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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2025-03-22 07:47:21

果宝临近预产期, 食欲下降,变得更黏人了。

池娆精神紧张了好一段时间,每天听见风吹草动就出去看看, 直到果宝产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

她压力过大, 晚上总是被梦魇住。

夜里,睡眠舱被笼罩在静谧的黑暗中, 两道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被子忽然被扯了一下,她猛然从梦中醒来,呼吸声加重,变得急促,心跳加速, 满头虚汗。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 摸索到床头灯。

啪一声, 玻璃舱内多了一圈黯淡的光辉。

祝淮书睡眼惺忪,抽了张纸巾,把池娆揽进怀里, 擦掉她额头的汗, 然后小心地拍拍她的肩膀。

又做噩梦了?他声音低哑,夹杂许多未睡醒的懒倦。

嗯......胳膊有伤,池娆只能躺平着睡,脑袋往他身侧偏了偏, 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木质调香气, 稍微感到安心。

最近怎么这么紧张。

果宝都已经顺利生产了。

他侧身看向她, 给她枕着的手, 有一搭没一搭穿过她乌密的发。

池娆盯着舱顶, 眼底闪过犹豫, 我......我不知道。

他说:只是跟我说说。

她扭头看着他, 笑了笑,真的没什么。

睡吧。

然后,她有点费力地凑上去,在他下巴上落了个吻。

他垂眸,没再说什么,单手轻拍她的肩膀。

过了会儿,床头灯被按灭,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下午四点半。

研究所办公室。

祝淮书跟段琪交代完工作,竖起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磕了下,对齐。

段琪刚出去,安雅丽敲门,祝教授,等会儿下班有空吗?祝淮书看了眼手机,有人来接我。

安雅丽挑眉,玩笑道:夫人就说夫人。

非得说有人吗。

祝淮书一笑,什么事?安雅丽颇神秘,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据我所知,池娆跟她姐池姝关系不太好......你这是在准备当爸爸了?她看向书桌一侧堆着的快递箱子,外包装上的英文是个母婴品牌。

祝淮书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家里的小猫生了。

池娆娆手不方便,买的东西全寄过来了。

本来直接从门卫处捎回家就好,段琪不清楚,直接给搬过来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

你提池娆池姝的关系是什么意思?他问。

自从上次池姝去家里,池娆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会做噩梦,不知道是不是跟她有关。

哦。

安雅丽点头,扭头看他,其实池姝是我七年的好友了。

祝淮书抬眸看她。

/哎,小卢,还有几个快递,是你们单位祝教授的,你要不要.....生物创新园入口的有快递柜,门卫处也能代取快递,几栋楼里的人经常把快递寄到这里。

卢小芃给自己买了两罐代餐粥,路过门卫处的时候被叫住。

我来我来!她立马举手。

毕竟祝教授的东西。

她一直很崇拜实验室的前辈们,尤其是祝教授。

不过由于学术能力有限,她更乐意帮他跑跑腿,做些助理的活儿。

哎,你还是回去吧。

等个男生过来吧。

这箱子这么大,你能搬回去吗。

门卫叔叔担心地说。

大叔,别小瞧我。

卢小芃积极揽活。

这是两个箱子,一大一小,重倒不是很重,就是搬起来不太方便。

卢小芃把自己的两个小箱子摞在最上面,弯腰,起身,一气呵成。

她个子不高,三层箱子高过头顶了,摇摇晃晃,门卫赶紧扶一把,顺便帮她踢开门。

实在不行就放下吧。

我可以!卢小芃坚定地踏出门外。

她艰难前行,余光注意到身旁有辆车停下了,很碍事,她准备让他先过去,结果那车没有开走的意思。

她气鼓鼓放下箱子,起身时听见砰一声车门关闭,一个眼熟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眼前。

枚、枚烨?半年没见,男人肉眼可见地成熟了许多,黑色高领毛衣,羊毛外套括隽俊朗,一张脸也比之前稳重许多。

好久不见。

过得好吗?枚烨开口,依旧是之前有点不靠谱的语气。

卢小芃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刚才颊边的两缕头发弯腰的时候滑过脸侧,她手按在箱子上,低头用肩膀蹭了一下,没整理好,又抬手捋了一下。

