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2025-03-29 00:39:42

从不知道京师的月,竟是这般的朦胧,朦胧得让人如此心伤……仰着头让寒上钧亲吻自己雪白的颈项,耿少柔在那听来全然陌生的媚吟声中,努力地想望清初见他时,如他眼眸一般的弯月。

只是,她却没有办法看清,因为她的眼眸早被泪水冲刷得再看不到任何事物,而这,全因他那近乎骇人的静默。

他的掌,虽不断地在她周身轻抚,他的唇,虽不断地在她身上游移,可他,却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啊……老爷……当寒上钧的大掌突然握住她胀痛不堪的右边丰盈,并且极其温柔地搓揉之时,耿少柔无助地呢喃着。

呃……老爷……当寒上钧用手指轻捏住她敏感挺立的紧绷乳尖时,耿少柔无助地娇声啼呼。

啊呀……老爷……当寒上钧将她那早已艳红如梅的乳尖往外扯去时,耿少柔的媚啼一声高过一声,但她的心却碎成片片,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无言,其实是对她这无理要求最温柔且最悲悯的回答一他,不愿娶她,尽管只是一日夫妻!而他现今之所以如此待她,也只是如同西山之事一般,出于不忍。

否则为何明明是一样的情境,但他的反应却这般的不同?上回虽也是意外,但至少他还会开口说几句话,可这回,他不仅连眼都懒得蒙了,并且,连一句话也不说!而这也正代表着,她的逼婚要求,真真正正的触犯了他的底线了……老爷……对不住……心,是那般的抽痛,身子,是那般的火热难耐,但纵使如此,耿少柔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寒上钧,够了……是的,够了,就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吧!她再无法忍受这个让寒上钧因她的无理要求而如此为难的自己,更无法忍受在他温柔却又残酷的怜抚下,那份愈刻愈深的心伤……别哭,少柔,我一定会帮你渡过难关的。

耿少柔的这句话,终于让寒上钧缓缓抬起头,望着抵在他胸口上的那双颤抖柔黄,继而,是她含着迷乱、悲伤、抱歉、无助的双眸。

真的够了……老爷……望着寒上钧眼底那复杂又难解的温柔,耿少柔含泪笑着,我已给您……带来太多的麻烦了……是的,真的够了。

对这样一个一路伴着她、护着她,还为了她与她的家人怒目相视,以致于让他向来含笑眯着的双眸蒙上怒光的男子,她如何能再继续任性下去?再如此的话,她在他的心中,永远只会是一个甩不去的麻烦罢了!而她不愿也不要,自己在他的心中是以这般不堪的形象存在……你不是我的麻烦,从来都不是。

