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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醋了两次

2025-03-22 07:52:11

她进入屋中抬眼看去, 修长的身躯正平躺在床榻上。

窗外婆娑的树影照进来,投映在不着一衣的肌肤,给肌肤蒙了一层浅薄的纱。

锁骨线条明显, 一道疤痕横亘在胸前,像是无暇白玉上的裂纹。

而他的胸膛略薄了一些但并没有瘦得过分, 雪白的腹部透出薄薄的腹肌。

腰身往下便盖着一张薄被, 遮住了不可描述。

看来桑逸师兄已经提前与三哥哥说明, 泡药浴后就躺好等人来针灸。

沈青岁走过去, 平静地打开针袋,针袋在床榻边, 猝不及防就撞入他深邃狭长的黑眸。

她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撞到胸膛。

是你来为我行针灸?沈青岁轻轻嗯了声, 是师父让我来的。

意思是她也没有办法, 若是觉得难堪就忍忍罢。

好在三哥哥没有再说什么。

沈青岁捻起毫针,毫针极细,扎入肉中并不疼, 只会有酸酸麻麻的感觉。

提针, 从锁骨一直沿着胸骨而下, 眼神刻意避开那两点红果,来到肋骨的神封穴。

沈青岁落针, 却发现他躯体绷紧得厉害,入针的阻力不小。

三哥哥, 麻烦你放松些。

……好。

佟北陆索性闭眸, 默念起清心的《般若心经》。

银针捻转着刺破皮肤,沈青岁问:会疼吗?不会, 有种酸麻的感觉。

那便对了。

沈青岁要去重新取一根针, 发现他已经闭上眼, 估计……也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虽然她一开始也觉得不自在,明明是她的三哥哥,自己怎么能见到他光|裸的上半身呢?可当第一针落下时,她的那点儿不自在也烟消云散了。

大夫眼里只有病患,现如今三哥哥就是她的病患,她不应该再去顾虑那么多。

想通后,沈青岁落针的速度快起来,一盏茶的时间,佟北陆的上半身就已扎满了四十九根银针。

可这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每隔一刻钟,她都要行针。

所谓行针就是在针|刺入穴位后,再上下提插或左右捻转,以此刺|激穴位,配合方才的药浴可以让身体更好地吸收药效,二者相辅相佐。

四十九根针每一根都要提插捻转,沈青岁的手腕很快就酸了,可她屏气凝神,硬是撑着没有休息。

佟北陆偷偷睁开眼去看她,她专注认真地为自己行针,额头和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津得粘连在一起都不知。

娇俏鼻尖的一滴汗珠摇摇欲坠,在她又一次俯身的时候落下,恰好落在他的左胸。

沈青岁惊了惊,潜意识去看他,发现他闭着眼呼吸平缓,似乎已经睡着了。

于是,她偷偷地用手指将那滴汗水抹去。

她没有看见,在她手指触碰的瞬间佟北陆眼睫微颤,勉力维持住沉静。

男子胸膛的肌肤未受光线照射,白璧无瑕,摸上去细腻光滑,触感是与女子完全不同的偏硬。

除了那一道从胸前贯穿自后背的疤痕,险险命中要害。

她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道疤,他当时得有多疼啊,留了多少血。

偷偷吸了吸鼻子,沈青岁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她一定要治好三哥哥的身体。

于是她继续行针,待最后一次行针结束,她转了转酸胀的手腕,同时心里长舒一口气。

估摸着半个时辰差不多到了,她便开始取针,取针速度快且稳,平躺着的佟北陆没有感到丝毫不适就已结束。

好了。

佟北陆眼皮睁开,像是才醒过来一般,目光有短暂的懵然。

沈青岁完全放下心,方才抹汗三哥哥一定不知晓。

她在一边收拾针具,佟北陆便坐直身体,腰间的软被稍稍下滑。

沈青岁登时慌了神,结结巴巴道:你,你等一下,我收拾完你再起来。

可越紧张动作就越容易出错,有一根针插了几次都没有放进该放的位置。

我,我先出去,等你穿好衣再进来收拾吧。

她说完就要仓皇而逃,手指却被勾住,再也走不动。

佟北陆只堪堪勾住她的手指,动作再大点,难保不会走光。

沈青岁猜不透他的意思,愣在那里不敢转身,怕看见什么不能见的画面。

你平常也是……这般为人针灸的?脱|光衣服,细致专注地行针。

那声音和以往一样冷冷清清,但沈青岁就是听出一丝沉闷,三哥哥好像有点不高兴,或许是自己听错了。

她动了动嘴,也不是的,平常需要针灸的病患,女子会在我住的次屋铺床针灸,而男子则是由桑师兄负责。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