整理完忽地又觉得自己小动作太多了,有点抬不起头。

还、还挺好的。

你要回来了吗?枚烨回头指了下车,来送个合同。

车里似乎还有个人,卢小芃晃了下神,想起他之前本来就是富二代下凡体验人间疾苦,现在回天庭了,也是正常。

哦。

她笑笑,点头,弯腰准备抱箱子回去。

她下手之前,就有人把手搭在箱边。

枚烨轻松抱起几个箱子,一个人怎么能搬这么多,喊陈檬帮你啊。

刚才挡住她视线的三层箱子,在他怀里,不过刚到下巴。

枚烨扭头跟车里说了什么,一个秘书打扮的女人从副驾驶下车,换到驾驶座。

愣什么,不回去了?他回头对卢小芃说。

卢小芃没说话,低头小跑着跟上去了。

她本来刻意落后他两步。

等电梯时不可避免地走到一起了。

等电梯需要一段时间。

那个,你就回国了?还出去吗?空气静得有点尴尬,卢小芃盯着电梯门问。

枚烨说:这回跟我爸一起回来的。

以后出不去出去还不一定。

他家里生意跟生物医药行业有交集,会回来也正常。

只是他以别的身份回来,她有点不习惯。

不乘吗?枚烨进了电梯,看她站在原地不动,偏头笑问。

卢小芃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赶紧进电梯。

电梯上升,又是沉默。

咳。

枚烨干咳一声。

卢小芃立即抬头。

那个,池助理还在办公室吗?啊?她愣了一下,早就不在了。

哦。

枚烨点头,脸上闪过复杂。

她余光注意着他,不知道那一瞬间的情绪到底是高兴、失落或是疑惑。

到了。

你要去......?枚烨说。

卢小芃:我,我那个去实验室。

实验室在左边,办公室在右边。

枚烨点头,你位置没换吧?我把东西给你放回去。

行。

谢谢。

不过底下两个是祝教授的。

枚烨点头,转身走了。

卢小芃看着他挺拔宽阔的背影,顿了一秒,转身朝实验室走去。

/养精蓄锐五个月。

枚少爷终于回国了。

这次,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枚烨把快递交给陈檬,让他搬进去,等到秘书上来,把文件送过来,才带着秘书进了祝淮书办公室。

祝淮书刚跟一个女教授模样的人结束交谈,女教授出门。

好久不见啦祝老板。

枚烨正了正外套,伸出右手。

之前习惯了给人端茶倒水,第一次发现原来平时他这么爽。

好久不见。

祝淮书不咸不淡。

他太平静,反倒让枚烨悬浮的情绪找不到落脚点了。

咳咳。

这是合同。

枚烨给了个眼色,让秘书把合同送到祝淮书桌上。

祝淮书点头。

枚烨不急着走,回头看了眼隔间的方向,问:合同不签吗?祝淮书头都没抬:很着急?枚烨顿住:也不是......你先回吧。

我有点私事跟祝老板聊聊。

他让秘书先走了,自己大大方方坐到会客沙发上。

祝淮书低头办公,没点要理他的意思。

枚烨咳了声,引起注意。

祝老板最近跟夫人还好吗?听说不太顺利呢。

本来想忍住的,但也确实是忍不住了,他语气透着股说不出地雀跃。

就是说,都分居了,早晚把手续办了呗。

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多少夫妻不离不离,拖到最后,把感情全消磨光,反目成仇了。

你说多难看。

祝淮书淡淡:你消息还挺灵通。

那当然。

枚烨自豪。

虽然娆娆不怎么上号了,但他还有她朋友梁丝的联系方式,差不多也能知道她的动态。

娆娆这种女孩,还是跟我比较合适。

你说我俩得多合拍。

她喜欢什么我喜欢什么......枚烨简直可以预见未来,越想越开心,脸上绽出自信笑容。

我们不会离婚的。

祝淮书淡定地说。

枚烨愣了一下,有种自己展示十八班武艺,结果对面轻轻就把自己拿捏了的羞辱感。

哎你怎么这样......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

祝淮书说。

你放过她,我就放过你!枚烨站起身,义正言辞。

祝淮书皱着眉抬头,银丝框眼镜底下,是十分不解。

反正瑶瑶想离婚这事我知道。

你们前段时间分居的事我也知道。

这样,你先把婚离了,咱们公平竞争,怎么样?枚烨觉得自己的计划一点毛病都没有,有点得意。

祝淮书果然无话可说。

枚烨轻松地随意把手按在刚才搬进来的快递箱上。

bibi baby box......他默念箱子上的字,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家有小孩?祝淮书挑眉,看他一眼。

