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5-03-29 00:36:22

-总监居然要来了!梁总说,你的分析报告写得非常有趣,他看到了很多潜质。

他想要亲自到运动中心一趟,实地观察。

总监秘书有着极甜美的嗓音,像唱歌一样的对她说。

那一刻,黎永萱真的以为世界静止了几秒钟,她连呼吸都忘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也几乎听不见秘书在电话那头讲了什么。

只知道,他要来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年终集团的酒会上。

那时风度翩翩、全场注目焦点的梁总虽然周旋在众多美女之间,却还特别怞空跟她说了几句话,亲自拿了香槟过来给她,聊了一下她的近况和工作。

两人话匣子一开,居然就停不了,一直聊到深夜──回想起那一夜呀,她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

就算没有喝酒,一股醉意却蔓延上来,整个人都像泡进金黄色的香槟里,还直冒泡泡。

小姐,你怎么老爱挡路?身后突然又悠悠传出懒洋洋的嗓音,麻烦让一下好不好?醉意烟消云散,香槟、泡泡、粉红色的氛围一下子整个破灭,她又被再度拉回现实。

回头怒瞪──果然又是那个讨厌鬼!最近这一阵子以来,她为了评估报告,天天跑训练中心,而目前正在集训期的竞速滑冰队就是主要使用者。

来来去去都碰面,认识了之后,觉得全队十来个队员都是认真的好孩子,就除了麦纬哲以外。

这人……该怎么说呢,总是三言两语就开始测试她的耐性。

换成别人出声,她大概马上就闪身让开还道歉;但是麦纬哲特殊的懒洋洋又痞到极点的语气,就让她忍不住要回嘴。

这里走道这么宽,你又为何老是要我让你?他的嘴角微微扯起,示意要她往下看。

冰刀。

可不是,他重量训练结束,要准备上冰场练习了,脚上穿着冰刀,走起路来不大方便,呈现外八字,有点像鸭子。

黎永萱不大甘愿地让开,一面低声嘀咕:你们穿冰刀都快能飞了,怎么不会走路?不是已经教过你了?我们短道的冰刀呢,为了要高速过弯,所以冰刃是偏锋,站着是不稳的,会跌倒。

说着,他还故意举起脚给她看。

不得不说他柔软度挺好,脚一抬就能抬好高,亮晃晃冰刃在她面前闪着锋利寒光,她窒了窒,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很利喔,刚磨好的。

麦纬哲得意洋洋,会怕就好。

让路吧。

真幼稚。

她又瞪他一眼,不过还是依言让开了。

他笑着经过她身边,不过,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

那双浅琥珀色的眼睛由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

被他这样看的时候,黎永萱总是一阵不自在。

偏偏他老是爱这样端详她,彷佛非常享受她的局促不安似的。

又怎么了?她戒备地问,我已经让路了啊。

你今天早餐吃了什么?早餐?被这么一问,她突然脑中一片空白。

她吃饭时一定是边吃边看书或浏览文件、回信,甚至是开会,根本不大记得自己吃了什么。

我喝了咖啡……好像还吃了面包?她自己都不大确定。

很香。

他凑过来,还深深在她肩头吸了一口气。

你吃了甜甜圈吧?而且还是巧克力口味的,咖啡是榛果拿铁──他靠得很近,气息相闻,她的耳根子突然麻麻痒痒的。

你……骂人语句还没来得及出口,突然之间,选手们不知从哪里一个一个冒了出来,瞬间挤满了她身边。

榛果?拿铁?甜甜圈?巧克力?每个人都听到关键词,眼睛全部发亮!黎永萱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你、你们想干什么?!训练期饮食控制好严格,你就让我们闻一下吧。

回答哭丧着脸。

我已经一个半月没看过甜甜圈了。

我三个月!……冷静一点。

她徒劳地劝阻着。

看她又尴尬又要强装镇定的样子,众人更变本加厉,围绕在她身边,靠得更近,挤得水泄不通。

喔喔……那巧克力的甜味……面粉的香气……这一阵子以来,他们枯燥又严苛的训练生涯里,多了这个看似严肃却很容易脸红的黎小姐,犹如多了一个新玩具、吉祥物──吉祥物讲话都结巴了,冷静的表相慢慢崩解中,不、不要再闹了,你们不是要、要练习了吗?幸好帮腔的及时出现。

总教练犹如天音般的嗓音冷冷飘过来,没错。

你们是打算鬼混到冰都融光了,是吧?教练一出马,果然大伙儿都乖乖放过黎永萱,往冰上走。

黎永萱这才松了一口大气,在场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想到刚刚的危急状况,她忍不住打个寒战。

