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眠坐在琉璃台上无聊, 江肆把她打发出去看电视。
念着自己在厨房也是帮倒忙,阮眠没多坚持,便出去把餐桌收拾好, 然后去参观江肆这套奢华的公寓。
简单的黑白灰基调, 极简的风格让房间显得更加清冷。
南丹邸临江而立, 窗外就是繁华的人间烟火,反而衬的室内愈发冷清安静。
她站在落地窗前, 看着玻璃映着的脸。
如出一辙的五官, 却又仿佛与之前不一样。
释怀。
她开始释怀过去的事。
傅瑶和乔华宇曾劝过她, 爸爸的死和哥哥出事, 与她根本没有直接联系, 错的是那个施暴者。
究其根源,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也曾在愧疚难耐的时刻, 用这样的理论安慰自己, 但只要想到妈妈看她的眼神, 所有自我哄慰的话都变的苍白无力。
她陷入矛盾主义的怪圈——自私不愿赎罪,怯懦不敢释怀。
他告诉她,爸爸和哥哥那么爱她,不会想看到她自责。
他还说, 从今往后, 他来爱她。
玻璃镜像里的女人弯起唇,在落地窗边站了一会儿, 继续参观他的公寓。
虽然风格冷清, 但该有的设施都有, 私人影院, 设备齐全的健身房, 摆满乐器的音乐室, 还有养着各种稀有花圃的阳台。
唔...他一个人生活,还挺有情趣的。
-阮眠走进餐厅时,江肆正在摆盘。
见她过来,他温声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阮眠的视线还没从蛋糕上面收回来,听到他的话哦了一声,反应过来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江肆凉凉地看着她:我的生日是几号你都不知道?阮眠:……她还真不知道。
距离他们在一起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一周而已,而且她这段时间都在准备期末考试,还没来得及认真了解他这个男朋友呢。
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见他故意板着脸,阮眠慢慢蹭过去,轻声问:你的生日是哪天啊?江肆冷哼一声,不冷不热地问:顾衍南的生日是哪天?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九月二十一......见他脸色越来越差,阮眠加了个字:......吧?江肆:……他不紧不慢地挽着衣袖,轻哼道:我跟他同一天。
阮眠摸了摸脑袋,干巴巴的道:好巧哦。
江肆:……看着她这副装乖的表情,江肆突的笑出声:别人的生日你记得这么清楚,我的生日你都不带关心的,阮眠,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前段时间,两人冷战时,江肆气的把顾衍南拉去拳击社。
顾衍南正莫名其妙着,江肆毫不留情地出手,打了一架后,顾衍南也猜个七七八八,直接表示——虽然阮眠的长相很符合他的审美,但性格实在太乖了,稍微靠近点脸都能红半天。
还有,他最近在追人,没事少来烦他。
江肆这才知道,最近有个女人钓顾衍南,人家连脸都没漏,他倒是念念不忘魂牵梦绕上了,陪人家玩了几个月的猫捉老鼠。
不过即使知道顾衍南不喜欢阮眠,阮眠也曾说过对顾衍南没有任何男女之间的喜欢,但她对他的过度关注,还是让江肆心里不爽。
连他的生日都脱口而出,看来还真的挺关注他。
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阮眠有些心虚,她之前看资料的时候顺便记的,又不是专门去记顾衍南的生日,他这个表情,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哦。
她笑嘻嘻地转移话题:既然不是你的生日,也不是我的,为什么要有蛋糕啊?餐桌上除去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摆着个精致漂亮的小蛋糕。
在阮眠的概念里,只有过生日才要吃蛋糕的。
江肆也没跟她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缠,替她拉开餐椅,在她对面坐下,听说吃甜品心情会变好。
吃甜品心情会变好,这确实是很多女孩的心理写照。
只是,阮眠望着他——他居然连这都知道,不愧是女朋友能绕操场一圈的江大少。
她轻轻哼了哼,落座吃饭。
江肆低笑了声:看来今天菜里醋放多了,味儿真大。
