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会吸走光与热……还有一切。
而他就是黑暗,只需一个碰触就让她忘记悲伤与抗拒,他的吻则是狂风暴雨,是奔腾熔岩,是冲天烈焰。
莳芸不记得自己曾经这么被吻过,过去她和前男友的吻与此相比,就像小孩子玩扮家家酒,有情趣却无激情。
身后的门被阖上,莳芸手中的包包掉在地毯上,她却浑然未觉。
黑恕谦单掌由莳芸的后颈托住她的头,像要捉住一只小猫咪般容易。
难道他真的太久没女人了?也不过才一个吻,才触碰着她的颈部,黑恕谦就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无比的矮小与柔媚,男性立刻有了反应。
但他想,那又如何?他不打算轻饶任何打扰他的人,而既然他们那么希望他接触人群——尤其是女人,虽然稍早时他怨愤地不想顺他们的意,但此刻黑恕谦决定顺水推舟也无妨。
所谓君子风度,所谓公平正义,在他的世界里全是粪土不如。
要嘛就别来招惹他,当一个无知的人硬要往火堆里跳,能怪火焰天生会灼人吗?黑恕谦另一手探进莳芸的背心上衣里,在她光滑的背上摸索着,他的碰触让莳芸忍不住缩起肩膀。
黑恕谦由深沉的吮吻转而浅尝她口里的甘甜,一口一口地,莳芸边缩着肩膀边嘤嘤呻吟,令他喉咙深处逸出一声轻笑。
这小家伙怕痒。
他坏心眼地,放慢也放轻在她背上游移的手,有时来来回回地,让莳芸都忍不住抗议了,他才接着解开她内衣的扣子,莳芸张手环住他的颈项,为两人的吻迷恋不已。
当黑恕谦结束他们之间的吻,薛芸不解又迷惘地凝望着他,脸儿红红,嘴儿红红,薄薄的水光在无知而迷蒙的大眼里闪耀,那模样足以让男人失控。
欲火更炽,黑恕谦眼底闪过邪冷的笑意,执起她的手,在指节和指尖上轻轻吻着,接着带领莳芸往屋内走。
要怪便怪你自己,无端成为羔羊。
他道,声音和语调却呢喃似爱语。
我想离开……离开到哪里去,莳芸并没有多想,纯粹是出于动物的本能,在浑浑噩噩中感觉到不安,感觉到黑恕谦身上危险的气息。
她慌忙转身,手握住门把,黑恕谦却由身后袭向她,她的背完全密贴在他怀中,他的体温与呼吸几乎和她相连,硬挺的灼热抵在她腰下。
黑恕谦一手包覆着莳芸握住门把的柔荑,另一手则随着伏低的身子探进她背心里,轻易就握住内衣被解开、毫无束缚与保护的雪乳。
随着他的揉弄,白嫩的软乳被推挤出背心领口,黑恕谦粗糙的拇指在乳尖上转动,令莳芸娇躯轻轻一颤,膝盖几乎瘫软。
太迟了。
欲望让黑恕谦的嗓音越显低沉暗痖,犹如地狱之王的耳语,他的唇贴着莳芸的耳朵,湿热的气息更让她忍不住缩起肩膀,你已经错过了我给你的最后机会。
他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着,声调低如呢喃,贴着莳芸的耳朵,每一个音的转折,都让莳芸感觉到他的唇磨蹭着她敏感的耳廓,每一个气音,灼热的吐息都吹在她耳边。
黑恕谦握着莳芸柔软的右乳,毫不怜惜地推挤搓揉,渐渐圆挺的乳尖甚至探出背心领口。
还想逃吗?他的吻来到莳芸颈边,再一路往上,搜寻着她的小嘴。
不要……莳芸其实不想他停止这些挑逗,身体好热,酒未醒,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引起无数愉悦的电流与战栗,可是黑怒谦让她感到害怕,让她感觉自己像俎上肉,他一张口,随时能把她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不想离开了,嗯?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另一手也探进背心里,握住另一边的软乳,两手同时侵犯之际,他炽热的吻也遍洒在莳芸耳后和颈边。
啊……酒精的热像催情剂,而黑恕谦的挑逗更是情欲之火的引爆线,让莳芸变得敏感无比。
她战栗着,连指尖都微微痉挛,力气被抽光,只能扶着门板,让颤抖的身子有所依靠。
黑恕谦一脚伸进她两腿间,让莳芸能靠着他,同时也推挤着她两腿间的私密地带,莳芸一阵轻喘,几乎要放弃抵抗,黑恕谦一拉下她背心和内衣的肩带,圆挺饱满的雪乳立刻裸露在冷空气中,红艳的茱萸妩媚地邀请他品尝。