独来独往惯了的她,实在不习惯跟一群人这么贴身接近。

何况,冰要怎么融啊?练习场内温度常态保持在摄氏五度左右。

每回观摩练习时,运动员毫无感觉;但静坐一旁,身着衬衫、窄裙,标准OL打扮的她常常笔记写着写着,寒意从手、脚一路浸上来,冷到笔都快抓不住──喂,帮我拿着!突然的吆喝声中,呼的一下,一团黑影迎面飞来。

她只来得及抬起头,下一秒就被盖住了脸,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恨,又是他!她气呼呼地扯开丢到她头上、还有暖意的外套,瞪了麦纬哲一眼。

他老大手背在身后,轻松写意地滑远了。

黎永萱有股冲动,真想把他的外套狠狠踩在地下当擦鞋布……不过她很清楚,毁了这一件,后头还有千千万万件──反正全都是赞助商提供的,他老大也不痛不痒。

本来是顺手丢在旁边的,不过当她越坐越冷时,不知不觉中,手慢慢伸过去,偷偷的、偷偷的把外套拖过来……也多亏了盖在腿上的那件外套,让她那一整天的观摩,都没有发抖──傍晚,当练习告一段落,黎永萱在收拾资料、笔电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慢慢靠近她。

她已经从早到晚关在运动中心里快一个月了,对于来来去去的使用者了如指掌。

走过来这两位都是陌生脸孔,平日没见过的。

领头的是一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子,一看到黎永萱抬头,便立刻上前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时果周刊的记者。

请问你是麦纬哲的家人吗?呃……嗯?黎永萱诧异地眨了眨眼。

见记者小姐目光直盯着她膝头的运动外衣,黎永萱赶快起身,一手抓着那件外套藏到背后,一手猛摇,不、不是的。

我只是──那你是谁?朋友?亲戚?还是哪位的阿姨还是姊姊?记者小姐连珠炮似的问题对着她直轰过来,认识麦纬哲吗?为什么你盖着他的外套?介意我们拍张照吗?一面问,旁边随行男子早已举起相机,喀嚓喀嚓连拍了好几张。

混乱之中黎永萱还模糊觉得奇怪:进出运动中心的媒体,不该是体育周刊之类的吗?为何报导八卦跟演艺娱乐消息的周刊记者会出现?她面对咄咄逼人的记者小姐,无计可施,退后了好几步,直到背后碰上了一堵坚硬却温暖的……肌肉墙,她手中的外套也被一把拉住。

谢谢。

身后的人说。

嗓音很低沉,很熟悉。

此言一出,记者小姐跟摄影师大哥好像中了邪,眼睛发直,死盯着她身后出声的……麦纬哲。

麦纬哲却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俊脸上毫无表情,拎着外套──以及外套下她的手──这下子就算穿着冰刀,也依然健步如飞了。

黎永萱被拉着走了好远,直到进了休息室他才放开。

回头看时,发现运动中心的警卫已经上前把记者挡住,正在交涉。

一进休息室,门才关上,麦纬哲冷若冰霜的神态立刻消失,重新回到了痞子样,好像抓到小辫子般得意洋洋地教训着黎永萱。

你报告里记得要写这件事,把媒体的规范跟警卫人力的分配都重新检讨一下。

还有,关于已经说了很久的门禁问题,也要彻底评估,听到没?呃,他们是来采访你的?她甩了甩被扯得有点发疼的手腕,反问。

当然了,不过我可是本队的指标人物,不是说采访就能采访的。

黎永萱忍不住要翻白眼。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知道谦虚两字怎么写吗?那您忙吧,不耽误您宝贵时间了。

说完,她作势要离开。

咦,你这样就要走了吗?今天报告写完没?需不需要我的补充?他还不放过她,继续在身后叫嚣,我给你机会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快谢恩吧。

不用麻烦了。

她白他一眼,你们的晚餐乏善可陈──怎么会!麦纬哲故意做出震惊的表情,主菜你可以选要吃水煮鱼肉或鸡胸肉,配菜可以选芦笋或菠菜呢!这么豪华,你还抱怨?!他的表情逗笑了她。

遇上这种人,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说真的,她不知道这些选手究竟怎么捱过严苛至极的训练;他们的饮食有专人监控,吃得超清淡不说,菜色又极单调,跟着他们吃过一两次之后,黎永萱就再也不敢领教了。

要约我吃饭,至少也得是烛光牛排大餐才行。

她也故意回敬他。

你喜欢吃烛火烤牛排?琥珀色的眼眸闪烁顽皮笑意。

正常人会用炉子烤。

还是说,你的亲亲总监心上人有特殊技巧,用蜡烛烤牛排?她听了就是一凛,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你又偷听我讲电话?痞子就是痞子,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你站在走道正中央讲了老半天,还好像梦游一样的傻笑好久,谁听不到、看不到?像小偷失风被抓,黎永萱心跳加快,耳根子又辣了起来。

