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8 章

2025-03-22 07:49:59

霍圳这人, 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凉,但嘴唇却软得很。

桑念借着一股酒劲头脑发热贴了上去,因为太过紧张, 气息都是乱的, 动作也不敢太大,全凭着一股莽劲, 贴上去后便不敢动了,待感受到霍圳的鼻息,她才恍如初醒般,急急后撤。

心脏胡乱跳得厉害,像是快要从她胸腔里蹦出来,耳膜中全是疯狂的心跳声,手脚出了层冷汗, 酒也醒了不少。

她双脚发软, 原本蹲着, 现下是一点儿都起不来,直坐在地毯上发愣。

桑念一张脸煞白,唯独小嘴儿通红。

她做了亏心事,一时间连多看霍圳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是她主动将人亲了, 这会儿瞧着倒像反过来遭人欺负了。

坐在地上喘息了半晌,她的呼吸相较之前平稳了许多,捧着心口, 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缓缓抬起眼皮。

实话是, 桑念很怕霍圳是在装睡, 被她这么一番动静折腾醒了, 用一双黑濯濯的眼盯着她瞧, 那样的话,她真是该就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进去。

但还好,霍圳仍旧是那副样子,手搭在额头上,双眸闭着,动也没动。

桑念偷偷舒了口气,无声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但心里不可否认升腾起一股隐秘的欢喜。

即便是有酒精作祟,那她也亲了霍圳,人生的憾事又少了一桩。

她在这静寂无人的休息室里,就挤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小空档里,也不想在挪动,就这般将脑袋搁在膝盖上,光明正大地盯着霍圳看。

这样一张脸,这样的家世,难怪C市的名门贵女对他趋之若鹜,应该说,在霍圳还在上学的时候,便有数不清的女生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对他表示好感。

桑念不知怎的想起了不久前那位与他在空中花园说话的苏灵韵,难怪觉得眼熟,当初她应当是与苏灵漪一样,到霍家来玩过的。

只不过桑念一向话少存在感低,之前并未与她们姐妹俩说过话,加之苏灵韵与苏灵漪二人生得有七八分相像,她一时竟有些记不太清那日在树下和霍圳交谈甚欢的,到底是姐妹俩中的哪一个了。

不管是谁,想必对霍圳来将都是特殊的存在。

桑念想到自己,情绪习惯性变得低落起来,不由幽幽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到霍圳脸上,想趁着这次机会,多看他几眼,以后未必能经常见到了。

桑念的视线从霍圳唇边滑过,耳根一片滚烫,之前亲的时候她头脑昏昏涨涨的,压根没记住什么滋味,只知那唇偏凉,又很软。

这般想着,她骤然发觉霍圳唇边有一道突兀的红痕,再仔细一看,很像是她嘴上剐蹭过后留下的口红印。

桑念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刚才那个吻对她来说,像是虚无缥缈的一个梦,但霍圳嘴角留下的口红印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桑念伸出手,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上去,扭头在茶几上找纸巾,她伸手抽了一张,很小心地控制着力道凑近了去擦那口红印子。

靠得近了,桑念才发现,霍圳的耳根飘着片不正常的薄红,与那喝过酒后产生的大片红色不同,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

但此时她没有精力去分辨那些,专注地擦拭着口红印。

喝过酒的手力道有些难以控制,口红印是擦得差不多了,同时也把霍圳嘴角那块的皮肤给擦得一片通红。

桑念一口气还没松下来,就被霍圳骤然握住手腕,对方慢悠悠睁开眼,眼中不甚清明,却仍有询问的意味在。

桑念像做了坏事被抓包一般,神情慌乱无所遁形,刚平复下去的心又疯狂跳动起来,她磕磕巴巴地道:你,你脸上脏了,我帮你擦擦。

霍圳低低笑了,有几分桑念听不出的情绪,但她能感受到,霍圳的心情不差。

桑念受不住他的笑,更受不住两人以这种姿势如此近距离地讲话,你继续休息吧,我先出去。

她完全没想到霍圳会握着他的手不松开,转身想走的身子试了几次都没能走脱,最后败下阵来,对霍圳道:松,松手呀。

换了平日里的霍圳,定然早就将她松开了,只是今日他不但没松,反而还握紧了几分,顺便将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就这般盯着桑念的眼睛道:又又,我的生日礼物呢?桑念被他一声又又唤得,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尾椎骨升腾而上,继而遍布全身。

