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峰组专属的办公大楼内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里,卫良、戴明志、程雄和苏东文四人集合在一起,或坐、或站、或踱步地在开会讨论,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凝重、严肃。
从那一天,在酒店外围的街上一直等不到杜心妤出来,他们就再也没了笑容。
当时他们和九位新进弟兄一伙人,曾经冒险折回酒店想找她,却发现整间酒店不知何时早已大门深锁、灯火全熄。
他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死心地又找上了暗翼盟本部想问个清楚。
不料本部里负责代理盟主事务的堂主竟说,他无权僭越负责酒店事务的那位堂主的决策范围,若是他们真想要回人,得等到两方首脑一起结束旅行行程回家后,再做定夺。
他甚至安慰他们,那位堂主一定会对他们的女门主以礼相待的。
所有可以拔得到杜心妤的线索,至此全部中断。
这就是四大护法今日聚在一起开会的原因。
组长和暗翼盟主被困在北极的大风雪中,短期间回不了家,他们也被迫要等到他回家,才能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将公主平安地带回家。
然而多一天的等待,对他们四人而言,等于是多一天的折磨!他们真的快要忍无可忍了!从幼年至今,四大护法从来没有跟杜心妤分开那么久过,更何况是让她陷落不知是安、是危的险境!他们真的很怕会失去她。
我们得调派弟兄们去暗翼盟救公主。
程雄率先提议。
卫良举起了且慢的手势。
我认为不能让那个堂主知道,他抓走的人是心妤,否则他一定会对这一点善加利用。
利用?苏东文扬眉。
他不是泛泛之辈。
倘若他真的非常有野心,他可能会拿心妤的性命,来威胁我们组长,屈服于他所开出的不平等条约。
一个堂主,敢这么胆大妄为?程雄怀疑。
苏东文代替回答。
你别忘了,他一样可以利用她来威胁乔贤盟主,他是我们组长的好朋友啊。
你以为他不会下手调查她的真正身分吗?戴明志不安地问着卫良。
我已经在组内做好保密的措施,也对弟兄们下指令,不得将公主的任何资料和个人档案泄漏出去。
苏东文不禁担心地说:你想过吗?万一那个男人要是一直查不出她是谁,难道不会将她当成禁脔般玩弄?东文,我并没有比你乐观。
他要她,你应该感觉得出来。
卫良的眉间罩着一片阴郁的乌云。
你的意思是……我希望他是真的把公主当成暗翼盟的客人看待。
但他若真想带她上床,她也是没办法阻止他的。
死寂般的静默霎时在四人之间泛开。
黑道中人行事,自有应遵循的法则和道义。
但谁敢保证,它能约束住这男人的欲望呢?公主那么美,只怕他看见她的真面目后,早将什么法则、什么道义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公主还当着众人眼前给他难堪过……这男子拥有令人印象深刻的、目空一切的狂傲冰冷威势,好像没什么人、事、物能阻挡他得到他想要的。
四大护法实在不得不承认,心妤公主失身于他的可能性十分地高。
程雄忍不住低咆。
可恶!我不想再等组长回来了!我要杀到暗翼盟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继续敷衍我们!这会打草惊蛇,我不赞成你的做法。
而且一定会挑起两之间的仇恨流血战争。
卫长和苏东文虽然也极想这么做,但理智还是让他们异口同声、劝说气愤激动的伙伴打消这不智的念头。
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让公主独自一人面对那个男人吗?戴明志悲哀地说:她是为了我们,才会被他抓去囚禁!你别再说了!不然我也会失去理智!卫良捂住耳朵,沮丧地找了个位子坐下。
苏东文强颜欢笑。
我们先别把事情想得那么坏,搞不好公主现在在暗翼盟过得还不错呢。
戴明志仍是担忧不已。
若她真的事事顺心,为什么连一声报平安的讯息都没给我们?一定是被人虐待了!程雄咆哮得更大声。
别乱猜!她的想法一定是像我们刚刚想的一样,打算先隐瞒她自己的身分。
她当然不能利用对方的通讯设备跟我们连络,因为这么一来,对方就会知道她是谁了。
卫良深呼好几口气,稍稍排解充塞胸口的难受。
