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2025-03-22 07:46:45

裤子全湿了, 当着薛婵的面,裴砚宁不知道自己是该起来还是继续坐着,夏天穿得本就单薄, 万一一会儿......显出轮廓来怎么办?见人坐着不动, 以为裴砚宁生了大气,薛婵微叹一声,一个俯身就把人从水盆捞进了怀里。

她低头, 裴砚宁正轻轻喘息着, 一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轻轻地,薛婵笑了一声,清冷的眸中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与裴砚宁对视。

目光接触, 裴砚宁好似一下子就看懂了薛婵眼神的意思, 她在问他究竟想干什么?薛婵步伐沉稳,亲自将裴砚宁送去了卧房搁在床上,道:换好衣服再出来,你这件晚些我给你洗。

不、不用了。

裴砚宁有些娇羞,但他到底是没跟薛婵坦明自己方才是想干什么,要是得逞了也就罢了,现在他弄得这样狼狈,真是偷婵不成蚀把米!疼吗?薛婵问, 她虽然没用多少力气,但是裴砚宁素来娇弱的, 被烫一下都要红上好几天,难保没有摔了哪里。

不疼。

裴砚宁露出心虚的模样, 连抬头看薛婵都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其实是被硌了一下的, 刚硌到的那一瞬生疼, 现在也就疼一点点。

薛婵垂眸注视着他,忽然又笑了一声。

嗯,那你在房里玩会儿,晚饭我来做罢。

说完,也不给裴砚宁拒绝的机会,关上门便出去了。

裴砚宁拒绝的话就这样断送在嘴边。

她总笑什么?他很可笑吗?呜呜,真是丢死人了。

裴砚宁一边摸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挪下床换身干净的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在阿婵面前出丑啊?显得他愈发地笨了,阿婵肯定更加不喜欢他了,呜呜呜呜呜。

裴砚宁满心绝望,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一大半的意义。

裴砚宁。

薛婵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裴砚宁正在脱裤子的动作就这样顿住。

早上的蒸槐花很好吃,我特别喜欢。

薛婵口吻如常地说完,又去厨房了。

一朵小花,忽然绽开在裴砚宁心头,他面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赧然的笑意,一时也顾不上裤子没穿,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打着滚蹬了蹬腿。

她喜欢耶!她专门跑到他的房门前告诉他她喜欢!裴砚宁摸了摸自己突突了两下的心口,飞快地穿好裤子赶去厨房帮薛婵的忙。

晚饭煮豆子吃,但是两人一商量,都觉得水煮豆子吃起来真的很无趣。

要不,我把它们都做成豆瓣酱,咱们做肉酱米粉吃!裴砚宁搓了搓手询问薛婵的意见。

薛婵没有意见,点头道:多放点辣。

裴砚宁双眼立刻弯起来,知道啦。

他每次跟薛婵说话,声音都会不由自主轻柔和悦下来,有时候都会令薛婵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裴砚宁是什么慈父。

可是他自己都是个处处需要人照顾的。

豆瓣酱做起来有些麻烦,至少薛婵觉得麻烦,但是裴砚宁好像很是乐在其中,他最近厨艺一日千里,饭做得一日比一日好吃,薛婵心里念着那个老大夫的话,暗想时不时赞美裴砚宁果然十分有用。

豆瓣酱炒好,加入肉糜,香味已经很浓郁了,米粉已经在白水中煮好,捞出来放入两个打完,浇上浓香四溢的酱汁,连薛婵都期待地搓了搓手。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厨房享用美食,小小的一间屋子充满了烟火气。

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裴砚宁想,他盼了一辈子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愈发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他要好好抓住薛婵的心,不光他离不得薛婵,薛婵也不能离了他才是!晚饭过后,薛婵洗完碗,裴砚宁便上前来给她擦了擦湿着的手。

想出去走走吗?薛婵觉得裴砚宁成日待在家里,闷也要闷坏了,他一个人出去不大安全,有自己陪着自然可以四处转转。

裴砚宁点点头,只要能和阿婵在一起,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薛婵便顺带拎了桶,最近天气热,裴砚宁每晚都要洗澡的,他最近心情都很好,洗澡的时候还会唱歌,都是薛婵以前从未听过的调子,有些还很好听,她便坐在窗根下安静地听。

