这几年她的脾气收敛不少,二来如果不是老尼尔这么做,她也许还见不到舒令剀,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和有心躲避她的舒令剀错过了。

说起来她还得感谢老尼尔,思及此,她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不少。

「大小姐,有件关于令剀少爷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多嘴.....」老尼尔依然摆出在舒家人面前的谦卑模样。

「什么事?」老尼尔目光闪烁,但舒玉秾早已为了舒令剀另娶他人的事实心烦意乱,偏偏老尼尔又提起舒令剀,一时间她根本没心思多想其它。

「我代想请大小姐跟我来,有些东西妳亲眼看了会比较明白。

」老尼尔边说边领着舒玉秾往碉楼的方向走去。

舒玉秾只犹豫了一秒钟,她对自己的身手太有自信,并不觉得需要去防备一个老人家。

老尼尔领着舒玉秾至另一座离教堂最近的碉楼,在打开通往地下室的门时,老尼尔率先走了进去,舒玉秾也就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后,走到底时,老尼尔打开门对她说:「就在里面。

」老尼尔就站在大门边,而门内一片光亮,舒玉秾不疑有他地走进门内,却看到一堆杂物。

「什么.....」话未完,沾了高浓度哥罗芳的手帕猛地由身后捂住她口鼻,舒玉秾一阵猛烈的晕眩,来不及做任何反击便已瘫倒在地。

***舒玉秾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久。

但她也只是睁开眼,吸入太多哥罗芳的后遗症让她短时间内根本没力气挣扎,更不用说思考该如何脱身了,所在的房间没有一扇对外的窗,由空气沉闷的情况来看,她应该还在碉楼的地下室。

昏昏沉沉下知多久,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而她被捆绑着,在房间和一堆杂物的中央。

「如果不是妳和他都那么固执,我并不想这么对妳。

」老尼尔早料到她已经醒了,一边说着,一边关上地下室的门,「我本来以为妳见到他之后,会打消卖掉蔚蓝山庄的念头。

」但昨天舒玉秾和警方对话时,他还是听到了,她仍然打算卖掉蔚蓝山庄。

「我说过会安排你的去处.....」舒玉秾缓慢地、一字字地说道,眼前她只能靠意志力和药力拔河。

许多中了蒙汗药的人甚至会忘了转醒后数小时内发生的事,她不敢掉以轻心,背后的双手悄悄地挣扎着。

老尼尔知道她自小习武才绑起她,但他不知道其实为了当教练,她还学习了各种受困时的求生手段,挣脱手上的绳子只是迟早而已。

「我并不是为了当别人的奴才才待在蔚蓝山庄!」老尼尔怒道,「你们父女那自以为是大善人的嘴脸真让人恶心!」老尼尔突然提起舒青鸿,让舒玉秾心头一凛。

意识慢慢的,慢慢的清醒起来,舒玉秾低垂着头,盯着老尼尔的手,那断了一根食指的右手有严重的烧伤痕迹,她想起舒令剀手上也有火伤,想起.....有些记忆的片段,在事发当时即使注意到了,总也会因为无关紧要而被忽略,直到某一天也许又巧遇相同的关键点,才很可能突然被想起。

舒玉秾想起当年冲进教堂里的佣人虽然有一张干净整齐的脸,右手皮肤却和脸色不同,而且还断了一指。

老尼尔也不掩饰了, 「虽然我很想知道妳是怎么认出来的,不过我并没有太多时间跟妳叙旧。

」舒令剀已经问起她今天为何没出现在山庄。

「妳跟妳父亲一样的冷血,妳想卖掉山庄,却没想过这个地方难道只属于你们舒家所有?你们舒家人用卑鄙的手段逼得我的家族山穷水尽,一点一点地把原本属于我莱持家的土地并吞为己有,现在竟然还想卖掉它!」舒玉秾睁大眼,没想过来历不明的老园丁尼尔,原来是当年镇上许多老人家口中的莱特家族成员。

她听过莱特家曾拥有一部分蔚蓝山庄的土地,但也只知道这些而已。

「所以你想要回你们莱特家的土地?大不了我把山庄一半所有权给你,随你处置。

」并非讨饶,而是想起这老人好歹也照顾舒令剀五年,而蔚蓝山庄对她来说根本可有可无。

不料她的话却让老尼尔更愤怒了,「又是这种施舍的口吻!妳果然流着舒青鸿的血!夺走了我的一切,竟然还有脸说要施舍我一口饭吃.....」老人家的五官因为不堪的回忆而扭曲了。

