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025-03-29 00:33:08

李薰衣一走进关杰的住所,就看见整片的浅灰石墙、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地板、还有为数极少的家俱,充分表现出空旷、简约主义的布置风格。

由于外头是阴雨天,透过一整排透明窗玻璃照进来的天光,不但没有替室内增加些┬许亮彩,反而凸显出一份寂寞又冷酷的感觉。

虽然走进这儿的一瞬间,她感觉身体有些发冷,但她无心顾及这个,只是着急地问着身后的男子。

永熙呢?他在哪儿?他不在这儿。

你说什么?她倏地回过头,愣愣地反问。

我说他不在这里,这里……就只有你和我而已。

关杰眯眼盯住她,狂野、憎恨、迷恋的眸光交错闪烁而过。

今天她还是穿得非常保守,几乎像是三十年代的女大学生,可是在他眼中,她比任何裸女都还要诱发他的欲火。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来你家?她张口结舌地问,恐惧开始在心头悄悄泛滥。

他不是永熙的好朋友吗?那天她去曜扬科技时,他不是很开朗、很豪迈地在跟他们俩聊天吗?他不是祝福过他们决定结婚的事吗?是你先骗了我!关杰逼近她,狂暴地俯视她。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想回家了……她的心一乱,迈开脚步就想奔向大门口。

他的动作快如捷豹,立刻追上去,将她的小腰紧紧抱住。

别装了,再装就太可笑了!你会乖乖跟我回家,不就是想要重新回味、我们曾经共度的欢乐时光?放开我!我一点都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快放开我啊!李薰衣大叫出声,整个身子颤栗起来。

不!这是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她不敢相信男友的上司,竟是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谁来救救她啊?你不懂?好!我会让你懂的!关杰的大掌扯住她的前襟一把撕开,立刻让那件保守的长衬衫毁灭,钮扣迸得一地都是。

不要!她拼命反抗他,指甲掐进他的上臂肌肉,造成血迹斑斑的伤痕。

该死!你的爪子可真利!他愤恨扯掉她的胸罩,故意将那件小衣物丢得远远的,让她无法迅速捡回来。

我会告诉永熙的!我会报警的!你千万不要乱来!她一边尖叫、一边捶打他。

他一把抱起强烈反抗的她,将她丢上自己的大床,随后爬上床压在她的身上,制住她所有逃跑的举动。

我真的不想对你使用暴力,你最好不要逼我。

他粗糙的大掌抚摸她过度苍白的脸颊,泄露一丝丝不自觉的怜惜。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跟你又无冤无仇……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别问我,问你自己!我得罪过你吗?她小心翼翼地问,连唇瓣都在颤抖。

关杰突然轻笑,眉眼间闪过无可奈何。

你好会演戏!害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拜托你!不要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我真的不懂!她的双手掩住赤裸的胸口,呼吸急促又沉重,乌黑的发丝纷乱披散在她的柔肤上,更添几许柔弱的气质。

他深刻凝望她,叹气对她说:你把处女之身给了我,然后,就把我抛在脑后置之不理,现在又装成不认识我,你不觉得你对我很残忍吗?别说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掩耳大叫,真以为自己碰上了一个有偏执狂的疯子!需要证据是不是?我就让你好好地看一看,看你还能矢口否认吗?他下床走向一旁的橱柜,拉开大抽屉,拿出了一张放大的裸照送到她手上。

看到照片中的女人,李薰衣顿时呆若木鸡,受到极大的惊吓!那个裸体女子正是她,沉睡中的她。

关杰深沉莫测地低语:那一夜之后,我一直找不到你,于是,我夜晚中唯一的安慰,就只剩下这张我为你拍下的裸照。

这……这真的是我?她虚弱无力地问他,脑中属于理智的那块版图,已然崩裂一角,再也回不到原先的完整。

她迷惘了!整个人的力气好似被抽光了!从那件事之后,她一直以为她应该不会再犯错了!这张照片的出现,等于是当着她的面,嘲笑她过往所有的努力,将她的自信心整个摧毁。

为什么他会有机会拍下她的裸照?想必是她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自己变成了她最唾弃的那种女人。

你忘了吗?关杰无情地提醒她。

那一夜在丽都酒吧,你就像一只急着采蜜的花蝴蝶,想找个男人跟你做爱,到最后,你选了我,也让我的花蜜喂饱了你的饥饿。

那天……那天我穿了什么衣服,你能告诉我吗?她呆呆地问。

这是完全已无法思考的她,所能掌握、所能记取的唯一线索,她一直以为那是个恶梦!她还跟永熙哭诉过……看来,她可能是大错特错了!厌烦于她狡辩的种种小把戏,他不耐烦地说:珍珠灰小礼服、银色高跟鞋,你自己穿了什么,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吗?恍若遭到晴天霹雳,李薰衣动也不动,仅仅颓丧地放下手上的照片,不再试图想要辩解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脱出常轨,做出连自己都想像不到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关杰重回到床上拥抱她,发现她乖乖倚在自己怀中,他高兴又讽刺地笑出声。

