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钟文浩一进入何韵梵的房间,不由分说便将她抱倒在床上,狠狠地爱了她一回。
他必须先扮演好一个迫不及待的情人,才能松弛她的戒心,让她以为他真是太想念她,才会放下公事匆匆来到何家。
文浩,我爱你……她趴在他的胸膛上,懒懒地、甜甜地撒娇。
我一直没问过你,你第一眼见到我,是什么感觉?我本来以为你是登徒子,可是在跟你聊过之后,我对你的印象就很好了!我觉得你是一个风度翩翩、优雅、又心胸开阔的男人。
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她羞怯地低浯。
当你喜欢上一个人,你可曾想过要不择手段得到他?钟文浩有意试探她,也是希望她快点对自己讲实话。
不然等他发火,直接逼问她征信调查的事,她就不再有任何台阶可以下了。
文浩,你讲话好奇怪!我怎么会是这种女人呢?何韵梵慢慢起身穿上衣服,动作尽力保持一贯的娇柔可人,不带一点慌乱。
韵梵,我不喜欢人家骗我。
她的心跳立即加速,却若尤其事抬眼望他。
你怎么啦?难道你今天来我家,就是要质疑我的人格?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见你!钟文浩绽出温柔的笑容。
转念一想,他其实也不想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前,就把她的心给伤了。
说不定就如志源所说,那个收费明细单上的名字,是另有其人冒用,他不能在真相未明前,就判了自己的未婚妻有罪。
可是之前他们交往的情形,却又有太多可能是她有意设计的情节,让他不得不怀疑她……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好?装傻?还是追根究底?他爱她!但他不要一份虚伪、不洁、充满算计的爱情。
何韵梵马上扑向前抱住他。
你该不会是不想要我了,才会故意说那些有的没的吧?还是有人在你耳边嚼了舌根、说我的坏话?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在问一些假设性的题目,好玩而已,绝不是有意针对你。
他用手指帮她梳了一下乱发,心中实在无法不爱她、不对她感到爱怜。
她就像是一只调皮、可爱又偶尔会撒野的小猫咪,要求着主人的拥抱和疼宠。
这样的她,真会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吗?他不愿相信!但是,他也不能让志源、帮他查出那位何韵梵是谁,因为总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会是她。
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也不是外人适合知道的事。
钟文浩陷入了强烈的心理挣扎,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要开口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文浩,你渴不渴?何韵梵体贴问。
有一点。
我去厨房弄点饮料来喝,你想喝什么?上次你做的巧酥冰沙,我觉得还不错。
我这就下去弄罗!何韵梵从他身上爬起来;下床走出自己的房间。
刚刚他问的那句什么不择手段的话,真的让她全身冒出冷汗!她一定得想办法先独处一下,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再说!她一边深呼吸,一边慢慢走下楼往厨房去。
被独自留在房间里的钟文浩,则忍不住走向她的书桌,一一拉开了抽屉。
在韵梵上楼回房之前,他想看看,是否他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证明她是清白或不是。
这是他惟一一次的赌注。
若是今天他真找不到,无论那个收费明细单上的何韵梵是不是她,他都不打算再追究了!既然他已决定,她是他一生惟一的伴侣,何苦让一些过去的小阴影,来妨碍他们美好的未来?在这种心态下,钟文浩其实找得很不积极,甚至只是随便翻一下东西,就马上摆回原位置。
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好像很多此一举……他一一关上旁边的小抽屉,正想关上最后一个中间的主抽屉,结束这次的不信任调查之时,一本躺在最里侧的小笔记本,突然吸引了他的视线。
从表皮来看,这不是一本小型的行事历吗?韵梵为什么要将它摆在那么里面?按常理来说,若是她每天都要用它记录事情,不是要摆在主抽屉一拉开、就可以拿得到手的地方?钟文浩的好奇心被激起了!那个小本子,像是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在召唤他,让他不由自主、就将它抓出来翻阅。
看看自己未婚妻的每日行事历,应该不算是会激怒她的举动吧?十分钟之后。
何韵梵打开自己的房门,将两杯巧酥冰沙端了进来、放在书桌上后,她就笑眯眯转身对未婚夫说:文浩,我们……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像喉咙突然被扼住般截断了!文浩的手上正拿着她的犯罪小笔记本,莫测高深地静静望着她。
你……还给我!何韵梵出于直觉,一步冲上前就要抢回它。
钟文浩让她抢了回去,还是不发一语,安静得让人害怕。
你怎么可以乱翻我的东西?我不是将它摆在抽屉的最里面吗?你为什么会找出这本小行事历?她的眼眶泛红,心中充满绝望、恐惧、羞耻、和罪恶感……我已经全部仔仔细细看过一遍了,何韵梵。
他的声音里一点高低起伏都没有,眼中却散发出强烈的轻视与不屑!我不得不说,我佩服你!文浩……地的眼泪立刻纷纷掉下来,眼神中满是乞求原谅的悲哀。
我们的婚事取消,就当从来没有过这一回事。
钟文浩说完,就站起身准备走出她的房间。
他怕他再继续留在这儿,很可能会在一个冲动下失手杀了她!何韵梵立刻奔过来,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走。
不要!文浩,请你不要这样!我承认我错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让开。
他仅仅冰冷吐出这两个字。
