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汐的表情透露了她的雀跃, 岑宴淡淡应声:也可以这么说,所以,你想怎样?明明语气平平, 却透出一股震慑人的味道,童汐估计她要是没有回答好这个问题,可能就要迎来火葬场了。
童汐心里突突了几下,朝他谄媚一笑: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呀岑少!你想一下, 咱们的结合本来就是阴差阳错, 又没有什么感情,还门不当户不对, 连学历我都被你碾压到泥土里……你对自己倒很了解。
童汐咬了咬牙, 按住扑过去将他暴揍一顿的念头,深吸了口气, 这才接着娓娓道来:你明明还有一整片森林可以选择, 但却被吊在了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这多么不划算啊?怎么, 得知结婚证还没有领, 跟我不是正式夫妻,就开始想跟我划清界限了?岑宴打断她, 也戳穿了童汐华丽辞藻上盖的遮羞布。
童汐努力做出义正言辞的表情, 坚决否认:我怎么可能这样?我这是为了你考虑, 你可是有钱有势的岑家大少爷……为我考虑?按理说我们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所差的不过是一张结婚证而已。
说起来对你确实不是很公平, 既然如此, 我这边可以配合, 随时可以去领证。
等等, 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童汐连忙否认。
要真去领了证,那就变成假戏真做真的岑太太了,她是疯了不成?平心而论岑宴非常优秀,有钱有颜身高腿长,以后恢复好了估计还有公狗腰,这个设定当个植物人一直都是委屈,明明是男主的顶级配置。
但这样的人太危险,而岑家这种家族更是,若他一辈子昏迷还好,可他醒了那就不一样了。
相比岑太太这个高不可攀的身份,童汐更向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那你是什么意思?不介意结婚证,那是介意我们有名无实?岑宴顿了一下,我现在还没有痊愈,你想要将名分坐实暂时有些困难,但是,先盖一个章确定你的身份,这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岑宴忽然伸手,将童汐拽到自己腿上,在她完全没有防备时,薄唇凑了过来。
落在童汐的唇瓣上。
简而言之,童汐被亲了,被岑宴!不仅如此,他似乎猜到童汐会反抗,还用手箍住她的腰,力气很大,几乎要将她的腰给掐断了。
童汐:尼玛,原来岑宴的手恢复得这么好,这力气去工地搬砖都没问题吧?继而第二个想法,她虽然不胖,但也有九十斤。
岑宴这双腿可是完全没有恢复,要是被坐坏了怎么办?岑耘这个老父亲可不会看她是儿媳妇就放过她,只怕要一双腿换岑宴一双腿……这也不对,难道当务之急不是先将这个狗男人推开吗?童汐被自己后知后觉的反应气到了,俏脸通红,眼睛瞪得很大,恼羞成怒地将岑宴推开:岑宴,你个王八蛋,谁要你盖章了!狗男人不要脸,竟然偷吻她,这是她两辈子,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没了!因为恼怒,童汐推人的动作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岑宴对她毫无防备,以至于她一推,两边受力不均,轮椅平衡不好。
坐在上面的岑宴和童汐一同受到波及,纷纷从轮椅上摔下来。
哐当哐当两下,将童汐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岑宴更惨,不但被她压在身下,还带了一个轮椅,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在他这里,他的脸都红了,还隐约闷哼了一声。
童汐一阵后怕,她刚才,好像太冲动了?岑宴没被她压坏吧?咽了咽唾沫,她小声地问:岑宴,你没事吧?男人咬了咬牙,反过来问她:你说呢?声音还这么中气十足的,应该没什么大事,那个,我这就起来。
这时,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巨响的明姨不放心,走了进来,我好像听到什么摔了,是不是我听错了?没想到眼前这一幕,男女在地上,亲密无间交叠着。
所以?不是东西摔了而是人摔了?而且还是这个姿势?明姨忍不住老脸一红,脚步往后退:咳咳咳,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我这就出去!童汐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不由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欲哭无泪。
明姨别走,你来得是时候,很是时候!她连滚带爬从岑宴身上起来,不放过一丝洗白自己的机会,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跟岑宴什么都没有,是他不小心摔倒的,我现在很需要您的帮助。
