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缘由, 见着人出来又瞪了自己一眼,秦枕寒很觉无辜。
两人一起用过早膳, 秦枕寒便呆在昭华宫, 连御书房也不去了。
这一待,就是一整天。
夜色刚一降临,曦光就开始紧张起来, 总忍不住看向皇帝。
眼见着对方低头看折子, 若无其事的模样,才算放心。
洗漱过后, 宫人退下, 曦光就准备去榻上睡。
去哪儿?秦枕寒的声音在安静的殿中响起。
曦光心中一颤,强装镇定说, 去睡觉。
说话间, 脚步声靠近, 她已经被人抱了起来。
一起。
秦枕寒低笑, 抱了人去床上。
之前为了不惊动她, 他才允了什么分睡,可昨夜之后, 他便再无顾忌了。
我不要。
曦光慌乱的说, 昨晚那种灵魂身体都仿佛在飘飞的情况,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解毒,解毒一个月一次就好了啊!她说。
这会儿又没有毒发,她们做这些事没有用啊。
别怕?只是睡觉。
秦枕寒低笑着说。
昨夜闹的狠了,今天曦光一整日都没精打采的, 她身子又弱, 怎么着也得修养几天才行。
曦光这才松了口气,我没怕。
她还是相信皇帝的, 回过神来又轻声嘟囔。
秦枕寒只是笑。
最后躺在床上,把人揽在了怀里,扣得紧紧的,不留缝隙。
曦光有些不舒服,轻声拒绝,他才不舍的松开,等到过了许久,人睡沉了,他便又把人抱了回来。
身上仿佛被紧紧束缚,连动一动都不能,偏偏对方动作又轻柔,她并未觉得太过难受,睡梦中,曦光有些委屈的哼了几声,到底没醒。
一觉到天明,等她醒来时,皇帝已经离开,她更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身上的红痕经过昨日,非但没有退下,反而越发的艳丽。
曦光浑身酸软,根本不想动弹,却也不得不去了药阁,配了药膏出来,又让宫人帮忙抹上。
重重帐幔落下,云芝拿着药一点点抹过那些红痕。
从肩头到脚踝,甚至……玉似的肌肤上竟然一寸都没有放过。
她低眉敛目,根本不敢多想,到底忍着抹完了。
曦光面红如火,都不敢看她的反应,等穿上衣裳,一整日都避着云芝的目光。
要不是,要不是她抹不到那些地方,她才不找人帮忙!秦枕寒回来时见此,眸光微动,正想着怎么了,便嗅见了她身上淡淡的药香,瞬时明白过来,冷冷的看了眼云芝。
云芝一抖,低下了头。
那夜陛下都没有让她们伺候,而是自己亲力亲为,只看娘娘那一身的痕迹,就知道他是如何的痴迷,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碰的。
虽然她是女子,但是很显然,在陛下眼中也是别人。
曦光整日忙于修养,也没了精神去制药,索性找了女先生来说书。
说的是一本游记,对方说的很好,声音变换间就将人带入了那一片如诗如画般的景色中。
秦枕寒没太在意,将人揽在了怀中,忙碌了一上午后有些烦乱的心忽觉惬意。
淡淡的药香和梨花香混在一起,他眸中越沉。
午膳后,曦光惯来是要小憩一会儿的。
重重帐幔放下,往日里秦枕寒都会在外间看折子,今日却挥退了人,命人将殿门紧闭,掀开了帐幔,便对上了曦光警觉的双眼。
关门做什么?她半坐起身,忐忑的问。
秦枕寒单膝跪在榻上,俯身靠近,轻声说,怎么不让朕给你擦药?曦光面上一红,说不出话。
你就为了问这个?她咬着唇说,明显是不信的。
低笑一声,秦枕寒靠近。
不行!曦光慌忙阻拦,往后退去。
不行什么?秦枕寒笑着反问。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行!曦光撇开眼,红着脸说。
之前那夜,实在是,实在是……曦光,再过三个月,你就要走了。
秦枕寒叹了口气,失落的说。
眼睫一颤,曦光忍不住看向他。
是啊,三个月。
多陪陪朕,好吗?秦枕寒温声诱哄,趁她犹豫,不动声色的拉了人过来,说,我舍不得。
可谁让你喜欢呢。
他眼中苦涩,面上却在笑。