耿少柔凄楚的笑容,令寒上钧心痛得不忍再望,所以他只能将眼眸移向她柔美的胸前,然后张开嘴含住她如同红玉般的乳尖,来回舔弄、啃嚼。

呀啊……知道寒上钧所说的话其实只是仁慈的安抚之言,但这样的他,却令耿少柔更加自惭形秽,以致于根本无法去思考、去弄清他的心底此时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尽管她无法静心思考,可她却感觉得到,在他说完那句话后,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狂放,狂放到房内原本悲伤的空气突然间变得黏稠,更令她的全身仿佛浸在一层薄汗之中!因为寒上钧不仅来回轻啃着她的乳尖,大手也缓缓地沿着她雪白的小腹下滑,最后,轻轻覆住她早已湿洒成一片的花丛间……老爷……难耐地轻轻扭动着身躯,耿少柔无助地嘤咛着,嗓音变得那般的飘忽、那般的娇媚,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不要……在强大药力的作用下,她的身子早像被一条火龙吞噬般灼热,她的双乳胀痛得希望他以更大力的搓揉来为她缓解,而她那从未有人造访过的花径,更是又湿又热,还泛着细碎的疼痛及强烈想被充实的渴望……可她,怎能说出口?听着耿少柔话语中的勉力克制,看着她愈来愈紧蹙的蛾眉,寒上钧的背颈一僵,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一闭,然后将手指缓缓刺入她的花径之中!啊呀……当稚嫩的处子花径被如此侵入,耿少柔感觉到一阵痛意,但在痛意产生的同时,一阵快意却也袭上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再忍不住地弓起身,轻轻晃动着腰肢,老爷……我……好难受……听着那一声声的媚吟,望着眼前秀发凌乱、赤裸着雪白玲珑身躯、一脸嫣红的耿少柔,寒上钧真的不敢置信了!此刻他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耿少柔吗?她大大的眼眸,那般迷离,她微敌的红唇,那般水润,她向来绵柔的嗓音,变得那般甜腻,她向来包裹在衣衫下的玲珑身子,彻底地向他绽放,而她沾黏在唇角的乌黑发丝,更令她原本就美丽的白哲容颜,变得那般妩媚撩人……望着眼前这般性感的女子,寒上钧的下腹再忍不住地缓缓紧绷,让他有种想立即贯穿她的身子,让她彻彻底底成为自己女人的念头……但不可以,他绝对不可以,特别是在她美得如此惊人、但却是因为心底伤痛及药效发作的时刻!只是这药,也未免太狠毒、太惊人了,若他没有及时赶到、若他再晚一步,那……寒上钧再不敢往下深想了!所以他只能不断地用舌尖挑弄着她早已敏感不堪的乳尖,用手指在她紧窄湿热的花径中轻轻穿刺,任由她身下的蜜汁彻底浸湿自己的大掌。

老爷……啊呀……我……我……当寒上钧的手指那般邪肆地在她花径中轻按、旋转及穿刺,耿少柔的身子再忍不住地战栗、紧绷了!她不知道寒上钧是否已决定要了她,更不知道他要到何时才会真的要了她,但她,真的受不住了……少柔……手,轻抚着她那几乎纤不盈握的腰肢,寒上钧喃喃唤着。

这腰,又细了,细得让人如此心疼……老爷……听着那声轻轻的少柔,感受着由寒上钧身上突然散发出的柔情,耿少柔的心受到一阵强烈的情感震荡,震得她竟在不知不觉中仰起头,将唇轻贴在他的脸颊上。

不料,他却在身子蓦地一僵后,立即别过脸去。

寒上钧的这个动作,令耿少柔的心霎时间仿若被冰冻住,更让她不敢置信的是,在她因自己的孟浪举动羞惭至极之时,由她红唇中流泄出的,却是那令她自己听了都心酸的娇啼,啊呀……因为在寒上钧别过脸之时,他竟将第二根手指刺入了她的花径中!处子的稚嫩花径,其实并无法接受如此直接的侵入。

但耿少柔那早已不听使唉的身子,却在这一刺之下,爆发出一股痛意与更强烈的快意!她感觉得到花径的紧缩频率愈来愈高,她感觉得到体内那股压力随着他双指的律动而不断蕴积、盘旋,甚至到了她无法忍受的高度,只是,她却再也不出声。

她紧紧地咬住下唇,无论身子被他如何撩拨,无论紧握的粉拳指节如何苍白,无论下唇是否已渗出血滴,可她,再不出声!望着耿少柔颊边的香汗一滴一滴地渗出,望着她的美眸愈来愈涣散,望着她下唇渗出的血滴,寒上钧心一痛,连忙用另一只手轻抚她的唇,少柔,别这样!但耿少柔依然没有答话,也没有望向寒上钧,就算他发现她的身子已彻底紧绷,就算他加快了手指在她花径中的穿刺速度,让那股无法言喻的快感在她的下腹整个爆发、并且袭上四肢百骸之时,她依然没有开口。

世界,彻底在耿少柔的眼前炸开了,体内那股猛炙的快感几乎让她崩溃,只是她的心却游离于形体的极乐感之外,幽幽地飘荡在沁人的寒意之中……少柔!望着她那完全失去焦距的美眸,望着她脸上因高潮而泛起的嫣红,望着她全身剧烈的抖颤,望着她红唇上被咬出的细小血珠,寒上钧再忍不住地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尽全力地用舌撬开了她的唇,然后任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痉挛未已的花径中穿刺着。

