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得手

2025-03-22 07:47:03

谢臻远看见那血迹斑斑的信时,差点给吓死,一句句爹爹,救我!让他痛彻心扉,他的娇娇女儿啊,指不定在受什么折磨啊!担惊受怕了好些天,差点给折腾疯的周氏一见血书,也差点一口气过去。

她叫林管家去推谢蕴姝坠崖的地方寻找她的尸首,林管家战战兢兢地去看,山崖高百丈,下边云雾绕绕,哪里寻得着人?她又怕又疑惑,若谢蕴姝没死,那么又为何会被人绑架?若是死了,那么又是谁要以此来勒索谢府?特别是,如果谢蕴姝没有死,让她回来了,自己怎么办?她愁得一夜之间白了头,别人直称赞她爱女心切。

这才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出苦来!谢臻远叫仵作看了,确定是人血后,吓得按照信上说的停下了所有的搜查动作。

黎锦云已经哭了好些天,声音沙哑了,涩声问道:公爹,真的不找了吗?谢臻远闭着眼睛摇头:再找下去,怕是暖儿性命难保!他们不是要钱吗?拿钱给他们,先换暖儿回来再说罢!暖儿没有一丝的踪迹,连跟着她的暗卫也不知所踪,他心中充满了不详的预感,不敢再赌。

斜倚在椅中的周氏听了,目光一紧,坐了起来挣开扶着她的李嬷嬷的手,上前道:老爷,万一是他们得了钱又不放姝儿怎么办?我看,还是要京兆尹加紧查找,先要确保姝儿安全才是--谢臻远没有说话,黎锦云却急了,顾不得许多:夫人,已经找了这么多天,没有一点儿消息,如今有了这个线索,不管真假,先给了钱看看不行么?周氏声音也急切了起来:可这是三十万两,上哪儿去寻?,她转头看谢臻远:老爷,钱倒是其次,我担忧的是给了钱,姝儿还是回不来--谢臻远睁开了眼睛看她:莫说三十万,就是五十万,一百万,我也要试一试--可咱家一下子从哪里来这么多钱呀!周氏眼圈儿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家大业大的,一年收入只是这么多,开支却不少,账面上流水不过几万两银子,一时去哪儿找三十万两?谢臻远愣了一下:这么多庄子,这么多铺子,一年收入也不少,怎么会只有几万两银子?你管的这么多年家,钱都哪里去了?周氏哽咽了一声,正要诉说家中开支巨大,黎锦云却抢先开口道:公爹,您莫要怪夫人,夫人也是想着让府里多些进项,才把钱都放在别的地方收益去了--一句话,周氏立即翻了白眼--谢臻远的目光变得严厉,周氏回过劲之后,忍不住微微发抖,转头不敢再与他对视。

她怨毒又惊惑地看了黎锦云一眼。

黎锦云的手心之中捏着一张小纸条,是昨晚有人从她窗户中扔进来的,上边用小字写着一项项的钱款,那字体非常熟悉,她跳了好两天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这张纸条的作用。

都放在哪里去了?谢臻远平静了一下心绪,欣慰起来:我就说不可能只得几万两银子。

周氏面如死灰、心如刀割,说不出话来,李嬷嬷赶紧道:夫人她没--夫人把钱放在好几个钱庄,还有舅老爷和姨夫人的店铺里,这几年的收益一并也存在了铺子里,要用钱的时候,只要说一声就得了--黎锦云赶着堵住了李发家的嘴,看着周氏望向她的怨毒目光转开了头:夫人担忧了这些天,再烦心下去,身子可受不了,您唤林管家来问吧?一项项都是他在经手的。

周氏终于提不上来气,咚一声倒了下去,于是满府的人又乱做了一团,请医抓药,忙了半晚上才把她救醒过来—听丫鬟说,夫人喊着小姐的名字哭了一晚上,哭得甚是凄惨—大家都非常感动,觉得夫人真的很疼爱小姐。

林管家怎么扛得住谢臻远严厉的逼问,一项一项地把历年来周氏存下的钱一笔一笔都说了,还不敢说是夫人的利己钱,只敢顺着黎锦云的说法,说是夫人放出去收益的。

整整有二十三万两银子,谢臻远又命把账上的钱都提了出来,凑齐了三十万两,去钱庄换了通兑的银票!按照信上的指示,谢臻远一个人抱着盒子去西城门外交给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

他遵照了指示,没有带一个随从,在熙熙攘攘的城门处等着那个绿衣人。

等了半天,也没见着人,时至中午,城门口突然热闹起来,有几家外放大员的眷属车马浩浩荡荡地堵在了大门边,外边的人进不来,里边的人也出不去,众人闹的闹、叫的叫,乱做一片。