我要去调查那个男人的巢穴所在,然后再暗中去救心妤,’你们来不来?戴明志下定决心地望着其他三人。
好,我参加。
程雄第一个说。
可以,我也不想等了。
苏东文接着说。
卫长点点头。
保密是第一要件,不能让九个新进弟兄以外的人知道,心妤被暗翼盟的某位堂主软禁,因为这不只是关乎两帮之间的和平,也关系到她个人的名誉!你们懂我的意思吧?没错,我们都了解。
其他三人纷纷附议。
那我们开始行动。
清晨,躺在乔期大床上的杜心妤缓缓睁开眼。
放在她枕畔的,是好大一束暗紫的郁金香,用白色的缎带捆扎住。
她慵慵懒懒地看着眼前的花儿,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好像是刚刚才从土里摘采出来的。
她不由得伸出纤指,轻触花瓣上的露水,感受属于早晨独有的清新。
一双男性的臂膀突然从后头环住了她的小腰,属于他的男性味道和温暖,也随着他在背后的贴近,包围了她的全身。
喜欢吗?乔期轻问。
她立刻将手指抽回放在床面上,静静垂下又长又密的眼睫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喜欢这份礼物的样子。
从她初夜之后的那个早晨,他就开始送她花了。
第一天是一朵长茎红玫瑰、第二天是一篮白色铃兰、第三天是大把的浅绿香水百合……他让她每天一睁开眼,就能看见躺在她枕畔的鲜花。
当然他不只是每天送她花,他还送她钻石、珍珠、香水……他自己卧室里多出来的女性化物品,也全都是他替她买的,包括她穿在身上这件法国进口的纯白丝质睡衣。
隔着睡衣薄软的质料,她知道他穿着整整齐齐的西装,应该是出过门一趟后又回家的。
他回来做什么?回来看她睡醒了没吗?杜心妤的脸颊飘上两朵粉红色的云。
她不该想那么多的,就算他一直试着用礼物取悦她,那也不代表什么。
现在他们两人彼此,连对方是谁都还不知道呢。
乔期再次轻柔地对她低喃。
怎么又不说话了?她的身体轻轻发颤,突然记起某一晚,他为了要逼她跟他说话,在床上使出的种种手段。
哦!不!她不想再度体验一次了!放手。
杜心好冷冷地说。
只要她肯跟他说话,他并不介意听到她的冷言冷语,这就是他们在一起这段日子所培养出来的默契。
乔期好像抱着一根羽毛似的,轻松就把她抱到梳妆台前,让她坐在小椅子上。
不用说,这套精致名贵的女用家俱,也是他的卧室为了她而新添的摆设。
你身为一个大帮派的堂主,每天都这么闲吗?她冷淡地问,和他在镜中视线交会。
并非她多心,她发现他好像一有空,就很喜欢回他软禁她的卧房里纠缠她。
可怕的是,他有空的时候,常常是居多的,甚至有两、三次,他还一整天和她耗在床上,害她做爱做到后来都哭了他才停。
所以他会抱她到梳妆台前。
因为他很清楚,她的腰、腿和全身经常会被他害得酸软无力。
你错了,其实我是相当忙的。
他柔声地说,大手拿起他买给她的木制软毛梳,她梳理她那一头黑亮如缎、长及腰际的秀发。
杜心妤没有异议让他梳理,反正她梳头的这项工作,很早就已经被他抢去了,她又抢不赢他,只好任由他去。
乔期先帮她在中间的发线分线,仔细将应该属于哪一边的发丝挑好,再轻轻往两旁梳开。
哦?她懒懒地看他,不太相信他似的。
我现在正忙着调查你呢。
他若有所思地微笑。
她的心脏突然猛地一跳,警戒地说:你查出什么心得了吗?她不希望他知道她是峰组组长的女儿,因为他若是想对峰组或暗翼盟不利,她都会成为最佳的利用工具。
希望四大护法够警觉,知道要反制他的调查。
再说,他连自己的底细都不对她坦白了,他凭什么调查她?这不公平。
不知道这男人是正义的、或是邪恶的,让她一直很不安。
因为他们的身体每天结合在一起的时间,几乎都快要比分开的时候多了。
我的收获可不少。
乔期邪魅地回答,再三重复着由上往下,慢慢梳理她的长直发。
你知道了些什么?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了。
她的名字、她的生日、她的父亲是谁,果然还是曝光了吗?你的上唇比下唇丰满一点点,你的左乳头又比右边的乳头敏感一点,你喜欢淡花香昧的香水、不喜欢麝香系的,你喜欢我舔你的……够了!这算哪门子的调查?!她急忙打断他厚脸皮的描述,嗔怨地瞪他,刚睡醒的脸颊羞意而红扑扑的。
这可是我最近从事的最重要调查,你怎能轻视我的认真?他的眼眸是带笑的,手心抚触她已被他梳得很亮的发丝。
你才是耍嘴皮子的人。
杜心妤嘟嘴抗议。