那股极乐的欢愉感,几乎要令耿少柔昏眩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几乎在那股传向四肢百骸的疯狂快感中破散,但她,依然不开口。

只是她的不开口,换来的却是寒上钧愈来愈深入的吻,愈来愈用力的拥抱,以及手指在她花径中愈来愈急切的戳刺。

那无穷无尽的高潮,由黑夜一直持续到破晓的欢爱,虽然释放了她的身躯,却也锁住了她的心。

因为由他撇去脸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因为由他对待她的方式,她彻底明白了!明白他自始至终,就不想要她!根本不想要……哟,寒老爷,您今天够气派的啊,居然驾起马车来了!哎呀,寒老爷您可回来了,我们家饭桌上的肉想您好久啦……一辆马车,缓缓驶向天下第一县,尽管车外人声吵杂,车内却寂静无声。

驾车的人是寒上钧,独自一人靠坐在马车中的,则是心如死灰的耿少柔。

可笑,真的好可笑……明明是一样的崎岖山路,明明是一样的云吞雾罩,只是这一个月发生的一切,让她彻底明白了什么叫物是人非。

犹然记得一年多前,初次踏上这片土地的她,心中虽有些忐忑,但却怀着满心的期待与好奇。

可一年多后,再度踏入第一县境内的她,心中却仅存伤悲、无奈与绝望。

造化弄人。

可造化何能作弄人至此?竟作弄得她在人世间彻彻底底成为孤身一人,作弄得她再无栖身之所……自小生长的京师,已无她的容身之地,而此处,在寒上钧那般毫不留情的拒绝之后,她又有何面目前来?她真的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然而令她更不明白的是,他,又为何要那样的固执与坚持?为何明明不想要她,却在她被人欺侮时,那般温柔又残忍地救她,然后在要求她随他回来第一县的那一刻,那样的坚持,坚持到了他向来平和的脸庞,变得那般的严肃与骇人……他究竟要她怎么样?他难道不明白,如今已被他划清界线的她,根本再没有身分、再没有理由、再没有立场、也再不必做他口中所谓的耿长随了一明明他俩都知道的,为何还要她回来……心,仿佛被撕裂般的剧烈疼痛,但耿少柔的泪,却已流干。

那日之后的寒上钧,尽管依然日日陪伴着她、保护着她、温言抚慰着她,但她却宁可他俩从未相识、从未相逢,因为这样,今日的她才不会如此心伤难耐……其实耿少柔明白,真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怪她明知寒上钧早已心有所属,怪她明知他的为人正直不阿,竟还提出那样自私无理的要求,做出那样自私无理的举动,让今日的他们,变得如此生疏与陌路……耿长随,马上就到家了,你再多担待一会儿。

车外,传来寒上钧那依然温柔的低沉嗓音,但听在耿少柔的耳中,心底只是越发苦涩。

家?担待?如今的她,还有什么立场让他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求你,不要再对我温柔了,我受不起、我受不住……不断地在心中狂喊着,但最终,耿少柔依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紧紧咬着下唇,咬得身子都微微颤抖着。

她其实知道的,知道自己若不回来这里,根本无处可去、无路可走!而她更明白,寒上钧比她更清楚这点。

所以,他那样一个内敛、温柔又有责任感的男子,才会在明知她是那样自私无理任性的人,依然不忍心丢下她不管……在他的心中,她永永远远都是他的债主,而向来光明磊落的他,自然是绝对做不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

这是怜悯,是同情,更是责任,耿少柔全都明白,只是她却怎么也无法忍受自己是以这样的存在待在他身边,然后日日望着同情与怜悯出现在他的眼底。

但事已至此,她这样苦苦折磨自己、埋怨他人又有何用?更何况,车外的男子根本什么也没有做错,她究竟有什么资格让他因自己的不正常举止,而变得比平常更小心翼翼,甚至连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真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可她,究竟该如何才能逃离这种窘境呢?又究竟该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心彻底平静?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耿长随,到了。

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而由被风吹起的马车帘帐之外,耿少柔能看到,寒上钧正静静地站在外头,等待着扶她下车。

