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扶赵陵城上了车, 赵陵城却怎么都不肯坐好。
他眼睛一直盯着薛念的唇,顶上昏黄的灯光照下来, 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欲, 薛念的唇一直在向他招手,好似在说,快点来吃我, 我很好吃。
薛念压着他坐下,注意力全放在他屁股后面椅子上, 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赵总,车开了, 你先坐好。
赵陵城突然含糊不清地说:你先亲我一口。
啊?薛念没听清他说什么, 你先坐下,我们再说。
不坐。
他闹起小性子。
你这样弯腰站着, 很危险。
赵陵城盯着薛念的唇:你亲不亲?薛念硬推他坐下:亲什么?你亲不亲?他蛮横无理,十分嚣张。
你先说清楚, 亲什么?你爱我还是他?什么你和他?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薛念仔细端看他的样子, 眼皮耷拉,脸上的醉态十分明显。
她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你的唇。
薛念确定他是真醉了。
赵总, 你喝多了, 我们先坐下,我打电话让李姨给你准备醒酒汤。
我没醉。
赵陵城抓住她的手就要往嘴里放, 薛念一个机灵,忙用力抽出来。
好,你没醉,我们先坐到椅子上。
赵陵城不满意薛念把手抽回去, 皱眉道:你不爱我。
薛念看过很多喝醉了的人, 他们醉了后, 只会睡觉。
为什么赵陵城喝醉后,爱乱说话?薛念耐着性子说:赵总,你先坐到椅子上,我再告诉你答案。
赵陵城不依不饶:我重要,还是他重要?薛念脑里一个大问号,在她心里,当然安鑫最重要。
敢让爷伤心,你好大的胆,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会儿他整个人靠在薛念身上,薛念只得强撑着。
赵总,现在是你在伤害我,我们先坐下来,再好好说,好吗?不…行…赵陵城用力压,薛念终于撑不住,就要倒地。
赵陵城本能抱住她,往他这边带。
他身体本就摇摇晃晃,突然一拉薛念,因为站不稳,惯性往后倒去。
两个人倒在椅子上,薛念把他压在下面,手撑在他身体两边,尽量跟他保持距离。
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气氛有些怪异,不是暧昧,也不是尴尬。
薛念撑着倚背要起来,赵陵城用力箍住她,喃喃自语:没抱够。
他眼睛染上一层朦胧的醉意,带着勾人的温柔,缱绻说道:亲我。
他微仰着头,鼻梁高挺,凌厉的下颌线变得柔和。
薛念别开脸,仗着他喝醉了、第二天醒来肯定不记得喝醉后的事,拒绝道:不亲。
那叫我名字?不叫。
薛念威胁道,再不放开,我打你了。
赵陵城目光迷离,黏糊糊地说: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知道我不喜欢你,还不放开我?不放,你先回答我,爱我还是他?谁都不爱。
谁是你老公?我单身。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我最重要。
回答错误,扣一百分。
薛念仰头望车顶:扣太少了,你扣一万分我也无所谓。
他突然抱她起来,我们去沙发睡。
薛念沉默了一会:沙发只能勉强躺一个人,怎么睡?你睡我上面。
薛念生气了,这样太危险,挣扎着让他松手,双手去扣他的手。
赵陵城把她抱得更紧,得意又猖狂:不乖一点,打你屁股。
薛念也不再像往日低眉顺眼,像小时候一样,堂而皇之瞪他。
赵陵城却轻佻一笑,猝不及防在她眼上亲一口:这个样子,吓不到我,可爱,想狠狠欺负你。
薛念咬牙切齿:再不放手,我踹你了。
亲我一口,让你踹。
赵陵城脑袋虽然晕乎乎,但就是想让薛念亲他。
他摇摇晃晃地抱她坐下,脸凑过去。
两只手像钢铁焊在薛念身上,薛念动弹不了,赵陵城滚烫的脸已经贴了过来,她只能别过脸。
他的脸却跟磁铁一样,她脸往哪移,他的脸就往哪移,非要贴她。
薛念受不了跟他这么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只能跟他谈条件,骗他:这里是车上,不方便亲你,到家了再亲。
现在亲,到家了还要。
说完,滚烫的脸贴过来。
薛念声音冰冷:松手!他含着醉意的撒娇:不松。
薛念恐吓他:再不松手,我真的生气了,不许你上床,让你睡沙发。
睡沙发也不松手。
他甜腻腻的声音,薛念起了一身鸡皮。
罚你跪地板,不许吃饭。
我不吃饭,吃你。
薛念扬起拳头,这回声音更狠:放手,不然打爆你的头。
不许打,会打坏的。
怕打坏就松手。
