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
茉莉矢口否认, 而且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赶紧拿了那盒紧急避孕药拆开, 将药板上的药片抠出来, 放进嘴里吃掉。
梁北生伸手,捞过桌上一瓶矿泉水,拧开了递给她。
茉莉接过, 仰头喝了一口, 把药一起吞了进去。
梁北生拉她的手,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虽说茉莉否认了,但梁北生多少还是担心会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又正儿八经地跟她解释了一番,说:你昨晚被下/药了, 而且哥哥也喝了不少酒, 医生说如果怀孕了,对胎儿不好。
其实刚听到避孕药的那一瞬间, 茉莉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 不过后面, 她自己很快又反应过来了。
我知道。
她说着,将矿泉水瓶重新拧上,放在一边。
梁北生看她不像是装的,放心地嗯了声, 拿起筷子,给她碗里夹了菜, 说:快吃吧。
两人边吃, 又边聊起贺政轩和郑天翔那事。
你今天被叫去警局, 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茉莉问。
梁北生点了点头, 说是。
那也就是说, 他们两个的事确实是跟他有关系。
闹这么大,你真的不会有事吗?茉莉不太放心,转过头问他。
已经让人收集好贺政轩收买服务生给你下药,郑天翔对你图谋不轨的证据了。
梁北生盛了碗汤给她,按律师的说法,他们两个的罪责可不小,所以为了让他们自己免受牢狱之灾,他们不会再敢追究下去的。
茉莉听下来松了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
梁北生转头看她一眼,见她如释重负的样子,不由得勾唇笑了起来。
他看出来了,茉莉是真的有在担心他。
吃过晚饭又闲聊了会儿后,茉莉准备去洗澡,然后顺便把药涂上。
梁北生看她拎走了桌上那个袋子,下意识跟上去,说:我帮你。
茉莉脚步顿了下,说:不用。
然后快步往浴室去,反手关上了门。
梁北生看她应该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强迫,只走到门口叮嘱道:医生说要把药抹进去,才会好得更快些。
知道了!没想到他还讲那么具体,茉莉隔着门,满脸滚烫地回应,希望他不要再讲了。
但茉莉看不到位置,难度不小,最后洗完澡只是胡乱抹了点,然后安慰自己应该差不多了。
而在她洗澡的时候,梁北生已经到自己先前住的房间,把自己的行李箱搬了过来。
等茉莉洗好从里面出来,梁北生恰好放下行李,听到动静走过去,问:抹好了?茉莉红着脸点点,嗯。
她脸皮薄,一讲这些她就会脸红。
梁北生揉揉她的脸,去躺着,早点睡。
茉莉说好,从他身边走开。
梁北生也解着衬衫纽扣,往里面走,准备洗个澡早点休息。
第二天早上,两人同时被闹钟叫醒。
茉莉伸手摸到柜子上的手机关掉闹铃,梁北生从身后抱着她,睡眼朦胧地贴着她耳边问:怎么样?好些了没有?茉莉翻身去拿手机时其实能够隐隐感觉到还是有些不舒服,于是摇了摇头,说:还没。
梁北生闻言,睡意瞬时消散,眼神恢复清明,说:我帮你看看。
说着,他就要坐起来,茉莉立即下意识去推他,不要不要。
那就去医院。
梁北生人已经坐起来了,虽然能够理解她的害羞,但就怕再这么耽误下去,会一直恢复不了,甚至情况恶化。
让医生给你看,或者我给你看,你自己选。
说完,梁北生下了床,到洗手间去洗漱,给她时间好好考虑。
茉莉坐在那,抱着被子,左思右想。
最后,她还是跟着下了地,走到洗手间门口,扶着门,羞怯地望着他。
梁北生洗好脸,一抬头,就看到她站在那,满脸羞怯欲言又止,纠结的手指抠着墙。
梁北生扯了张纸巾印在脸上拍了拍,拍干脸上的水啧,望着镜子里她的倒影问:想好了?。
即便是透过镜子,茉莉也没好意思跟他对视,垂下眼,小小声地嗯了句。
梁北生回过身,脸上还挂着没有拍干的水滴,朝她伸出手,过来。
茉莉缓缓走过去,梁北生将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紧跟着他就拿过旁边她昨晚用过的药膏,边垂眸打开盒子,边看起来特别正人君子地说:把伤口打开。
