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梁澄还真不清楚, 毕竟他在这里只是一名大夫,他并不研究动物行为。
好吧,听完梁橙的解释, 秦七也不再纠结,只是他有些心不在焉, 梁橙见状便问, 你很关心那只小象?梁橙见过很多例子, 但凡是他见过的好心救助的路人,把动物送到救助站之后几乎都不会再管它们的后续情况,但像秦七这样,从头一定要管到脚的,他还是第一个。
当然不是说那些路人不够善良的意思,而是秦七太过于执着,才显得很例外。
卡蒂夫的情况很特殊。
如果卡蒂夫不会这么依赖他的话, 秦七早就回国了,而不知还在这里停留。
大概就是读书少的缘故吧。
秦七要是对大象的习性那么了解, 也不至于无意中让卡蒂夫陷入危险。
怎么说?梁澄对秦七所说的话感到疑惑。
秦七说完前因后果之后梁澄便知道为什么秦七会这么内疚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错。
而是现实生活中, 谁会特意去了解这么冷门的知识, 就好比当初那个警察要是了解的话, 也不会让凯文一家暂时照料,要是凯文懂一些的话, 也不会让小象住在自己家里。
而且这不是概率性问题吗, 并不是所有的大象都会依赖人类,梁澄在这里工作了三年, 他也救助了不止一只大象, 它们不都好好地在这里生活, 和象群一起。
像卡蒂夫这种情况,只是个例而已。
大概是因为职业特殊原因,在梁澄看来,只要不是致命绝症,所有的问题,都是小事儿。
梁澄挺会安慰人的,在他举了几个例子之后,秦七慢慢就好了很多,吃饭也有胃口了。
这么说,你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去收容所照顾打扫卫生?是啊,你们这里不是缺人吗,我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点什么忙。
在收容所会很忙吗?梁澄忽然问。
不忙。
虽然有点累,但收拾干净再加喂食总共也不超过三个小时的时间,大多数的时间,秦七挺闲的。
你是哪里人呢?梁澄和秦七聊起了家常。
我是西闫那边的。
哎?这么巧?我也是唉。
是挺巧。
秦七也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和梁澄居然是老乡。
你是哪个县的人呢?梁澄又问。
一个不知名的小县城,相信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我老家是在洛镇。
梁澄拿着勺子的手立即顿住,秦七见他这反应,笑着说道,不是吧,难道你也是洛镇人氏?是的,你猜得没错。
梁澄也是洛镇人氏。
秦七刚才不过只是随口一问,他就没想过梁澄也是洛镇人,因为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自从上大学之后几乎就很少回洛镇了,没想到在这个国家居然见到了同乡,这也太神奇了吧。
是啊,好神奇。
难怪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亲切感。
从梁澄一进食堂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秦七。
唉,你都不知道,能有说家乡话的人,那感觉有多棒。
梁澄在这个国家待了三年,说华文的时候屈指可数,而他有时很累的时候,就特想找个人聊聊家乡,谈谈家里面的美食,可都找不到一个人。
.老乡!突然梁澄很激动地抓住秦七的手,连饭都顾不上吃。
唉?秦七满头雾水,怎么了?我们是老乡对吧?是啊。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什么忙啊?秦七用了点力气,不自在地抽出手。
嘶~手劲儿可真大。
你明天来急救中心帮忙好不好?反正秦七不是挺空闲的吗,那就稍微帮他一点点忙啦。
你先说说看。
急救中心现在很缺临时护士。
你别开玩笑了。
秦七摆了摆手,立马拒绝。
这种事情,当然要专业人士来做,他一个学都没上过的人,像什么话。
要是传出去的话,还以为这个保护区的急救中心没有门槛,啥人都可以去。
怎么不可以了?被拒绝的的梁澄好伤心。
我又不会扎针,又不会用医疗器械,还不懂医疗常识,这不是捣乱嘛。
你误会了,救助中心的临时护士并不像普通医院里的护士那样。
那是怎样?像你说的这种都有专门的人来做,你做的其实就是什么术后帮忙抬一抬,然后遇到不配合的再按一下,协助医生处理一些事,还有辅助患者进餐,观察患者医护情况,嗯?怎么说,你所做的一切,更像是一个保姆。
秦七听见后立马沉默了。
回想他的好几段工作经历,不是保洁,就是搬运工,现在他又成为了一名保姆。