她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一转身,才惊见选手们全都堵在她身后,个个都睁大眼望着她。

小麦哥又惹黎小姐生气了!教练,你看小麦啦!众人一看她的沉冷表情,立刻又鼓噪起来,还争先恐后地大声告状。

麦纬哲虽是队长、指标人物,表面上看来很有威严,但相处一阵子下来就可以发现,大家私下都非常喜欢扯他的后腿,简直已经成了全队运动。

麦纬哲,我说过很多次了,人家黎小姐是来工作的,我们一定要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不论面相身材打扮都有如黑手党的总教练,最厉害的招式就是媲美寒冰般的语气,阵阵如冰刀刮过,令人不寒而栗。

我只是──麦纬哲再度被陷害,有苦难言。

只见教练老大如一口钟般矗立在门口,双手抱胸,冷冰冰地对百口莫辩的麦纬哲说:你就是爱讲话是吧?就是停不住是吧?那现在就出去受访吧。

时果周刊的记者正在等你,让你说个够。

可是我──去!马上!教练手一挥,指着门口。

麦纬哲丢给她一个给我记住的威胁性眼神,重新穿上外套,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

以后要是小麦再找你麻烦,你就告诉我们,不用客气。

教练冷冰冰的安慰听起来还是很吓人,旁边队员们跟着猛点头。

呃……这该怎么反应?谢谢。

免客气。

说完,教练就冷冰冰地又飘走了。

留下她与队员们面面相觑。

这一群十来岁、二十出头的男生又一起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她,气氛僵住──那,我就先走了?她试探性地说,希望他们能让路。

一个人吃饭一定很无聊,跟我们吃嘛。

对啊,一起来吧!邀请超踊跃的。

黎永萱心底其实有点感动。

不过,还没被冲昏头。

她迟疑片刻之后,小心翼翼问:你们……是不是……想要我在报告里多写一点关于伙食的事?这话换来一朵朵灿烂而赞许的笑容。

答对了!真是聪明人!几天后的清晨,中心的重量训练室外,响起清脆急促的高跟鞋脚步声。

七点不到呢,某人真早起。

正在跑步机上狂奔、汗流浃背的麦纬哲心想。

全队的热身从七点半开始,但麦纬哲总是比所有人提早一个小时。

他有自己的训练表。

轰!门打开了,一个头顶几乎在冒火的娇俏人儿出现。

在跑步机上以时速七、五英哩稳定前进中的麦纬哲并没有慢下来。

不过,他的视线立刻就锁定她,盯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

嗯,还是一样,一百分的OL打扮:雪白的衬衫,藏蓝色的窄裙,黑色高跟鞋。

就这么简单,却把她的优点都清楚强调了出来。

瞧那细腰、长腿,和第一眼就让他印象深刻的翘婰──她的反应也还是一样。

发现他这样从上到下大剌剌的打量目光,黎永萱一定会不悦地抿了抿唇,眼神流露出杀气,瞪回来。

麦纬哲忍住笑,故作轻松地回答:这么早,你也来练跑?她素手一挥,把一张打印出来的彩色文稿直推到他鼻头。

上头是网络新闻的头条。

大大的彩色照片里,真巧,也正有个穿着衬衫、窄裙的窈窕背影。

镜头中央赫然是麦纬哲,正牵着她的手,一面回头怒目瞪向摄影者,那张英俊又不爽的脸庞拍得太清楚,完全不可能错认。

喔……他的反应非常精简,继续跑他的步。

喔?这就是你的反应?有人的嗓音里压抑着清楚的怒火。

没有,不过,大概能猜到内容。

他虽然边喘边说,语气却是一贯的满不在乎。

那天记者来拍照时,你也在场,为何这么……震惊的样子?请你看清楚报导。

麦纬哲抓过她手中的纸张,迅速浏览了一遍,又推回去给她。

脚步完全没有慢下来。

看完了。

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罢了,他已经习以为常。

而且,他当时有严正警告记者不准放黎永萱的正面照,他们也做到了。

伤害减到最低,她还生什么气?怎么样?!你居然还问怎么样?黎永萱的嗓音不由自主飙高,这里面把我们集团的名字都写出来了!那不是我──他试图要打断。

但黎永萱没理他,继续骂下去:也许你喜欢当明星的感觉,习惯一天到晚有花边新闻上报,但我并不是!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从来不曾在乎这些小事的麦纬哲,此刻也莫名其妙冒起了无名火。

他的脚步更重了,砰砰砰地,用力踩着跑步机的输送带。

……你随口闲聊几句,造成我多少困扰你知道吗?我的工作──麦纬哲气得用力搥了一下跑步机面板,机器停了。

他一个大步跨下来,跟她面对面站着。

我只说这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他在比赛场上的气势拿出来了,恶狠狠地对着她低吼:你的身分不是我说出去的,我也不是明星,更不会刻意制造新闻上报!他吼得她耳膜发疼,又靠得好近,一股男人的气息逼了上来,黎永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