她的小名只有寥寥几人知道,但叫得这样撩人的,霍圳还是第一个。

这样一番拉扯,他们的距离比之前还要近,桑念身上没什么力道,此时大半个身子已经贴在了霍圳身上,胸前的柔软与他的坚硬贴靠在一起,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小小的激灵,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从他们紧贴的地方蔓延,那层薄薄的衣料压根就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桑念陷入霍圳那双漆黑的眼眸之中,像是被困在浓稠的夜色之中,一时忘了该要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

而霍圳身体的烧热比之前更为明显,他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着,全部的感官仿佛都集中在二人相贴的地方。

她好软。

桑念是先回神的,她狼狈地撇开头,手挣扎了几下,礼物都在管家那。

霍圳将她松开,见她手腕上一圈被抓握过后留下的红痕,刚想说什么,桑念便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般,急急后退,还不小心撞上了茶几边缘。

霍圳将她又抓了回来,拉到沙发上坐下,见她一副吃痛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将人的身子掰过来,确定过后背没有受伤后,用掌心轻轻按揉她撞红了的蝴蝶骨。

这个动作并不涩情,但却是超出朋友范围的亲密,桑念今晚脑袋转得实在不快,好些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最先的那个吻是,现在的霍圳亦是。

自然,霍圳从来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手上一边揉着,霍圳还不忘问道:为什么不亲自送给我?桑念注意力都在霍圳帮她揉背的大手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霍圳说的是什么事。

她侧身,避开霍圳的触碰。

背上温热的触感消失,桑念才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她又往旁边坐了坐,像是避嫌一般,语气也带上了几分疏离,大家的都放在那儿,我那份没什么特别的。

霍圳脸上的表情凝滞了一瞬,而后他似无可奈何般,朝她招招手,后背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桑念哪里敢让他帮自己揉背,立马起身后退,我不疼了。

哪里是不疼,刚才毫无防备撞了这么一下,她汗都疼出来了,这一会会儿功夫还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只是这些都不能说,起码不能告诉霍圳,她受不住那样的触碰,怕自己好不容易想要抽离的心又瞬间软化。

霍圳笑了,这次是被气笑了的。

他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状似无意地碰了碰唇瓣,一步步朝着桑念逼近,又又,霍衍就能与你勾肩搭背,我碰一碰你都不行?桑念愕然张了张嘴,这是哪里的话呀,怎的又扯到霍衍身上去了?霸道而又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而至,桑念瞬间被包裹其中,霍圳一米八五的个子,比她高出不少,她却连抬头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不是的,我真的不疼了。

桑念强撑着说了一句话,想落荒而逃,然而下一秒嘴唇却被一直修长的手给按住。

霍圳右手食指按在她的下唇上,而后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往唇角挪动,似有似无的触碰,若即若离的抚摸。

桑念大脑宕机般定住,眼睛耳朵像是看不见也听不着了,她压根不明白霍圳此举何意。

霍圳微微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又又,你的口红怎么花了?桑念心尖巨颤,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会儿还能扯出个谎话来,我擦嘴的时候不小心……霍圳难得出言打断她的话,这更像是被人亲花了的,你是不是做坏事了?桑念彻底说不出话来,脚底发软,险些就要站不住。

这话她没办法接,更没办法去深想,只能颤颤抖抖道:怎么可能。

她的模样写满了心虚,霍圳乘胜追击,那人是谁?桑念指甲嵌进肉里,疼痛让她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没谁,大哥你不要乱说。

她真的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说完朝霍圳扯了扯嘴角,落荒而逃,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便夺门而出。

霍圳没有追,但目光触及她赤着的脚时,皱起了眉。

人走了,喧闹声和今日的种种仿佛都能置身事外,霍圳靠在墙上,点燃一支烟。

他并不常抽烟,没那个习惯也没那个需求,但在面对一些需要隐忍克制的事情时,他才会点上一支。

烟被他的指尖松松垮垮地掐着,霍圳眯眼抽了一口,嘴角已经带上了笑。

一支烟,他只抽了三口便按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他没有休息,走到外面的走廊上吹了会儿风,等身上的烟味彻底散尽后,这才回到宴会上。

霍衍心烦,他哥不知跑哪儿去了,导致宴会上明里暗里过来打听的人都快能排到楼下去,偏的这样的场合他还没办法甩脸色。

在脸上肌肉笑得都有些酸疼时,总算把霍圳给盼来了。

霍圳一来,霍衍立马遁走,想找熟人潇洒玩耍的途中,瞥见小脸红红的桑念一个人在走神,他停下来,刚准备把人叫住,就见她被乔静兰毫不客气地拉走。

再看她们走去的方向,好家伙,一个快要把西装撑裂的大胖子笑得眼睛都没了。

霍衍靠在华丽的欧式长桌上,原准备当做个笑话看看,但瞧见桑念顶着一张魂不守舍却娇媚红润的脸时,他思忖片刻,还是抬步上前,横亘在二者中间。

那死胖子看见桑念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这么没品的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霍衍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脸上写满了嫌恶。