大概......这就是受没文化的影响吧。
怎么样?可以吗?虽然梁澄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点臭不要脸,但是......脸皮厚的人,才能所向披靡,而且这是公益!是公益!请不要把他和资本家混为一谈。
见秦七沉默,梁澄的心里非常忐忑,生怕秦七一口就拒绝了。
所幸的是,秦七居然没有拒绝,他沉默了不到一分钟,最后答应了。
这就是年轻人,觉悟就是高。
今天我也要来吗?来吧,刚好罗伊特送来一只老虎,等会儿要做个小手术。
什么时候?秦七又问。
等我吃完饭。
说完,梁澄就大口大口地把食物往嘴巴里塞。
像这种需要救助的动物,可不是什么朝九晚五到点就给你送过来,它们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会送到救助中心,有时在早上,有时在凌晨,当需要紧急手术的时候,不管睡得再香,也得从被窝里爬出来。
秦七比梁澄先吃完,吃完饭的秦七一边坐着休息,一边等他。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梁澄就吃完了饭,然后带着秦七去往救助中心。
罗伊特送过来的老虎并不是什么很致命的伤,所以梁澄才会决定先吃饭再做手术。
秦七可是有过短暂的救助经验的,在陆医生的指导下,而且他救助的动物就是老虎,当时的大黄伤情可比这只严重多了,这算不算是专业对口?几乎是下意识的,秦七就看向老虎的伤口,有出血,但不是很多,而且做过简单的急救,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老虎刚刚挣扎了的缘故,它的纱布都脱离伤口了。
包扎什么的,秦七不是第一次做,他无意识地把这只老虎当成了大黄,就把受污染的纱布拆下,又重新换了一个新的。
梁澄看着秦七包扎的手法和动作,微微眯起眼睛,你学过急救啊?就是会一点止血按摩,还有换药包扎。
除了这个,秦七其他的也不会了。
那也很不错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高级保姆。
梁澄拍了拍秦七的肩膀。
趁它现在麻醉还没醒,先把它送去做个全面检查吧。
这是每一只来到救助中心的动物都要经历的一环。
老虎的体型很庞大,移动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梁澄又叫了一个人过来,加上秦七三个人才把老虎移到了放射科。
做完X光检查,梁澄就去研究老虎的病情了,只有秦七坐在老虎旁边,等待着医生结论,这一幕,颇有一股病人家属的感觉了。
而等到梁澄出来的时候,秦七立马站了起来,还应景地问了一句,梁医生,怎么样了。
而梁医生也没有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无非就是小手术,打上石膏,需要养一阵子就好了。
只是吧,修养的过程并不简单,因为老虎可不是听医嘱的病人。
救助中心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而且秦七也忙了一天了,他又帮着之前在收容所的小河马做了基础体检之后便回去了。
毕竟他是来帮忙的,总不能把他当牛使吧。
秦七走出救助中心,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独自坐在沙发上的秦七休息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放下不卡蒂夫,想了一下,他还是拿出罗伊特放在这里的望远镜走出屋外,然后把望远镜对着卡蒂夫的方向。
这时候的卡蒂夫正窝在棚子里,它并没有睡着,而是对着天空嚎叫着。
因为距离太远,秦七并没有听见声音,但是他一看卡蒂夫这模样,便知道它是在做什么。
棚子外面几乎没有什么动物,四周安静而空旷,那里就只有卡蒂夫。
秦七看到了卡蒂夫的情况,但他舍不得放下望远镜,他又看了几分钟,只见卡蒂夫从棚子里站了起来开始咬着棚子里的栏杆以此泄愤,这里棚子的门已经被关上了,除非有工作人员打开,否则卡蒂夫不要想着可以离开这里。
这个年纪的卡蒂夫牙齿还不够锋利,而这棚子显然就是为它打造的,不管卡蒂夫怎么咬,也不能拿这无辜的栏杆做什么,更重要的是,它这么做也只是徒劳,除了伤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
但卡蒂夫才不想这么多,它想去找秦七,它不想独自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