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后,耿少柔紧闭上双眼,咬牙站起身。

只是当她终于由马车中走出,闷若头向天下第一衙走去时,突然,身子竟被人整个抱起!是柔妹妹吧,我可等着你了!啊……耿少柔原本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开始挣扎,但是在听到那个声音后,她愣了愣,定眼一瞧,眼中霎时浮现一抹不敢置信的惊诧,半晌后,嘴角绽开两个月来的第一抹笑意。

小……云公子,真的是你!你怎么……当然是我啊。

就见一位年约二十六、七岁的俊挺男子咧着嘴笑,还抱着耿少柔不断地原地转圈,你愈来愈美了,柔妹妹,也不枉费我千辛万苦的找到这儿来啦!云公子,你又胡说八道了……先把我放下来,我被你转晕了……被抱着转圈的耿少柔双手搂住他的颈项,头晕目眩地轻喘着。

我胡说八道什么?男子依言将耿少柔轻放下地,完全无视不远处寒上钧那震惊的视线,径自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明明就生得一个美人胚子,还不准人说吗?我就偏要说,柔妹妹是个美人胚,柔妹妹是个古往今来、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美人胚……云公子,有外人在呢……举起手捂住男子的嘴,耿少柔低声说着,苍白而消瘦的脸颊上有股难掩的落寞。

她早知道她不美的,更何况,就算她真的构得上美这个形容词,也美不过那能令向来沉静的寒上钧目光那般含情、且一心一意只为她的那名女子……哦,我差点都忘了。

听到耿少柔的话后,男子才终于收敛自己的言行举止,将目光投向一直在旁边从头到尾望着这一幕,但却一语不发、若有所思的寒上钧,没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寒县令吧?寒上钧。

许久没开口的寒上钧终于淡淡地说道。

云少荼。

云少荼对寒上钧抱了抱拳,由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阵才又开口,这阵子柔妹妹承蒙你的照料了。

耿长随是个相当称职的长随。

寒上钧言简意赅地回答着,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是个相当称职的长随……听见他这句话,耿少柔心中一痛,痛得她被云少荼握住的手再忍不住用力地反握着那只大掌。

是吗?瞟了一眼低垂下头,可眸中却盈满凄楚之色的耿少柔,云少荼轻哼了一声后挑了挑眉,可再怎么称职,这低贱的长随工作本就不是我家柔妹妹这种金枝玉叶该做的事!云……云公子……听到云少荼口中吐出的不客气言语,耿少柔一愣,慌乱地抬起头,我不……由今日起,柔妹妹就住我家里了。

云少荼压根不理会耿少柔的反应,只是继续望着寒上钧,我想寒县令不会反对吧。

不反对。

不反对?这就是他的回答?猛地一抬眼,耿少柔望向寒上钧,但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望向自己!他一向温和的眼瞳之中,根本没有她……原来如此……烫手的山芋终于解决了,也难怪他回答得如此快速了……不反对就好。

云少荼耸耸肩说道,随即牵起耿少柔的手,将她抱进停一衙门前的豪华马车中,更何况,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理由好反对。

一豪华马车,慢慢地驶远了,驶向县城中最繁华、聚集着最多富人的中心地也驶离耿少柔住了一年多,虽然简单、虽然寒酸,但却充满了她多少回忆的……家。

我爹……走了。

静静地坐在马车里,耿少柔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流的泪,缓缓地由眼眶中滴落。

我听说了。

云少荼拍拍耿少柔的脸,没事的,祝那老骨头早死早超生。

我……只剩一个人了……没事的,还有我。

云少荼又拍了拍耿少柔的脸,眼眸那样的温柔,当然,还有你那吓死人的嫁妆。

你想要吗?耿少柔喃喃说着,任泪水滴落摆放在双腿上紧握的粉拳,因为我竟……送不……出去……我当然想要。

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云少荼突然将头伸出马车外,半晌后喃喃低语,只不过在轮到我之前,我想那个现在还站在衙门前,因被你称作外人而疯了一半,可还要故作镇静的傻子,恐怕比我还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