他立刻拉下另一边的肩带,释放早已肿张着、期待他更多爱抚的软乳。
像玫瑰的蓓蕾一样诱人,你真是个热情的小东西。
让他这个恶意的引诱者不知不觉跟着投入了这场意外的情欲漩涡,下腹的火焰烧得他快要失去理智,他俯下身含吻住一边的茱萸,饥渴地品尝与吸吮,莳芸忘情地吟哦,甚至忍不住将自己的胸口更靠近黑恕谦的嘴。
别急。
黑恕谦轻笑,空出一手解开莳芸牛仔裤的扣子与拉链,直接将大掌探向她双腿间早已湿热的女性私密。
指尖湿滑的触感让他雄性的优越感抬头,迫不及待地想进入她,可是她沉迷情欲的反应太诱人,他以右手在她腿心处拨弄,拇指轻压花蒂,淫靡的声响在静夜里荡漾开来,另一手及唇舌在她乳尖上的逗弄也未曾停止,甚至将软乳含住更多。
啊……莳芸不再压抑呻吟与娇喘,更放浪地摆动臀部,迎合在她内裤里,平贴着她腿心的手掌动作。
莳芸醉了,也沉溺了,黑恕谦吐出被他吻得红艳欲滴的乳珠,以舌头舔去乳尖与他嘴角依依不舍的银丝,持续着在薛芸私处来回揉蹭的动作,另一手也没浪费时间地脱下莳芸的上衣和胸罩。
莳芸上身几乎靠在门板上,臀部仍不停地摆动,无意识地配合着黑恕谦的动作,直到上身完全赤裸,她也在黑恕谦指尖的摆弄下达到第一波高潮。
还没结束。
他冷笑,下腹的火热未消解,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她,这放浪的小女人让他第一次尝到被欲火焚烧的滋味。
黑恕谦很快地褪下莳芸的牛仔裤和里裤,高潮后的恍惚和酒醉未消,让莳芸趴在门上喘息不已,直到乳尖抵在冰凉的门板上,莳芸轻轻抽气,下—秒已被扳过身子面向黑恕谦。
莳芸全身赤裸,眼里依然像无知的羔羊一般写满迷惘,水气氤氲的美眸多了一丝娇媚,她的视线往下,见到黑恕谦解开长裤的束缚,弹出里裤的巨人硬挺,全身羞红了,下腹又升起一股闷痛。
黑恕谦同时也脱下上衣,欲望让他浑身燥热,虽然几乎都待在白色城堡,但结实的线条说明他并末因此让自己委靡,疏于对体能的锻练。
莳芸忍不住着迷地以眼神爱抚那每一处精实完美的起伏,她的手本能地想念起相机的重量和触感,想对着黑恕谦如海神与堕天使结合般的完美体态按下快门……莳芸像赤裸的美神般站在黑恕谦身前,神情无邪又难掩性感,令他肿胀的男性更加地壮大硬挺,他没有立刻将莳芸压在门板上狠狠地要她,只因为他也同样迷恋她粉雕玉琢般的女性胴体,想着她有多么的柔软,多么的热情,他体内就有一种濒临爆发边缘的炽焰在咆哮。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呼吸又胶着在一起,黑恕谦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已经吻上莳芸的小嘴,比他自己所认知的更加地渴望她,他双手扶住莳芸的臀,抱起她,将腰身往前挺,立刻让炽热无比的分身没入她湿热的小穴——感觉到一股阻碍,怀里的小女人因吃痛而抗拒,他不禁拧起眉。
这不知危险为何物,胆敢在深夜把自己灌个烂醉的女人,到现在才失身给他,究竟是她好运用尽,还是今日只是她一时疏忽,却落入狼口?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必须踩煞车。
黑恕谦抱紧怀里的女人,让她慢慢适应他的巨大,伸出一只手轻揉她的花蒂,让性感带的剌激减去他在她体内推挤的疼痛。
他的火热一点一点地更深入她湿热的花穴,莳芸所感受到的疼痛也逐渐减缓,身体慢慢放松。
用你的腿夹住我。
黑恕谦在她耳边道,声音里多了一分怜惜与温柔,至少他知道她不是随随便便喝醉酒,任男人胡来的女人。
莳芸照作,动作却有些笨拙,黑恕谦抬起她的臀,帮助她用双腿环住他的腰部下方,又让莳芸双手攀住他的头。
抱好。
至少,他可以不在门上要她,这是黑恕谦此时所能做的最善良的让步。
他的男性还埋在莳芸的幽穴深处,莳芸感觉到背部离开了门板,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像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一般紧紧攀住他脖子。