为了快点痊愈,茉莉也就只能听他的了。
她双手撑在身后,忍着羞耻撇过脸,手指紧紧抠着洗手台,按他说的那样做。
梁北生挤了些药膏出来,刚抹在手指上,转头一看,稍稍怔了下。
而后,他又用纸巾擦掉手中的药膏,拿了旁边自己刚刚用过的剃须刀。
茉莉听到轻微的机器声响的时候被吓一跳,她就要逃,梁北生倏然摁住她,垂眸认真道:别动。
处理好了才更方便上药。
已经是这样了,而且茉莉想到自己昨晚确实很难,也就只好继续听他的。
但是剃须刀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浑身颤栗着扭成麻花。
梁北生时不时抬眸关注她的反应,甚至还坏笑着问她,要不要哥哥帮你舔舔伤,再帮你上药?他竟然在这种时候作弄她,茉莉咬着唇,踢他一脚,快点!梁北生闷笑了下,关掉剃须刀,捏着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深邃的眸紧盯着她,笑问:快点干什么?明知故问!茉莉红着脸打他的手,想让他松开她下巴,我不要你帮忙了!可她纤纤玉手,柔弱无骨似的,哪儿能跟梁北生这种骨节分明充满力量的手相比。
她打他一点用都没有。
不过,他倒是没再逗趣她,说:好了,哥哥马上帮你把药抹上。
说着,他放下剃须刀,拿起适才已经拧开的药膏,重新挤了些给她抹上。
明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茉莉却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漫长的等待过后,他也终于在她的颤栗中,帮她好好把药给涂上了。
梁北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做什么,以免加重伤势,虽然气息早就混乱,嗓音也有些许变化,但还是克制得很好。
他拿过盖子重新将药膏拧上,说:好了。
茉莉彻底松了口气,从洗手台滑下来。
眼角的泪也在这个时候滑落,她抬手摸了把。
梁北生将药膏放回去,一转头,恰好看见她抹眼泪。
怎么了?梁北生一下紧张起来,伸手帮她抹,上药的时候弄疼你了?茉莉却又摇了摇头,沉默着往外走。
只不过是上药的过程太过磨人,她忍不住就掉出眼泪来了。
吃过早餐后,茉莉准备到工地去视察一番。
前一天因为举办封顶仪式,加上酒会,也给施工的工人们放了一天假。
梁北生陪她过去的时候,看到工人们陆陆续续过来开工了。
辛苦了。
茉莉边视察的时候,边笑着慰问了他们一番。
结果他们个个表现得嗤之以鼻的样子。
呵,说什么辛苦了,把辛苦钱按时发给我们才是要紧事。
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这么说。
一番了解,才知道上次明明欠了两个月的工资,但是建筑公司那边也就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两千块安抚了一下。
而到了现在,已经欠了四个月没发了。
茉莉立即打电话给覃老板,覃老板却在电话里跟她叫苦连天,贺总,我也没办法啊,财务偷偷把钱拿去炒股了,现在被套牢在里面。
对方说得好像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茉莉怒从中起,这是你的问题!覃老板,你的员工挪用公款是你需要思考怎么处理的问题!而不是一句没办法,就能够撇得一干二净的!还有!茉莉转过头,看着那些懒懒散散的工人,如果因为你们工资延迟发放,导致员工有情绪进而拖延工期,那么,我们贺氏是可以按照合同起诉你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覃老板听她要起诉,又无奈答应,我会想办法,借也给你借到,先发给他们,行了吧!但对方那语气,真是让人不舒服,好像无理取闹的人是她贺茉莉似的。
茉莉真是被他刺激得火气更旺,但是极好的教养又让她按捺住了火气,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没再继续跟对方纠缠。
这个姓覃的,瞧把我们茉莉气的。
梁北生拉过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她。