他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委曲求全,又足够温柔宠溺。
曦光顿时就心软了。
无力的拒绝中,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衣裳,秦枕寒身上的龙袍却仍旧整整齐齐。
细白手指攥皱了衣裳,难忍的泣音中,曦光恨恨的拽开了他的衣襟。
这个禽兽!!!一晌贪欢。
等到沐浴完,曦光彻底没了力气,甚至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由着人将自己抱回了床榻,正要找衣服穿上,就见那人竟然找到了药膏,她顿时睁大了眼。
曦光,我为你上药。
秦枕寒微笑着说,抽开她身上裹着的被单。
别,我自己来,我,一想到上午那个过程,如今换了秦枕寒还要再来一次,曦光立时慌乱,攥住了被单,不想被他抽开。
我来,就不用再被别人看见了。
她们会忍不住多想的。
秦枕寒温声提醒,带着稍稍的吓唬。
曦光的手顿时一松。
她,她也不想让云芝看见,实在是,实在是……可她也不想让皇帝来啊。
她顿时纠结。
在屋里,没人知道的。
秦枕寒去吻她,直等到将人亲的晕晕乎乎的,指尖也不知不觉的松开。
他沾了白色的药膏,慢慢在颜色愈深的红印上抹开。
冰凉的药,温热的指尖。
(就是单纯的抹药非擦边谢谢)这场抹药的过程对于曦光来说,实在是太过漫长,长到在秦枕寒听说,说好了的时候,她竟然忍不住松了口气。
刚刚难耐的感觉散去,一直强忍着的人眼圈都有些红了。
眼见着似乎把人欺负的狠了,秦枕寒将人抱在怀中穿上衣裳,又放进锦被之中。
睡吧。
秦枕寒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起身出去了。
足音渐远,他似乎又在看折子,曦光迷迷糊糊阖了阖眼,方才安心的睡去了。
但她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等到晚上睡前,秦枕寒哄着她,又抹了一次药,第二天睡醒亦是,早晚三次,每天记得比她还准时。
偏每次都要留下新的痕迹,新新旧旧,竟然一直下不去。
秦枕寒沉浸其中,乐此不彼。
晚上,曦光身上又有新的药味,云芝偷眼看了眼,恍然明白了端倪,等再伺候她时,就注意起来。
陛下明显很不喜欢有人碰触娘娘。
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却又好似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一同用膳,一同就寝,偶有机会,秦枕寒就带了她去宫外玩散心。
冬天渐渐来了,集市却依旧热闹。
吆喝叫卖声彼此起伏,秦枕寒牵了曦光,穿行过去,只是在听到清脆的铃铛声时,稍稍瞩目了一下。
曦光浑然不觉,拉了他去看杂耍。
弄剑,走索,转碟,各式动作轻巧又花哨,让人目不暇接。
好,好。
在哄堂喝彩声中,曦光也拍了手大笑。
这个班子不错。
这还不算什么,等到过年的时候,更热闹。
旁边有人交谈,曦光拉了秦枕寒的手眼睛晶亮,说,我们过年再来看看好不好?似这种杂技,宫中有的是更精彩更好看的,秦枕寒悄声告诉她。
曦光却摇头,笑盈盈的说,不,就来这里看。
杂耍的确很好看,但是她更喜欢这份热闹。
好。
这点小事,秦枕寒到底是更愿意顺着她的。
虽然他觉得宫外太过吵闹。
痛痛快快的玩了半夜,夜里回去,曦光洗漱,却发现秦枕寒不在。
陛下呢?她忍不住问。
陛下似是有事,刚才出去了。
宫人忙回答。
曦光点了点头,没太在意,等到晚上就寝,才知道所谓的有事是什么。
她腕子上的珍珠珠串,被秦枕寒慢慢系上了一枚玉铃铛,声音清脆,竟比寻常的铃铛听起来更加悦耳。
曦光晃了晃,听着叮当作响挺好听的,不由笑起。
戴这个做什么?她好奇的问。
一会儿就知道了。
秦枕寒眼中含笑,指尖弹了一下铃铛,听着清脆的声音很是满意。