尽管明姨进来时她和岑宴的姿势颇有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迹象,仿佛她一个女孩子,猴急得连岑宴一个病人都不放过。
但这是假的,意外,巧合!明姨的表情有些微妙,高深莫测地说:大少奶奶你不用解释,我是过来人,都懂,我们先将少爷扶起来吧。
过来人都懂?请问您懂什么了?该不会脑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吧?两人合力将岑宴扶起来,明姨才发现岑宴这会儿格外沉默,轻咳一声道:虽然刚才是个意外,不过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要注意点,要是不小心受伤就不好了。
少爷,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的吗?若岑宴现在是个完完全全健康的正常人,明姨对于刚才那一幕绝对是乐见其成。
可问题是岑宴还没有恢复,明姨对此有些担忧。
岑宴也看得出来明姨误会了,却没有要解释的一丝,略微颔首道:没事明姨,我跟童汐闹着玩呢,吓到您了。
童汐呵呵:谁跟你闹着玩呢,明明是你连累了我,还让明姨误会!她的名誉污点洗不掉了,都怪岑宴!说完,童汐扭身离开了客厅,她要静静,不想再看到岑宴,否则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要掐他。
这,大少奶奶是怎么了?明姨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岑宴看着童汐离开的方向,目光略微失焦,听到明姨的话,他薄唇微抿,不用管她,让她去吧。
等明姨出去后,岑宴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似还残留着童汐的味道,想着想着,眼前又出现了她气鼓鼓的小脸。
岑宴摇了摇头,将这个扰乱他心神的人影从脑海里挥去,转折轮椅来到阳台,想透一透气。
结果,却意外看到童汐从小楼出来。
刚才吻她确实带了一些冲动,她的反应也说明受到了惊吓,但岑宴没想到的是,童汐冷静的方式竟然这么特别。
他本以为她这个时候出去,是要找个角落静静,或者再不济也是找她的经纪人躲出去。
结果,童汐踢了踢腿,拉伸了几遍后,忽然绕着岑家的花园跑起步来。
如此别致冷静的方式,岑宴生平第一次见。
绕着花园跑步的童汐一边跑,一边骂岑宴狗男人,大猪蹄子。
说来可怜,前世她活到二十五岁,别说恋爱了,连小男生的手都没有摸过。
并非是家教严格,而是童汐见了自己同桌因为恋爱高考失利,隔壁班的女生因为分手而割腕自杀……她觉得作为一个心脏病患者,生命为重,不婚不恋保平安。
她因为病情严重,男同学都当她是易碎的玻璃娃娃,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更别说跟她恋爱了。
于是童汐从上辈子单到这辈子。
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岑宴就横插一脚,以最强硬的姿态将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夺走了,她能冷静才怪了呢。
童汐决定,这件事上不原谅岑宴,并且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都拒绝跟岑宴说话。
就连晚上岑宴找阿山拿来药酒,主动说:我的背被轮椅撞到了,你帮我擦一下药酒……她扭身就走,将阿山叫了进来:你们大少爷的背被撞伤了,快帮他擦药酒。
岑宴……——拍定妆照那天,沈青青开车来到岑家,顺便将童汐的新助理也带了过来,一个二十出头,一米六左右的萌妹。
光外表,童汐看不出一丁点的杀伤力,体格更是跟阿山差了几个size。
幸好沈青青早打过预防针,童汐才没有失望的感觉。
这是桑桑,新来的助理,这是你汐姐,以后跟着她好好做事。
沈青青简单地引荐了一遍,早高峰快到了,未免塞车迟到,你们先上来,路上慢慢了解。
对此童汐轻车就熟,桑桑也很有眼力地立刻给她打开车门。
正要上去,后面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等等。
是岑宴。
童汐转头,见他被阿山推着,径直往她们这边走来。
岑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坐在驾驶位上的沈青青见状,立刻解开安全带下来,似乎忘了她前一秒还在催促童汐她们赶紧上车以免迟到。
吩咐说不上,我给童汐准备了一辆保姆车,以后就用保姆车接送她吧。
岑宴淡淡地说着,就在他说完后,一辆保姆车开过来,直接停在他们面前。
车子崭新崭新的,散发出一股毛爷爷的味道。
沈青青被岑宴的大手笔给震慑到了,语无伦次地说:岑少实在是太有心了,这辆保姆车来得很及时,正是童汐现在需要的,我这个经纪人替她感谢您!童汐以后的通告和行程会越来越多,她现在也要在盛华培训,不可能再跟之前一样对童汐全程跟组了。
这个时候有一辆保姆车简直是解决了沈青青的后顾之忧。
作者有话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