黑恕谦抱她走进卧室,每走动一步,硕大的男性便在她体内颤动推挤,莳芸呻吟着,幽穴跟着收缩,几次身体往下滑,让他的分身插入得更深,她只好又使力抱住黑恕谦。
还没走进卧室,她已经娇吟不止,黑恕谦几次差点想停下来直接在她体内冲刺,而莳芸早已按捺不住地扭动腰身。
慢点,你这小磨人精。
黑恕谦一将莳芸放在床上,立刻用力扳开她的双腿。
含着他男性的小穴湿亮红嫩,花蒂更因处女的鲜血而妖艳无比,他一边以拇指和食指捻起它轻轻转动,一边缓缓地摆动臀部,逐渐加深力地道在她体内抽送着。
初尝禁果的莳芸完全成了欲望的俘虏,双手不自觉地捧着自己随着交合的韵律颤动的双乳,学着黑恕谦对她的挑逗,忘情地揉弄,腰部也配合黑恕谦的冲刺放荡地上下摆动。
他们需索着彼此,爱液在床单上和他们腿间洒下激情的痕迹,肉体交合的煽情节奏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激烈,每一次深入的动作都激起更野蛮的快感,将他俩逐渐推向高潮!那一夜,他们心甘情愿地投身欲望的烈焰之中。
虽然一觉好眠到天亮,但睁开眼的刹那,莳芸的第一个想法却是——这个梦再继续下去,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欲求不满,该去看心理医生?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昨夜的梦境特别清晰,连感觉都鲜明得像身历其境,彷佛前一天晚上她真的和黑恕谦疯狂地做爱……感觉到私处羞人的热潮,莳芸呻吟着翻个身,拉住被子将自己蒙头盖住。
如果她真的去看心理医生,万一那位医生是个父权思想根深柢固的沙文主义者——这种倾向和所学或学历,甚至与性别都无关,总之脑袋硬臭如粪石的人比比皆是——那么那位医生会如何解读她的春梦?老处女思春。
恐伯再难听也差不多如此,莳芸颓丧地想,身边的人都认为是高中毕业那年男友的严重背叛,让她从此把爱情推拒在门外,这些莳芸都不否认,因为至少有一半是真的,情感学业两头空的打击一次就够了。
但最受不了的是竟然有人认定她对那位初恋情人念念不忘,即使多年过去仍在等他回头。
讲到那位初恋情人,据说现在在某高科技产业公司混得不错,当年偷走不属于自己的论文申请到第一志愿,他倒混得很开,一路平步青云——这世界就是这样,不是坏人就一定会有报应。
其实莳芸已经很少、甚至几乎不曾想起那位初恋男友了,只是身边的人老是因为她迟迟不交男友,有意无意地就向她透露初恋男友的消息,让她不想知道都不行。
这也就算了,反正就当作听八卦嘛。
谁知道前阵子她人还在台湾时,居然碰巧遇到那位初恋男友!小说或连续剧里都是怎么形容这些场景的?比如多年过去,男人依旧孤家寡人,即使事业有成也是内心空虚寂寞,这些年来每每思及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就侮不当初,想挽回,伊人却已不在;而女人当然要满面春风,爱情事业两得意,再重逢时即使明明在意也要装作好半天才想起对方的名字,男人内心则掀起惊涛骇浪……啊!这些都是小说里的浪漫,女人的自我安慰,真能如此简单的话天下早就太平了。
现实却是,男人挽着娇美如花的名援女伴,几乎认不出眼前老处女般干巴巴的女人,就是自己当年能念第一志愿的恩人兼被自己当成破鞋一样甩掉的前女友……怎一个惨字得以形容?但这些对莳芸来说,都已经是生活里不值一提的琐事了,对于前男友,她既不留恋也不愤怒,连埋怨老天不公都没心思,如果不是来到白色城堡后春梦连连造成她的困扰,她根本不会想起这些。
现在她唯一烦恼的是,老是作春梦的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要去找个男人一夜情,看看能不能因此让梦境消失?烦恼啊!翻个身,虽然明知道住在别人家还赖床实在不妥,但一想到得在整夜春梦后面对黑恕谦,金莳芸就很想继续当缩头乌龟。
