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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2025-03-22 07:53:54

他这幅好像是在哄人的样子, 周围几个仆役见着,面面相觑,虽然心知不能再多看, 但还是有些胆大的, 忍不住想往着那边再瞧上几眼。

谢容珏是什么性子,他们这些在别院的人, 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何曾见过这位世子居然这么在哄一个姑娘家。

从前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位殿下, 谢容珏对她的态度也说不上是什么不同, 谁能想到, 今日他们居然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简直比铁树开花还要稀有。

白蔹看着门口几个仆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惊诧神色,摇了摇头, 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没有见过世面啊。

在外面并不适合多说什么,沈初姒随着谢容珏进了前厅。

他的别院之中并无丫鬟, 来往的全都是小厮, 饶是如此,骤然看到谢容珏带着一个姑娘家前来院中,这些小厮面上都是显而易见的惊诧神色。

毕竟此番,实在说得上是转性了。

从前哪里见过谢容珏对哪位假以辞色的。

沈初姒从前也只是来寻雪球的时候匆匆来过这座别院,当初来的时候, 小路上还有未化的雪, 现在来到这里的时候, 却又是初夏。

谢容珏不远不近地在她的侧前方, 算是引路, 走得很慢, 时不时略微侧身看着她。

别院布置得极为精巧, 看得出来建造的工匠一定是用了不少巧思, 蒲双之前就悄悄退到一旁了,小径旁的花木带着馥郁的香气。

谢容珏在前厅站定,靠着一把椅子,转身抬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沈初姒。

谈不上什么委屈,沈初姒抬眼与他对视,只是好奇,从前世子骑马过路盛京城的时候,到底欠下了多少风流债。

谢容珏闻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一声。

随后略微俯身,垂着眼睫看着沈初姒,语调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是不是吃味了,嗯?他顿了顿,阿稚。

这个名字,现在除了宋怀慕,已经没有其他人会这么唤她了。

沈初姒也不知晓谢容珏到底是从何得知,别开视线,没有。

片刻后或许是又觉得这样多少都沾点儿欲盖弥彰,又问道:谁告诉你这个名字的?沈琅怀这么唤她,只是想着给她撑腰,恐怕也没想到,谢容珏居然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也这么唤沈初姒。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尾音逶迤,带着一点儿欲说还休的暧昧。

之前就和殿下说过,除了对殿下抵抗不能,一个名字,自然算不上是什么难事。

谢容珏顿了一下,还有……他带着一点儿戏谑,阿稚当真没有吃味?沈初姒难得沉默了一点儿,然后道:自然当真。

片刻以后,她又看着谢容珏,小声道:谢容珏,你真的很过分。

这突然的控诉让谢容珏挑了一下眉,他俯身碰了一下沉初姒的脸,嗯?怎么过分了?沈初姒抬手止住他作乱的手。

谢容珏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把人惹狠了。

我从前与那个郡主并未交集,我素来懒得与人来往,若不是今日白蔹的提醒,我都不知晓这个人是谁。

谢容珏抬手拉着她的小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

至于风流债,他低笑了一声,或许当真是有,但是我想偿的,也只有阿稚这么一桩。

从前欠下的债是要还的,我偏偏招惹了阿稚这么一位祖宗,日后生杀予夺,甘拜下风,都是为你一个人。

沈初姒嗯了声,算是知晓了,随后小声道: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在看表现的时候?这是在指当初谢容珏问及名分的时候。

他面色稍顿,勾着沈初姒的手,似是无奈,又更像是纵容,殿下还真是难哄。

果真是我的小祖宗。

他原本抵着椅子,手上松松垮垮地拉着沈初姒的手,突然手下力道骤起,他坐到椅上,一阵天旋地转,沈初姒也瞬间跌落到他的身上。

谢容珏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样的姿势实在说不上是好,沈初姒撞到了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则是护着沈初姒的脊背,不让她撞到椅背。

前厅周围空无一人,院落外只能听到阵阵草木的摩挲声响。

衣物摩擦而生了一点儿暧昧的声响。

谢容珏抱着她,下颔蹭在沈初姒的肩侧,有点儿像是雪球在蹭着她的裙裾的时候。

尤其是每次雪球将屋中的物件碰倒的之后,对上她总带着一点儿讨好的意味。

父皇在时与我说,他身处帝位,难以两全,所以希望日后我的郎君,可以一心一意地待我,沈初姒抬眼,你若是还想着从前的那点儿风流往事……也好早点与我说清楚,不必为难。

谢容珏的手指此时绕着她散落在一旁的发,只觉得即便是她现在带着一点儿小性子,也实在是可爱。

今日的事情,她或许也是有点儿在意的。

因为在乎,所以在意。

谢容珏想到这里闷闷笑了一下,随后在她颈侧吻了下。

没有什么风流往事,他带着笑意,阿稚之前既然是在我身上下注,那我自然不会让阿稚输。

他的吻又落在沈初姒的眼睫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朵小小的桃花,颤巍巍地,上面还带着很淡的清香。

