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025-03-22 07:46:45

起初, 裴砚宁只是站在崔钰门前唤了几声,可是等春卷都炸好了,盛到了桌子上, 崔钰的房间却一直没有动静。

裴砚宁觉得奇怪, 推开房门一看,屋里整整齐齐的,哪里有崔钰的影子?他去哪儿了呢?裴砚宁心中觉得不对, 将这件事说给了薛婵听。

我也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薛婵想起崔钰在门前的表现, 最后两个人将目光放到了丁香玉身上。

丁香玉刚洗了手从屋里出来,抬眼就看见薛婵和裴砚宁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令人不禁脊背生寒。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丁香玉说话间不禁往崔钰房屋那边瞥了一眼, 暗道他怎么不出来吃饭?你下午回来时, 没说什么奇怪的话罢?薛婵道, 她猜想丁香玉是不是送礼不成,说了什么过激的话,但是丁香玉不是这样的人。

裴砚宁也眯起双眼,你没给崔钰哥送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罢?本来人还好好的,怎么丁香玉回来以后再看见他,他就心神不宁的?裴砚宁笃定一定是丁香玉的问题!你不会亲他了罢!?裴砚宁大胆猜测。

啊??丁香玉连连摆手,我哪儿敢啊,崔钰怎么了?我就送他一个香囊, 普通得很,多余的一个字都没讲!裴砚宁敛起眉目与薛婵对视一眼, 继续猜测:是不是崔钰哥看出你的心意了,他不想答应, 所以跑了。

他跑了?丁香玉心尖上一跳, 跑去哪儿了?对面二人齐齐摇头。

这还不赶紧找!丢了怎么办?丁香玉着急忙慌地冲出了门。

我觉得崔钰哥没走远......裴砚宁小声。

薛婵微叹:她们两个的事, 叫她们自己解决。

第一批春卷已经出了锅,正冒着热气,总不能就这样搁着,薛婵和裴砚宁坐到桌旁率先享用起来。

今天是我和的面!裴砚宁眨眨眼,捧着脸盯着薛婵看。

薛婵全程低眉垂眼,只顾看着桌上一个个裹得白胖的春卷,坚决不给予裴砚宁一丝眼神回视。

吃出来了。

这都吃得出?裴砚宁笑起来,阿婵果然爱我。

......薛婵轻咳一声,你和的面......稍微有点酸,一贯如此。

裴砚宁满脸的笑意垮了垮。

裴砚宁在家无聊了一天,缠着薛婵给他讲今天薛婵都干了什么事,两个人一言一语地讲着,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裴砚宁担忧起来。

不会一直没找着罢?薛婵眉头跳了一下,按说不会,丁香玉对龙首镇比她要熟悉得多,更莫说崔钰了,怎么会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可把裴砚宁一个人扔在家里有些不放心,薛婵在院子里踱了踱步子,道:再过半个时辰要是还不见人,我们一起出去找。

裴砚宁点点头,把剩下还没炸的春卷用干净的白布盖住,以免干掉影响口感。

谁知话音刚落,外面簌簌下起雨来。

搬过来没几天,这两天天又一直晴着,家里连把伞都忘了准备,听着哗哗的雨声,裴砚宁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我去找。

薛婵将裴砚宁推回了屋子,嘱咐道,一会儿我从外面把门锁好,你不要出门,不要乱跑,乖乖待在家里,知道吗?裴砚宁摇摇头:我和阿婵一起去!听话。

薛婵加重了语气,却又谈不上训斥,轻拍了裴砚宁一下。

南方的雨总是来得很快,又快又大,追在人身后,丁香玉右手紧紧握着刀柄奔走在街上,焦急得眉心就没松过一刻。

这人能去哪儿呢?好端端的,就算是他不答应她的心意,跑什么呢?这要是出了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街市上巷子里丁香玉都仔细找过了,也跟路人打听了,可就是没人瞧见,现在又下起大雨,路上行人越来越少,她上哪儿去寻人?丁香玉几乎把半个镇子都跑了一遍,后面走的都是回头路,离家越近她就越感到绝望,心头惴惴地升起一个念头——她可能找不着崔钰了。

怀着极度的担心,丁香玉双腿都僵硬起来,她开始无限地后悔起下午送了崔钰那个香囊,不止一次地想,如若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送了。

还有一会儿就要宵禁了,丁香玉嘴抿成一条线,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暴躁,她找得气急了,既生气崔钰怎么就这么走了,也生气自己真是废物,找了这么久连个男人也寻不见。

