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汐目不转睛地看着岑宴, 眼底透出浓浓的八卦之光。
短短几天,陆嘉衍的口碑和名声一落千丈,原本是神仙一般完美无瑕的顶流, 现在却变成了玩咖渣男。
童汐就是再笨,也能猜到事情变成这样不可能是巧合。
若是没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陆嘉衍怎么会翻车成这样?而陆嘉衍翻车的时机又那么巧,她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是完全肯定, 岑宴在里面扮演过某种角色。
你对他的事倒是挺关心。
岑宴扯了扯嘴角, 怪不得没出院就一直跟他要手。
童汐:这不是关心,而是我身为当事人之一也有知情的权利, 你放心吧, 我一定不会对其他人说的,连青姐也一样发!童汐举着小手, 以发誓的姿态来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
这倒不用。
不用?过不了多久, 陆嘉衍那个绯闻对象会参加一档大型选秀节目, 过两天就会有风声传出来了, 你的经纪人也混这个圈子, 她自然也能听到。
陆嘉衍和他那个绯闻女朋友其实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他出钱她堕胎, 到时候钱货两清, 也顺带结束两人的关系。
这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 事情发展的走向。
但不巧的是陆嘉衍为了躲避私生饭而撞到了童汐,并且后续的态度着实惹怒了岑宴, 既然如此岑宴干脆推波助澜一回。
对于那个女孩来说, 堕胎拿钱, 不过是一次性付清的事。
况且以陆嘉衍对她的厌恶程度, 也不会给太多的钱。
而这时有人诱惑她,锤死陆嘉衍这个渣男,让她通过选秀出道,成为娱乐圈中的一员,之后的钱可是源源不断的,是人都看得出来后面这个更划算。
于是,才有了童汐这些吃瓜观众看到的各种石锤各种爆料。
尽管人烟说话时很随意,但话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却很大,童汐发出由衷的惊叹:怪不得陆嘉衍这次翻车得这么厉害,跟你这个如来佛相比,他是翻不出你手掌心的孙悟空啊!岑宴被这个破比喻气笑了,胡说八道什么?我说真的,陆嘉衍和你就是这样的差距。
话说,我要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惹怒了你,你可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童汐往旁边凑了凑,一脸谄媚地说。
若不是这次见识了岑宴的手段,她对岑宴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是虚弱可怜的残疾人。
然而猛虎就是猛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童汐打定主意,以后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岑宴!你惹怒我的时候还少吗?真要跟你一般见识,娱乐圈早就没你的影子了。
岑宴意有所指。
童汐本想信誓旦旦地否认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但想到自己好像好几次给岑宴脸色看,她忽然理不直气不壮不敢说了。
她有点心虚,不敢看岑宴的表情:那是我以前不懂事,以后肯定不会了,你放心!岑宴……车子开回岑家,看到熟悉的地方,童汐忍不住笑了,其实这个地方还是充满了温暖的,她似乎越来越习惯了。
尤其是一下车就被明姨激动得抓住不放,童汐更感受到了久违的热情。
大少奶奶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这是要我担心死吗?明姨有些高兴,又有些生气。
童汐瞟了岑宴一眼,亲亲热热地挽着明姨的手:对不起明姨,我错了,你罚我好了,罚我今天多吃一碗饭。
明姨被这句话逗笑了,嗔怪道:我看这个惩罚太重,大少奶奶是明星不能吃太多米饭,还不如罚大少奶奶不能吃饭呢。
明姨,您这是要我的命啊……童汐故意夸张地喊了一声,她才不信明姨舍得这么罚自己。
她猜得没错,明姨不但不舍得,还让厨房准备了好些她喜欢的菜,看得童汐食欲大开。
看到她和岑宴,岑耘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说了一句回来就好。
饭后,童汐和岑宴准备回小楼。
岑夫人破天荒地将他们叫住,一脸微笑着说:当初为了让阿宴静养才建议搬到那边,现在阿宴已经醒来了,还是搬回主宅吧。
童汐没想到岑夫人忽然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岑宴。
于她而言住哪里没什么区别,住小楼更是清净,不过这件事的决定权并不在她,而是岑宴。
不用了,我觉得小楼也不错,就住着那边吧。
岑宴毫不犹豫地说。
这不太好吧,那边到底偏僻了……岑夫人欲言又止。
她现在是衷心希望岑宴能回主宅这边住的,当初他昏迷的时候住到那边还算合情合理,这会儿再住那边,传出去,就是她这个继母不容人了。
岑夫人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岂会真的允许不好的名声从自己这里传出去?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儿子,她也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况且我只是再住一段时间,等过一阵,便搬到我自己的公寓。
岑宴车祸之前并不住岑家大宅,而是自己在外面住,偶尔回来吃饭而已,岑耘也不会干涉他这一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便你吧。
岑夫人没能如愿,干脆也懒得插手了。
童汐推着岑宴回到小楼,小白听到动静,不知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白白的一个大雪团子,娇憨可爱,肥嘟嘟肉乎乎的,萌得童汐立刻忘了岑宴。
小白,你怎么又胖了?是来迎接我的吗?童汐蹲下,朝小家伙招了招手。
不愧是她养的猫,就是跟她亲。
童汐心里正得意着,只见那只胖猫高高兴兴地扑过来,却从她旁边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岑宴的膝盖上喵呜喵呜地叫着。
童汐嘴角的笑容立马尴尬地僵住。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岑宴推了推腿上肥肥的胖猫,一边给童汐补刀:你太久没有回来,它不认得你了。
本来她和小白相处的时间就少,而且猫又是一种比较健忘的动物,于是就造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倒是岑宴,因为时不时投喂一下它,却被它当成主人了。