乔静兰端着酒杯,诧异地看向霍衍,而后笑道:小衍啊,你找我们有事?半路被人拦下,她酒杯里的酒差点儿洒了。

霍衍扯唇轻轻笑了笑,乔阿姨,刚才没给您敬酒,我这不是来补上了么?说着他将自己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乔静兰与他寒暄着,也只能把杯里的酒给喝了。

霍衍招手唤来一个服务员,将空杯放在他的托盘上,很自然地对桑念道:走吧,那边几个朋友等咱们一起过去呢。

桑念湿漉漉的双眼看向霍衍,却毫无焦距,看样子又在走神了。

霍衍有些恼,他好心好意来帮忙解围,好家伙,她居然还在走神!老子不管了!霍衍脾气说来就来,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桑念表情没变,反而将乔静兰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去给那什么刘总敬酒了,转身推了推桑念的手臂,还不快去!桑念恍然,见乔静兰给她使眼色,这才看见霍衍愤然离去的背影,她余光瞥见刘总儿子那道如有实质的眼神,忙不迭朝霍衍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二哥,二哥!桑念的声音自后头响起,霍衍习惯性地慢下了脚步,等走到外间无人的长廊上时,他靠在墙上,也不朝桑念看,一副你快来哄我的样子。

长廊上也铺了地毯,花纹复古典雅,桑念见霍衍停下来等她,便知这人的气已经消了大半,于是叹口气,上前准备说两句好话。

谁知,快走到霍衍旁边时,脚底忽然传来一阵锐利的刺痛,让她瞬间双腿一软,便要往旁边倒。

霍衍伸手将人扶住,嘴上却半点不饶,怎么,看到帅哥连路都走不动了?桑念与他开惯了玩笑,顺势抬手挡了挡眼睛:这位帅哥身上的光芒太刺眼啦,能停止散发魅力了吗?霍衍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看来眼睛没毛病,站稳了,别靠着哥,哥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桑念往后小小退了半步,扶着墙,先提了裙子,再抬起脚,果真看见地毯上有个亮晶晶会发光的东西。

她弯腰捡起,是一只耳环,钻石闪耀,光彩夺目,只是掉在深色的地毯中,若不细细找的话,很难发现。

方才就是这东西让桑念险些跌了一跤。

她没穿鞋,这会儿脚底被钻石膈到的地方还泛着疼意,也让她意识清醒了不少。

霍衍注意力被桑念手上的耳环吸引,这玩意瞧着有点眼熟。

桑念低头瞧着手掌心安安静静躺着的耳环,恩了一声,是ZN本季度新推出的一款首饰。

难怪。

霍衍不甚在意,却忽而注意到桑念脚上空空荡荡,顿时皱眉,你不穿鞋出来瞎跑,腿摔断了都没人心疼。

桑念没说话,霍衍便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说了需求之后,他张望着此时所处的位置,正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见桑念指了指身旁休息室的门牌。

原来他们走着走着又到了休息室所在的这条长廊,霍衍报了门牌号,顺手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这会儿宴会快到尾声,大家都聚集在会场上交际,这儿的几间休息室也就成了摆设,一般不会有人过来。

霍衍进去后便大喇喇地坐到皮沙发上刷手机,但没过多久,他便不受控制地朝桑念看去。

不怪其他,只是桑念今儿个美得有点儿过分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欣赏欣赏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在心里劝过自己一番后,霍衍看桑念的眼神愈发光明正大。

换了以前,桑念绝对是感到浑身不自在的,但此时她只盯着手里的耳坠,思绪又不知飘到了哪里。

我说,不就一耳环,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至于一直盯着看么?霍衍见她眼也不眨地看着,撇撇嘴道。

桑念抬头,不太对劲。

霍衍随口问:什么不对劲?桑念:这耳坠和ZN本季度想要推出的新款很像,设计细节几乎都一模一样。

霍衍晃动的脚停了下来,脸上轻松的神情荡然无存。

他听桑念接着说:ZN那款首饰还没上市,我上次做宣传策划案的时候看到过样图,与这个有九分像。

桑念记得当时自己还被这款耳环给惊艳到,尤其是钻石镶嵌的位置,也是作为宣传的一项亮点。

但她能确定,手上的这款并不是出自ZN。

虽然大体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可是细节的处理上却大不相同。

因为桑念亲自参与过策划案,对一些细节之处印象很深,手上的耳环与ZN的比起来,赝品与正品的区别罢了。

听完桑念的描述,霍衍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图纸被泄漏了?桑念摇头,不确定,但下个月那款首饰就要正式推出,如果在此之前被别人抢先一步,那么公司之前所投入的人力财力可都白费了。