接着她瞥见秀发上一片雪白,本来还惊讶自己什么时侯冒出了那么大片的头皮屑……啊,幸好不是,不然她的烦恼又要增加一桩。
她捻起那片白玫瑰花瓣,坐起身,发现床上不只一片。
难道昨夜风大,把窗前那束白玫瑰的花瓣吹到她床上来了?她捻着花瓣,下床信步来到窗边,不知错觉否,琉璃花器里的玫瑰盛放得比昨夜更动人。
她不清楚玫瑰的品种,只知道玫瑰有庞大的支系,琉璃花器里的玫瑰,花瓣末端像上了淡淡的红胭脂,粉粉柔柔的,相当讨喜,白色的部分还看得到略带半透明的羽状经络,显得更形晶莹剔透。
摆置琉璃花器的桌上也散置着几片花瓣,连地毯上也有几片,莳芸心想昨夜的风一定有点大,都吹到她床上去了。
有人敲着起居室的拉门,是女佣送来一套全新的衣服,莳芸本想拒绝,不过女佣却说昨夜将她的衣服送洗了,还没拿回来,莳芸只好接受。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主人问金小姐想在早餐室用餐,或在房里用餐?可以的话,莳芸还真不想面对黑恕谦。
黑先生吃过了吗?主人说,如果金小姐要到早餐室,他再陪你一起用餐,如果金小姐想在房内用餐,那他可以自己一个人用餐。
换言之,黑恕谦还没吃,而女佣的话让莳芸忍不住心生一股罪恶感。
他都特地等她一块儿吃饭了……莳芸继而想起,也许,黑恕谦过去都是一个人吃饭。
那样的画面让她忽然一阵心疼,她忘了那些关于黑恕谦孤僻又冷酷的传言,一想到他长久以来孤单一个人住在清冷空旷的城堡,就难忍不舍。
虽然有点想象力太丰富,但相比起来,她不敢面对黑恕谦的原因实在很可笑也很羞愧。
我在早餐室吃,不过得等我梳洗一下。
金小姐若要到早餐室,我们会为您带路,主人吩咐务必让金小姐有充足的时间梳洗,所以我们会在门外随时替您服务。
女佣说罢便退出卧室。
生平头一遭有专人伺候,感觉很怪,但莳芸没浪费时间,尽快梳洗完毕,两名女佣领着她至位于古堡一楼最左的房间,一整面玻璃墙外是可以打高尔夫球的六片草地,另一面是和古堡连结的温室,即使是天气不佳的早晨,也能在绿意与花团锦簇的陪伴下享用每天的第一餐。
温室和早餐室之间,隔着浅水池,深度大约只比地板低五公分,水量甚至淹不到脚踝,没有护栏和装饰,铺满白色石子,浅浅的流水在白石子上流淌,由早餐室的地板延伸出一条走道,穿越浅水滩直通温室大门。
早安。
一见到穿着素色居家服的黑恕谦,莳芸脸上又是一热。
昨晚睡得好吗?昨晚……不提还好,一提莳芸双颊绯色更浓,她怀疑自己在他眼前根本已经是一尾煮熟的虾子了。
很好。
莳芸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没结巴。
那就好。
黑恕谦跟昨天一样为她服务,整个用餐时间不曾有任何人打扰他们。
金小姐是摄影师?莳芸吃了一口鹅肝酱,差点满足地呻吟出声。
高档品果然就是不一样……我只是帮几家杂志社拍照,算不上摄影师。
冠上师字,总觉头衔变得沉重,她连忙回道,希望自己没有表现得太狼吞虎咽,离开白色城堡后她一定会很怀念在这里吃到的每一餐。
昨天看到你拿相机,所以才这么想,金小姐是打算在附近找能拍摄的题材吗?已经入秋了,这里风景的确很美。
莳芸点头,尴尬地不想提起她拍照拍到迷路的蠢行。
你叫我莳芸吧。
反正他们一直用中文对谈,莳芸这才发现,黑恕谦说的中文字正腔圆,不太像从小居住在这里的华裔。
黑恕谦微笑,那笑容真是俊美又斯文,莳芸双颊又是一阵发热,心脏怦怦乱跳。
她还是低头乖乖吃早餐吧!频频作着跟黑恕谦翻云覆雨的春梦,又被他一个微笑电得茫酥酥,莳芸真觉得自己像个花痴。
城堡好久没有客人了,所以我才突然想问你,既然你在找拍摄题材,前阵子城堡又恰巧完成例行性的整修和清洁,等会儿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
如果不是诡异的春梦,莳芸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她早就对白色城堡好奇不已,能亲身游历,甚至让城堡的主人亲自介绍每一处,真是再好不过。