等到叮当声敲碎了寂静的夜,曦光乱了呼吸时,方才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心中恨恨,使劲咬了一口。
禽兽啊!!!第二日一早,曦光死死看着那枚玉铃铛,先是自己准备解下来,可秦枕寒昨晚系的是死结,牢牢缠在原本的珠串上,根本解不开。
除非是将珠串弄断。
可她哪里舍得,这个珠串陪了她许多年,况且那线也不是寻常东西制成,坚韧无比,若是弄断了,便再难恢复从前了。
纠结半晌,她只得恨恨的将珠串收起来,却一整日都没有给秦枕寒好脸色。
秦枕寒看那珠串不顺眼许久了,见着她收起,便亲自取了镯子要给她戴上。
细细的玉镯玉质温润,一时间竟分不出和她那一身雪肌那个更动人。
我不要。
曦光想收回手。
还生气?秦枕寒耐心的问,转而将镯子放下,握着她的手指慢慢□□。
废话!曦光撇开眼不看他,这人实在是太过分了!思及昨夜种种,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
好了不气了,过两天带你出去玩?秦枕寒拿了她最喜欢的事哄她。
但这次曦光坚定的忍住,没有理会。
原来不喜欢啊?秦枕寒放慢了声音,眼中含笑说,我还准备去温泉行宫,你既然不喜欢出门,那就算了。
温泉行宫?曦光到底没忍住诱惑,眼睛亮了看向他,可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就收回了眼眸,偏偏还惦记着,反倒越发的生气了。
不理你了。
她起身,准备离开。
秦枕寒失笑,怎么这么可爱。
他伸手拉住了曦光,稍微用力一拉,就把人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骗你的,前些日子就开始准备了,明天就能出发,不生气了,嗯?他搂着人,温声哄着。
曦光嫌他坏心眼刚才故意惹他着急,哼了几声不理会,等着这人好声好气哄了好一会儿,才算开了口,说,行宫在哪儿?就在城外,一天就能到。
看着终于哄了人开口,秦枕寒笑开,说。
第二日,晨起出发,一切就如秦枕寒所说,全都准备妥当,等到暮色来临之前,她们就到了城外的温泉行宫。
这里温暖却又不会干燥,比起皇宫曦光更喜欢这里。
温泉泡着也很舒服——如果没有皇帝的话就更好了。
滴答的水声和着泣音,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玉镯为她戴上,一动便是一声叮当。
等到曦光精疲力尽睡下时,仿佛都还能梦到这些声音。
自从那夜解毒后,每每入夜,他身上就再看不见曾经的沉稳从容。
仿佛食髓知味,又仿佛是最后的狂欢。
三个月。
每次到最后,曦光意识迷离中都能听到他在她耳边哑着声音说。
一次次,一声声。
这是他们能相处的最后时间。
三个月。
两个月。
悄然间,十月过去,时间进了十一月,天气越发的冷,好在在行宫,倒也无碍。
宫里墙角种着梅花,不知道哪天就偷偷飘出了香味。
曦光一场好眠,醒来却发现屋内一片银晃晃的白,窗外千山堆雪,雪花纷纷扬扬自天际洒落。
黛色的苍山,白色的雪花,漂亮极了。
下雪了?曦光惊喜的说,起身踩了绣鞋就去看雪。
似这种在蜀州鲜少见到的景色,她都是很喜欢的。
娘娘,娘娘,快披上。
云芝手忙脚乱的拿上披风,追上她为她拢上。
殿内通着温泉暗流,哪怕光脚踩在上面也不冷,但外面的风可不一样,又冷又硬,可不能大意。
曦光被风一扑,的确有些冷,忙拢了拢镶着狐毛的领口,绒绒的,将她下半张脸都捂了起来。
咦,外面没有雪。
她看了一眼,有些失望。
不过也是,这温泉山上总是带着热气,就算有雪花落下,怕是也很快就融化了。
云芝,快,帮我收拾收拾,我要出去看雪。
曦光转身在妆台前坐下,兴致勃勃的说。
云芝等宫人立即上前开始伺候。
很快,曦光就换好了衣裳,梳好了发髻。
她抬手轻拂,忍不住叹息,以后要是没有你们,我可怎么办啊。
她笨手笨脚,这么些年了都没学会挽发髻,以前在家是巧喜,现在是云芝她们。