谢臻远只顾着怀里的盒子,一低头的功夫,差点被马车带倒,有人扶着了他,他站稳身子后想要道谢,却突然发现怀中的盒子没了踪影—他也不着急,心头倒安定了许多,既然这个人如此地谨慎,想来也不会与当场宰相为敌,他的暖儿,肯定会回来的。

那天晚上,谢府难得地安宁了,谢臻远也合上了眼睛睡了一个囫囵觉。

黎锦云叫银珠把瘦了一圈的青藤拉到听风轩,嘱咐她:别再哭了,你的小姐一定没有事的,相信我,她明天就会回来了!听见少夫人笃定的口气,青藤含着泪点了点头。

只有上房中,夫人周氏夜不能寐,直嚷叫心口疼,折腾了一晚上—你爹还是疼你的--肖慕晟走进山洞,带着胜利的笑意,却一眼瞥见了正在换衣服的谢蕴姝--青丝婉转披在了玉肌之上,洁白的双肩在绸缎中若隐若现,轻纱曼罗,一下子拂进了他的心,引起一抹悸动。

他停下了脚步--你--谢蕴姝回头一惊,又气又羞快速地将衣服裹好,拢好头发,恼怒地道:你不知道在门口先喊一声的吗?呵--他嗤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走进来将一个盒子扔在了桌上,薄唇带起笑意:上辈子,不知道是谁求着爷看--不要脸!谢蕴姝站了起来,瞪了一眼,绯红的脸颊却让他心头狠狠一动,这累赘含羞带怒的模样,倒生动的很!他摇了摇头,收摄了心神,轻咳了一声,指着盒子:你爹给的--谢蕴姝顾不上生气,跳了过来,捧起盒子,打开后看见满满的银票,眼睛都直了--没出息!肖慕晟鼻子一哼,挑起剑眉嘲笑她。

这是钱哎!是可以买到我想要的东西的钱--谢蕴姝上前摸摸银票,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烧掉了我的铺子,我会这么缺钱吗?你究竟要用这钱做什么?他突然沉下了脸,漆黑眼眸中闪过了凶光:支持太子,对付我?换做前几天,他并不在乎,可现在他很在乎--一想到刚才的冰肌玉肤要坦诚在太子眼前,他心头就像被刀划过一般地难受。

难受,还有愤怒!谢蕴姝这段时间看惯了他嬉皮笑脸的模样,蓦地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记起他的心依然是狠辣阴鸷的,忍不住颤了一下道:你要杀我全家,还不许我自保吗?肖慕晟眼眸又变成了讥诮的模样:就这一点点钱想自保?你是要修高墙还是要挖地道?省省吧你,还不如拿着钱潇洒快乐地等死。

关你何事?你也别得意得太早--谢蕴姝反唇相讥:别忘了,太子如今有谢府相助,鹿死谁手还未知?肖慕晟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从她的口中说出太子二字,他心头怒火更甚,他眼中带起寒意:你果然一心想要嫁给太子!难怪她失踪太子那么着急,难怪提起她太子会说不一样,原来是存着这一手。

这哪跟哪的事?谢蕴姝觉得这混蛋的脑子简直阴暗得没有边了。

她白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拿属于自己的一份。

他飞快地伸出手捏住了她的皓腕,宛若深潭的眼眸聚集着冰霜,声音冷得让她心底发寒:你若嫁给太子,我即使不为帝,也要谢家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谢蕴姝瑟缩了一下,她知道他会说到做到的,她不顾被捏得发痛的手腕,看向他的眼睛,坚定地道:我的婚嫁,我自己做主,与你无干!她这一辈子,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摆弄。

肖慕晟眼中的寒霜化为了怒火,手下越发用力,仿似想要折断她的手腕。

谢蕴姝咬牙坚持不叫痛,只是倔强地迎着他阴沉凶狠的目光。

两人都在痛楚,却依旧对峙着,谁也不开口。

外边传来长长的一声狼嚎—听见狼嚎,肖慕晟眼峰一转,提起薄唇笑了:你这一辈子,只能选择自己嫁给爷,或者被绑着嫁给爷!不然,你一辈子也不可能嫁得出去!谢蕴姝又痛又怒,拼命地挣扎起来,想要扯回手腕。

肖慕晟却出乎她意料之外地放了手,抓起了桌上的盒子,轻快地朝旁边一跃,朝她挥挥盒子道:这些天,奔波的是爷,受累的也是爷,挨你骂的也是爷,你也得付出些代价才是,爷只骑了一匹马来,要银子,东城楼上见。

提醒你,太要黑了,下山的时候跑快些,狼群要出动了--说完,白衫一闪,外边已经响起了马蹄声—谢蕴姝追了出去,果然门口空荡荡地一片。

她的骂声在山谷中回荡了好久:肖慕晟,你个挨千刀的死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