你先亲我一口,我就松手。
薛念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车刚好到家,薛念眼睛瞪着他,撅着嘴,学他平时的跋扈和嚣张:行啊,力气大是吧?抱我上楼。
可爱。
赵陵城脸狠狠贴过来,想蹭她,薛念眼疾手快,别过脸,拳头顶在他脸上:赵陵城,停!很痒!赵陵城轻佻一笑:你样子可爱,我喜欢。
薛念命令他:那抱我上楼。
抱你上楼,一起洗澡。
赵陵城摇摇晃晃地抱她下车。
薛念挣脱不开,只能缩在他怀里,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李姨看见了,担心赵陵城一个趔趄,跟薛念双双倒在地上,只得跟在后面,随时做好拉赵陵城一把的准备。
好在赵陵城摇晃地把薛念安全无恙放到了床上,薛念趁机让阿姨们来拉开赵陵城。
赵总喝酒从没醉过。
李姨心疼地说,这是第一回。
薛念帮赵陵城换衣服,李姨去煮醒酒汤。
把赵陵城安顿好,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赵陵城喝了醒酒汤睡着了。
薛念这才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
到了下半夜,赵陵城难受醒了,跑到浴室里,抱着马桶坐了半个小时,脑袋晕乎乎地站起来,打开热水洗了个澡。
回到卧室,他有点儿断片,努力回想昨天晚上,他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薛念睡在床的另一边,卧室也整整齐齐,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昨晚上烦躁,他多喝了几杯。
平时千杯不醉,不想人生中第一次醉酒。
赵陵城躺到床上,头疼得厉害,闭眼准备睡时,脑里突然蹦出一句话。
爱我还是他?暼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薛念,他真的问了这么卑微的问题?那薛念是怎么回答的?薛念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早上她跟赵陵城都没去上班,而赵陵城这个时候,还在做梦。
她下楼吃了午饭,中午十一点,赵陵城才摇摇晃晃下来,看见她,像没事人一样,让李姨端粥给他。
估计喝醉了不记得自己胡言乱语了,他不提,薛念也当作没发生过,不跟他呆在同一个地方,上了楼。
薛念进了电梯,赵陵城问李姨:昨晚上,我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赵总抱薛总上楼就睡了,什么都没说。
赵陵城眼皮直跳:我是因为什么抱她上楼?赵总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抱着薛总了。
赵陵城打了电话给林鸿,林鸿说挡板升起来了,他没听见。
一股踩在浮云上的虚空。
刚才下楼,也没看见薛念跟平常不一样。
他应该没说什么智障的话吧?赵陵城手机振动,看了一眼,是苏木打过来的。
他拿起手机,往书房走。
苏木:阿城,查到了,费了点力气,去了梁洛生母老家,问了好几个老人,最后验了DNA,早上报告出来的。
赵陵城:嗯?苏木:梁庄跟梁洛生母谈过一段,后来梁洛生母忍受不了梁庄的风流,然后跟梁庄分手。
梁洛母亲当时已经怀有梁洛,因为是怀着深爱男人的孩子,所以没打掉,背着梁庄生了下来。
后来梁庄知道了梁洛的存在,加上梁洛生母走了,想接梁洛回家,养在曹蒋名下。
不过梁洛没回去,一直由薛勇照顾。
毕业后也没去慕远,而是去了安鑫。
苏木:后来薛勇出车祸,梁洛想救安鑫,答应梁庄回梁家,条件是保住安鑫。
不过他没告诉薛念。
债主找上薛念,薛念找了你,慕远还在评估安鑫的市值时,致宏集团发布收购安鑫公告。
所以薛念第一时间是给赵陵城打的电话。
苏木:还有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事,几乎没人知道。
大概只有薛念、你亲妈、梁洛、梁庄、还有躺在床上的薛勇知道。
赵陵城:说。
苏木:陈悦跟梁洛亲妈是远房表姐妹。
赵陵城说道:陈悦是谁?苏木无语了:陈悦是你丈母娘。
赵陵城:梁洛跟她是表兄妹?苏木:五代旁系血亲,可以结婚,而且梁洛喜欢她。
赵陵城:他还想□□?五代旁系血亲,有钱人家还都不跟外人通婚,这算什么□□?停了会,苏木又补充,听你这话,你是不是连自己亲妈的身世都不知道?赵陵城语气淡漠:她也没关心过我。
苏木:李阿姨跟陈悦对外说是朋友,往上数五代,跟陈悦、梁洛亲妈也是表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