是戏啦!裴砚宁眨眨眼解释,以前在薛府的时候,祖父很喜欢听戏,便带着我一起去,听久了就会唱了。

是么。

薛婵稍想一阵,这东西她只在书上见过,却不曾亲眼见过,咱们这里可有不错的戏班子?裴砚宁摇了摇头,清河村定然是没有的,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也没有去过的。

薛婵点点头,不再说话。

倒是裴砚宁想起一事,道:阿婵的捕快是丁捕头举荐的吗?嗯。

何不请丁捕头来家里吃顿便饭,只当是谢谢人家。

平日里那些村民也只能算是村民而已,薛婵虽从不排斥与她们一起,但是裴砚宁看得出,薛婵与她们做不了朋友的,只能是乡亲邻里的,互相照顾一下。

薛婵又是个冷清的性子,别人不来找她,她就决计不会去找别人,这样下来,他的阿婵岂不是连个朋友都没有?那位丁捕头是裴砚宁亲自见过几面的,私觉人不错,她既对阿婵青眼有加,想必顺水推舟做个朋友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几次有来有往,这朋友便成了。

还有便是......私心里,裴砚宁觉得薛婵若在这里多一分羁绊,想必就不会走了罢?薛婵稍想一阵,觉得真的很有必要,前几日她新任职的时候丁香玉便做了回东,她怎么也应该回请一次才是。

嗯!薛婵肯定了裴砚宁的话,然后问,你能帮我做饭吗?我自己做的远不如你,作为回报,我也可以替你完成一件事。

裴砚宁闻言,连忙摇了摇头,我与阿婵是一家人,这顿饭自然应该由我来做。

薛婵没再说话,只是心里记下日后要对裴砚宁有所补偿。

隔日,丁香玉便被薛婵叫回了家。

上回丁香玉来时还是缉拿凶犯柳慧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看一眼这间小屋子就觉得摇摇欲坠不靠谱,没想到转眼几个月的时间,小院子里里外外都被翻新了一遍,院子里还养了鸡崽,个个长得身形丰满,已经可以杀来吃肉了。

现在个头还有点小。

薛婵见丁香玉目光流连于鸡圈许久,便知晓她是爱吃鸡的,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下蛋了。

丁香玉摆摆手,我可不贪你家的鸡。

丁捕头屋里坐罢。

裴砚宁从厨房内出来柔和地笑了笑,笑得丁香玉稍微有些恍神。

打了个照面之后,裴砚宁便继续进厨房忙活了,丁香玉小声对薛婵道:你夫郎真好看啊,这样的成天搁在家里,你怎么放心得下的?薛婵敛了下眉,现在村子里环境很不错,出不了什么事。

丁香玉摇了摇头,这清河村又不是封闭的,就算村子里的人没事,难保不会有外人进来。

唉,娶了这样的天仙夫郎,换我我都藏起来了。

薛婵看着丁香玉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听其他捕快说过,丁香玉......寡了很久,一直想成家,一直成不了。

也不是没有相过亲,就是每回相完亲,不是男方家突然有了别家更好的来提亲,就是丁香玉又接了个什么案子,半个月音信全无。

是以到现在,丁香玉手底下的捕快都成亲两三个了,丁香玉还一个人,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来的路上,丁香玉带了壶酒,正要倒进薛婵的碗里,被薛婵伸手挡住。

我在家不饮酒。

薛婵道。

丁香玉有些意外,上回在快活楼你不是喝得好好的吗,这又是......顿了顿,丁香玉不可置信地问:难道是因为惧内?也不能说是惧内。

薛婵略作沉吟,但是想起上回她就浅尝了一口米酒之后裴砚宁害怕的那个样子,想想还是算了,多少也跟裴砚宁有关,便点点头应承下来。

丁香玉大为吃惊,看着薛婵说不出话来。

想不到薛婵这样的女人竟然还会惧内啊?她那个夫郎看着很乖巧温和呀,难道私底下其实横得很?丁香玉不敢多问,只是又跟薛婵闲扯了些有的没的,说她以前办过的案子,很快,热腾腾的两碗豌豆肉酱面就端了上来。

丁香玉正说得起劲,只见薛婵突然起身,大步流星上前去接裴砚宁手里的碗,一手一个将两碗面都接了过来。

她那娇滴滴的夫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烫的。

薛婵嗯了一声就去厨房端其他的菜了。

啧啧啧,真是没眼看。

丁香玉嘴上嫌弃,目光却微露渴望,逐渐化为一只酸溜溜的鸡。

啊,要是她以后下了职,家里也有人给她做一碗热腾腾的汤面,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存了小半辈子的夫郎本,到现在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

