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025-03-22 07:46:45

这一整个过程, 裴砚宁都在注意观察着薛婵的表情,好吃吗?她爱吃吗?她喜欢吗?她会因为这个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吗?裴砚宁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怎么不进来?薛婵转身,既然起了, 坐下一起吃。

嗯。

裴砚宁连忙越入门中, 坐在薛婵对面。

槐花的香气充盈着整个屋子,两个人从蒸笼内摸取蒸槐花,有时手还会碰到一起。

两个人好像都忘了一件事——拿筷子。

薛婵沉浸在蒸槐花奇妙又醇香的口感之中, 而裴砚宁则是心事重重。

她今天怎么不夸他呀?果然做得不合她的意罢?他今天也是第一次做, 怎么办,她是不是吃得很勉强?薛婵要不喜欢他了......那几只鸡崽好像长大了些,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再把篱笆束高一些。

薛婵道。

喔......裴砚宁应了一声, 没等来他想要的夸奖, 一时有些胃口索然, 道了声吃好了就去喂鸡了。

鸡圈里五只小鸡已经长得丰满了很多,裴砚宁一边给它们撒食吃,一边轻声叫着它们的名字。

来铲铲,你最先吃!裴砚宁给它一把最好的。

佩佩!这是你的。

他一个一个念下来,念到最后时,说出心心这二字的同时一愣。

心心。

他初时听到这个名字时,还以为薛婵是在暗示她们二人同心、心心相印的意思,可是现在......它是无心。

薛婵其实一直都在惦记着那个人。

她心里已经有人了, 身边便是有再多佩佩、艳艳、宁宁,又有什么用呢?只有心心的名字是她亲自取的。

裴砚宁目光一湿, 早饭没有得到夸奖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

薛婵已经吃好了,她洗干净了手, 换上自己的捕快官服, 同裴砚宁道别。

自己好好待在家里, 要洗澡等我回来再洗。

裴砚宁点点头,一声不吭。

好奇怪,他怎么还蹲在鸡圈旁边?薛婵没有多想,骑上马便往龙首镇去了,只是蹲在鸡圈旁边的那朵花花又枯萎了几分而已。

最近的龙首镇都太平得很,朝廷盯得紧,官府衙门自然也诸多禁忌,是以薛婵到任后,每日的工作十分清闲。

无非就是喂喂马,巡巡街,连一般的小毛贼都少见。

正好,薛婵也借着这个机会寻找一番江宁的下落,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

然而半日下来,这龙州镇被薛婵仔仔细细过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江宁的下落。

难道当日一别,江宁其实没有来龙首镇,而是去了别地不成?不会在半道被人给拐走了罢?薛婵忧心忡忡,眼下却是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江宁仍在别地活得很好。

无所事事的一日下工,做得竟然比青楼的护院还要轻松几分,薛婵一时觉得自己白得了人家的银子。

丁香玉对她道:你别看现在这么清闲,忙起来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也是有的,我千盼万盼地盼着这清闲日子,你竟还挑剔起来了!薛婵抚了下唇,见此刻天色尚早,快活楼差不多该开门了,她得把之前自己的那身护院衣服给人家送过去。

唉,薛姐姐不来了,我真是要枯萎了。

牡丹扒在栏杆上往下望,兴致缺缺的。

青柳望着他发笑:当初她教书时你躲得最远,现下倒是想了。

风雪又写了一副好字,自己欣赏一番,挂在了墙上。

廖冬正在房里摆弄木头,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和勤加练习,已经能自己做出结实漂亮的小凳子了,抬头对风雪道:哥哥,你愁什么,瞧瞧我这手艺,等以后你老了我养你便是。