簪到了她的发间。

之前她随口说的在看庭前桃树的事情,他记下了,还有拂江院外载种的大片的桃树,还有她所酿造的那坛酒,他都记得。

哄哄你,谢容珏声音很低,别生气了,嗯?这算什么哄。

沈初姒小声哼了一下,侧过头,一副不想再看到他的样子。

谢容珏的手指压在沈初姒的下颔,抬到自己的这边来。

指尖游离在她的唇畔处,低着眼,眼中晦暗。

沈初姒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谢容珏却又骤然压了下来。

窗棂外有光斜斜地渗进来,落在他的眉眼上,恰如三分春色,瑰丽到为人惊叹。

庭前空无一人,或许是自知要避让一二,沈初姒睁着眼,看到他此时阖着眼睫,另外的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她此时坐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着力点,偏生因着之前的事情,她又生出了一点儿执拗。

哪有人哄着哄着,就……这样的。

张嘴。

谢容珏声音低哑,阿稚。

眼尾带着一点儿洇开的红色,因着情-欲,所以瞳仁带着蛊惑人般的意味。

此时周围很静,她甚至能听到雀鸟啁啾,能听到庭前小溪潺潺,能听到晚风抚过树梢。

卷土重来的时候,她分明生了那点儿执拗,却又被他轻而易举地抵开,那点儿抵抗在他的面前,溃不成军。

沈初姒被他抱在怀中,此时窗外是盛京的初夏。

从前触之不及,或者说,从来不曾为谁停留的人,现在在她面前,正在阖着眼睛吻她。

好像是对待至宝,小心翼翼。

沈初姒的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着力的地方,所幸他的手指抵着沈初姒的背后,或许是忍了许久,所以他此次,实在是有点儿来势汹汹。

情动似起伏的潮水,似无数次她在春夜之中合衣想到的鲜衣少年。

其实她一直都很果断。

无论是当初离开镇国公府,还是现在重蹈覆辙。

盛京的桃树开了一年又一年,她少年而起的那点儿情意,从来都不曾弥散,恰如潮水,潮起潮落,却又卷土重来。

心动时,向来洞若观火。

其实她并不在意夏云瑶,她也知晓,从前他其实对什么人都没什么所谓。

可是听到夏云瑶说起关于他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有点儿不开心,或许当真在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将他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

这样也免得自扰。

所以才会不开心,从前她从来都不知晓什么叫吃味,只是在话本子之中看到过,或许现在,也是当真知晓了。

谢容珏的手抵着沈初姒的脑后,逐渐变得轻缓。

只是瞳色仍然很深,那点儿情-欲都未曾消散,沈初姒总觉得他大有重新来过的倾向。

可是她现在都觉得热意未曾消散,况且,哪有人这么哄的。

哪有这么轻易。

沈初姒用手抵着他的胸膛,小声且认真道:不可纵欲。

嗯?这就叫做纵欲了?谢容珏声音压低,惩戒一般地在她唇上又印了一下,殿下,是不是太小瞧我了些。

沈初姒一板一眼,不可沉湎色-欲。

那我也没办法,殿下在我面前……我忍不住。

谢容珏无谓地挑了挑眉,况且,我不修道,又不去当和尚,自然没有什么要戒色的说法。

只是可惜——他说到这里,顿了下。

沈初姒接着问道:可惜什么?自然是可惜,谢容珏笑了声,现在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我还在等什么时候殿下可以给我个名分。

说到这件事,沈初姒突然想到了他拿着的那坛酒,他今日去了一趟镇国公府。

今天他与夏云瑶说的话……显然是不想再继续与镇国公府过多来往了。

可是他毕竟是世子。

沈初姒撑着一点儿身子,今日你说话的意思,是想着不与镇国公府来往了吗?可是你毕竟是唯一的嫡子,即便是你自己想,怎么可能说毫无牵连就毫无牵连。

殿下这么关心这件事,嗯,谢容珏手指缩了一下,是在考虑日后吗?他轻声笑了下,殿下放心,娶殿下的家当,无论如何都是有的。

沈初姒敛了神色看他。

谢容珏笑意微敛,也随之正色道:世家在先帝病重之时,气焰越发嚣张,尤其是太后李氏身后的李家,你皇兄多半早已有了整顿之心,这个时候,我反而会成为变数。

我与镇国公府并无多少亲缘在,若是还当着所谓的世子,不过是被他们操控的傀儡,今日这么一趟,其实也是正好给了他们一个废世子的借口。

我猜测,过不了多久,镇国公就会想要上奏请求废世子。

毕竟我言行不端,又是个纨绔子弟,即便是上奏,在旁人看来,也是顺理成章。

可是即便是如此,你毕竟是镇国公府唯一的血脉,他们即便是知晓你是变数,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或许是她现在认真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儿可爱,谢容珏忍不住抬手掐了一下她的脸,当然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除非……早就已经有了人选。

谢容珏垂眼看着她,日后我不是世子了,可殿下仍然是殿下。

他笑着道:我的全部身家都在殿下身上,殿下可得对我负责。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烧烤小鱼卷。

明天努力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