没话说了吧?她气虚地请求。

你……你可不可以把这张照片、和它的底片……还给我?此时的她,就像走在悬崖顶端般恐惧、战战兢兢,她能得救、或是坠落毁灭的深渊,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然而,他又怎能读出她的情绪呢?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诡诈、淫荡、善欺的美丽女子。

他伸出舌头色情地舔着她的嫩颈。

还给你又怎样?你还想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嫁给毫不知情的永熙吗?我……我不会嫁给他了。

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精神状况确实已经出了问题,她又怎会无耻地利用他的善良,让他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费心、甚至为了帮她治疗而伤神呢?或许永远留在家中当米虫,是唯一适合她的人生道路吧?等她再也受不了那样不见天日的日子……或许,她也可以找到结束一切的方法。

你总算还有一点良知,我本来已经对你的人格很失望了呢!关杰扯去她仅剩的衣物,扳开她修长的大腿,粗糙的手指随即侵占她的私处……高峰的浪潮过后,她瘫软在他的胸怀前,彷佛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的小孩子,只是乖乖地坐在被她的一大片爱液濡湿的床单上。

你的身体好棒!他细密的吻触印在她的颊上、裸身。

发现她只是安安静静坐着,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他再度霸道地抬起她的小脸问:怎么不说话?害羞了吗?李薰衣轻笑出声,主动伸手剥开他的衣服,而这个举动,无疑是大大地取悦了他。

你真是我最热情的淑女!他半带讽刺地说,将她推倒在床上。

接下来,也该是忍欲已久的他,收取甜美报酬的时刻了!李薰衣将打包好、整理好的行李全数拆开,放回自己卧室的原位,对于爸妈和永熙的疑问,她只说她暂时还不想结婚,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本来很喜欢看书的她,现在连书也不看了,常常只是坐在房内发呆,吃饭时间才会出现在家人眼前。

因为关杰的出现,病情已经加深的她,每天最害怕的,就是她自己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行为能力。

她只能一再逼自己,一定要尽可能像个正常人,即使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一天比一天更困难,她还是得坚持下去。

待会儿,她又要去见那个男人了。

他在电话中霸道地命令她,一定要在下午三点时,在她家的巷子口等他开车过来接她。

她害怕、徬徨又痛恨!关杰似乎以玩弄她的身体为乐,而在他的床上,她也常常被他逼得暂时失去思考能力,出现另一个人格,来抵御她所无法承受的身心压力。

那一个她,不会害怕、不会痛苦,只会享受他所给予的一切欢愉,那样的她更使他坚信,原本的她就是这么淫荡无耻。

每次从这个人格清醒之后,李薰衣就痛苦得无法自己。

为什么她不能当她自己?为什么她的心会生病、人格会分裂成两半?为什么她总是不能摆脱命运给她的磨难?她茫然地看着手表,现在已经是两点五十分了,她不快点出去是不行的。

卓家一家人和她的父母都不知道,她已经成为永熙上司的性玩具,而她自己,当然宁死也不愿让他们知道。

李薰衣习惯性换上白色长衬衫、浅卡其色长裙,在脚上套上白袜、米色包鞋,看到外头又下雨了,她抓起白色小伞就独自出门。

幸好她的爸妈都去上班了,不然她光是想藉口就想到头疼了。

她上关杰的车时,他仅仅瞟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将那台价值好几百万的名贵跑车,极快速地从小巷子开出大马路去。

一路上两人间的静默,她无心在意,只是呆愣地望着前方缓缓飘落的小雨滴。

她喜欢让自己的心呈现一片空白,这样子,她就不会感受大多现实的丑陋和痛苦。

在这样宁静的沉思中,她当然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没想到的是,她一回神,就发现跑车竟然已经上了山,在阳明山上的海芋田旁停了下来。

她这才惊觉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看着雨势滂沱的窗外,再心虚地望着驾驶座上表情冷酷的男人,李薰衣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小手不自觉紧张地扯住了长裙。

我还以为,你准备把我彻底忽视了呢!想不到你也知道,你的身旁还有一个我。

关杰冷冷讽刺。

他是故意一直开车开上山来的,原本他是想逼得她受不了,自己找话题跟他聊天,没想到她会陷入完全沉思状态。

这种情况让他非常不爽!你怎么会带我来这儿?她不安地问。

不满意吗?不能立刻和我去上床,让你觉得很难过吗?他火大地说。

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一肚子火!她的沉默、她对他视若无睹、和她老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全都让他非常生气!若是她真要这么不甘不愿,为什么每次躺在他身下时,她又是那么骚、那么媚呢?甚至有好几次,她大胆开放的程度,简直是令他满意到了极点。

但是只要下了床,为什么她又是一副不想鸟他的跩样呢?难道她又想玩什么小把戏了吗?她是要逼得他再一次拆穿她、侮辱她,她才会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