风雪笑骂他一句,一时觉得自己不能懈怠,又看了些书,练了些字。

白梅和琴生还年轻,已经在暗戳戳开始攒钱,两人打算着等年纪到了出了楼,就去开家铁匠铺。

落蕊探头探脑,心里也有些期待,但还是犹豫着道:这、男人怎么能开铁匠铺呢?别人瞧见了会笑话的。

怕什么!琴生道,薛姐姐说了,天底下的活儿都一般般,哪儿有什么是女人干得,男人却干不得的!横竖有官府在,出了什么事会给咱们做主的。

白梅温柔地笑了笑。

官府能管咱们的事吗?白梅眨眨眼,薛姐姐在呀。

啊。

落蕊转过弯来,人家随随便便就进了衙门做事,可见真是相当厉害的。

哼。

牡丹轻嗤一声,你们难道不知道,做捕头是需要代价的吗?这三人确实不懂,齐齐看向牡丹。

牡丹不屑地瞥他们一眼,这才慢悠悠地道:这做了捕快的人啊,子孙三代不能入朝为官。

啊?为什么呀?这也太奇怪了。

...不过,入朝为官应该挺难的罢?我要是有了女儿,以后别说三代,我觉得就是三十代也入不了啊。

牡丹轻嗤,这种祖坟上冒青烟的事,谁能说准。

夕阳西下,阿财下楼开了门,刚打开一条缝,一个人就立马闪身进来,定睛一看才看清是薛婵。

我来还衣服。

薛婵拿出身后的包袱。

啊,薛捕快,快进来罢。

阿财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包裹。

嗯。

薛婵点头,进来后往楼上看了一眼,道,我去检查一下作业。

嗯?阿财没明白,那边薛婵却已经上了楼,推开门挨门挨个地检查楼里的学生这些日子的做工成果,不合格的还要加罚一倍,楼里的小倌都道上回布置的作业在薛婵走后就算作废了,有一半的人没做,一时间楼上哀嚎一片。

风雪和廖冬都是超额完成的人,还得了薛婵的赞许,此刻十分得意。

但是薛婵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检查完作业之后便欲告辞,风雪却伸手一把勾住了她的腰带。

薛姑娘不留下陪陪我吗??薛婵转身,眼神询问。

风雪勾了勾唇,来我房中,我有些东西想给姑娘看。

一旁的廖冬略微挑眉,只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薛婵跟风雪去了房里。

你们说,今儿风雪睡得到薛婵吗?...不好说。

薛姐姐不是有夫郎了吗?可是家花哪儿有野花香啊。

谁说没有?我可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晚,我看见薛姐姐那夫郎......在一间房外面听耳朵。

听说还是老板娘授意的呢?他听什么啊?该不会是......在咱们这楼里,还能听什么?薛家夫郎长得妖精似的,我看了都要心动,遑论人家在床上可精进着呢。

一阵唏嘘。

几乎是迈入房中的同时,薛婵便觉得这屋中味道不对,虽然很细微,但她还是很快察觉出来。

你点了催情香?风雪一愣,很是意外薛婵就这么说了出来,不过他也大方承认。

一些助兴的东西,分量很轻,不会损伤身体的。

毕竟是在青楼,有这种东西也不奇怪,薛婵没再多问,直言道:看什么,你说罢。

风雪的眉梢跳了一下。

她都闻出有催情香了,难道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吗?风雪咬了下唇,道:这催情香,是我为你点的。

他转过身,经过岁月沉淀的脸上带着醉人的温柔与成熟的风韵。

你既已成了亲,总不能不通人事罢?房里安安静静的,静得风雪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他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满心都认定,这是白得的便宜,薛婵没有理由拒绝他。

可是现在,他迎着薛婵冰雪一样的眸子,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沉默一瞬,薛婵深吸了口气,沉声开口:这些日子念的书,当我白教你了罢。

她说完转身便走,无波无澜的眸中,风雪既看不到她的欣喜,也看不到她的失望。

为什么!?风雪上前两步,咬了咬牙,我不收你钱的。

薛婵没再回答,也没再回头,径直离开了快活楼。

廖冬本来在房门等着看戏,然而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风雪失魂落魄地追了几步,又没再追了。

没成?廖冬问。

她或许不会再来了。

风雪看向廖冬,苦涩地笑了笑,我是不是不配喜欢别人?廖冬摩挲着指尖,轻叹一声: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不配的,天生下贱一等。

快活楼的事并未在薛婵心中激起多少波澜,她骑着马回到家中,见裴砚宁正在院子里剥豆。

哪里来的?薛婵问。

裴砚宁心里还装着早上的事,没有发觉薛婵回来了,这时听见声音,一把扔下豆子快步朝薛婵跑了过去。

是崔钰哥爹家送来的,也给我了一点。

裴砚宁眼中漫上笑意,阿婵......他话没说完,忽然抽了抽鼻子。

好香!薛婵身上有一股男人的香味!裴砚宁立时警觉,装作不经意地问:阿婵今日一直待在衙门吗?薛婵洗了手,也坐在小凳子上帮着一起剥豆子,顺便道:没有,还得巡街。

难道是巡街的时候沾染上的?裴砚宁抿唇,他的女人身上,岂能沾着其他男人的味道?裴砚宁越想越生气,薛婵素来洁身自好,都能留下味道,想必待的时间不短罢?想必姿势也不一般罢?想必都有身体接触了罢?裴砚宁妒火中烧,灼灼盯着薛婵的背影,一下子扑过去从薛婵身后紧紧将她抱住。

啊!!!薛婵察觉有人偷袭,猛然起身反抗,裴砚宁被一个过肩摔,一屁股坐在了装满水的豆子盆里。

裴砚宁半张着嘴,满脸怀疑人生。

薛婵看清来人,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好端端的,他干什么偷袭她?嘶......应该没摔坏罢。

薛婵又摸了下鼻子,轻咳一声道:虽然豆子都被你坐了,但我还是会毫不嫌弃地吃完的。

呜。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啊。

裴砚宁两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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