「我父亲或我祖父夺走你什么我不知道,但那是他们拿的,我只是不想欠你,你要多少就拿多少,我舒玉秾不想欠人.....而且,如果我没猜错,我父亲应该已经被你下手杀害了吧?」人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舒玉秾想她大概可以下地狱一百次了,因为她对老尼尔如何杀害舒青鸿一点也不在意,她父亲生平得罪的仇人太多,哪一天被人暗中做掉也不奇怪。

老尼尔看着她。

「妳想收买我?」「随你怎么想。

」她根本不痛不痒。

老尼尔那张被火烧伤的脸又更扭曲了,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如果妳知道当年蔚蓝山庄就是被我一把火给毁掉的,还会对我说这些话吗?」说罢,他嘴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好像整个声带与肺部都在经历严重的火伤后毁损殆尽。

舒玉秾睁大眼,双拳紧握。

她以为,老尼尔只是趁乱逮着报仇的机会.....现在想想,在蔚蓝山庄担任园丁的他,能够掌握确实的建筑位置与地缘特性,当年警方就曾断言那场火应该是熟人所设计,而且计划相当精妙,绝不是临时起意。

当年盘查了所有的佣人,但老尼尔有不在场证明,轻易洗脱嫌疑。

就是他害得她和舒令剀分离了五年!害得她五年来心在水深火热中煎熬!更害得令剀受伤,右眼失明!若在五年前,她会尖叫着,嚷着要他性命。

但五年后的她,只是一次一次地深呼吸,让自己恢复平静。

「你跟我父亲有恩怨,但你那把火却害死了无辜的茧子阿姨.....」「那个女人死有余辜!」老尼尔打断她的话,「她和舒青鸿这对奸夫淫妇正好一起下地狱!」她没对任何人说过,其实茧子阿姨曾经替她绑头发,唱着「绿袖子」给她听.....但那是她很小时候的记忆了,后来的茧子不再理会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有时她会怀疑小时候那些记忆的真实性。

「她跟舒青鸿一样冷血势利,她当年会选择抛弃令剀的亲生父亲,跟了舒青鸿就是最好的证明。

」舒玉秾定定地,看着老尼尔异常泛红的眼,看着他那双绿色的眼珠,突然有片段回忆闪过脑海,试探性地开口问:「你的本名叫威廉吧?」老尼尔突然瞪着她,「妳说什么?」「威廉.莱特。

」她轻轻地说出这个名字,有如梦呓。

老尼尔突然一脸恍惚,「她和妳提过我?」不可能....他间接承认的回应让舒玉秾眼眶泛红,双手抓紧早已被她挣脱的绳索。

「所以,你是令剀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会这样?老尼尔沉默了许久,未了,才嗓音嘶哑地道:「他很优秀.....」如果不是从小被迫看舒青鸿的脸色,让他学会处处小心翼翼;如果不是舒家害得他莱特家分裂衰败;如果不是舒青鸿害得他妻离子散.....他那身为莱特家公子的儿子会更耀眼,他始终如此相信着。

「你的一把火毁了你的敌人,但也害死深爱你的女人,更害得你的儿子毁容残废!」她心爱的男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与身世?舒玉秾的心抽痛着,嗓音已经哽咽。

老尼尔瞇起眼,「那贱女人死有余辜,至于令剀.....我没想过伤害他,当时我只打算引开舒青鸿,主宅里有许多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和部长参与的弊案证据,以及和黑手党往来的金钱纪录,还有诸多数不清的肮脏勾当,我以为他一定会下顾一切地冲回大宅,想不到.....」想不到舒青鸿被舒玉秾气得失去了理智,而舒令剀却因为担心母亲的安危而踏上他原本为舒青鸿安排的地狱之路。

舒玉秾冷冷地看着他,虽然眼眶泛红,却掩饰不住嘲讽的神情。

「令剀知道你是谁吗?」她希望他不知情,不要知道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父亲,不要知道是他的父亲害死了他的母亲!「我从来就没打算跟他相认。

」因为他不想舒令剀发现自己的亲生父亲竟是如此丑陋又如此落魄.....尤其跟他的养父相比,一个是意气风发的贵族,一个却有如路边乞丐!所以他以老仆人的身分,五年来在他身边照顾他。

「但一天我会告诉他,他是莱特家的少爷,我们莱特家有悠久的历史,是真正世袭的贵族.....」即使他这辈子都无法和亲生儿子相认,他也要让他知道自己拥有的是真正高贵的血统,不是舒青鸿口口声声说的野种!舒玉秾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老尼尔恶狠狠地瞪着她。