根据我搜集的资料,你──呃,怎么换她突然气短了?麦纬哲可不想轻易放过她,像猎豹锁定目标一样,她一退他就前进。

大步一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十五公分了。

她又退了一步,他偏又逼上来,琥珀色的眼眸里跳跃着火焰。

你是怕这新闻被你的亲亲总监看到吧?他紧盯着她,压低嗓子,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怕他误会你,所以才这么生气?黎永萱咬住下唇,神态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

被我说中了,你在心虚。

他逼得更近,什么工作会受影响?根本就是借口。

一个评估报告有那么重要吗?老实说吧。

他跑步到后来,T恤全湿了,所以早已脱掉,裸着上身,大方展现他长期锻炼出来的精壮肌肉。

宽阔赤裸的胸膛就近在眼前,加上他的体温、气息、热汗……靠得那么近,压迫感真是惊人。

呃,嗯。

黎永萱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你、你可不可以……先把外衣穿上再说?有人的劣根性又被勾引出来了。

遇上了她,他好像就是忍不住。

不好意思了?他故意极了。

梁总监跟你在交往?他会为了这种绯闻不高兴?她只要一偏头,鼻尖就会碰上他。

被逼得满脸通红,又无路可退。

这……这不关你的事。

情急之下,她迸出一句。

麦纬哲浓眉一挑,不关我的事?那干嘛一大早就跑来找我兴师问罪?眼眸游移,就是不敢正视他。

她刚刚的气势全都跑光光了。

两人靠得太近,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略微急促,而她的有些不稳;倾身向前的他注意到了她身上很淡很淡,却很好闻的气息,缥缈却逗人遐思,不知道是哪种香水的效果──你……他的嗓音更低了几分,甚至有些沙哑。

暧昧的气氛越来越浓。

砰!门边的突兀声响让他们突然惊醒,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刚进门的,是也要准备开始热身的队员。

年纪还很小的安润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

好半晌,三人都像是被雷打到一样,动弹不得。

我、我先、呵呵!我先去洗个手。

安润回过神来,丢下手中提的运动袋就跑。

不愧是竞速选手,一下子就不见了。

知道队友们很快都要出现,麦纬哲暂时放过了她,不再逼迫。

他走到大大的落地窗边,随手抓起毛巾擦汗。

清晨阳光下,那健美的身躯彷佛铺上了一层金粉,甚至会发亮。

偷看一眼就让黎永萱的心跳更加紊乱,她不敢再看,只能赶快拉开距离,移步到一旁的举重长凳上坐下。

他一面套上干净的T恤,一面慢慢晃过来,然后也在她身旁坐下了。

谢天谢地,不但穿了衣服,还坐在三十公分外。

两人静默了片刻,麦纬哲才淡淡说:你真的那么在乎他?那篇报导在我来看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会造成你的困扰,我可以帮你解释。

她摇了摇头。

其实,她不觉得总监会看到这网络新闻。

不是因为那个,是我的工作会有问题──工作?他真的不理解,浓眉微微皱起。

这个训练中心本来就是名洋集团出钱盖的,大家都知道。

你在自家公司投资的场所出现,很奇怪吗?会有什么问题?黎永萱又咬住红润的下唇。

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不大确定地问:你能保密吗?不能。

他的坦白说,换来她忿忿的一瞪,逗得他又笑了。

好啦,我会尽量,这样可以吗?其实……我不只是为了运动中心的评估报告来的。

她老实承认,因为还有别的任务在身,而且还在筹划阶段,所以开始的话会有点麻烦,要越低调越好。

嗯。

真令人不敢相信!他在不该说话的时候话很多,但在这种时候,却只响应嗯一个字?你不想多问吗?黎永萱瞪着他,难道不想知道是什么任务?麦纬哲伸个懒腰,懒洋洋地答:不想。

保密是一件很累的事,我不花力气在多余的事情上面。

你自己慢慢保密吧。

……她真的无言以对。

离开重量训练室,她走在长廊上,一面觉得有什么怪怪的。

他说不花力气在多余的事上,可是,他却逼问了她那么久?脑袋正在打结之际,又被迎面而来的安润给打断思路。

安润看到她就是咧嘴一笑,可爱得光看就让人心旷神怡。

不像某人,压迫感好重……等到两人接近了,黎永萱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看到我们吵架。

你们是在吵架?安润还带点稚气的俊秀脸庞突然露出茫然表情,我以为……我以为小麦哥是要亲你耶。

轰!他的话像一把火,又烧烫了她的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