今日菜烧得丰盛,除却三个下酒菜,还有一个蛋花汤,香得丁香玉暗戳戳咽了好几回口水。

趁着裴砚宁不在的空档,她道:薛婵!你夫郎做饭真好吃啊!怪不得你这么听人家的话,原道是胃叫人家给拴住了。

薛婵也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面,等着裴砚宁过来一起吃,然而一碗面将近下去了一半,却迟迟不见裴砚宁的身影。

你先稍坐。

薛婵嘱咐丁香玉一句,去厨房里寻人,只见裴砚宁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抱着个碗自己吃。

怎么不过来?薛婵走入厨房,伸手去接他的碗。

裴砚宁摇了摇头,阿婵和朋友一起吃饭,我一个夫道人家怎么能上桌呢?薛婵眉头一挑,这辈子第一回听见这样的说法。

之前崔钰家来人时,你也上桌吃饭的。

之前崔钰哥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在的......但是丁捕头是外人,我便不能去,别人家都是这个样子的,我自幼学的夫德便是这样写,我若去了,丁捕头会笑话的。

薛婵皱了下眉,我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把碗给我。

......阿婵。

裴砚宁一双眸子露出几分可怜巴巴的情绪。

唉。

薛婵轻叹一声,将裴砚宁从小板凳上拉起来,吃饭就要上桌。

裴砚宁只得抱着碗跟着薛婵走,只是这个时候半道再插进去,不太好吧......怎么了?丁香玉听见动静回头。

没事。

薛婵扫了眼身后的裴砚宁,道,他在厨房找了半天酒,之前我喝了没跟他讲。

站在薛婵身后的裴砚宁眸光微动,她在替他找补......怕他不好意思上桌。

哦哦。

丁香玉嘿嘿笑了一声,妹夫你也别怪她,女人喝点酒没什么的。

啊,不会。

裴砚宁下意识应了,私心里忍不住想,怎么好似薛婵还因此被他责怪了的样子?丁香玉这人为人坦荡荡,最不爱嚼人家的舌根,这若是换了旁人,许是会指点裴砚宁不像话,竟然还敢管女人的吃喝,然而丁香玉非但全然没有这种想法,还真真切切地羡慕起来。

等裴砚宁上了桌,丁香玉又道:既然妹夫已经同意你饮酒,不妨我二人喝点?裴砚宁眨眨眼,视线落在桌上的酒坛上,薛婵跟丁香玉说是他不允她喝酒的吗?话说到这里,薛婵便知是丁香玉会错了意。

她沉声解释,以前我酗酒,伤了胃。

现在好很多了。

啊,原来是这样!丁香玉叹了一声,已经自动脑补出一段薛婵酒后身子不适、裴砚宁小意温柔帮着她揉肚子的一副场景,她就说裴砚宁看着,怎么也不像个会凶人的。

丁捕头好不容易来一趟,喝些罢。

裴砚宁小声在薛婵耳边道。

丁香玉只见薛婵点点头,便给自己也倒了一碗酒。

她是真听自己夫郎的话啊,想必感情也十分不错。

唉,丁香玉又无比羡慕起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这里虽然是女尊,但是男女双方成婚的年纪与九州倒也无甚分别。

绝大多数人家十六七岁便嫁娶了,丁香玉今年也快二十八,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成亲。

一顿饭吃完,在裴砚宁去洗碗的空档,薛婵好奇问了一句。

丁香玉轻叹一声,早些年,我二十岁的时候,其实是娶过一回亲的,之后后来庄子里闹了场瘟疫,我家里人都病死了,经此一场,原先安家的地方也萧条得不成样子,我便辗转到了龙首镇,做了捕快。

后来为何没有续弦?丁香玉抿了抿唇,万一......万一我好不容易寻着一个,日子过得好好的,又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八年前那场瘟疫,死了那么多人,叫丁香玉至今还记得那副场面。

饿殍遍地,官府封锁了出路,日日都有人死被裹上白布拿去烧了。

先是她的阿娘,后面是她阿爹,老人身子骨差,相继去了,病魔便沾上她刚出生不久的幼子。

孩子死了的时候,她那夫郎哭得眼睛都在滴血,庄子里没有吃的,她日日都要去外面寻上好久才能带回一点吃的。

直至有一日回来,她看见夫郎上了吊,清瘦的身子挂在屋里轻飘飘地摆动。

时隔多年,丁香玉想起这一幕都会觉得心悸。

那场瘟疫死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后她也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成日在家里等死。