可是……莳芸很难说清楚心底的犹豫,被意淫的人又不是她,黑恕谦才是该担心的那个,他邀请的女人疑似欲求不满,万一来个酒后乱性,她担心自己会朝黑恕谦扑上去……光是想到这样的画面,莳芸觉得自己的脸又烫得像刚煮熟的蛋,而且她已经打扰太久了。
正在犹豫着该怎么婉拒,莳芸抬起头,却撞见黑恕谦眼底一闪即逝的落寞与失望。
他笑着对她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莳芸又想起他一个人孤单地吃饭,孤单地住在这偌大的城堡里;而他也说了,白色城堡许久没有访客了。
虽然黑恕谦尽力掩饰,但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寂寞,让莳芸胸口一阵揪痛。
我愿意!几乎是反射性的,莳芸简直是拍桌大喊。
气势磅礴的宣告,对比之后整整三秒钟早餐室里的静默,莳芸彷佛看见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噢,她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啊?还我愿意咧!莳芸挫败地闭起眼,真想找地洞钻。
黑恕谦眼里闪过一抹狡猾而阴险的,一如莳芸每次本能地感到危险时的那种笑意,下一秒却已换上令莳芸脸红心跳的温雅淡笑。
很高兴你答应,早餐后我们就开始吧,我相信你会喜欢上这里。
他意有所指,却笑得让莳芸失去戒心。
一顿饭下来,莳芸完全心下在焉,桌上的美食对她来说已经是其次,让她失神的最大诱因变成餐桌对面的美男子。
她告诫自己,在离开白色城堡之前不能再喝酒,她可不想当女色狼,然后登上异国地方报纸的头条新闻!结果,莳芸不只留下来参观古堡,黑恕谦还教她射箭。
在城堡中庭有个靶场,刚开始莳芸还觉得好玩,可是为了指导她这位连弓都不会拿的初学者,黑恕谦不时得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指导她,动作亲昵得像拥抱一般,光是如此,莳芸已经心跳加速得快要休克了,箭到底射到哪里去她都没注意。
太僵硬了。
黑恕谦的大掌甚至贴着她的肩膀轻揉,莳芸又感觉到昨天他碰触她时的那股电流与热力,最糟糕是她的身体立刻记起梦里他掌心的热度是如何点燃她体内的火焰……时间过得很快,莳芸连主堡的三分之一都没逛完就已经过了一天,当然黑恕谦这个尽责的主人也是原因之一,逛到靶场时,他教她射箭;逛到书房时,他又陪棋艺不差的莳芸下棋,两人一对弈就忘了时间,甚至连吃过晚饭后,莳芸都忍不住拗着黑恕谦,坚持她一定要反败为胜。
十五比十四,你休想赖皮。
明明一开始她赢得多,输得少,一定是因为接近吃饭时间她肚子饿,脑袋迟钝的关系。
黑恕谦正求之不得呢!我怕到时有人输了不认帐,要摸清一个人的个性,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下棋了。
你说的是谁呀?莳芸挑衅地反唇相稽,眼神和表情却是笑意居多……他们下棋时,佣人偶尔会静悄悄地送来饮料或点心,莳芸聚精会神,连她的空杯子一次次被填满都没察觉。
黑恕谦吃掉白皇后,莳芸却默然没反应。
莳芸。
嗯?莳芸迷迷糊糊的看着他,甚至吃吃地笑了想来,我输了吗?房里的大灯换上昏暗的夜灯,壁炉的火光则让他的神情显得高深莫测。
这局你赢。
他的嗓音不复白日时的清朗和煦,一如莳芸的梦里那般低沉而沙哑。
薛芸身子摇摇晃晃,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呵呵……黑恕谦脸上又升起诡魅的,会让清醒的莳芸毛骨悚然的笑意,但眼前的莳芸却只是呵呵傻笑。
我送你回房吧。
他温暖的大掌覆上她的,下一秒,莳芸感觉到黑恕谦坚硬而伟岸的体魄密实地抱住她。
我不困。
莳芸在黑恕谦怀里咕哝道。
我知道。
他抱着她走过长长的、幽暗的走道,黑暗中,他的眼像不怀好意的狩猎者,恶魔诱惑羔羊般的笑在他唇畔扬想,莳芸却全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