阮眠下意识摇头:没有啊....这菜的味道很好呢...对上江肆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蛋霎时间涨得通红。
她瞪着他,奈何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想半天也没呛回去。
她确实是在吃醋。
每个人都会有过去,她不会抓着过去的点不放。
只是,她没想到,她对江肆的占有欲,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不仅想占据他的未来,也想占据他的从前。
她想占据他整个生命。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阮眠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会对一个人的要求这么高?哪有人能够完全属于另一个人,在爱情中强行要求另一半,最后只会把自己变成歇斯底里的怨妇。
餐厅的光线昏黄,阮眠垂下漆黑的眼睫,仿佛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江肆却在这时,突然出声:阮眠。
她抬头看向他:怎么了?江肆不喜欢油烟味,做完饭后去换了件衣服,浅色的针织毛衣衬的他比平时温润。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该早点认识你的。
-阮眠愣了下,反射弧转一圈后,才自作多情地把这句话的意思补充完整。
早点认识我?这样更早就会喜欢我了吗?江肆对她的感情来的实在莫名其妙,她不确定是天时地利的巧合,还是两人命中注定就该有这一劫。
敏感的人不是好的伴侣,容易多想会自己把自己陷入怪圈,所以阮眠会用理智压制情感,告诉自己有些想法要不得,那得是多恋爱脑的人才会有的想法啊。
她不会。
她也不允许自己这样想。
可是江肆总能很好的看穿她的伪装,让她那些被清醒理智压下去的敏感不安,不再无处安放。
江肆看着她颤动的睫毛,似承诺般的道:以前是我混蛋,以后我只有你。
阮眠眼眶渐红,满腔酸涩在塌陷。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而人委屈的时候最受不了的就是温柔。
四目相对,他不躲不避地看着她的眼睛。
时间仿佛被定格在此刻。
餐厅里很安静,昏黄的光晕模糊着他凌厉的轮廓,不知名的情愫悄无声息地滋长。
不止是暧昧因子,还有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依赖。
阮眠心脏倏地漏跳半拍,猝不及防的心悸。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微微侧开脸,笑着道:江肆,你别对我这么好,不然我会离不开你的。
江肆说:那就别离开我。
阮眠声音有些哑,点了点脑袋:好。
见她脸色好了许多,江肆拿起蜡烛,先许个愿再吃饭。
点燃蜡烛后,江肆起身把餐厅的灯关上,只有餐厅和客厅的灯投射进来,配上蜡烛微弱的烛光,光线昏暗。
阮眠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细密的睫毛投射在瓷白的脸上。
江肆弯着唇,静静地看着她虔诚的神情。
惯例许完健康平安的新年愿望后,阮眠在后面加了个新的:江肆要一直陪着我。
呼的轻吹,蜡烛熄灭。
阮眠睁开眼,对上江肆漆黑的眼睛。
在这安静的氛围里,阮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怔怔地问:不是生日愿望,佛祖也会管吗?江肆很快否认:不管。
……阮眠有些失落:……哦。
他语气散漫地补充:佛祖不管,我管。
作者有话说:对不起宝子们,因为这个暑假刚放假没几天就被我哥拉去律所实习当免费劳务,刚开始工作真的很不适应,魔都的通勤能把我折磨死,我哥还让我无偿加班!每天到家洗完澡啥的就要将近九点,几乎是倒头玩半小时手机就困死了,真的没有时间码字,周末的时候我努力码,会更新的很慢,但是绝对不会弃坑!我的儿子不能没有老婆!——其实很多次都想着不写了,感觉也没几个人等着想看的,但是最近宝子们突然催更,我吓到了,你们都是从哪儿看到这篇文的,搞的我心里压力好大,总觉得不写完我的道德会受到谴责,所以还是下定决心一定会努力更新完,我的儿子一定要追到媳妇!宝子们不要吝啬评论,鼓励鼓励我吧,对于小作者来说,有时候一条评论也能支持她继续写很久(因为小作者写三千字可能只有几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