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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If番外-笼中鸟

2025-03-22 07:48:18

【免责声明:是平行世界的番外, 剧情接在34章结尾处,姚安要离开洛杉矶的时候。

假设的情形是钟浅锡因为姚安的离开而黑化,姚安没有逃脱。

不喜欢小黑屋剧情、不喜欢看强致爱的姐妹千万不要往下看, 会踩雷。

】2015年的初冬,洛杉矶一片晴朗。

阳光铺满柏油马路。

没有下雨, 没有下雪,再好不过的一天。

钟浅锡坐在宾利的后座,却像是被一场雪崩盖住,久久没有动过一下。

老板?米勒隔着听筒, 窥探到了一点秘辛,忍不住大着胆子发问,那我们还去机场吗?钟浅锡起初没有回答, 半晌醒过神, 温声回道:去。

可是姚小姐说……我听到她的话了。

钟浅锡笑着打断了米勒,摩挲起钻石袖扣。

十字架锋利,几乎要割伤他的皮肤。

姚安说她要走。

他们每个人都要走——曾经是母亲,之后是父亲, 现在是他的小鹿。

一遍遍被抛弃、一遍遍地被背叛,在自己最需要他们的时候。

他没有家了。

这个事实在脑海中浮现的瞬间,钟浅锡心里长久拉着的那一根弦, 终于啪地一声崩断。

米勒被老板反常的态度吓了一跳, 打了个磕巴,小心翼翼地确认:如果继续去机场的话。

您的意思是说……?拦下她。

钟浅锡脸上在微笑, 眼睛里却沉着扭曲的影子。

兽爪从胸腔里伸出来, 撕开一个填不满的口子, 非得把猎物生生吞下去才行。

谁都别想走。

尤其是他的姚安。

*前往北京的飞机已经登机完毕, 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起飞。

姚安坐在过道靠右的位置, 侧脸往外看。

舷窗外阳光灿烂,暖融融地让人犯瞌睡。

不舍、紧张、对于前途的担忧,或许还有一点点对于这座黄金城不该有的留恋。

种种心情交织,需要几个月去平复。

不过这些都不是姚安现在该考虑的事情——长途飞行最耗体力,不如好好睡一觉,补充精力。

于是姚安用毯子把自己裹紧,阖上眼睛。

不知过了JSG多久,一句呼唤叫醒了她:姚小姐?姚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是空乘在询问:有点事情,能麻烦您跟我过来一下吗?对方穿着制服,态度十分礼貌。

姚安没太多想,回了一个好字,解开安全带,跟着往前走。

穿过狭长的过道,前面是头等舱的方向。

走着走着,姚安无意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

距离应该起飞的时间已经过去10分钟,飞机却并没有按照计划推离跑道,还停在停机坪上。

是晚点了吗?问题抛出去,空乘却只是笑笑,没有给出答案。

那现在是需要我去做什么呢?姚安忍不住又问。

您马上就知道了。

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淡淡的不安蓦地在姚安心底涌起,没有原因。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姚安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脚步刚要停下,胳膊却被人猛地拽了一把,推进一个私密的空间。

唰。

头等舱的帘子在身后闭拢,过道上正站着一个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米勒?姚安讶异地问。

是我。

又见面了,姚小姐。

米勒热情地开口。

声音在姚安的嗓子里卡了一下,才艰难地吐出来:你为什么在这里?米勒不答,笑着转身,示意她往出口走:我是很想和您聊天的,不过时间比较紧张——您知道,已经比预定的晚了一些。

耽误大家起飞总是不好的,所以先跟我走吧,车就停在下面。

姚安是不可能跟上的。

米勒虽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那么事实只可能有一个:钟浅锡不打算让她离开。

姚安警觉地开口:他要做什么?钟先生认为,您和他恐怕有一些误会。

如果您方便的话,应该和他回比弗利,把误会解开。

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姚安一动不动,再说我们根本没有误会……我要回家,是不会下飞机的。

