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霆和云雁在山林间一起郊游了约莫两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又慢慢走回了休旅车停放处的露营地。
此时正好是太阳下山、星子一点一点出现的时刻,整个天色变成深蓝,湖水也倒映着天边彩霞的余晖。
云雁忙着煮意大利面、拌蔬菜沙拉,韩少霆就在一旁煮咖啡、削水果,在两人的同心协力下,一顿简单又丰富的晚餐也摆上桌了。
风灯挂在顶篷的支架上,照亮了他们的脸,寂静无声的大自然中,他们可以听见湖水拍岸的微声、山中各种的虫鸣卿卿、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
吃过晚餐、收拾洗涤好餐具之后,义兄妹俩的桌前又各自摆上一杯热腾腾的拿铁咖啡,桌面中央还放着一个小冰桶,冰镇了一瓶上好的法国香槟。
韩大哥,谢谢你抽空带我来露营,我好快乐!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出门露营耶!感觉好特别哦!云雁笑容灿烂地说。
以后等我有空,我就会带你出门旅行。
他承诺。
哇——好棒哦——她高兴地欢呼。
小雁,我们来喝一杯!庆祝你今年顺利考上中兴大学!韩少霆斟满了一杯冰香槟递到她手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接过了水晶玻璃制的高脚酒杯,云雁好奇问:这是酒吗?算是吧,所以你不能喝超过两杯。
那你呢?我?我当然要尽情享用!韩少霆笑声朗朗。
她着迷地望着他豪迈爽朗的表情,举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的轻碰干杯后,她小口轻啜着香槟,不时还不着痕迹地偷偷注视他的一举一动。
韩少霆忽然想到似地说:小雁,你想要什么礼物尽管说出口,这是我给你的考上大学的奖励。
只要不是要他摘下天上的月亮,其他的他应该都能办得到。
让我想一想好不好?她喜悦地咬唇。
好啊。
时间在静悄悄中过了好几分钟,云雁的思绪也绕了好几圈,几乎每一圈都绕着韩大哥打转。
物质上她根本不缺什么,那她还想要什么呢?她唯一想要的,就是跟韩大哥越来越亲近、亲密!云雁水汪汪的眼瞳凝望着韩少霆,芙颊上也开始泛出可疑的红晕,某个极为大胆的念头,更是不请自来地浮上她的脑海。
她迟疑着不敢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个念头而被韩大哥大骂。
但是那就是她想要的啊!若是她因为太害羞而永远不采取主动,她敢说他一辈子也不会试着考虑……让她成为他的妻子。
其实她知道韩大哥一直抱着不婚主义,对女人也只有玩世不恭、玩玩就算了的态度。
坦白说,之前她很高兴他是这样的男人。
因为这么一来,在她长大之前,就没有任何女人能从她这儿抢走他了。
可是现在她已经十八岁、已经是成年人,她就要当唤醒韩大哥冰封的爱情的那个女人!她相信她在他心中有一定的地位,她并非毫无胜算,至少就她所知,她是他这一生中最在乎的人。
不管韩大哥是把她当成妹妹或是女儿,她都不会让他溜出她的手掌心的!他这一生注定是她云雁的男人了!丝毫没察觉眼前少女对自己的野心,韩少霆慢慢品尝着口感细腻的冰凉香槟,喝得不亦乐乎、好不快活!云雁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一生的勇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十分无邪。
韩大哥,我想要的礼物是‘一堂课’。
一堂课?什么课?他怪异地问。
我……我从来没和男生接吻过,你教我接吻,好不好?她害羞得低下头,放在桌上的小手交互扭紧。
韩少霆口中的香槟差点喷了出来!他呛咳了好几声,赶紧方面纸擦擦嘴巴,一意识到自己正在擦拭的部位,他就像烫伤了手似的,将那张面纸扔得远远的!小雁,我不能答应给你这个礼物!你再换一个。