只要娘娘不嫌弃,奴婢们愿意一辈子伺候您。
云芝等人笑着说。
曦光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她早晚是要走的啊。
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早膳,曦光用完,便起身带了人出去玩雪,一直到了山脚下,才看见未化的雪意。
云芝等人侍候着,已经做好了她要碰雪就阻拦的准备。
然而,自始至终,曦光却也只是远远的看着,看着飞雪落满枯枝,堆出一树银霜。
她喝多了药,又怕了生病,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世上再没人比她更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这般转了许久,秦枕寒来了。
看她兜着兜帽,上面落满了雪,秦枕寒无奈,上前将兜帽取下,拂下了雪,内侍撑起伞,挡在两人上面。
曦光抬头看他,见他用那双翻看折子的手认真又耐心的做着这些琐碎的小事,忍不住笑,轻轻拂下了他肩上的雪意。
一个月。
时间荏苒,等到最后一个月倒数完的时候,已经腊月过半,快过年了,曦光该走了。
冬日的温泉行宫水雾飘渺,在山中蒸腾,笼着若隐若现的雕梁画栋,飞檐斗角,恍然间如同仙境。
曦光早早就开始走神,她来时身无长物,走时自然也戛然一身,只待时间离开,便能动身。
十五的夜里,本该是毒发的时候,曦光已经提前制止了秦枕寒身上的疼痛,她总是想让他少点苦痛的。
往日羞涩的人忽然如此,秦枕寒将她扣在怀中,温香软玉,让人心颤。
曦光懒懒的,不想动弹。
明天就走?秦枕寒搂着她问。
嗯。
曦光该走了。
但……曦光,陪我过完年再走吧。
秦枕寒如是说。
已经很多年,没人陪我过年了。
他面容平静,不见丝毫波澜。
偏曦光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仿佛那平静的面皮底下,藏着万般苦痛般,却已经让他习惯。
她想说以后会有很多人陪你过年,想说不缺我一个,可等到开口的时候,她说的却是,好。
便最后再陪他一个月吧。
只一个月。
秦枕寒简直爱极了她为他退让的模样,总是温和轻笑的面上瞬时笑开,耀眼极了。
曦光顿时不争气的怔了一下。
过完十五,圣驾回宫。
腊月二十二封印,歇朝半月,等到初八才会开朝。
因此,等回宫后这些天,秦枕寒都格外忙碌。
一道道诏令从御书房传出,六部尚书轮轴转,要定下各个衙门接下来的事情。
温泉别宫的清闲仿佛还近在眼前,他忽然忙起来,曦光虽然松了口气,却又莫名觉得身边有些空落。
整日在殿中闲来无事,听云芝说御花园中梅花开了,她索性去转转。
冬日的萧瑟并没有影响到御花园,偌大的园林中,依旧争奇斗艳,各色奇花异草竞相开放,松柏长青,而远处那一片红梅初绽,更是分外惹眼。
曦光懒懒走在其中,冬日稀薄的阳光照在身上,竟也觉出了些暖意。
她走入梅林,随手折下了一支梅花,满枝的花苞,只绽了几朵而已。
身后宫人们安静跟着,曦光转了一圈,忽然站定。
前面的小亭子还在,曦光记得去岁大雪那日,她就是在这里,第一次遇见天子。
当时她还满心忐忑,想要和他说说话,博一条出路。
而现在……念及昨夜那人火热双臂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抱怨,说是太忙的低沉声音,曦光面上一红。
一年而已,一切便就天翻地覆。
她预期中的庡㳸为他治病,他则废黜太子,两人合作,如今竟然转变成了这样亲密的关系。
这般心不在焉的走着,等曦光回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御书房附近,脚步立时一顿。
娘娘?看她站定,宫女立即轻声问道。
算了,回去吧。
曦光摇头,到底是御书房,她看外面还候着臣子呢,她就别去添乱了。
娘娘,娘娘!可转身没走出多远,身后就有内侍匆忙追上,恭敬谦和的说,娘娘,陛下知道您来了,命奴才请您进去。