枚烨有点慌,看了下底下的箱子,好像是一箱婴儿纸尿裤。

难道......是她、她怀孕了?有人进来找祝淮书报告,他阖上笔记本,抽空瞥了眼枚烨,我们感情很好。

不劳您操心。

枚烨才注意到他办公桌边的快递箱子,上面的英文看上去也是母婴品牌。

他瞬间有种噩耗直冲天灵盖的感觉,站不太稳了。

/渐渐进了深秋,太阳下山越来越早。

生物创新楼一侧是片绿化树林,树林边缘建了个小秋千。

晚霞橘红灿烂,霞光万丈,给大地笼上一层暖色薄纱。

小秋千在暖光中荡悠悠,上面坐了个女人,一只手被吊在胸前,另只手揽着秋千的铁链,一晃,一晃。

枚烨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走近些,没忍住叫出声。

瑶瑶?!池娆条件反射抬头,看到枚烨惊讶的脸。

枚烨,你回来了?她惊喜。

我来谈合作的。

枚烨正了正外套,你呢,你怎么在这?啧。

人模人样的。

池娆感叹,我来这能干嘛,来接祝教授呀。

枚烨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们,不是要离婚了吗?我看丝姐朋友圈,你在她家住着呢。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池娆抓了下头发,不过现在我已经搬回去了。

你出国是去你爸那里了吗?在做什么?好玩吗?虽然之前枚烨追过她,但是年轻人感情来的凶去得快,她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的魅力能吸引人家半年的程度。

所以她打算用老友相见的态度跟他打招呼。

这样双方都不尴尬。

本来在办公室里看到的东西,枚烨还能告诉自己一切皆有可能,但是现在池瑶瑶都来接祝教授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感情没问题啊。

那他的计划岂不是......枚烨抬头看见南飞的雁,觉得感伤,低头看见枯黄落叶,更觉得难受。

他沉浸在悲伤里,半天回不过神。

他忍不住看池娆的肚子,还很平坦,看不出什么,不过她本来就瘦,估计五个月之前都看不出。

你的手怎么了?他忽然注意到她手臂上带了个矫正器一样的东西,跟她白色外套一个颜色,不仔细看看不出。

他变得紧张起来。

池娆解释:不小心摔了。

居然这个时候摔了。

他怎么照顾你的?身体没事吧?枚烨着急。

池娆听不懂他的话。

哪个时候?是我自己摔的,跟别人没关系。

而且也没什么,已经快好了。

你......我......枚烨组织半天语言,说不出什么话。

到底是不想甘心。

唉!你等吧。

他一会儿下班了。

你们直接回家吗?不啊。

打算去逛商场。

枚烨不想问,问了也是找虐,但是又忍不住嘴欠。

他还会陪你买衣服?池娆:嗯嗯。

顺便买个洗奶瓶清洗机,解放双手。

枚烨趔趄一下,扶住秋千架,才站稳。

都准备这么早的?你知道了啊。

池娆惊奇,不早了。

小崽崽成长很快的。

枚烨:我......看见那些快递了。

池娆说:哦,怪不得。

我手不太方便嘛,买了就寄这里了来了。

枚烨苦涩点头。

哎,你要看我崽的照片吗?池娆跟当妈一个心态,总爱给人看自己家的小可爱,她翻相册,打算给枚烨看看。

枚烨接连后退两步。

他不是很想看她宝宝的B超照片。

并很想哭。

但理智告诉他不能失态。

那个,我,我还有事,秘书等着呢。

池娆了然,有点可惜地摆摆手,哦。

那就算了。

你快走吧,别耽误事。

那我......就走了。

枚烨转身,走了两步。

西天薄暮霞光,很漂亮。

他回头,看见池娆站在原地,朝他摆手,那笑容跟他第一次见她时分毫未变。

祝你幸福。

真的。

他小声说。

或许他并未释然。

但祝福是真心的。

他希望她能幸福。

池娆朝他笑一笑,然后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霞光下她面颊薄粉,笑意一层一层绽开。

枚烨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过来了。

他低头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了。

远远瞧见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人。

池娆一路小跑,朝他跑过去。

她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祝教授,我挣到大钱了!上次希思黎的尾款到了,今天还有两个签了合同。

