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一声, 语气慵懒,阮小夏,你真好闻,让我充电一分钟。
阮夏懵了一瞬, 夏天的衣服面料薄, 隔着薄薄的衣服。
她感受到顾南星的右臂向下, 先是温热的手绕着她的后背,在她的腰间探路, 宽大的掌心落在后腰, 骨节分明的长指按在她的腰上,微微一使劲,将她一推。
原本两人之间的空隙, 被密不可分的拥抱填满,紧紧贴合在一起, 衣料相贴,体温相接。
如此一来, 她整个人都被顾南星包裹了。
他带来的强势、熟悉以及陌生, 统统汇聚成怦然心动的心绪。
虽然阮夏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但错乱的心跳无法平息。
顾南星轻轻地笑,带着一丝蛊惑和促狭的味道。
他柔声问, 阮小夏, 你听见了么?阮夏以为顾南星听见了她的心跳,想要取笑她。
故作若无其事, 但张口涩哑的声音还是将她的紧张暴露了。
什么?顾南星的下巴在她肩窝处蹭了蹭, 另一只手的长指绕到她的脖颈后, 慢条斯理地拨开她的头发。
头发被拨开, 触及到微凉的空气与顾南星偏凉的指尖, 阮夏浑身--------------/依一y?华/不由得一抖。
他们挨得如此近,顾南星自然是感受到了她的所有动作。
耳畔传来他暧昧的呼吸,诱/惑至极的低沉嗓音,抱着你,我的心跳得好快。
此刻的阮夏觉得腿脚乏力,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因为顾南星这只狐狸精使出浑身解数诱/惑她。
让她的大脑也完全处于当机状态,无法思考。
狐狸精得寸进尺,攻城略地,嘴唇擦过她后颈微微凸起的第一节骨头。
阮小夏,我喜欢你喊我哥哥。
然而。
原本心跳剧烈的阮夏却在听见哥哥这个词的时候,立刻清醒了过来。
推开了他。
毫无防备的顾南星被推得踉跄两步,凤眼里满是诧异。
但在看见女孩因为他而变得通红的耳朵尖,放松地笑了起来。
他赢了。
突然一声细微的嘎擦声音在安静的走廊响起,客厅的灯光忽然一暗,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阮夏:……顾南星:……停电了。
阮夏陈述。
这个小区物业费收得挺高,停电也没个通知。
顾南星不满嘟囔。
那你…先回家?阮夏在黑暗中问道。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不知道我娇气得很,怕黑怕打雷怕闪电怕……顾南星理直气壮。
阮夏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行了,进来吧。
顾南星在黑暗里笑了起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精准抓住了眼前的身影,跟在她后面,走进房间,关上门。
竟然可耻的生出了和她一起回家的温馨感觉。
虽然刚刚的暧昧氛围就这么悄然消逝,但这样好像才是过往他们无数时间相处的日常。
阮夏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转过身,却被吐着舌头的惨白一张脸吓得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摔出去了。
幼稚的恶作剧得逞的某人笑得很大声,哈哈哈哈哈哈,胆小鬼。
阮夏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跺了下脚,有几分不自觉的嗔怪,顾南星,你烦不烦,再闹从我家滚出去!听她吼完,顾南星马上偃旗息鼓,老实得像只大金毛,嗷呜了两声。
阮夏实在无语,但又忍不住捂着眼睛,笑了起来,这个人怎么永远都是这么讨厌,这么烦人!你在偷笑,阮小夏。
顾南星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我没笑,你闭嘴。
阮夏没好气地。
哦,你没笑。
顾南星好脾气地顺着她说,接着一把拉下她挡着脸的手。
手机灯光猛然打在两人脸上。
彼此都被对方惨白的脸吓得愣住了,对视着,盯着彼此,同频率地眨了眨眼。
顾南星和阮夏同时伸出手,手又不约而同的在半空顿了顿,又再举起来,从彼此的脸上捻起一根睫毛。
接着他们都笑了起来。
你不是没笑吗?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还不承认。
顾南星笑声朗阔,还不忘了这一茬。
你管我笑没笑,烦不烦。
阮夏不甘示弱。
突然一声突兀的咕唧声响起,阮夏一怔,揉了揉肚子,还是笑得停不下来,我肚子饿了。
我也饿了,今晚没吃饱。
顾南星学着她的样子,也揉着肚子,甚至想拉她的手过来确认他的肚子是不是饿瘪了。
黑暗让人生出无限的勇气,青天白/日里不愿意面对的情绪,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情。
都能借由黑暗这层神秘而安全的倚仗,变得勇敢起来。
阮夏的手被他拉着,隔着衬衫放在他的腹肌上,他刻意笑得无辜,是吧,没吃饱,腹肌都瘪了。
噗。
阮夏实在忍不住,不错呀,小伙子,看着瘦瘦的,但很有料啊,健身房没少跑吧。
那是自然,曾经有人说过,她找男朋友除了看脸,还看身材,肌肉不能过分夸张,要有流畅漂亮的线条,为了这个标准,我也是蛮辛苦的。
顾南星一本正经地说。
阮夏一噎,快速转移话题,我本来要煮面,你吃么?呵,阮小夏,你转移话题的水平一如既往的烂,是不是害羞了?顾南星无情地戳穿她。
阮夏无奈,继续装死,你吃还是不吃?吃!好在燃气还能继续使用,顾南星在一旁用手机灯光给她照亮,方便她从冰箱里找东西。