米勒颇为无辜地指了指停机坪:可您的行李已经被卸下去了。

姚安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这才发现运着她行李的小车已经开远。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

姚安起初僵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掏出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

米勒两手一摊,没有阻拦她,而是非常和气地回道:您当然可以报警,这毕竟是一个法制国家。

但我的建议是,如果您不希望中国的家人出事,最好不要这么做。

姚安听到这里,动作蓦地停住:你是什么意思?米勒笑了笑。

姚安父亲的身份证号、母亲的身份证号,家庭住址,松城的工作单位……一项接着一项的隐私信息,被他随口报了出来。

越听,寒意越是刺骨,让人手指打颤。

啪。

姚安的手机再也握不住,掉在了地上,又被米勒体贴地捡起。

我想我们以后是经常要见面的。

米勒亲切地开口,所以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堪。

您说对么,姚小姐?保镖在他身后聚拢,越靠越近。

阴涔涔的影子投下来,挡住了所有退路。

姚安之前一切关于自由的设想——比如她要走、对方就会欣然允诺,都是基于钟浅锡是一个绅士这样的事实上的。

是的,九成的时候,钟浅锡确实是一个绅士。

但今天恰好就不是那么一天。

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个体的力量是极端渺小的。

只要对方愿意,抬一抬手指,就能把她和家人碾成碎末。

他疯了。

许久后,姚安喃喃地说。

对于老板的决定,米勒一向不会发表评论。

他只是热情地笑笑,示意姚安跟上: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迈巴赫就停在一出停机坪的地方,铁盒子一样,密不透风。

行李早就被装进了后备厢,车门被保镖拉开,那个许久未见的影子就坐在车里。

钟浅锡冲姚安伸出手。

姚安没有动。

直到身后的保镖提醒似的咳嗽了一声,她才避开钟浅锡的碰触,僵硬地坐进车里。

空调太冷了,冷到姚安开始发抖。

这次钟浅锡没有关掉空调,而是抬起胳膊,把姚安紧紧搂进怀里。

少女的脸贴着坚实的胸膛,被雪松香压得几近窒息。

车子朝前开去。

姚安挣扎着侧过脸,找到了一个气口,说出心里的疑惑:我不明白。

钟浅锡不需要她明白。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彼此呢?他只知道自己需要她,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钟浅锡倾身,试图在姚安额头上留下一个吻。

没想到对方抗拒至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一点距离,别开脸,看向窗外。

车子隔音效果太好,要是没人说话,空气几乎是绝对安静的。

半分钟过去,一声很浅的叹息声响起。

是钟浅锡说:不要逼我。

我逼你?姚安到底是年轻气盛,一听到这句话,骤然提高了音量,明明是你无耻,畜……唔。

话音未落,对方的眼神暗了下来。

钟浅锡把她用力抵在车厢壁上,火热的吻落下,再也不给她逃离的契机。

他是无耻,是畜生,可他不能没有姚安。

这是钟浅锡最接近爱的表白了。

*听说了吗?别墅的花厅里,米歇尔太太端起茶杯,品了一口。

放下时陶瓷和桌面撞击,发出清脆的一声:佳士得那颗8克拉的粉钻,前天被钟拍下来了。

他是给谁买的,又是那个叫做安的中国女孩?有人好奇起来。

可不是么,说是为了庆祝她下个月的生日。

上次那副油画,应该也是给她买的。

真是大方。

一片虚浮的艳羡声里,红发女人续道:不过安大学毕业之后,是不是就不再出来社交了?感觉好久没见到她了。

是啊,真的好久了。

一年,或是两年。

旁人记不清具体的年头,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姚安自己也记不清了。

此时此刻,她坐在比弗利顶楼的落地窗前,脚下是阑珊的灯火。

洛杉矶在下雨。

街景被笼罩在水花里,雾蒙蒙看不真切。

那颗硕大的粉钻就挂在她的脖子上,沉甸甸几乎要压碎骨骼——大约是太久没有出过门的缘故,姚安整个人白得透明。

骨骼都变得纤细,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梳妆台上的手机难得震动,是管家来电:太太,要不要续订下个月的铃兰?姚安听了一句,随手挂断。