霍衍从她手掌心将耳环拿过,看了半晌后,放入自己的西服口袋,顺势在她脑袋上揉了一下,好了,这事儿我会处理,你还是先担心担心那个两百斤的大胖子吧。

说到这事儿,桑念便垮下脸来,按乔静兰的性子,下次定还会拉着她去和那位刘总的儿子见面,真烦啊……二人沉默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送来了酒店里的拖鞋,居然还带了个医药箱来。

霍衍顿感无语,医药箱拿来干嘛,她又没受伤。

服务员站在一旁,道:是大少让我拿来的。

听见是霍圳的吩咐,霍衍不说话了,但也感觉太大惊小怪了点,何况他电话里根本没说过桑念受伤。

他哥这思维发散得够可以的。

服务员走后,桑念将医药箱打开,撩起裙子露出脚后跟,那里被磨破了一块,血已经凝固了。

这下霍衍跟着皱了眉,穿不了高跟鞋就别穿,难不成这儿不穿高跟鞋还不让进来?桑念随他输出,不想搭话,自己扭着脚给后跟上消毒水,药水碰到皮肤带着阵阵刺痛,让她忍不住倒抽凉气,又怕走光,所以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在处理伤口。

反正也只有霍衍一个在这儿,用什么姿势桑念都觉得无所谓。

好不容易将药膏在右脚上擦好后,桑念扭了扭,准备换另外一只,她刚伸出来的左脚被霍衍攥住,然后一块毛毯被兜头扔了过来,盖好,瞧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上个药都这么费劲,我来。

桑念可不敢劳驾他老人家,用毯子将下半身裹得严严实实后,当即要把脚抽回来,不用,我自己来就行!让这位帮上药,她怕是分分钟被疼死。

霍衍让她挣脱不得,别动,不然我手上没轻没重,你可别哭。

桑念真的不用他帮忙,于是用另一只脚抵在他肩膀上,不让他靠近,不要,真的不要!嘿!她越是闹得厉害,霍衍这逆反心理一下被激了上来,于是用消毒纸巾一下子按上了她磨破的地方。

桑念被疼得一哆嗦,生理泪花瞬间冒了出来,霍衍,你想疼死我!松开!霍衍原先只是想开开玩笑,见她似乎疼得浑身都在抖,这才急急忙忙将消毒纸巾拿开。

桑念疼得没了挣扎的力气,脚软绵绵地落在他膝盖上,眼睛里面全是控诉,只是控诉还没能说出口,休息室的门忽而被人推开。

看到霍圳,屋内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愣住。

桑念见他看向自己的脚,才意识到此时和霍衍的姿势有多亲密。

她急忙将脚缩回来,想着今儿一晚上真是坎坷,垂着眼眸不敢与霍圳对视。

现在只要一看到霍圳,她就会想起之前一时脑热做的事。

霍圳的目光落在霍衍身上,继而轻笑了一声,我来的不是时候。

对于从小饱受霍圳荼毒的霍衍来说,他可太明白此时霍圳的眼神了,他连忙站起来,举着手里的消毒纸巾以示清白,她脚后跟磨破了,我帮处理呢。

看桑念眼睛红红的样子,可不是他欺负的。

霍圳维护起桑念来,那可是无脑护,他可不敢让这个误会被放大搁置。

在接触到霍圳眼神的时候,他麻溜地找了个借口滚蛋了。

霍衍走的时候太过潇洒,压根没想到留桑念一个人有什么不妥。

其实宴会已至尾声,霍圳此时该是最忙的时候,桑念没想明白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脚搭在沙发边上一时忘了动作,直到霍圳在她跟前蹲下。

刚才霍衍蹲着的时候,桑念还有勇气将他一脚踢开,可是换了霍圳,她紧张得连手脚放哪儿都不知道。

霍圳从医药箱里取了个创口贴,握上她的脚踝,动作温柔地将创口贴贴上伤处,他的动作不快,反而有种磨人的感觉,让桑念在冷气很足的室内也出了一层汗。

桑念正欲将脚收回来,未果,便见霍圳在她脚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继而说道:又又,脚是不能随便给男人看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