陛下不忙吗?曦光站定问。
不忙,不忙。
我看有大人正在候见。
曦光看向御书房门口。
内侍就笑了,说,那些人,哪儿有娘娘您要紧。
迟疑片刻,曦光到底去了。
娘娘,你请,这边,小心台阶。
内侍殷勤万分,直到送了曦光进殿,才算松了口气,退到殿外。
这位主可是连常善总管都要小心侍候的,他岂敢怠慢。
觉得无聊了?秦枕寒招手,示意曦光过去。
嗯。
曦光走过去,随口应了一声,没好意思说自己走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来了。
秦枕寒握住她的手,将人拉进了自己怀中。
曦光早已经熟悉了这个怀抱,只是略动了动,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
温香软玉在怀,忙碌了好几日,都没来得及好好抱抱她,索性就揽着人,看起了折子。
宫人知机的送上了茶水点心,生怕让陛下觉得他们怠慢了曦光。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阔,仿佛能遮蔽所有烦恼,曦光却想起了昨夜在这个怀抱中,秦枕寒在她耳边说的话。
曦光,可以不走吗?曦光没有回答,两人便就心照不宣,她总是要走的。
过完年后她就可以离开了,曦光想,高兴依旧,却没了从前的激动,甚至有些懒懒的。
她在舍不得,她知道。
可曦光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要走的。
这般胡思乱想着,她面上的笑不知不觉的淡下,安静倚在秦枕寒的怀中,不想动弹。
殿中地龙烧的暖暖的,秦枕寒的动作也很轻柔,曦光悄然中睡着了。
你呀,秦枕寒停下手中的折子,低头看她,轻叹一声。
怎么就这样倔强。
明明也舍不得他,却非要离开。
外面的世界,就真的那样好吗?吩咐了内侍命外面候见的大臣下午再来,秦枕寒开始专心处理折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膳时间。
内侍进来问过,他直接命人摆在了侧殿。
放下折子,低头看着曦光沉静的睡颜,眸光稍动,便能从微散的衣襟中,瞧见一片艳色,他心中霎时一动。
常善悄然看了一眼,挥挥手带着殿中内侍悄然退下,帐幔垂落,门被紧闭。
吱呀声中,殿中的热气似乎一盛。
曦光只觉得热,酥酥麻麻的酸痒弥漫开,再也睡不着了。
她睁开眼,只听见沉沉的一声你醒了,便被扶着坐了起来,扶着他肩膀的手一紧,她抬起头,狠狠抽了口气。
曦光险些喘不上气,好一会儿,方才长长的,近乎哀鸣般喟叹了一声。
曦光,可以不走吗?他问。
眼睫颤了颤,曦光朦胧中睁眼看他,眸光如水,将他心头那把火烧的更旺。
旺到纵使曦光呜咽的更加可怜,他也没放过她。
曦光,要记住我,将我刻进骨子里,一刻也不能忘记我,知道吗。
等到沐浴完后,曦光已经没了力气,只得靠在秦枕寒怀中,才能勉强坐住。
揽了人在怀中,秦枕寒亲自挟了菜喂她,很是乐在其中。
曦光狠狠瞪他,偏这人无动于衷,有心想不吃,却又实在是饿,只好使劲咬牙,当做是在嚼秦枕寒的肉了。
秦枕寒失笑,正要说话,眉眼就是一动。
曦光使劲拧了他半天,可这人就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他没说话,她却忍不住松了手。
不疼吗?她不由嘟囔,捏了捏自己,不由皱眉。
挺疼的啊。
没想到她会这么干,眼见着那片肌肤都红了,秦枕寒无奈放下玉箸,过去轻轻揉了揉。
疼吗?他问。
疼。
下次不高兴就掐朕,朕不疼。
可哪里会不疼呢,不过是能忍罢了。
看着他甘之如饴的认真眉眼,曦光忽然就生不起气了。
作者有话说:刚才改了bug,三个月的话十二月就到了,一直下意识觉得是一月,改好了改好了。
孩子已经被锁傻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