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43 章

2025-03-22 07:53:04

许唯的一句话把谢砚宁的心神搅得天翻地覆, 他整个人都恍惚了,吃饭的时候还直勾勾地看着许唯。

见许唯对他爱搭不理,又小唯小唯一个劲地叫, 最后被许唯用一碗鱼汤封了口。

许唯很少炖鱼汤, 但这次为了谢砚宁,她专门向苏桐讨教了方法, 把鱼汤炖得汤白肉鲜,谢砚宁连喝了三碗。

做饭时因为谢砚宁走进来,许唯一时没注意在素炒西葫芦里多放了点小米椒,但谢砚宁尝了之后没有挑, 还说再辣一点也没关系。

他们都在适应彼此的口味。

吃完饭后谢砚宁主动抱着松子去楼下遛了遛, 许唯下午崴了脚,就没陪着去。

她在阳台上看着谢砚宁抱着松子走到花坛边。

谢砚宁的衣品很好,可能是遗传商妍, 他的身高和比例决定了他很适合穿长款的毛呢大衣,让他看上去像是从韩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但谢砚宁的英俊里透着一种朗月清风的自在。

在他身上, 幼稚和成熟共存得很融洽。

许唯能够感觉到, 从节前到现在, 谢砚宁一直在努力地逗她开心, 排解她的负面情绪。

也许真的像网上说的, 一个好的爱人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被爱恐惧症重症患者许唯打算豁出去, 可能会一次次反复、一次次伤人又自伤, 但许唯还是想试一试。

她倚着落地窗,看着楼下的谢砚宁把松子放下来, 让它自己跑一跑玩一玩。

松子毕竟是马尔济斯, 运动量不大, 在家里就可以定点排便,但谢砚宁坚持要让狗狗进行社会化训练。

话是这么说,但当有人牵着阿拉斯加走过来的时候,谢砚宁还是第一时间把松子抱到怀里,以免它被惊吓到。

许唯看着谢砚宁把松子放到腿上,指了指远处的阿拉斯加,然后低下头不知道絮絮叨叨说了什么,松子很安静地缩在他怀里。

许唯觉得谢砚宁幼稚得可爱。

可能就像林从南说的,谢砚宁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但也正是如此,他才能给许唯百分百的爱,且不求回报。

谢砚宁让许唯整颗心都变得安宁,她甚至在谢砚宁的身上看到了家的影子。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想和谢砚宁组建家庭的,可这个愿望听起来太过荒谬,她还是不敢多想,能陪他一程就足够。

谢砚宁遛完狗上来,敲了敲门,许唯帮他开门,然后把备用钥匙交给了他。

嗯?小唯这是什么意思啊?谢砚宁明知故问。

许唯接过松子,以后遛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三天一次,记得帮它擦干净屁股和爪子。

没问题。

谢砚宁欣然接下任务,然后把钥匙放进口袋,小唯,其实可以换指纹锁,比较方便。

不想换,我喜欢钥匙转动的声音。

这像是一种回家的仪式,即使没有人在家里等她。

谢砚宁若有所思地看了许唯一眼。

时间还早,谢砚宁就靠着许唯躺在沙发里,向许唯汇报下午开会的情况,你最近在和哪家医院对接?涉及百川吗?许唯还是打算隐瞒自己已经不做医疗设备销售这件事,谢砚宁刚刚在提升私立医院业绩这件事上找到点工作的动力,她不想给谢砚宁泼冷水。

于是撒了个谎,最近就是跟进之前的项目,没对接新的。

谢砚宁点点头,还想和小唯在工作中偶遇呢。

许唯摸了摸他的头发。

大家都不怎么认可我,可能都觉得我是不学无术的少爷。

所以这一次就是改变他们印象的机会,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嗯。

私立医院留不住专家又不是百川旗下几家医院的特有情况,是全国所有私立医院的通病,由它的私有属性决定的,所以……许唯转过头安慰谢砚宁:能办好是最好不过,办不好就慢慢来,没关系的。

谢砚宁八爪鱼一样地黏在许唯身上:其实我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但小唯让我充满力量。

许唯觉得奇怪:为什么?难道她对谢砚宁也有正向的影响吗?她还以为自己对谢砚宁来说只是情绪黑洞。

别人都觉得我是不学无术的少爷,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小唯不可以这么想。

许唯微怔。

而且因为小唯很努力,我也不想给小唯拖后腿。

许唯有些不自然地揪了揪衣摆:我只是为了生活奔波。

谢砚宁把许唯揽到胸口,轻声说:不是,你很努力,你最吸引我的就是那种认真的态度。

许唯的脸色更加不自然,脸颊绯红,她只能转头望着别处,故意打破暧昧气氛,干巴巴地说:哦,我就知道我不是靠脸吸引到你的。

谢砚宁翻身将她压住:哪里来的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许唯嫌痒,笑着躲开,可也逃不出谢砚宁的禁锢,谢砚宁的吻轻轻地落在许唯的额头,许唯抬眼看他,谢砚宁又去吻她的鼻尖,你不要觉得我有多好,喜欢上你对我来说才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许唯似是不信,眼神躲避,可谢砚宁分明看见一纵而逝的泪光。

我很早就对你动心了,很早忍不住和我父母朋友分享,我说,我最近遇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女孩,谢砚宁深深地望着许唯,向她传达他炙热的爱意:我朋友问我什么叫特别,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遇见你之后,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

谢砚宁是个很擅长表达的人,他在外不太爱说话,看上去清冷矜贵,对待身边人却常常撒娇卖乖,这和许唯完全相反。

许唯抬手用指尖仔细描摹谢砚宁的五官,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让你相信我喜欢你。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谢砚宁俯身吻她。

