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华书院和康华大学的开业仪式结束后, 康熙就叫了难得一见的费扬古到跟前,他似笑非笑问道,爱卿, 江南可好?费扬古瞅了眼摆明没事找事的皇帝陛下, 满脸回味道,回皇上, 江南风景如画,气候宜人。
尤其没有家里那些小兔崽子们的打扰,他与自家福晋的二人世界简直快活似神仙。
哦?康熙不甚愉悦地发出了个单音节。
费扬古似无所觉, 顾自开心道, 奴才身上的陈年旧伤都养好了不少呢。
呵呵!康熙面无表情地睨了眼笑得见牙不见眼费扬古,没好气道,那你怎么舍得回来?哎!费扬古沉沉叹了口气, 无可奈何道,太子妃令奴才担任军事学院院长, 奴才可不得赶回来么!哈哈哈......康熙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爱卿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女儿奴啊。
呵呵呵......费扬古颇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脑门,然后眼前一亮,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道, 皇上,不如您帮奴才斥责太子妃一番?她怎么能这般奴役她年迈体弱的阿玛呢!费扬古简直有如找到了靠山,他甚是迫切道,皇上, 太子妃最是孝顺您,您的意见她肯定不会反驳!胡说八道!康熙想也不想地拒绝, 费扬古居然挑拨朕与太子妃的关系!这个居心叵测的老滑头, 他定是嫉妒朕自由美好的晚年生活!他自己被太子妃搅得没了自由, 居然还妄图拉朕下水!太子和太子妃惯来不拘一格用人才,朕要是敢自行免了费扬古的院长一职,他两就敢要求朕顶替上去。
尤其朕这样文治、武功皆都上乘的高端人才,他两说不定就等着朕送上门呢!康熙觉得自己真相了,太子和太子妃就是等着自己送上门,他们说不准就正想着怎么拉朕去当康华大学的校长呢!危险,实在太危险了!康熙轻咳了声,语重心长般劝道,爱卿,这怎么能叫奴役呢?这是太子妃给你展示才华的机会。
费扬古默默瞅了眼满脸写着哄骗二字的康熙,状似不满地嘀咕道,奴才半点都不想要这个机会!爱卿,你说什么呢?康熙心情甚好地打开把折扇,潇洒地扇了起来。
朕就是这般英明,就费扬古这般的莽夫休想套路朕!费扬古心不甘情不愿地恳切道,皇上,奴才就想与福晋喝喝茶,聊聊天,您就帮帮奴才吧!帮那是不可能帮的,康熙状似体贴地劝道,爱卿,能者多劳,你就不要辜负太子妃的一番好意了么!哈哈哈,开心啊。
费扬古还要累死累活地办差,而朕却可以想干么就干么!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快乐就是有对比才能更快乐啊!朕还可以更快乐,康熙瞧着费扬古落寞离去的背影,兴致盎然地吩咐道,梁九功,去告诉太子妃,费扬古试图辞去军事学院院长一职。
梁九功:......嗻。
皇上何时得了离间他人父女关系的毛病?康熙想象着费扬古被太子妃训得抬不起头来的画面,乐得晚膳都多用了半碗。
而荣誉听完梁九功声情并茂的转述,却是彻底地愣住了......康熙真是再一次打碎本太子妃对他千古一帝的滤镜啊!他可以再幼稚点么?这就是所谓的男人至死是少年么?!但自家阿玛这是什么情况?他是在替本宫与太子扫清最后的障碍么?阿玛是觉得康熙会为了追求快乐和自由而主动禅位?!这怎么可能呢?历史上就没见过还有自己主动禅位的皇帝。
但是......康熙再次打破了荣誉的固有印象。
康熙那天晚上摸着自己稍显圆润的肚子绕着乾清宫散步,他是越想越不是滋味。
朕如今还得寅时起床上朝,还得偶尔接见某些没长眼睛的大臣,还得每天听太子跟和尚念经般的唠叨!可真是烦煞朕也!而且,胤禛迟迟不能登基,儿子们难保不会再生出什么野心。
就说胤礽,他都被拘禁在咸安宫里,竟还妄图找事。
就他那光想着女人的恋爱脑,居然还盘算着以矾水作书联络旧部。
真是不知所谓,真是让朕为他操碎了心!他知不知道他这样挑战胤禛的底线,是很危险的。
他要真有本事,朕能弃他而就胤禛?他要真有本事,朕是马不停蹄地就捧他上位!但他这不是要啥啥没有么!尤其在胤禛的强烈对比之下,那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胤禛有能力有手段,处理起政务来那是张弛有度,就说那本该会引起朝堂动荡的吏治改革,在他主持之下竟没激起多少水花。