「笑什么!」他走近她,舒玉秾小心翼翼地把手背在身后。

「我笑你可悲。

虽然你还不知道你有多可悲,我在想该不该让你知道你到底有多愚蠢!」老尼尔恼羞成怒地甩了她一巴掌,「本来我想替令剀留着妳,我知道他想要妳,就算妳是那畜生的女儿,但看在妳和妳母亲这么多年来待他不薄,我原本真的打算留下妳.....」「你跟我父亲有分别吗?我父亲眼里除了权势之外,什么都没有,而你眼里除了仇恨之外,还有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令剀,但你却亲手杀了他母亲,亲手把他推入地狱!」「他母亲只是个水性杨花的妓女!」舒玉秾死命地瞪着他,即便眼泪夺眶而出也不认输,「你想一辈子这么认定也随你,不过我建议你到佣人宿舍去,茧子阿姨生前的房间.....」「妳以为我会蠢到相信妳的鬼话,好让妳拖延时间?」舒玉秾哽咽着,却笑了起来,「无所谓啊!你杀了我啊!反正令剀不肯跟我在一起,死了我更快活,不过你最好去看看,在她床边矮柜抽屉里的东西,最好我能在天上看你的表情,一定很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她又笑又哭,笑得像真的很开心,却又哭得声声哀凄。

这世间总是痴情的人落得凄惨,到死的那一刻都要流泪,她母亲是,茧子阿姨也是,她和令剀更是,而薄幸的人呢?只怕死到临头,不是还在怨恨,就是还在数钱吧.....舒玉秾笑得更大声了。

老尼 尔有些迟疑,他感觉舒玉秾不像在演戏,而他对于要下手杀害儿子心爱的女人终究还有迟疑,他很清楚令剀这五年来心心念念的只有她。

那孩子心太软,用情太深,这性格究竟像谁呢?他曾经因此想起当年的茧子,却总是接着想到她的背叛,狠狠地逼自己将她的形影自心头抹去。

「你会唱『绿袖子』吗?」她突然停止哭泣和大笑,开始唱了起来,唱着那首描述着君王爱上平民女孩的古老歌谣!!AIas, my love, you do me wrong,To cast me off discourtcously,For I have loved you well and long,Delighting in your company.....老尼尔突然睑色一变,脚步踉舱地向门后退,接着冲出了地下室。

舒玉秾喉咙梗着浓烈的酸楚,再也唱不下去了。

往事的拼图随着每个曾为爱恨浮沉的人死亡而凌乱四散,舒玉秾也只能勉强从她过去由母亲口中、佣人口中,以及越来越沉默的茧子阿姨口中所透露的片段,自己拼凑出大概--莱持家和舒家曾经都是富甲一方的家族,两家在事业与土地上多有纷争,刚与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的舒青鸿,以及当时的威廉.莱特,同时迷上了贫穷的小歌手茧子,而茧子真正心爱的人却是威廉.莱特。

两家的斗争越来越严重。

直到有一天莱特家突然破产,威廉.莱特因为一桩离奇命案与弊案被判刑入狱,舒青鸿夺得了一切.....据说在监狱里的威廉.莱特,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却没人知道他后来何去何从。

舒玉秾不知道老尼尔和茧子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她相信茧子若非身不由己,那些年不会那么不快乐。

真的是茧子背叛情人吗?何以那么巧,在茧子投向舒青鸿怀抱后,威廉.莱特就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了?茧子从来不在人前唱「绿袖子」,小时候的舒玉秾听她唱过几次。

舒玉穰自己挣脱了绳索,离开了碉楼的地下室,来到母亲坟前。

「妈咪,我该怎么办.....」她失神地在母亲坟前倾诉着,像虔诚的信徒在神前告解,告解这世界为何能同时丑恶又美丽,让善良的人心碎?该不该告诉令剀,他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甚至害得他五年来活在地狱当中?不告诉他,他一辈子不知自己父亲是谁;告诉他,这样的真相教他情何以堪?她舍不得他心碎啊.....当年,她不只一次偷偷听到茧子自己一个人唱着「绿袖子」。

那时舒令剀离家念大学,舒玉秾每天想念着哥哥,于是忍不住想,茧子阿姨会跟她一样想念令剀吧??她溜到佣人宿舍附近,却总是看见茧子拿着一张相片,有时微笑,有时垂泪,她记得小时看过那张相片,那时茧子阿姨还愿意和她说话,愿意帮她绑公主头,还拿相片给她看。

「这是令剀的爹地唷!.」茧子笑得甜甜地,笑容却总是不长久,「可惜他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前他还会对我唱『绿袖子』,现在我听不到了.....」说完,茧子总是轻轻地唱起那首「绿袖子」。

小时候她只奇怪,哥哥的爹地怎么会是照片里那个绿色眼睛的人呢?她的爹地才是哥哥的爹地,哥哥的爹地应该也是她的爹地.....但她从小就讨厌复杂的逻辑,太难懂的,她也就懒得想了。