最后,她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一处小庙,不由停下脚步。

这处小庙是很多年前修的,用来供奉女娲神像,后来官府出面修了个更大了,这里便渐渐废弃下来,女娲的石身已经被请去新庙,这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冥冥之中,丁香玉有一种预感,她抬脚缓缓走入废弃的庙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走到门前时,丁香玉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颗心就这样安定下来,然后无声地迈入门中。

穿着灰蓝色布衫的男人正蹲在地上,面前堆着些枝条,上面铺着斑驳的叶子,男人正努力地用树枝摩擦着它们,试图生起火来。

丁香玉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出声:这样子打不起火来的。

崔钰受到了惊吓,浑身跟着一颤,抬眼看见全身都湿漉漉的丁香玉。

丁、丁捕头。

崔钰连忙错开眼,你怎么在这儿?丁香玉长长地吐了口气,道:我答应你,之后不再送那些劳什子的东西了,你跟我回家罢,就这么跑出来,你以后怎么办?什么呀......崔钰缓缓站起身,茫然道,那个......蓝色的香囊,是丁捕头送我的?不然还能是谁?丁香玉心头百感交集,既有终于寻到人了的高兴,又有自己心意被拒的尴尬,半晌,她扯出个笑来,在山上我就喜欢你了,但是没事,你要是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呢,我搬出去也成。

崔钰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道:我...我以为那是砚宁的妻主送的,我......我还骂了她一顿。

这话也叫丁香玉愣住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怪我没说清楚,怪我怪我。

啊,原来是他误会了。

崔钰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居然问都没问一声,还因为这个跑了......丁香玉站了半天,见崔钰低着头也不说话,又试探着道:那...咱们回家?哦......崔钰呆呆应了一声,这才低着头飞快地走了出来,我给丁捕头添麻烦了。

不麻烦!丁香玉笑了笑,是我给崔郎君添了麻烦才是!她快速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崔钰:拿着挡雨罢,横竖我浑身都湿了。

崔钰推拒了一下没成,害羞地把她的衣服顶在自己脑袋上,两个人一路小跑着回了家。

刚跑回四合院,门都没进去,就直面撞上沉着脸出来的薛婵。

找到了?薛婵往丁香玉身后扫了一眼,崔钰觉察到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往丁香玉身后躲了躲。

他还骂了她!这真是丢死人了。

找到了。

丁香玉松了口气,你俩不会把春卷吃完了罢?饿死老娘......咳,饿了。

崔钰听着丁香玉及时刹住的粗口,暗暗笑了笑。

我去叫裴砚宁炸新的。

薛婵转身回了院子,正好你们换身衣服。

哎!丁香玉等崔钰走到自己屋门口,才道,衣服给我罢。

崔钰顿了下,握着衣服没松手,我......我给丁捕头洗好了再送过来。

不用不用!丁香玉突然脸红,我这破衣服自己洗洗就成了!我给洗好了再给丁捕头送去。

崔钰一转身,挡开了丁香玉来拿衣服的手,丁捕头要是不答应,我晚上就睡不着了。

丁香玉抿了下唇,没再说话,脸上却噙着傻笑,等崔钰进了屋,她也蹦蹦跳跳地回了房。

吃饭啦!裴砚宁喊了一声,所有的春卷都下了锅炸好,满屋子都是香味。

四个人围在桌子旁,一人夹起一只放在碗里,一口咬下去酥脆生香。

丁香玉吃得险些要热泪盈眶,自打没了家人,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东西了,没想到如今又吃上了,老天待她丁香玉真是不薄!饭桌上,薛婵和裴砚宁都觉得这二人应该是把话都说开了,两人默契地谁也没问崔钰为什么跑了的话,互相谈着其他的趣事。

哎,我听说,快活楼好像快开不下去了。

丁香玉道。

薛婵皱了下眉,旋即又松开,嗯。

那些楼里的人,她该教的都教了,便是自己出来做事也活得下去。

不过这快活楼刚开张不久,就这般潦草地要关门,可见此次泄洪对西南这片的影响属实不小。

丁香玉显然也有此忧虑,也不知道那日那伙人怎么样了,反正最近百姓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泄洪前我还收到两家摆喜宴的请帖,这不一回来,婚事黄了。