这还要怎么比?这还能怎么比?朕即使再偏心,那也绝计讲不出胤礽比胤禛更适合太子之位的诛心之言!朕就该早早禅位,彻底绝了他们不合时宜,毫无自知之明的野心。
康熙越想越是如此,自个禅位那是于朝廷,于百姓,于爱新觉罗家都有好处的百利而无一害之事!次日晚间,胤禛如往常般独自来乾清宫向皇父汇报今日份朝政大事。
康熙歪着脑袋,听了半晌就实在不想再听,头晕!他挥挥手打断胤禛,直言道,太子,朕决定禅位!胤禛:???!!!传御医,快传御医!胤禛焦急得嗓子都吼劈了......康熙:......太子是以为朕精神错乱......么?梁九功着急忙慌的推门进殿,就对上这两脸均愕然的父子二人,皇上?太子?胤禛:快传太医!皇阿玛出事了,皇阿玛脑子有病了!康熙深深地翻了个此生唯一的大白眼,无奈道,朕很好!胤禛:......皇阿玛莫要讳疾忌医!康熙:......梁九功出去守着。
......嗻......?梁九功迟疑着倒退出去,然后飞速地合上殿门。
康熙招招手示意胤禛子在自个跟前坐下,太子,你的治国能力,朕和百官皆有目共睹。
禅位于你,朕很放心!胤禛:......惊喜来得太突然......皇阿玛真不是颅中有疾?康熙老怀甚慰地拍了拍胤禛的肩膀。
胤禛:......过于激动以至于说不出话,那就磕个头吧!胤禛直接换坐为跪,跪伏在地!他略带哽咽道,皇阿玛,儿子定当勤政亲贤!那......您准备何时禅位?康熙虽说决定禅位,但各项事务安排下来,时间转眼就到了五十一年底。
他为着能在自己的六十大寿前不再承担治国重任,也为着新春过后就能进入雍正元年,康熙是紧赶慢赶的都要在年底完成禅位及新皇登基仪式。
说来,他正式颁发禅位诏书时,居然没有引起多大波澜。
文武百官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尘埃落定之感,反正这些年皇上就跟隐居了似的,大事小事皆有太子出面,他们已经非常习惯。
但这就算了,没想到皇阿哥们都很淡定,一个比一个淡定。
别的就不提,就说上蹿下跳了好几年的八阿哥胤禩竟都毫无反应。
据说有好事之人故意问及他的ЅℰℕᏇᎯℕ态度,而八阿哥却是直接反问,太子继位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么?就说的好有道理呢!那你们以前争死争活争个什么劲儿?敢情你们夺嫡还要看人下菜碟呢!那当然,爷是夺嫡,又不是送死!新皇那战斗力,爷是嫌弃自个活得太久了吗?!朝堂内外如无事发生般风平浪静、按部就班的平稳运行,胤禛就在这样莫名祥和的氛围里完成了登基仪式。
胤禛登基之后并未迁入乾清宫,而是以皇父生平所住之地,不忍损坏为由,选择继续以养心殿为日常起居和处理政务之所。
他这神来一笔的动作又把康熙给感动坏了。
康熙虽说自愿并且真心实意的禅位,他也已决定到畅春园安度晚年,但乾清宫到底是他住了五十多年的寝殿,说不留恋那是假的。
他知道胤禛纯孝,但却没想到胤禛继位之后还能比以往更加孝顺!无憾了,真就无憾了!康熙只觉自己选择胤禛为继承人是最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胤禛笑着接受了来自皇父的赞誉之词。
他的确是不忍损坏皇父旧居,但其实也有那么点小小的私人情感作祟。
首先,养心殿是他住惯了的地方。
再则,他要是搬入乾清宫,那荣誉不就得搬入坤宁宫了么。
他们夫妻恩爱,怎能接受这般突如其来的别离?!这简直太太太残忍了!荣誉:......其实,那什么,适当的距离还能产生美来着。
但胤禛坚决不同意,以至于荣誉此生唯一踏足坤宁宫的机会,还是因为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那日,荣誉头戴熏貂冬朝后冠,身穿石青金缘朝卦,与胤禛并肩而立在最高处。
这就是权势之巅啊,难怪人人皆想往上走呢。
荣誉远目望去,视线穿过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看向层层宫墙之外,在这片土地上求生的平民百姓。
权势之巅,也是重担再肩啊!胤禛似是心有所感,他突然牵住荣誉,似是安抚,似是保证。
荣誉转头与他相视而笑,权势也好,重担也罢,既已在位,唯躬身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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