求求你!听我解释!我是不得已的!如果不是家里需要钱,我绝不会对你这样算尽心机、有意欺瞒!我也一直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啊!你的嗜好是不是演戏?啊?含泪的她不解。
从一开始,你就在对我演戏!现在你的计谋不幸被我揭穿了,你又要演出可怜苦旦的角色,博取我的同情心。
何韵梵,你不用这么累了!因为我已经看透了你这个人,你休想要我原谅你!你不能这么说我!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从头到尾都是真的!我爱你啊!何韵梵绝望地叫出声。
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你却口口声声地说,你不觉得自己太厚脸皮了吗?他无情、不留余地打击她。
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差劲,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才会采取那么多不入流的手段,千方百计想嫁给你,但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心全是真的!她哀求地告白。
我管你的心是真、是假!我只知道、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钟文浩沉痛指责。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活泼、开朗、又天性纯真的女孩子,就算偶有惊人之举,也是她独立自主的个性所致。
可是方才,当他看过她的小笔记本后,原本她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完全碎裂了!什么偶遇?什么只想跟他在一起?全是她的鬼话连篇!两人才认识没多久,她就聘请征信社的人,暗中调查他每日的行踪,好制造他们俩相遇的机会。
而上阳明山看夜景那一次,她更是有预谋地诱惑他,让他中计要了她的处女之身。
最最不可原谅的,是她计划将他捕人婚姻陷阱的手段!她竟然利用假性怀孕这个病症,骗子他们钟家所有人,也将他最后一丝对单身生活的留恋完全赶走,成功达到她想嫁给他的目的。
像她这种女人,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了!何韵梵悲伤地说:你要怎么骂我、打我都没关系!我愿意用我最大的诚意来向伯;赎罪!我只求你,不要完全否定我!我不想失去你啊!不想失去我?哈!你不想失去的,是钟家庞大的财富吧!不是这样的……何韵梵突然转而紧张地问:文浩,你该不会打算撤掉资金,不想帮助何氏钢铁了吧?天啊!她竟然差点忘了这件事!她个人的感情和荣辱可以先摆在一边,这件大事,她非向他问个分明不可!你说呢?他别有含意冷笑。
文浩,求求你!不要这样做!这都是我的错,跟我爸妈没关系……他怒吼:你还敢狡辩?!你们何家三人分明就是共犯!蓄意把我当成凯子利用!何韵梵哀求望着地,眼中对他的感情依然是炽热的。
你不要生气,我们先冷静下来谈,好不好?我被你骗得团团转,你还有脸叫我冷静?她又哭了。
难道你要我下跪,你才肯原谅我吗?好!我跪……你给我站好!你想折我的寿是不是?你这女人的心肠真恶毒!愤怒的钟文浩马上将她的身子托住,不让她跪下去。
他的心还没那么狠,狠到可以去践踏别人最基本的自尊。
你一直在生气,一直不肯好好听我说话,我已经没别的办法了啊!她哭个不停。
你不要再哭了!我听得很烦!你要是再哭下去,我马上离开!钟文浩不耐烦地喝令她。
为什么他还要对这个坏女人这么好?他应该直接让她当场哭死才对!好!我不哭、我不哭……何韵梵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赶紧用衣袖口胡乱抹去眼泪,还对他楚楚可怜地笑了。
现在文浩还肯释放一点起码的善意给她,她已感谢万分!因愤怒未消而僵着身体的钟文浩,将一张椅子拉得离她远远的,再脸色相当难看地坐下。
不想再度引爆他的怒火,何韵梵也就近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下,小心翼翼地对他察言观色。
这样尴尬、难堪的情景,实在很难让人想象,半小时前,两人才在床上甜蜜缠绵过。
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文浩,你真的要取消我们的婚事吗?你不再考虑看看吗?即使她隐藏的丑陋内幕不幸曝光,事态已然一发不可收拾,何韵梵仍然想把握机会,为自己争取幸福。
虽然希望渺茫,但她不争取的话,就真的连一丝最后的可能性都没了。
钟文浩火大地说:废话!你觉得我还敢娶你进钟家门吗?!可是我们的喜帖都发了,喜饼和结婚会场也订了,你爸妈和弟弟也一直很期待这场婚礼……这个烂摊子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冷冷地说。
总不能都放着不管……她怯懦回答。
那些跟婚礼相关的东西,我会去退掉。
我家人和亲友那边,我也会自己找时间去解释婚礼取消的原因,至于你们何家人这边的亲戚,就不在我所管辖的范围内了!知道了钟文浩的决心,何韵梵的眼眶又泛红了,但她不敢冒险让眼泪掉下来、又惹他发火。
我能不能请你手下留情,不要对大家讲出真正的原因……我真的很想讲出去!怎么办?他故意讽刺她。
她哀愁凝视他。
我知道现在你一定很恨我,可是我还是要厚着脸皮,求求你大人大量、网开一面,不要让我的父母在外面难做人。
你在搞那些鸡呜狗盗的把戏时,怎么就没考虑到这一点?我求你1我们好歹曾经是一对未婚夫妻,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何韵梵可怜兮兮地求情。
钟文浩冷冷瞪了她好一会儿,才法外开恩地说我们就一致对外说明,婚礼因故要无限延期。
至于这个故,你我都不用多做解释,就让别人去胡猜个够吧!反正时间一久,没有人会记得我们原本打算要结婚。
钟伯父和伯母那边……你想怎么说呢?何韵梵真的好在意这两位长辈的看法!他们是那么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她真的不想让他们也讨厌她!或许是因为……她还企图垂死挣扎一番吧?文浩是不可能原谅她了,但他要取消这件婚事前,一定要考虑到自己爸妈的感受。
她只希望他能由这个角度来看,再想一想,他们能否不要取消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