为何?薛婵道。

左不过是,这家的嫁妆给得数目不满意了,那家的聘礼又不够数了,眼下谁家嫁儿子不似精打细算地谈笔生意。

薛婵微叹:这还结的什么亲?以后两个人还要在一起过日子,难道不膈应吗?丁香玉笑了笑,天下成亲的喜事,几乎有九成都是如此。

倒是不知道京城里那些高官贵族结起亲来,会不会这般斤斤计较。

不过一家黄了也好,我听说那家的女儿似乎是个肺痨鬼,快病死了,娶夫是想冲喜的。

丁香玉叹,冲喜这种事,男方的生辰八字要仔细算好,找个合适的才行,日子本来就在今儿个,但是洪水之后,那家的人将儿子高价卖去地主家做侍夫了。

冲喜?薛婵竟是头回听见这种说法,怎么个冲喜?得了病不好好看大夫,难道娶个男人进门病就会好了?丁香玉摇摇头,多半是没得治了,娶进门也要守寡,伺候婆公罢了,这种男人都苦得很。

旁边崔钰和裴砚宁静静听着她们说话,面上一筹莫展,纷纷想着,他们都也曾是历经苦难又活过来了的人,要何其有幸,才能得了今日的重生。

裴砚宁想着,忽然搂住薛婵的腰身蹭了蹭。

薛婵以为他听得心里难过,轻轻摸了摸他的背,一边又忍不住感叹,原来这成亲二字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不光要女方人品好,女方的父母也得是和善的人,裴砚宁嫁过去才不会受苦。

可是一场水灾就能黄了两门亲事,要是裴砚宁嫁过去,那家又遇上了什么灾难,不得已把裴砚宁卖掉了怎么办?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实在太过常见了。

莫须有的事情,薛婵却实打实地忧心起来。

晚饭后,崔钰主动去洗碗了,丁香玉站在厨房门口踱了几步,想了想又回了房。

人家不喜欢她,她也不能逼上去,万一又把人逼走了,她可没处后悔去。

屋里,薛婵倚在交椅上看书,里面裴砚宁在洗澡,他似乎很爱洗澡,每次洗都要洗上好久,嘴里咿咿呀呀唱着各种各样的调子。

阿婵!可以帮我擦背吗?裴砚宁停止了唱歌,柔软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薛婵握了下书,沉声道:怎么突然要擦背了?我自己怎么擦得干净呀?快进来!裴砚宁催促,还不高兴地哼哼了两声。

薛婵手指缩紧,裴砚宁,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里面沉默了一会儿又嘤嘤出声:不擦就不擦罢,反正我自己也洗不干净,洗不干净我是会难受死的,阿婵也不管我,坏掉算了。

嘟囔了好一阵子,薛婵忍无可忍,反手蒙上眼睛大步走进屋里。

她听力不错,对屋里也足够熟悉,即便蒙着面对她的行动也没有什么障碍,径直走裴砚宁身前去要帕子。

给我。

素白修长的手指递到面前,裴砚宁坐在浴桶里趴着往上瞧,看见薛婵竟如此正经,都想到了蒙着眼进来。

如此......裴砚宁低头,在薛婵手心里亲了一下。

温软的触感一触即逝,薛婵好似触电一般往回抽了下手。

裴砚宁!她生气极了,刚想发火,跟着裴砚宁便飞快地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小臂,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认错如此迅速,叫薛婵一团火窝在心口,怎么也不好发出来。

这是我的帕子!阿婵送给我的那条!我要用阿婵送我的帕子擦身子!裴砚宁把浸过热水的帕子放进薛婵手心,乖乖转过身去要她擦背。

虚幻模糊的视线里,薛婵并非什么也看不清,她瞧见外面朱红一片,手下却是白玉似的,夹在周围的朱红中间,又艳、又香。

薛婵似乎又嗅到那个清晨淡淡的香味,来自裴砚宁身上的香,有些奇怪,因为花香果香中寻不到这种香味的影子,但又意外地让人上瘾。

薛婵抽了抽鼻尖,拿着帕子搭在他羊脂白玉似的后背上,起初还惦记着要小心避开他的肌肤,可是擦洗的过程中,总要不免碰到一些。

她的指尖是凉的,裴砚宁背上却又热又柔软,是与剑截然不同的触感。

阿婵何不用些力气?我又不会被擦坏。

裴砚宁出声。

他说着风情地回望了一眼薛婵,然后伸手,湿哒哒沾着热水的手就这样握住薛婵的腕子。

阿婵身上凉,我给阿婵捂一捂......裴砚宁说着就要把薛婵那只手往怀里拽,薛婵目中寒光一闪,心想今日还能被这个妖精惑了去?一个用力死死按住裴砚宁,用力给他擦起背来。

啊!!疼疼疼!!疼!!!真的疼!呜呜呜,那儿的肉软别用力!薛婵!!妻主!!!惨叫不绝。

待洗完澡,裴砚宁眼神怔忪,背上红了一片。

薛婵坐在外间,悠然自得地又翻开一页书来读。

经此一事,裴砚宁大概这辈子都不想再叫她去擦背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薛婵上了床,轻瞄了一眼难得无比安静蜷在里面睡的裴砚宁,心道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便小心翼翼躺下来,以免惊醒了人又生出什么事端。