茉莉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着他的体温,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回市区路上,茉莉问起梁北生什么时候回北江。
初秋的阳光正烈,梁北生戴着墨镜,握着方向盘,思忖了片刻,说:等你好了吧。
茉莉:……她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梁北生勾唇笑了下,抽空转头看她一眼,不然谁给你上药?茉莉脸一红,想起清晨那些画面,低下头,再不好意思跟他对话。
回到南城之后,梁北生先是将茉莉送到贺家。
两人双双下了车,梁北生帮她把行李箱拎下来,茉莉走过来正要伸手接,他躲开了下,抓过她的手,牵着,说:我帮你拎上去。
也恰巧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茉莉也就随他的意,让他一起进屋吃顿饭。
不过,两人手牵手走上门前台阶的时候,竟然渐渐地听到了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加快了脚步。
进了屋,发现屋里除了贺氏夫妇和佣人,还有贺政轩的父母。
他们正在为了贺政轩的事争吵。
突然看见梁北生和茉莉回来,温宁赶紧过去拉自己的女儿,生怕那对夫妻会冲上来对她不利。
你先跟你北哥到外面躲躲。
温宁说着,还把两个小年轻往外扯。
梁北生看这情形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摘下鼻梁上的墨镜,冷酷地望着贺政轩的父母,事是我干的,你们在这撒什么泼?照理说,他们应该去玫瑰园,找梁北生的父母才对,可结果,他们却跑到贺氏夫妇这边来了。
理由无非是,茉莉一家跟他们到底是亲戚,不会想要闹得太难看,而且他们清楚的知道,梁北生父母的脾气可不如贺氏夫妇的好。
不管是他的父亲梁北生还是他的母亲简初,都不是那种好招惹的性格,如果他们找上门去,可得不到好果子吃。
贺政轩的父母被梁北生问得有些怂,互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
矛盾是你们家好大儿先挑起来的,我的律师随后会联系你们。
梁北生冷言冷语地看着他们,再闹,就送你们家儿子去吃牢饭。
闻言,夫妻二人更加怂了,埋着头,赶紧往外走。
这事终于消停,家里厨娘过来提醒吃午饭。
贺氏夫妇热情地留下梁北生一起吃,吃完,茉莉要回公司了,梁北生送她过去,然后离开去忙自己的事。
当晚,茉莉洗了澡后,又试着自己给自己上药。
梁北生帮她修理过后,她上药也确实方便得多了。
不过还是费了些时间,等她从浴室出来,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捞过手机,发现梁北生给她打过电话。
她回了一个,听到梁北生在那头笑道:我来了。
茉莉只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企图认真跟上他的思路,什么?我来你家了。
梁北生又笑着说。
茉莉:?你来我家干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梁北生笑,给你上药。
茉莉:……她立即从床上下来,走出自己房间后,来到到旁边的起居室。
然后她推开门,走到外面的露台上,发现楼下的水池旁,还真停着梁北生的那台黑色跑车。
而他本人,正靠坐在驾驶位的车门上,两条长腿脚腕交叠,一手撑在车门边,一手握着耳边的手机。
大概是听到她推门的声音,他抬起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茉莉不由得笑了起来,搭上栏杆,隔着距离望着他,握着耳边的手机说:我刚刚自己已经弄好了。
梁北生多少有些意外地微挑了下眉。
不过也好。
他笑了下,明明隔着距离跟她相望,却好像就在她跟前,磁性好听的嗓音落进她耳朵里,毕竟哥哥帮你上药的时候,也忍得好辛苦。
作者有话说:小茉莉啊,等你好了,你就知道一个忍太久的男人,会有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