她以为他已经发现她的身分、他差点吓到她了呀!想再继续听我的调查结果吗?他悠闲放下梳子,将双手轻轻搁在她的小肩上。
我并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她微微敛眉、躲避与他锋利的眼神再对视下去。
脸颊的热度不降反升已经够糟糕,她的眼神更是脆弱得好像需要他的拯救……够了!乔期的左掌心抬起,贴住她的嫩颈。
我发现峰组的组织内,从来没有过女人当门主的例子,我也发现峰组的弟兄们似乎都在假装不认识你。
你到底是谁?你跟那四个拼命保护你的男人又是什么关系?她淡淡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在峰组的人缘很差吗?为何他们都不认你?他故意刺激她,想要让她气得自己主动表白身分。
就算是吧。
杜心妤回给他一个美丽的微笑。
你再这样笑,我会很想吻你。
乔期伸出食指指腹,点住她娇柔的红唇。
她给了他锐利一击。
你就是喜欢用性征服女人吗?他的大掌倏然收束圈住她的颈子,眼神变得冷厉。
别惹我,我查不出你的身分,已经让我很不爽。
我只是你的囚犯、不是你的敌人,你又何须如此着急?很简单,我就是想要知道。
我想要的,无论用什么手段,我都一定要得到。
例如:你。
杜心妤实在看不惯他的大男人,她试着跟他谈判。
放我走!你已如愿了,不是吗?不可能,没有男人会傻得放你走。
我不想当你的囚犯,我想要自由。
她蹙眉对他说。
可以,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办不到。
呵呵呵……乔期突然奸诈地笑了。
你不告诉我也无所谓,我很乐意跟你继续耗下去,我想你也很喜欢这样,只是嘴硬不承认。
这种暗示是卑鄙的。
她很冷静,不陷人他的激将法。
我要的不多,你又何必吊我胃口?有本事自己去查。
站在她身后的乔期,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在她的耳鬓边厮磨。
你不要再这样惹我了,你会害我今天又不想去盟本部办公的。
你家的事。
杜心妤心慌地想逃开。
这万年发情的野兽!她太清楚他的下流意图了!他将她的丝质睡衣一拉,她的身子立刻裸露在他眼前,雪白肌肤上斑斑的吻痕,全都是他印下的杰作。
我该惩罚你吗?该说你是太懂男人、还是太不懂男人?竟然三番两次挑衅我的耐心!你在对我欲擒故纵吗?要知道别人的身分之前,礼貌上,你也应该主动表明自己的身分。
她直视他,没有刻意遮掩自己雪玉雕像般的裸身,因为无用。
假如我说了我是谁,你就会坦白吗?我不会。
她微微一笑。
我只是在教导你什么是‘礼貌’。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个野蛮的化外之民,所以你必须纠正我?乔期灼灼的眼神有些危险。
从她的背后,她可以感觉他沉重有力的心脏鼓动。
没办法,你的行为太像了。
她无所谓地耸肩,几丝黑发就这么散落到她的胸前。
为什么你老是要气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在我怀里彻底融化?他将那几丝发撩回她背后,免得遮住他正在欣赏的美景。
生气了?杜心妤得意轻笑。
真没风度!乔期的确是愤怒又不耐。
就算他要了她的人,他却永远也捉摸不住她的心。
这种好像要到了、又好像要不到的感受简直快逼疯他!若是别的女人,不用他的柔情攻势,也早就把祖宗八代的资料、再加上一颗真心,通通奉送到他眼前,他还不见得要。
这女人不但跟她们不一样,还特别地难搞,害他的心老是为了她而患得患失、七上八下……够了!不过是个女人,凭什么弄得他牵肠挂肚、失魂落魄?他厌恶这种感觉!随你爱说不说吧。
就算你说了,我大概也不想放你离开,你就一直留在我家陪我,我很乐意养你一辈子。
乔期淡然地对她宣告。
等我们峰组的组长回来,你就有苦头吃了。
她的笑容消失。
我会很高兴他来找我,因为到时候,我就能知道你是谁,我还是赢家。
现在换他得意了。
我快着凉了!你知不知道?她怒叱他,将睡衣拉起来穿上。
急什么?我会让你温暖的。
他将她的衣服又剥开,从后头攫取她甜美的唇瓣。
不要……乔期将杜心妤再度抱回床上,压住不情不愿的她,对她展开一波接着一波的唇舌攻势,将她抗议声全数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