这一躺下,身侧却又窸窣动了动,薛婵身形微僵,跟着听见一声软软又沙哑的哭腔:我背上疼,一定是破了............薛婵微叹一声,又无可奈何起了身,掌了灯道:把后背露出来,我给你看看。

裴砚宁趴在床上,乖乖照做。

背上那一片依旧红着,薛婵下手很有分寸,倒是没有破,只是有些地方渗出一点血丝。

薛婵微讶,没想到裴砚宁身上这么娇弱。

我给你涂点药,明早就好了。

这样一涂,我今夜的澡又白洗了。

裴砚宁声音闷闷的。

薛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不欺负他了,裴砚宁就这个性子,她当时又是生的哪门子气?叹了一声,薛婵道:那你想怎么样?一听有戏,裴砚宁抬眼,娇俏的眸子飞速扫了薛婵一眼,弯成一条线。

要阿婵亲亲才可以。

这个不行。

薛婵冷漠脸。

裴砚宁抿了抿唇,一下子安静下来,伸手拉好自己的衣服卷着被子面朝墙壁贴着睡,看这样子是闹脾气了。

薛婵揉了揉眉心,躺上床不准备再管他。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谁也没睡,薛婵心里硌得慌。

除了亲亲呢?她忍不住出声。

那边没有声音,人也一动不动的,薛婵等了好半天,险些都要以为裴砚宁睡了,可她刚一吹熄了灯,裴砚宁又卷着他的被子一骨碌滚进她怀里。

人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睛湿了湿。

那点湿意被薛婵触到,一瞬的哑声之后,她道:就这么疼吗?裴砚宁这才轻轻哼了一声,你一点也不疼我。

薛婵无声地笑了笑,我去拿药给你涂,薄薄涂一层,再给你吹一吹,怎么样?虽然没有亲亲,但裴砚宁听得也颇为心动,乖乖点了点头。

屋内昏黄的一盏灯又亮起,裴砚宁坐在床上,目光盈盈地看着薛婵取药的背身,道:阿婵,我喜欢你的,一直喜欢你。

薛婵没有接话,她拿了化瘀消肿的膏药来给裴砚宁涂背,吹吹的时候,她余光瞥见裴砚宁羞得蜷起来的脚趾,面上倒是端得一本正经。

如此细微的一个动作,叫薛婵莫名有些心软。

她轻抚了一下裴砚宁的肩,想起擦背的时候裴砚宁挣不过她呜呜呜哭起来的样子,情不自禁勾了勾唇。

以后不欺负他了,怪可怜的。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乌蓝的天空斜出半边清冷的月色,泠泠地洒进院中,井里也分得一片月色。

一夜很快过去。

天色微蒙蒙亮时,薛婵睁开了眼,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辰醒来,倒是比在清河村还能多睡一会儿。

几乎是她醒来的同时,裴砚宁就坐起了身,拉起衣服就穿,准备去厨房做饭。

昨夜的心软仍在,薛婵伸手按住了他。

你睡你的,昨夜还剩下一些春卷,我自己炸着吃了就好。

裴砚宁动作一顿,阿婵嫌弃我吗?薛婵大感意外:我为何会嫌弃你?裴砚宁眨了眨眼看着薛婵认真的表情,似乎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说不过去,他开心一笑,立刻抱着薛婵的手臂贴了贴。

那就是心疼我!我的女人终于心疼我了。

薛婵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睡着罢。

阿婵!晚上记得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买鸡崽!裴砚宁道。

嗯。

薛婵起身将手臂从裴砚宁怀里抽了出来。

打开门一看,丁香玉早就醒了,手里拿着一件衣服,一看见她只嘚瑟,扯着衣服摇来摇去的。

薛婵反手关好门,狐疑地挑了下眉,看着丁香玉手里干干净净的衣服,隐约还能闻见皂角香。

洗了?知道是谁给我洗的吗?丁香玉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薛婵抱了下手臂,崔钰?就是!!丁香玉哼哼了两声,目中泛上一片柔光,他亲手洗,这叫我怎么舍得穿!妹夫从来没给你洗过衣服罢?薛婵被说得一噎,她想起,她和裴砚宁的衣服,的确总是各论各的,从来不帮对方洗。

许是清晨薄薄的阳光太过乍眼,薛婵看着丁香玉眼中的得意,冷笑一声,摸了摸自己枣泥色的劲衣,道:这就满足了?看见我这身衣服了吗?裴砚宁亲手给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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