上次那套照片,因为一个文手太太热度直接翻了好几倍。

那些旧照片的舆论一直在发酵,她索性抓住机会,分享变美方法。

结果可想而知,一夜爆红,流量源源不断。

她觉得她离成功包养祝淮书不远了,可喜可贺。

祝淮书加快脚步,稳稳接住她,微抬胳膊避开她受伤的胳膊。

真厉害啊。

太太。

他勾唇。

第一回听他叫太太,池娆还有点不好意思,捋了下头发,还好啦。

余光注意到身后好像有人,她回头看过去原来是树影。

怎么了?没什么。

她摇头,仰脸笑看他。

不是要去商场买东西么。

走吧。

祝淮书抬下颌。

哎?这就完了?什么?池娆撇嘴,就不能多夸我两句嘛。

她都这么出息了。

祝淮书没有说话,牵她朝前走。

你再夸夸我嘛。

她耍赖,抱住他的胳膊乱晃。

祝淮书悠闲地单手抄兜,眸里漾出笑意,我不怎么会夸人。

你会,你怎么不会。

她撒娇,要不,你刚才怎么叫我的,再叫几声?刚才怎么叫的?他明知故问。

池娆皱眉,看着他含笑的眼睛,忽然明白他是故意的,不叫算了。

早知道不来接你了。

她气鼓鼓走了,嘴里嘀嘀咕咕,别拦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对,就是单手开车!要么让交警抓走,要么让别的车撞倒半身不遂......祝淮书快步追上,替她拉开车门,好了好了。

还是我开吧,太太。

池娆瞪他一眼,我又不是小狗,你还天天逗我。

有意思吗?挺有意思的。

祝淮书含笑垂眸,替她扯上安全带。

/一周后。

池娆的胳膊好得差不多,今天刚拆掉护具。

医生说只要不提重物,基本可以正常生活。

她久违地去跟梁丝逛了趟商场,收获颇丰。

到楼下时正好接到家里电话,是妈妈想让她回家吃顿饭。

打这么多电话,还是为了池姝的订婚宴呗。

这么上心,你们自己弄嘛,干嘛非要扯我。

她有些不耐烦,推开大厅的玻璃门。

想我了?之前大半年也没见你们想我一次。

哪次不是我主动打电话回家......一家人团聚?不用了吧,你们三口团聚就挺好了,我就不去打扰了。

她没等对面回话,干脆挂断。

池小姐,打扰一下。

物业服务的小姐姐走过来,搭讪着打招呼。

池娆问:有什么事吗?是这样的,根据住户反映,有个中年的太太,最近一周总是徘徊在您家门口附近。

您知道这个情况吗?池娆心头一紧,不知道。

小姐姐皱眉,转身拿了登记册给她看,那您认识这个名字吗?她自称是您的母亲,但是似乎没进过您家。

赵黎诗整天忙成那样,肯定没工夫过来。

池娆本来还有点紧张,怕像什么犯罪片里一样被人盯上了,看到登记册上名字的一瞬间,她恍然大悟。

怀雯。

祝教授的妈妈。

可是她来干什么?兴师问罪的?自己这既不生崽也不离婚的,她岂不是很生气?池娆满脑袋问号。

你好,麻烦帮我登记一下。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她回头,怀雯一惊,勉强挤出笑容,小、小娆....../池娆有点复杂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她和善温婉地抿口茶,然后笑一笑,似乎毫无敌意。

不过上次的经验告诉池娆,她这个婆婆就是那种生气也不会红脸的,看起来很有礼貌的那种。

虽然她并不觉得她礼貌。

她本人虽然平时尊重长辈,但是也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怀雯不大开口,她也就按兵不动,低头喝水。

怀雯神情犹豫,小娆,那个......我不离婚,也不想生孩子。

池娆冷硬地摆出自己的态度。

怀雯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来催生的......我......她欲言又止,很为难似的。

池娆一愣,还能有什么事?难道因为上次那套照片?她也觉得美妆博主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要不得?还是觉得祝教授出镜很不妥?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小娆。

怀雯下定决心开口。

什么?池娆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手里的水杯微晃,波纹荡漾。

对不起啊,小娆。

之前的事,是我钻牛角尖了。

要不要孩子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有决定权,还鬼迷心窍,对你说了那么多不好的话。

其实当时我知道那些话可能会伤害你,但就是不知道怎么......怀雯说。

那些话,我说完就有些后悔,但是当时抱着希望,希望你能按我的心意,早点准备要孩子......后来听说你们闹矛盾,我整天忐忑不安,怀疑自己做错了。

后来淮书去找我,我发现自己没办法坦荡得面对他。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真的做错了。

