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刚跑完步,正巧遇到了辩论队的队友徐琦源。
新生开学,社团为了招新,会举办一场友好的表演赛。
他们这次的辩题是——爱而不得和拥有后失去,哪个更遗憾?很俗套的辩题,没什么太大的营养,阮眠最初不想来的,还是社长说没人上场,才硬把她拉上来凑数的。
阮眠不怎么喜欢辩论,她觉得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很无聊,只是立场的不同,思考问题角度的不同,放在现实生活中,完全没有争吵的必要。
就像这个辩题,她们的那方持有的观点是:爱而不得更遗憾。
虽然阮眠写了很长的辩论稿,但她内心想的确是,应该是拥有后失去更遗憾。
爱而不得,可以永远对那个人充满幻想,他的存在就是最美好的事情,能看到他或者听说和他相关的消息,就能满足快乐。
拥有后失去,则是所有的烟火散去,剩下的只是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甚至会看到不经意的东西就触景生情,想起曾经的点滴。
既然不能永存,不如从未出现。
这是她的观点。
不过,阮眠当初会加入辩论社,是被方媛媛拉来的,她是副社长。
徐琦源笑容温和:阮眠,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几个找个空教室,把稿子对一遍吧。
阮眠想了想:周三吧,周三我下午没课。
那好,徐琦源看她额头上的汗珠,笑着问:你刚刚是不是在跑高校体育?阮眠摊摊手:对,我才刚跑三次。
你可以参加个体育社团,徐琦源说:要不来我们飞镖社吧,每参加一次训练,就可以抵一次跑步。
什么?还有这种好事!阮眠很高兴,眼睛亮晶晶的:现在还能报名吗?可以,徐琦源笑着打开手机二维码,你先加我微信,我把你拉到群里吧。
他们一般有什么问题,都在辩论队的群里交流,没有私下加好友。
阮眠兴奋地拿出手机,能不跑步,乐哉!等加完好友,两人边聊边走,刚走到田径场门口,阮眠突然被人叫住。
阮眠回头,在阴影下看到了江肆。
他单手插在兜里,嘴里咬着烟没点燃,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阮眠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我的衣服呢?我...我送去干洗了。
我衣服里有东西,今晚就要用。
阮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送去洗衣房之前,翻来检查了好几遍,根本没有东西,这人明摆着就是故意挑事。
他大姨夫来的挺汹涌的。
不过念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阮眠还是问: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取回来。
江肆的眼神落在徐琦源身上,朝阮眠勾勾手,过来。
虽然不明所以,但阮眠还是朝他走了一步。
江肆俯下身,唇瓣落在她的耳畔,对上徐琦源的目光,露出一抹类似嘲笑挑衅的眼神。
水汽和烟味的呼吸喷洒在阮眠的耳廓,他的唇瓣几乎快要贴在上面,带着几分轻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吐出三个字。
阮眠大脑一片空白,一道白光炸过,她的脸瞬间爆红,像是能滴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江肆直起身,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的更欢:你给我弄丢了,我今天晚上用什么?从语气到每个字眼,都透露一股坏劲儿。
江肆一脸坏笑,又俯首,贴在她耳边低语:要不,你今晚来帮我弄?两人离得很近,阮眠被他弄的耳根也红了。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睁开眼,入目就是他脖颈上的文身。
还是一如既往的丑。
不对,这次比上次还要丑。
阮眠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有另一颗心脏,和她保持同样的频率,强有力地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我...我没拿,你别瞎说。
她怒瞪着他,可惜被一层水雾敛着,震慑的效果几乎为零。
江肆不怀好意地笑了两声,肩膀微颤,低头那张乖巧清纯的脸蛋。
对上那双清澈水亮的眸,有股不知名的情绪蔓延至心尖。