后面不知怎的,却又好端端活了下来,那段日子里,丁香玉活得浑浑噩噩、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挨下来的。

陈年旧事,如今再提及也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

薛婵没有深究,她也不愿多说。

只是最后又扯到什么旁的话题,二人又说说笑笑喝了一会儿酒,丁香玉才回家去了。

薛婵送完丁香玉回来时,见裴砚宁正在厨房里烧水,她犹豫一瞬,对其解释道:我没醉。

裴砚宁抬头,疑惑的目光对上薛婵定定的眼神,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拾掇了一番,裴砚宁便开始洗澡,薛婵在外面给他看门一边练剑。

裴砚宁听着外面阵阵劲风横扫的声音,若有所思。

他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他跟着薛婵学剑......薛婵就会因此多看重他几分呢?但是这种东西会不会是家传绝学?不轻易传外人的罢?可是他现在是内人唉......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裴砚宁觉得值得一试。

他特地将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看着院子里稍作休息的薛婵,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

阿婵。

裴砚宁轻轻出声,练剑是不是很好呀?薛婵点了点头。

嗯......我能摸摸你的剑吗?裴砚宁坐到薛婵身边。

薛婵爽快地给了他,裴砚宁装模作样地摸了两下,暗想既然薛婵不反对他摸剑,应该也不会......于是,他抽搐了一阵,我也能练剑吗?薛婵雪一般的眸子看了过来。

裴砚宁很快为自己找补,啊,我总是遇到危险,要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好了。

确实。

薛婵开始认真考虑起裴砚宁的话来,但是学剑这种事,宜早不宜晚,裴砚宁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学。

不过,也未尝不能一试。

你说真的?薛婵发出确认。

裴砚宁点点头,当然!那......薛婵起身道,今夜我来你房里。

!这么、这么快吗?这也太......裴砚宁瞬间脸红,难道,这种剑法果然传内不传外,在他表露意愿之后,薛婵决定立刻行事把他办了,让他做了真正的内人?啊,好羞。

早知道晚上多洗几遍澡了。

薛婵去处理他的洗澡水了,裴砚宁精心备至地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散下自己的乌发,一件一件脱去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腕子上的朱痣脸颊又烫了烫。

如此一来,她应该不会再丢下他不管了罢。

哎呀,真羞人。

裴砚宁不好意思地捧住自己的脸害羞了一阵,听见薛婵回来的动静扭身一骨碌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把光溜溜的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然后阖目紧张地等着薛婵的到来。

屋里亮起一盏灯,薛婵见已经躺到了床上的裴砚宁,先是一愣,随后问:不学剑了吗?裴砚宁轻轻小幅地颤了下身子,睁开乌黑漂亮的眼睛乖乖地回:要学的。

薛婵抿了下唇,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裴砚宁简直浑身都烫得厉害,他轻轻地问:这种事......难道还要我主动吗?嗯!?薛婵心道她没有让裴砚宁主动啊,只是再怎么不主动,总不能不动罢?在床上躺着怎么学?薛婵道:此地施展不开,你的床也不结实,我怕一会儿塌了,去院子里罢?啊?!裴砚宁花容失色,这、他可还是很保守的,这种事怎么能在院子里呢?虽说这个时候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此地,但是、但是万一呢?而且、而且阿婵这么猛的吗?都能弄塌他的床?裴砚宁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他不会被弄坏罢......一股诡异的安静气氛流动在二人之间。

薛婵简直不明白,裴砚宁怎么还不从被子里出来,如此磨叽,简直令她抓狂。

我、我怕羞,妻主。

咱们不能就在屋里吗?裴砚宁紧紧攥着自己的被子哀求。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薛婵简直无法理解,难道这也是那个什么夫德的其中之一条?这怎么能不羞呢?裴砚宁眸子闪了闪,难道......难道妻主之前跟别人也......在院子里吗?薛婵略顿,这种事自然要在空旷的地方,莫说院子里,之前在山林里,瀑布下,也是常有的。

山林!?瀑布!?裴砚宁愣了愣,逐渐好像反应过来什么,难道......妻主是在说练剑?那不然呢?可是......裴砚宁犹犹豫豫地好像想再说些什么。

薛婵一时有些耐心用尽,她抓住裴砚宁的腕子欲将人从被子里拖出来,然而紧跟着,一条雪白的胳膊就露了出来。

你......薛婵神色见鬼,没穿衣服?裴砚宁小心翼翼地道:学剑之前,不应该先......要我吗?裴砚宁紧张极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的被子也慢慢掀了起来,目光期待地望着薛婵。