此刻岑宴赶它都赶不走。
童汐被岑宴和小白双重暴击,气得提小白软乎乎的耳朵,痛心疾首地说:你这只没有良心,忘恩负义的肥猫!白给你买猫粮猫砂和玩具了!***第二天下午,岑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竟然是当初负责给岑宴诊治的廖副院长。
对于岑家而言,这可是一位稀客,而且还是贵客。
廖副院长救了岑宴的命,可以说跟岑家有了过命的交情,又跟岑耘交情颇深,自然受到了岑家最高规格的款待。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你有事就忙你的,我不过是顺路,就绕来看看阿宴。
廖副院长劝岑耘。
今天非工作日,他脱去了身上的白大褂,穿着便装,显得儒雅又绅士。
童汐估计廖副院长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一名大帅哥。
正想着,廖副院长笑吟吟地看向她:这就是童汐吧?早就对你的名字有所耳闻,几天算是正式见面了。
廖院长您好。
童汐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这不是医院,不兴叫什么院长,阿宴都叫我廖伯伯,你跟着他一样叫就行。
童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廖伯伯您好,我是童汐。
是个好孩子,怪不得能被你看中。
廖院长这句话却是对岑耘说的,当初岑宴忽然多了一个所谓的妻子,他还无比惊讶。
可现在却有点理解岑耘的用意了。
岑耘难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没有居功,而是说:是这两个孩子有缘。
这么说来,我很快就能喝上阿宴的喜酒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这个老头子。
岑宴淡淡一笑,主动握住童汐的手跟廖副院长允诺:廖伯伯放心,等日子确定下来,第一个通知您。
童汐默默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
如果说车祸之前,她还想要挣扎一下,还抱有岑宴会放弃跟她结婚之类的幻想的话。
到现在,她完全不抱一丝希望了。
岑耘的态度,以及岑宴特地在廖副院长面前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她死心,别再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已经认清现实了,自己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是要跟岑宴锁死了。
那你要说话算话,早点通知我。
廖副院长是大忙人,医院那边忙,还要不时飞各地各国参加各种研讨会,研究各种疑难杂症,忙碌程度跟岑耘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因此,他和岑耘交情深但一年也上不了两次门。
廖副院长既然是大忙人,自然不会单纯来八卦童汐和岑宴的婚期,而是他无意中从姜医生口中得知岑宴遇到的麻烦,特地趁着出差前夕过来跟他说说。
知道岑宴的顾虑,所以他跟岑耘寒暄了半天,兜了一大圈,最后才找到跟岑宴私聊的机会。
两人刚进了客房,岑宴就直言不讳地问:廖伯伯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岑宴向来敏锐,对廖院长又有几分了解,结合他最后要跟自己私聊的情况来看,或许有些事已经瞒不住了。
廖副院长坐在旁边,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有刚才那般轻松?他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岑宴这个孩子聪明,但没想到自己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猜到了。
你别怪姜医生,你的情况或许可以瞒住一般人,但别忘了,我是个医生。
同是医生,又曾经手过岑宴的病情,姜医生很难在他这里瞒天过海。
廖伯伯放心,我没有责怪姜医生的意思。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事到底不同寻常,不如你明天来一趟医院,再检查一次?廖伯伯的意思我听懂了,不过,没有必要了。
岑宴摇了摇头,拒绝了廖副院长的一番好意。
接着将他分别去B市和M国的检查结果告诉廖副院长,姜医生的医术高超,医院的设备也没有问题,这两个地方的检查结果和姜医生的一模一样。
廖副院长脸色微变,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怎么会这样?难道……两人在客房里密聊,而客房外的窗户下,童汐却跟做贼一样弯着腰偷听。
但是听了半天也听不到什么声音,气得童汐直跺脚,搞什么呀,隔音效果弄得这么好!你也觉得隔音效果好?我觉得,似乎也太好了点。
她的后面忽然想起一道幽幽的声音,童汐猛地回头,发现岑耘不知何时站在后面,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童汐差点被吓得心脏病发,满脸僵硬地问:爸,您怎么来了?当然是跟你一样的理由。
什么?您也知道岑宴的事了?童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是明姨告诉您的吗?这么说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了,爸您在岑宴面前最好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你觉得一味的装傻,真的对他有好处吗?岑耘冷不防问,漆黑的视线带了几分审视。
童汐只觉得一股威严萦绕在四周,她不由得绷紧了自己的神经,思索片刻后,她才郑重开口:我对岑宴有信心,他既然能从植物人状态苏醒过来,相信他总有一天也能重新站起来。
女孩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笃定,岑耘沉默了许久,忽然说:其实,我原本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偷听。
只是看到童汐偷偷摸摸地躲在这里,觉得有些奇怪,才说了刚才那几句话诓他。
没想到,还真的被诓出一个让他心惊的消息来。
什么?爸您不知道?童汐觉得自己被耍了。
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透露出去的,还有,谢谢你童汐。
岑耘由衷地说,就凭借她刚才的那番话,就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