操,真他妈纯。
让他开黄腔,都觉得是一种罪恶。
江肆从胸腔闷出声笑:我记错了,你确实没拿。
听到他松口,放过自己,阮眠舒了口气,她倒是真的怕他要她赔那玩意...贵不贵是一方面,更要命的,买那个,得多...羞耻啊...她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那我先回去了,你的衣服,会还给你的。
在两人亲密互动的时候,徐琦源的脸就垮了下来,再等阮眠回来,他早没了刚才的热情。
阮眠并不在意他态度的转变,只是想,因为江肆,她得继续跑高校体育了。
江肆,好讨厌一男的。
-初秋的晚风倒是有几分凉。
阮眠回到宿舍,抓紧时间去洗了澡,回来继续坐在桌子前敲键盘。
她是辅导员的学生助理,平时需要帮着写一些模板化的文件。
卧槽,眠眠你这得有D吧,小公主揩了把油,啧啧感慨:我本来觉得自己挺大的了,哼,生气!阮眠笑道,问:你和家里吵架了?果不其然,这个话题一出,颜栀瞬间忘了调侃她的事儿,止不住地吐槽。
你是不知道,薄妄有多过分,仗着我喜欢他,就可以不陪我了是吧,工作工作,看他是跟工作睡还是跟我睡!我就要让他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没有你,他还可以用其他的辅助工具啊,方媛媛色眯眯地朝她笑:比如...…在她举例的那串工具中,阮眠听到熟悉的三个字,脸突然一红。
女寝时不时地会讨论这种话题,她们寝室以叶之夏和颜栀为主要生理知识普及者。
颜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看你就是个老处女,男人嘛,但凡开荤,怎么可能受的了冷冰冰的工具。
叶之夏也说:方媛媛你非要端着,非要等结婚后再做,你是从清朝穿越来的吧,就我说,连眠眠都比你open.话里引到阮眠身上时,她正在想颜栀那句话。
见鬼了,她为什么想到江肆会不会其实是个处...这个世界疯了吧!眠眠,你能接受婚前性行为吗?叶之夏问。
如实回答,软绵绵同学。
颜栀板着脸,佯装严肃。
方媛媛也看着她,一副快选我这一方的表情。
阮眠只好在三双死亡直视下回答:可以接受。
这话一落,叶之夏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嘛,眠眠虽然是乖乖女,但思想可是很open的,而且,性.爱什么的,本就是享受,我们都大学生了,及时行乐呗。
方媛媛不赞同:我不要,不要妄图用你的纵欲思维,来玷污我纯洁的心灵。
我怎么纵欲了,我只是想尝试不同口味的男孩子...两人又闹了起来,阮眠静静地看着她们俩笑。
她确实不是个保守的。
相反,她很open。
不知道在哪看到过一句话,具体写的是什么她忘了,大概是意思是——每一个乖乖女,都有一颗渴望放纵的心。
-第二天下午,阮眠上完马原,去了干洗店。
她本想等下次见到江肆,再把衣服还给他。
但转念一想,又怕他因为衣服挑事,还是早点还给他吧。
阮眠去了男生宿舍区,回想了那天叶之夏说的宿舍号码,问了个男生,请他帮忙把江肆叫下来。
男生刚泛起的笑意在听到江肆的名字后僵住了,但也没拒绝,只是没了刚刚的热情。
嗯,好的。
阮眠道谢后,拎着纸袋,在宿舍楼下等。
秋天的枫树红了一大片,顺着风往下飘,倒有几分像枯叶蝶。
等了十分钟左右,江肆没来,倒是等来了陆俊琅。
他说:肆哥去了体育馆,应该在射击室,我打他手机也关机,你找他有什么急事?阮眠指了指纸袋:这是他的衣服,还给他。
陆俊琅可没胆子替江肆收东西,天知道上次他心一软,替一个女生收下了一盒巧克力,被江肆给折腾成什么样儿。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要不你去体育馆找他吧,我也不好替他收东西。
说完抛给她一个我也是有苦衷的眼神。
阮眠笑道:那好,麻烦了。
体育馆离宿舍区有点远,走路大概要十五分钟。
阮眠到了体育馆后,开始按着大厅上的指示牌,一间间地找射击室。
走廊里静悄悄的,光线从头顶洒下来,投射出一片阴影。
好不容易看到射击室三个大字,阮眠刚想敲门,发现门并没关。
没等进去,忽然传出一声娇嗔。
是丁子悦的,她的声音很好听,阮眠记得。
不能怪阮眠偷看,实在是她这个角度,太容易看清室内的场景了。
丁子悦踮着脚,勾着江肆的脖子,贴着他的唇就往上凑。
在贴上的前一秒,江肆伸出手指,挡住了她的唇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丁子悦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身体凑得更近了,胸口蹭着他的胸膛,软着嗓子问: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