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妻主。

没事。

没事没事没事。

没事的,无妨。

一个男人而已!在九州她见得多了,五颜六色的男人什么样的她没见过?薛婵吞了下口水,手却比脑子更快一步,连忙把被子又给裴砚宁拉了回去。

也罢。

她飞快道,快到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观你筋骨,不配学剑。

然后便匆匆出门去了。

裴砚宁彻底怔住,他从头到脚把自己审视了一遍,甚至不甘心地摸了一遍。

他,不配?屋外,薛婵吸了口微烫的气,上午还在说夫德理应如何,夜里便这般。

她有时候真想扒开裴砚宁的脑子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薛婵回头一看,裴砚宁已经穿戴整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她没有说话,却是裴砚宁先开口道:我、我错了阿婵。

虽然裴砚宁其实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何处,难道不是薛婵暗示他今夜要那般的吗?......是不是她临时反悔了?她只看见他一条胳膊就反悔了。

裴砚宁难过起来。

不知方才他究竟哪里没有顺阿婵的心意,但是不论怎么说,他先来道歉总是没错的。

错在哪里?薛婵蓦然想起那日在快活楼的一幕,想起当时风雪的表情和裴砚宁简直如出一辙。

这里的男人难道便是这般,连自尊自爱都不知,一心只想着怎么和女人睡觉吗?风雪也便罢了!薛婵看着裴砚宁,心头升起一股怒火,但她压着不发作。

问题问得裴砚宁一噎,他站了半天,双目忽然沁出几分委屈,湿湿的。

我没错!我哪里都没错!裴砚宁气呼呼地瞪着薛婵,眼尾都被染红一片。

我就是想勾.引你!就是想同你行男爱女欢之事,我每天夜里躺在被子里就在想你!想你怎么也不来睡我!我哪里错了!分明是你不爱我!看我处处都是错!薛婵哑口无言。

她想说,这种事,是只能和心爱的女子一起做的,脑子里又想起之前裴砚宁在快活楼拉着她,说他喜欢她。

裴砚宁,我是不是说过这种事要两情相悦?裴砚宁更加委屈起来,可是,你都愿意教我学剑了。

难道不是将我当作自己人吗?阿婵,我其实不想学剑......我想一辈子伺候你。

裴砚宁。

薛婵淡叹一声,我修无情剑意,此生不会动情,否则会功法尽废、走火入魔。

裴砚宁微顿,那无心呢?无心无需我动情。

骗人!骗子!肯定是什么诡计多端的男人花言巧语,就为了留在阿婵身边独占她!可恶的骚狐狸精。

薛婵的话,裴砚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无形之中,对无心的敌意又增加了数倍。

那个无心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他面前玩弄心机,还一副无欲无求的正室做派!裴砚宁真是要原地气死。

不知为何,薛婵隐约觉得裴砚宁生气了,像只炸毛的小鸟,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今日说得够明白了罢?虽然倒也不至于会功法尽废、走火入魔那么严重,但是如果修此剑意之人随随便便便能动情,还管这叫无情剑意做什么?薛婵想起她的师父,至少从她遇见师父起,师父身边就没再有过任何人。

去睡吧。

薛婵道。

裴砚宁撇了下嘴,觉得自己刚刚在薛婵面前发了疯,留下的印象真是不好。

无心那个小贱人一定装得一副从容有度的样子,真是失策!裴砚宁僵了一会儿,缓缓贴住薛婵的一点肩膀,道:阿婵不会因为今夜的事,一气之下走了罢?不会,我自会做完我应做之事。

薛婵答。

不看着裴砚宁嫁出去,她走了也于心不安。

那我们......一起进屋睡。

裴砚宁将信将疑,真的怕薛婵忽然一走了之。

夜深人静,裴砚宁终于困得睡去。

听着他的呼吸声,薛婵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从泥潭里抱起一只失足的小狗,小狗哼哼唧唧的,怎么也不肯离开她,她走几步,小狗便要马上跑过来,蹭在她的脚边,还要把自己雪白柔软的肚皮露出来供她抚摸。

薛婵禁不住诱惑弯身,轻轻地摸了一下,然后暗暗地想,明日该买把新刀给裴砚宁剃剃毛了......作者有话说:无心:剑在山中坐,锅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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