他心底潜藏的不悦立时消散,放开她的手。

沈青岁像被猎人网开一面放走的兔子,撒了腿要走,却又被他叫住。

为什么不穿管检送来的衣裙?他记得那套衣裙的尺寸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是管检买来他过目后再让管检拿去裁缝铺改的。

沈青岁如实说:那套衣裙太华贵,穿上去做事也不方便,我还要帮师父师兄晒药、切药、制药等等,现在这样就挺好。

她今日只穿了套碧绿色的窄袖小衫,裙摆也不长,只浅浅盖住绣花鞋头,可一旦走起路来,裙摆就遮不住小巧的足。

如今,她哪里还有在郡王府里养尊处优的娇贵模样?可见是吃了不少苦的。

曾经,他提醒着她贵为郡主的身份,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看她吃下许多苦。

那本该是整个郡王府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平乐郡主,不该是如今这样。

佟北陆不知在想些什么,沉吟良久,沈青岁早已离开。

她甫一出屋,屋子墙体薄,隔音效果也不好,很快听见里面衣料摩擦的簌簌声。

簌簌声响过一阵就消停,沈青岁叩响门:三哥哥,我进来了。

嗯。

她一进来,三哥哥已经穿戴好衣物站在窗边,骋骋白衣,修长其身。

在树影交错下,他的面部线条分明,割金断玉般透出漠离。

沈青岁拾掇好针具就要唤师兄来搬浴桶,师兄正在忙着其他事物,应了一声待会就来。

趁着这个间隙,沈青岁对他叮嘱道:三哥哥别忘了三天后还要来沐药浴、行针灸。

窗外厚厚的云层挡住天光,横斜树影融合成黑影,遮住他的半边脸,阿青。

嗯?我明日就要走了。

沈青岁吃惊地张开小口,……这么快。

心底的难过和不舍像雪一样化开,她强压下,顾虑道: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呀,就不能缓一段时间嘛……说到最后她音量渐小,要说缓的时间她也不知道缓多久,三哥哥身负皇命是不能耽搁的。

可他的身体怎么办,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么?沈青岁一想到他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轻浅的样子就要心疼得喘不过气,泪水就蕴在眼眶里,摇摇欲滴。

阿青,不如你和我一起走,既能调养又不会耽搁行程。

沈青岁低着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没出息爱哭的样子,然而浓浓的鼻音却掩饰不住,我和师父在这里游历学医,怎么能走呢?他上前一步,离开晦暗的阴影处,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抹去晶莹,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还是没长大呢。

两人离得极尽,距离不过一尺,沈青岁呼吸微窒,脑海中秦州城门他亲吻自己眉心的记忆浮现。

她的眼泪蓦地就止住,大脑霎时一片空白,只知道他眼睛里翻涌着的浓烈□□化作漩涡要将自己吸进去。

沈青岁一时呆住,不知该怎么办。

两相无言时,烫人的指尖松了她的下巴,他说:不如你去问问你的师父,我在嘉扬办事,离秋水镇不远,到时还能送你回来。

沈青岁想了想,觉得他提的方法可行,就准备去问师父。

她再去看他的眼,墨黑如潭,平静如水,仿佛方才所见是个错觉。

佟北陆忽然指了指她的背后,那是你做的吗?他在府中见过她和婢女们放风筝,笑容甜甜的,将纸鸢放得很高,在碧空中只有一个小小黑点,她牵着线欢快地奔跑,绮丽的红色裙摆荡漾成花。

而那纸鸢和墙上所挂的别无二致。

沈青岁回头看到,眨眨眼说:是呀,我之前专门做给桑师兄的,他说他可喜欢了。

佟北陆抿了抿唇。

这时,屋门被人推开,桑逸撸好袖子说:师妹我来搬浴桶了。

他是对着沈青岁说的,可话尾方落,就觉一道凛冽寒冷的目光射来,刺得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桑逸觉得师妹的三哥哥奇奇怪怪的,之前泡药浴时还是正常的人,怎么一个时辰后就这样看他?像在看仇人。

师兄我帮你。

沈青岁去将浴桶里凉透的药汁舀出,桑逸会更好搬动。

做完一切后,她才去找师父提出自己要和三哥哥去嘉扬的事。

叶鸣似乎早就知晓,甚至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就答应放她走。

沈青岁得到叶鸣的首肯后,还去找桑逸说自己要暂时离开。

听见这个消息的桑逸心情莫名低落下来,不甘心地问:师妹你真要走?嗯,我去给三哥哥调养好身体就会回来。

那我能来嘉扬找你吗?当然可以呀,等我落脚就给你托书。

桑逸笑了,好,那你可别忘了,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一道颀长的影子盖住他的后背,佟北陆牵住沈青岁的手,冷清的目光却是看向桑逸,他说:我们走罢。

作者有话说:佟北陆:吃了好多醋,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