两个人在沙发上腻歪了一阵子,谢砚宁接到朋友的电话,起身去接。

许唯大脑放空了几分钟,然后拿了换洗衣物去了浴室,热气升腾将许唯包裹着,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锁浴室门。

她走过去,想了想,还是没有锁。

要和谢砚宁在哪个阶段发展到哪个步骤,她没有细想过,若是此刻谢砚宁进来,发生点什么,她也不会拒绝,毕竟是成年男女,许唯并不排斥这方面的需求。

但她莫名可以肯定,谢砚宁不会进来。

她放水泡了个澡,脚踝稍微有点肿,但不明显,许唯揉了揉。

水声渐小后,她听到谢砚宁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通电话,聊着不知是球赛还是基金的内容,有说有笑的,许唯听不太清楚,索性闭起眼睛凝神思考。

又过了两分钟,谢砚宁通话结束,声音戛然而止,许唯睁开眼。

她感觉到谢砚宁在往浴室的方向走。

难免有些紧张,她屏住呼吸。

但她很快就听到谢砚宁的声音:小松子,你在这里闻什么?妈妈在洗澡,我们一起等她出来。

他大概是弯腰把松子抱了起来,然后他的声音就越来越远。

许唯盯着白色瓷砖上的水雾,然后忍不住勾起嘴角。

谢砚宁怎么……这么好玩啊?她拿了一条藕粉色的真丝睡裙,胸口处绣着蕾丝,若隐若现,从浴室出来时,谢砚宁刚关上门转身,许唯疑惑地问他去哪儿了。

谢砚宁说:让人送了点我的衣服过来。

许唯了然,倚着浴室门,你要洗吗?要啊。

谢砚宁走过来,许唯的视线就从他的脸往下落在他的腰上,谢砚宁准备脱上衣之前,许唯还站在原处,他从镜子里望向许唯,笑着问:小唯要看着吗?许唯朝他挑了下眉。

虽然许唯是观众,但谢砚宁看起来似乎比许唯还要期待,他一颗颗解开黑色衬衣的纽扣,健硕的身材就显露无遗。

解到倒数两颗纽扣时,许唯看到谢砚宁线条分明的腹肌如刀刻一般,她下意识地错开视线。

然后她听见谢砚宁的低笑。

隐约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就随口问他,是不是经常健身。

谢砚宁说是。

许唯强装镇定地帮谢砚宁关上门,然后倚着门捂住胸口,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感受着自己很不争气的震荡心跳。

谢砚宁的身材和谢砚宁的性格,像是分属两个人。

许唯躺到床上刷了很久微博,都没能将她脑海里刚刚的画面挥散出去,她甚至幻想着谢砚宁在浴室里的样子。

真是单身太久了。

许唯叹了口气,正烦躁着,谢砚宁带着一身湿漉漉的雾气走过来,直接上了床将许唯抱住。

呼吸停了一瞬。

同样的沐浴露香味传过来,许唯轻咳了两声。

她没话找话地问:洗完了?水热吗?谢砚宁把脸埋在许唯身上笑个不停。

许唯低头瞥了眼自己的睡裙,因为谢砚宁刚刚冲过来的一抱,此刻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蕾丝领口也歪了。

谢砚宁的手还是迅速摸到了他最喜欢的地方,许唯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她以为会发生些什么,但谢砚宁吻了她一会儿之后就放开了她,在许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抱了她一下。

小唯,随便讲点什么,我想听。

什么?许唯慢慢反应过来。

谢砚宁的声音隔着被子听起来有些不清晰,听觉被影响,其他感官就被无限放大。

许唯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灯光是晕黄的,照着弧形吊顶,还有床头的波浪形雕刻墙壁,窗外月光温柔,和灯光融合在一起,许唯的视线随着弯曲的线条,追逐着光源起起伏伏。

讲、讲什么?谢砚宁没有回答。

许唯想了想,然后缓缓开口:我在大学的时候,我有一个室友长得很漂亮,她活得很肆意,她敢在校园里穿很暴露的吊带,或者超短裙。

然后、然后我陪她逛街的时候,她带着我进了一家我从来没进过的店,那里的衣服都很性感,我完全不知所措。

她给我一件黑色吊带裙,很短,她让我穿上,我不愿意。

许唯整个人剧烈地颤了一下,她的声音几乎哽咽,难以自控。

她接过去自己穿上了。

她走出来,倚着镜子,在镜子里看我,她问我,你这辈子都不想放纵一次吗?谢砚宁在休息的片刻空隙里问:你回答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着那件黑色吊带。

那件黑色吊带……许唯的呼吸变得急促。

谢砚宁在被子里,依旧能完全掌控她,许唯的思绪是混乱的,脑海中如同播放电影滑过无数画面,从幼年时期到十七八岁的少女时光,从桐江二中到千里之外的大学,从廉价面霜到昂贵的护肤品。

什么都变了,其实什么都没变。

一直到此刻才是真正的改变。

房间里很热,身体很热,似乎是在暗示着她的人生底色不再是寒冬。

谢砚宁躺到她身边时,许唯主动翻身抱住他,谢砚宁愣了愣,然后迅速将她抱到怀里。

谢砚宁,谢谢你带着我放纵了一次。

十年后,那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许唯不再羡慕室友的那条黑色吊带,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有人是为她而来的。

许唯问谢砚宁想不想要,谢砚宁说不用,很晚了,等下次。

许唯竟然真的困了,可睡到半夜又忽然惊醒。

谢砚宁的胳膊搭在她的腰上,睡得很沉,月光下他的轮廓看起来更加英挺。

幸好他还在。

许唯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太好的梦。

许唯亲了亲他,然后拿起手机,订了两张去海边的机票。

想去旅行,和谢砚宁去海边。

作者有话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