怀雯的声线很细腻柔和,带些伤感。

池娆听得心里五味杂陈。

她那段日子不好过,也怨过怀雯。

但她以为过去就过去了,大不了以后各过各的互不打扰,她没想过会有一天,怀雯来找她道歉。

怀雯:孩子这事呢,不能成为扎在我们心里的这根刺。

所以我今天来说清楚,孩子这事呢,你们看着办吧。

你们要是想要呢,我就帮忙带一带,你们要是暂时不要呢,我打算去找点事情做做,争取不让退休生活这么枯燥单调了。

怀雯顿了顿,继续说:以前那些不好的话,请你见谅。

不要放在心上。

池娆的脾气向来是遇见凶悍的,她就强硬,遇见柔弱的,她也不会大声说话。

......您是真心的吗?她弱弱问。

怀雯温柔地笑了。

前几天,我想生物创新园找淮书,正好碰见你去接他,看见你们两个人牵着手走在美丽的霞光里,我那一刻就理解他为什么总维护你了。

我毕竟是他的妈妈,他的心有多真,我的心就有多真。

这几天一直想来找你,但是到了家门口,又不好意思敲门.....我知道了。

池娆抿唇,谢谢......你的理解。

但是我可能没办法这么快就......没关系。

怀雯摆手,不接受也没关系。

我说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

也希望你,不要因为我难过。

喵~果宝踱步走过来,围在池娆腿边喵喵叫,糟糕,忘记喂粮了。

我,我去喂一下果宝。

怀雯低头,视线追着果宝,它叫果宝吗?真可爱。

嗯。

它的崽崽也很可爱。

池娆穿拖鞋走来走去,给果宝准备晚饭。

怀雯起身,跟上她的脚步。

粉橙色小窝里,三只没巴掌大的小猫叽叽喵喵,大眼睛黑溜溜,毛耳朵粉嫩。

哎呦。

怀雯双手叠在胸前,心都快化了。

/据说怀雯本来没打算留下吃饭的,但是看见小猫咪,走不动路。

祝淮书回来,她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吃过晚饭,又看了会儿小猫咪,才离开了。

晚上睡觉。

池娆洗漱过后,在洗手间磨蹭好久,出来一看,祝淮书坐在床头看书。

她叹了口气。

还不睡么?祝淮书抬眼,把书放一边桌上。

她慢吞吞朝床边挪,我的手好了。

他没什么反应。

她又叹了口气。

苦行僧的日子估计要继续到去医院复查之后。

她以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日常撩|拨祝淮书,但人家坐怀不乱,搞得她都没自信了。

得。

睡吧。

祝淮书关了灯,在黑暗中摸索几下,把她拉进怀里。

她背过身去,后脑勺对着他,今天你妈妈过来,说了挺多的。

嗯。

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她上次好伤人,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快就能接受她的变化。

好。

没关系。

不用把她放在心上。

池娆沉默着点点头。

晚上还总做噩梦么。

祝淮书问。

沉默一会儿,一阵窸窸窣窣。

她转身,把胳膊窝在他胸口。

他问:是梦到以前的事了么?嗯。

不想让我知道?嗯。

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胳膊被她枕着,另只胳膊盖在她腰间。

她忽然想,他把她揽在怀里,是不是她就成了他的芯。

她开口打破安静:其实我,总是梦见小时候不太好的事。

但是人家说,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性格会有缺陷。

小时候被亲戚比较,被父母忽略,被姐姐讨厌。

好多事她以为自己忘记了,其实只是不愿记起,但是梦境总能拼凑出那些记忆。

所以她总是有点纠结,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原生家庭如何如何。

没关系。

祝淮书低头,用额头抵住她的额。

他声音压得很低很轻,像矗立在原野上的一座风车,风来了,就不疾不徐地转动。

他是如此沉静。

真的吗?嗯。

祝,淮书啊。

寂静中,她鬼使神差地叫出他的名字,心尖竟然有些颤抖。

你说的话我全都信。

全世界我最爱你了。

真的。

他沉默着,收拢胳膊,将她抱紧。

她想亲亲他,不过还没有开口,就被他堵住了唇。

大手向下游移,拨开碍事的布料,几乎有些急迫地挤了进|来。

百般酸|酥化作一声惊|喘,又被他吞入口腹中,成了呜|咽。

他是她的白塔。

他有他的夕阳旭日。

她瘫软下来,扶住他的肩,被动地承受着他初升时的苍凉惨照,燃烧时的猎猎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