鸡蛋,青菜,只有这些。
阮夏说道。
没问题。
阮夏在灶台上烧上一锅水,准备在洗碗槽洗青菜,顾南星在一旁说着话。
我刚刚在业主群里看见说下午就发了通知说今晚要停电,但是我怎么完全没看见张贴的通知,你也没看见吧?阮小夏。
没看见,贴在几楼的?阮夏自然的接上话。
说是只有一楼贴了,停车场没贴,拜托,这我哪儿看得见,这里物业也没传说中那么好吧。
顾南星吐槽。
这里只是普通小区,不是高档小区,安保算得上不错了,上次顾淮西跟门卫一说,就真不让你的车进来了,多负责呀。
现在可没人敢拦着我的车,我买了三个车位,停了三辆车,天天在小区门卫那儿晃悠,让他好好认识认识,我也是业主。
顾南星,你真记仇,真幼稚。
哼,谁让你联合外人欺负我。
顾南星说这话的语气,有一种高傲的委屈。
阮夏正想回答,突然就愣住了,水流到手上,她无知无觉。
迟到五年的悲伤,悄然而至,猝不及防,在这种一切都那么和谐而温馨的夜晚。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分开五年了。
此时此刻的他们,却好像从未分开过,将五年前的日常生活在现在续上了。
你想什么呢?不洗菜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顾南星将手机放在微波炉上面,接过阮夏手里的青菜,将她挤开,自己就着水流清洗蔬菜。
顾南星站在光里,阮夏躲进了黑暗里,微垂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一直没听见对方的回应,顾南星奇怪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没…没什么。
阮夏快速收敛情绪,背靠着墙壁,墙壁冰凉的触感传遍全身,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她默默地看着顾南星在那里忙上忙下,他从小就是接受被人精心照顾着的生活,活到上大学之前,从未下过厨房。
这样的人,学煎鸡蛋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让她把心吞回肚子里,他能做出举世无双的美味鸡蛋。
然而成品不堪入眼,糊了一大片不说,咸得像是生吞两勺盐。
但她还是咬着牙吃下去了,并十分肯定地说卖相不佳,但味道很好,没关系,多练习就好。
然后抢走了所有的鸡蛋,当着他的面吃光了,生怕他吃了之后,知道自己在骗他,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高傲的自尊心。
盐是这个么?顾南星两根长指夹起一个小调味罐。
是。
阮夏赶紧出声。
虽然他做吃的味道不好,但是他做菜姿势好看啊,赏心悦目。
阮夏从过去的情绪里走出来,静静地看着他。
顾南星单手拿起一颗鸡蛋,将鸡蛋磕在平底锅边沿,嘎擦一声蛋壳碎裂。
他单手将鸡蛋分离开,娴熟的让鸡蛋流入平底锅,随手一抛,鸡蛋壳以一个极其流畅的弧度落入垃圾桶。
腕关节凸出的瘦削手腕上,红色菩提子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这个单手打鸡蛋的动作,是当年他们窝在家里看《哈尔的移动城堡》的时候,阮夏说哈尔这样打鸡蛋好帅,就是现实中应该没人能还原。
不知道是好胜心作祟,还是天赋异禀,顾南星当年第一次就学了个七成,惹得阮夏在一旁鼓掌。
锅里响起鸡蛋与油接触的滋滋声,淡淡的香味飘过来。
阮夏将面条放入沸水扑腾的锅里,吃多少?晚上吃了点,没吃饱,不用太多。
顾南星把手里的一把小青菜扔进煮面的锅里,才开始给锅里的鸡蛋翻面。
又是充满烟火气的日常对话,阮夏无声地叹了口气。
面出锅,顾南星按照阮夏的指示,找来拌料放入面里。
阮夏从壁橱里找出两根香薰蜡烛,这是顾淮西替她准备的,说是她平时雕刻的时候,可以在房间里点上一根,又香又有氛围,灵感爆棚。
没想到竟然先被用在了这种毫无氛围的场合。
顾南星端出两碗面,看见餐桌上的蜡烛,笑得凤眼上翘,勾人得紧。
想不到你还准备了这种东西,挺会制造浪漫的嘛。
接着,阮夏一盆凉水泼过来,顾淮西准备的。
顾南星凉飕飕地说,呵,那还得谢谢他,给咱们制造氛围。
阮夏不置可否。
重逢至今,他们一起吃过两次饭了,一次在热闹的烤鱼店,选了个包厢。
一次在顾南月和顾淮西都在的闹哄哄的场合。
这是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人,在只点着一盏香薰蜡烛的房子里,面对面,安静的吃着面。
面热乎乎的感觉,鸡蛋的香味,薰衣草馨香的香薰蜡烛,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散在空气中。
顾南星突然朝着她的碗里伸出筷子,吃得很香嘛,你碗里有两个鸡蛋,我只有一个,你分我一口吧。
阮夏:……诡计多端的男人啊,我家鸡蛋那么多,你想吃还只煎三个,司马昭之心啊,藏都藏不住!你吃你吃,我吃一个就好。
阮夏赶紧将整颗鸡蛋拨给他。
而顾南星却好像吃了一惊似的,我吃过晚饭的,你没吃,多吃一点,我就是看你吃得香,想再尝一口,吃不完一整颗煎蛋。
阮夏无语了,心想:这颗煎蛋是有多大?你竟然吃不完?满嘴跑火车的骗子。
最后,顾南星得偿所愿地尝了一口煎蛋,笑得无辜又开心,邀功似的,你看,我把煎蛋咬成心型了。
作者有话说:顾狐狸精:想和她这样那样,涩涩一下~小绿江:请时刻谨记网站原则,脖子以下不可以!顾狐狸精:那宝宝学步车车咧?小绿江:请把不可以打在公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