舒玉秾在母亲坟前哭得肝肠寸断,没发觉舒令剀站在教堂外,为她哭泣的模样心碎。

为她发觉真相后却一心惦挂他的感受而心痛。

他心爱的女人呵!这辈子的喜怒哀乐,全给了他,愁他的愁,喜他的喜,忧他的忧,他何德何能?他心思何其缜密,早在老尼尔照顾他的这些年就发觉了真相。

命运在他与心爱的女人之间开了天大的玩笑,越过了生离死别,他却必须在父亲与她之间作出选择--他不愿把真相公开,将父亲送上刑场,即使父亲始终不愿和他相认,他也不忍让自己的父亲孤独终老;他更不能让舒玉秾背上不孝的罪名,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而让她与杀父凶手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老天啊!请恕免他!他真的放不下她。

舒令剀来到她身后,轻轻地,将哭得悲伤不已的小人儿拥入怀里。

「别哭。

」「令剀.....」舒玉秾转身,好害怕他知道了残酷的真相,害怕他心碎,害白他流泪,「我.....我想念妈咪。

」她心慌意乱地解释道,搂紧挚爱的男人,暗自发誓,永远守着这个秘密。

上天请原谅她的隐瞒,好吗?让她给她心爱的男人一个完整的家,弥补那些破碎的遗憾,她会努力在余生的每一天,带给他快乐和温暖。

所以,原谅她.....小丫头仍害怕他伤心啊!舒令剀为着这样的她,好心疼。

「没事了,我在这儿。

」他抱紧怀里的小人儿,泪水与她相融,终于下定决心,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风雨雨,他都将不顾一切,守着她。

是罪过也好,是难题也罢,今后的分分秒秒,由他来为她承担。

他们终于又牵起彼此的手,找回对彼此的承诺--在他们的母亲墓前。

***舒令剀既作出抉择,又该拿父亲怎么办?现实从来不给人机会感情用事,们了解自己儿子的老尼尔却替他作出了决定。

舒令剀与舒玉秾正要离开教堂,却赫然发现不远处浓烟密布,佣人宿舍着了火,消防车赶到时,火势早已一发不可收拾,大火扑灭后,消防人员与舒令剀一起勘查火场,才发现起火点是在茧子当年的房间。

老尼尔抱着装了茧子日记与他照片的漆盒,引火自焚,把他早该还给妻与子的痛与债,一并结清。

尾 声舒玉秾还是卖掉了蔚蓝山庄,只留下小教堂与母亲墓园附近的土地,他们重建了小教堂,也重整了花园和墓地,每个月都会回到这里来。

露比早就想带舒令剀去作整形复健手术,只是之前这男人阴沉又颓废到让人抓狂,幸好舒玉秾一回来,舒令剀终于又开始关心自己帅不帅的问题。

托现代科技进步神速的福,虽然手术后他的右眼仍旧无法复明,但至少右脸可以恢复大半。

重新面对人群也花了舒令剀一些时问间但舒玉秾不急,她把卖掉山庄所得的钱在美国与台湾的乡下买了小洋房,地点都选在人烟较少、风景清幽秀丽的所在。

让她和舒令剀可以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当然,有时也有例外.....「舒令剀!」才拿起话筒,就传来女人凄厉的尖叫与哀号,幸好他反应够快,将话筒拿远。

「怎么了?」他边讲电话边走回厨房继续做他的「爱夫便当」,他还得赶在中午前送去给秾秾。

「你到底有没有跟你家的母老虎讲,我早八百年前就没再倒追你了?」露比在电话那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质问。

舒令剀有些心不在焉,他全副心思都在将要熬给妻子喝的煲汤上,「有吧?」这种事情需要讲吗?「你也管管她,我们公司是请她来教女子防身术,不是请她来把我摔过来踹过去的!」她强烈质疑那爱记恨的女人在公报私仇!「露比,妳太久没运动了,秾秾说妳筋骨很硬.....」他的秾秾可是很善良的要他多多冬提醒他的「前妻」,没事要多运动呢!「不跟妳说了,我熬的汤快好了,帮我转告秾秾差不多该洗手休息,我这边弄好马上就过去。

」说罢,也不等露比抗议,他便挂了电话。

舒令剀舀起一匙海鲜煲汤到碟子里,喝了一口,嘴角扬起浅浅微笑。

这味道刚好,是秾秾喜欢的。

想到心爱女人每次暍到他为她熬煮的汤所流露的幸福表情,舒令剀眼神写满温柔,动作利落地收拾厨房,将饭菜与点心煲汤一起装进便当盒子里,为他的小妻子送便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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