他无情地一口回绝她。
为什么?她有点哀怨地说。
不为什么!韩大哥,我想不出其他想要的礼物了!因为你已经让我拥有好多东西,现在我只想知道和男生接吻的感觉。
韩少霆难得严厉起来。
是谁给你这个念头的?!你给我老实招来!没有人啦!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你就不能教教我吗?云雁变得更哀怨。
这种事……以后你请你的男朋友教你吧!你明知道我没有男朋友!而且是你自己答应过我要奖励我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她厚起脸皮硬逼他。
表情明显困扰的韩少霆,站起来换个位子坐到她的身畔,目光灼灼盯住她。
小雁,若是我打定主意不答应你这个要求,你会好奇到去找别的男人教你这堂‘接吻课’吗?我才不会!我又不是花痴!除了韩大哥之外,我才不要别的男人碰我一根汗毛!她生气抗议他的误解。
我先声明,等一下我亲吻你,只是很单纯的一堂课,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知道吗?他戒慎恐惧地叮咛云雁。
韩少霆从未有过这种经验。
女人之于他,从来是让他爱吻就吻、爱上就上,他不曾费心压抑过自己的男性欲望。
现在他却只能苦苦抑住莫名澎湃的情绪,而且他还得逼自己置身事外地吻她,以免他们彼此有了不该有的错觉。
韩大哥,你可不可以少说一点话?快点教我!云雁才不理会他的警告呢!她早巴对他胡思乱想了好几年,今后她还是会继续下去的!他轻轻顶起她的小下巴,俯下头就轻轻吻了她的粉唇,然后他迅速退开来,若无其事对她宜布:好了,我教完了,这就是接吻。
云雁梦幻地说:你的唇冰冰凉凉的耶!还有香槟的味道……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他沙哑低语。
韩大哥,我看过爱情小说里有写男女主角都会深吻,什么是‘深吻’啊?你也教教我嘛!她明知故问,大眼中全是无邪。
你的要求还真是多……韩少霆的眼眸炽热地瞪着她,他的理智在尖叫,叫他赶紧回去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他的感情却让他的手无法放开她。
他怎么也不想放开云雁。
在她这样甜蜜地要求他,信任又依赖地望着他时,他完全找不回平时令他自傲的自制力。
韩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嘛!你不希望我永远是个无知幼稚的少女吧。
她悄悄将小脸凑近他。
韩少霆情不自禁捧着云雁的小脸,故意威胁低吼:你确定你要学?再确定不过了。
她看似无心地舔着红唇。
他的眼中果然立刻爆出浓浓烈焰。
好,等你跟我‘深吻’之后,你可不要说你后悔!说你觉得很恶心!韩大哥,你好傻!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事,我都一样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她笑靥如花。
你记住,这个吻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让你学会如何接吻,如此而已!他板起脸说,浓黑的眼眸却不自觉释放出对她的爱怜。
我知道,你已经警告过我了……她的眼中闪着盈盈水光,不知是因为太紧张,或是因为泫然欲泣。
那么……把你的嘴巴张开。
他低哑命令。
云雁乖乖张开自己的小嘴,花瓣似的唇微微颤抖,望着他的眸光有点羞怯又有点期待。
韩少霆吻上她的嘴后,接着舌头缓缓挤进她的口中,又缓缓挑弄着她柔嫩的小舌,他的节奏是如此轻柔,仿佛怕弄伤了她。
而他浑身的血液也在一瞬间沸腾起来!他从来没想过小雁是女人,从来没对她有过任何的企图。
在他心中她是他亲手养大的小妹妹,他只想让她过最好的生活,让她得到全天下最大的幸福。
可是现在他却无耻侵犯了她。