订或者不订,有什么差别?那些花迟早会出现在窗台上。

就像每天夜里,房门都会被人从外推开一样。

而当吱呀的门轴转动声响起时,姚安没有抬起头,脸上是木然的。

管家说,你没有吃晚饭。

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钟浅锡一边随手解开领带,一边低下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印下一个吻,热气烧穿皮肤:不开心的话,就出去走一走。

大门上并没有落锁,姚安想要出去的话,随时都可以。

但姚安知道,不管她走去哪里,都会有钟浅锡的眼线盯着她。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吃过的每一顿饭、甚至看过的每一件商品,都会被原封不动地报备上去。

——那些她曾经在橱窗前停留了十几秒、下午就出现在衣柜里的名牌包,就是最好的证据。

这么长时间过来,姚安不是没有试过逃离。

可自从祁航出事之后,姚安已经被自责击垮,认清了事实。

是的,祁航出事了。

那是某一天逛街时,姚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在洗手间里借路人的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一个小时后,等待她的不是祁航的回复。

而是祁航出了车祸的新闻:粉碎性骨折,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才好。

恰逢路口监控失效,肇事者至今都没有找到。

你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但姚安知道它不是。

这次可以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下一次就是她的家人。

它是悬在头顶的剑,随时会落下来。

这场狩猎游戏在猎人玩腻之前,不可能结束,永远看不到天日。

卧室里,脚步声再次响起。

是钟浅锡走过来,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下个月不是要过生日了么?卡就在抽屉里,想买什么都可以。

那些自责与恨意徘徊不去,姚安哑声说:我什么也不想要。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叮铃一声,钻石项链落地。

姚安扯得力气太大,颈子上被拉出一条细密的血线。

精心挑选的礼物就这么被扔在了地毯上,是个人都会愤怒——姚安也在等待着来自钟浅锡的怒火,那样至少能让她好受一些。

但钟浅锡是不可能对她发脾气的。

他有的是耐心和克制,只会爱怜地吻上她脖颈的伤痕,把血迹一丝不苟地舔净。

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去换一颗。

之后他开口,语气平和。

好像随手购置这样昂贵的礼物,再随手丢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啪。

卧室门随着JSG他的话音闭上,留下一室熏熏然的风。

很久后。

姚安趴在床边,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

头发汗洇洇地贴在额头,颈上全是不堪的吻痕。

她眼睛紧紧阖着,好像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了。

一天比一天苍白,一天比一天瘦弱。

他的铃兰正在枯萎,钟浅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这让他低声叹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包、表、首饰。

无论哪一样,都不能让姚安低头。

他只能使出手段和花样,那些领带会缠在姚安的脚腕和脖颈,临到窒息前一秒,才堪堪松开。

姚安到底还年轻,听到钟浅锡的问题,忍不住开口:让我走吧。

钟浅锡从她身边坐起来,温柔地抚平姚安凌乱的头发:你想要去哪里?姚安嘴动了动,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地点——其实任何地方、任何角落都可以,只要远离钟浅锡。

她是怕极了他的,每次看到高大的影子时,身上都要打寒战。

窗外,雨还在下,劈啪作响。

越来越猛、越来越急。

水线唰唰垂落,砸得泳池满溢,把人溺毙在池水里。

这样无望的折磨,什么时候可以结束?钟浅锡不回答,只是握住她的手:为什么要走呢。

铃兰香和雪松缠在一起,他承认,身体上的快乐是压不住心里的苦痛的。

可姚安不能走。

因为。

这里是我们的家。

也是他唯一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