虽说这个吻是小雁强烈要求的愿望,但不应该就是不应该,他怎会糊里糊涂走到这错误的第一步?他真该死!更该死的是,他竟然觉得能这样亲吻小雁,就像老天爷在不意间赏赐了他一个大奖……一切最好到此为止!这绝对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吻她了,韩少霆暗暗对自己发誓。
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浑身发烫的云雁,在他离开她的唇后依然无法回过神,只能脆弱又娇柔地靠在他的宽肩上轻喘。
学会了吗?他伪装得很平静。
嗯……她轻哼一声,小脸已热火红。
那你坐好,我要回我的座位去了。
云雁直觉伸出双臂,就环抱住韩少霆不让他离开。
我需要再复习一次!她主动贴上他的唇,将自己刚刚才学会的深吻反而运用回他身上,与他的唇舌抵死缠绵着……他们深深吻着彼此,下意识地延长亲吻的时间,两人的身体更是理所当然地贴近,刚硬和柔软完美嵌合在一起……火热的亲吻结束后,云雁抱着他不放,眼中氤氲难掩热情和恋慕。
她早已知道她爱上了韩大哥。
从她国二时来到他家,她就对他有了心动的感觉,四年来的朝夕相处,更让她对这个冷清霸道的男子越发迷恋。
她好想、好想告诉他:我爱你!只是她还不敢,不敢被他知道她私密的愿望,不敢在知道他的心意之前放肆表白、徒惹伤心。
韩少霆松开了对云雁的搂抱,表情看起来十分淡然。
小雁,你要一直像无尾熊一样缠在我的脖子上吗?她再不快点离开他,他就……他就要失去理智了……她故意装得很纯真。
你以前不是也常常跟我这样抱来抱去的吗?我只是在回想一下那种感觉嘛!他硬是无情地将她的一双纤臂拿开。
可以了吧?你已经是大人,行为举止不要再像个小孩子,我可是个男人,而你……是女人。
你是我的韩大哥!她不服地嘟起小嘴抗议。
就因为我是你的大哥,才更不能……韩少霆困扰地将前额的发往后拨。
算了!既然我已经把你想要的礼物送给你了,我们就不要再谈这些有关男女之间的话题,我很不习惯这样子!最好你以后也别再提出类似的要求了。
好啦,好啦,我听你的话就是。
事已至此,云雁也不得不鸣金收兵。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继续聊着其他的事,两人都非常小心,根本不去谈到刚刚他们接过吻的暧昧。
从表面看起来,他们又是往昔那对相处融洽的义兄妹了。
夜晚将近十一点多时,韩少霆将休旅车的座位全放平,再铺上两个睡袋准备让两人就寝。
当他们各自钻进自己的睡袋躺下后,仰望车子的天窗,还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在闪烁,诉说着亿万光年的秘密。
侧躺的云雁眼眸亮晶晶地望着韩少霆,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睡觉。
他直接命令。
我……快点睡!不然明天爬不起来,我就不管你了!他们明天的行程是溯溪,他不相信她舍得赖床。
好嘛,韩大哥晚安!不甘不愿的云雁也只能屈服在他的威吓之下。
深夜中的大自然神秘又纯净,韩少霆静静躺着,睡意却迟迟不来,他只能呆望着满天星空,还有从外边照进车内的、风灯绰约摇曳的影子。
听到云雁微微的鼾声,他知道她已熟睡,全身紧绷的神经才一根根放松。
直到今天他吻了她,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她!不是单纯的守护者的心情,他是以一个男人的心情在吻她,他无法否认。
如果云雁是别的女人,他早就狠狠占有了她的纯真,霸道蛮横地将她的人强行留置在他的卧室内,哪儿也不准她去。
问题她不是别的女人,她是他亲手养育四年的女孩。
若是要他这位义兄帮她挑选结婚对象,他哪个男人都可能会挑,就是不会挑上一名黑道大哥。
他和云雁之间是永远不可能有结果。
韩少霆翻身侧躺面对熟睡的她,大手轻抚着她嫩嫩的脸颊、她柔细的发丝、小巧精致的红唇……让我再吻你最后一次吧!他靠近了她,温柔地将自己的嘴唇,压上了沉睡中的云雁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