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思考着,轿辇已经到了玉华殿门前,宫门口的太监一脸喜意的进去通报,他们待着的玉华殿平时皇帝都不来瞧一眼,不过还好他们的主子是柳妃娘娘,比较和气,他们待的也算得上阖宫中舒心的。
但是主子更受宠幸那就不一样了,至少那些天天妖里妖气的嫔妃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
主殿里小憩的柳妃听了通报却是一皱眉,她入宫后与父亲关系并不亲密,对前朝的事情也只是略知皮毛,这个时候皇帝过来是干什么,莫不是婉玗那里出事了?皇帝进来便见紫衣佳人等在殿门处缓缓向自己行礼,姿态飘逸,不得不说柳欢菱长相身材在宫里是排的上名的,若她不是对自己的朝政完全没帮助的话,再向前给个贵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以,皇帝心中这般思索着,手上也没闲下。
直接牵起柳欢菱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抚摸,嘴角扬起笑说:欢菱怎么在外面等,这日头正午的日头可是晒人得很。
柳欢菱适时低头羞涩一笑说:这都到秋日了,哪还有皇上说的那般厉害。
看美人脸色红润,纤纤身形姿态万千,皇帝不由感觉来时的怒气都被消灭了几分,搂上柳欢菱的腰调笑着说:可这日头可不像朕这样会疼爱人。
细腰入手便越发将人拥入怀里,柳欢菱低头面上红霞一片。
皇帝越发搂紧了人,柳欢菱瞥了眼腰间的手,手上动作熟练的仿佛两人不是半月前才见过一样,当真讽刺。
入殿后,皇帝即使美人在怀也没忘记探听消息,状似随意开口说:你嫡妹出嫁这些日子,欢菱可有递过书信?柳欢菱摇头说:他们小两口刚成亲,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臣妾就没去打扰。
蜜里调油?看来沈修宴和太傅府应该是搭上消息了。
皇帝皱眉手上的动作一下子没了轻重,柳欢菱抿嘴没出声强硬忍下了疼。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那欢菱最近也没给府里传句话吗?没有皇帝见在这问不出什么了,失了耐性,又敷衍的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走了,这次竟连上次说的晚上来看你的客套话都没说。
鎏金珐琅的指甲套在桌上轻敲几下,找来身边的嬷嬷,直接了当的开口说:去找前朝伺候的太监那打听一下最近关于沈修宴的事。
嬷嬷脸色犹豫的说:今天皇帝突然过来的,宫里不少人都盯着我们这,如果贸然打听怕会走漏消息。
柳欢菱手撑着额角,闭了闭眼说:那你说该怎么办?皇上今日来打听明显是对沈修宴怀疑了,这件事也不能拖。
十月初就是沈夫人的生日了,娘娘每年不都会给二小姐送东西吗?不过几天时间了,娘娘还是小心为上。
行按你说的做,不过直接赏赐下去中间怕有人来搜查,还是让采买的人从宫里再送一份出去。
奴婢知道这边宫里气氛波澜汹涌,宫外沈修宴与石凡谈完话后,一身轻松的走在街上,过长桥时见桥边有一老妪在卖同心结,不免心思一动。
他记得兄长成亲时有送给嫂子同心结,穿过行人,挑了两条编织最为齐整的。
下午他还要去中书省处理文件,这个晚上给阿俏。
入夜的时候,沈修宴才会府,柳婉玗早就习惯他的时辰了,也没有等他,沐浴了直接准备先睡。
看沈修宴大步踏进来,照例问一句夫君吃晚饭了吗?但沈修宴没有回答,他坐过来从怀里掏出东西,是两条红色的同心结。
柳婉玗一愣,看沈修宴一脸兴奋的说:我中午特意买的,喜欢吗?张了张嘴,她本想直接说喜欢,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口。
沈修宴见她默不作声,以为她不喜欢,瞬间兴奋的头脑清醒过来,将同心结丢在床上说:这颜色鲜艳挺好看的,我还有政务没整理,你先睡不用等我。
柳婉玗看着他走出了内室才把视线收回来,垂眼看那同心结,最后好像叹了口气,拿起来垫在枕头下面,民间有说法是同心结放在枕下,同床也可同心。
算了他可能命不久矣,先顺着他。
沈修宴在书房估摸着柳婉玗差不多睡了,才回内室。
屋里门口的地方留了一盏灯,灯光忽暗忽明飘渺不定,却能直直暖到心里,这是阿俏特意给我留的。
轻手轻脚的上了床,躺下后便向旁边的人靠去,搂住了才睡。
隔天,柳婉玗破天的早起,因为这天是徐老夫人的生辰。
礼物是几天前准备好的,她精细的打扮后又用了个早膳,因为时间还早,就让瑞文记着时间,自己拿了本册子看起来。
这个册子自然还是正常一些的,沈修宴最近太忙了,平时根本见不着人,她难免胆子大了一些。
况且这一日日的待着府里也是太无聊了,虽说可以出府,但没人陪着她也不想动。
时间差不多后,柳婉玗就出府了。
一路坐马车到徐府上,徐老夫人德高望重,大半个京城都愿意买她个面子,所以徐府门前的马车是堵得不能动,而且柳婉玗也没有提早过来,马车自然是被前后夹击在路上,与徐府隔的也不远了,她就下来自己走过去。
搀着瑞文的手下了马车,没走两步,就遇见了另一拨人。
沈夫人,等等啊柳婉玗应声回头。
两三家小姐姹紫嫣红的走来,带头的是蒋思晴。
啧,来者不善啊。
多日未见蒋小姐了,上次见面还是在郡主面前呢果然一提郡主蒋思晴面上就一僵,即使知道今天□□郡主多数也会来,但就这样直接走,又不甘心。
可现在是在街上来往的人多,说不定会有风声传到郡主耳边。
最后还是对□□郡主的阴影占了上风,狠狠的瞪了柳婉玗一眼,绕过她走了。
唉,还是舅母的名字好用。
瑞文沉不住气说:这蒋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就想和夫人过不去。
柳婉玗悠悠的说:不用招她,秋后的蚂蚱罢了。
徐府的门口是徐夫人在招待客人,她和徐月卿说的上熟悉,自然与徐夫人见过面,徐夫人亲昵的与她说笑了几句,便接着招待后面的人。
送完礼,宴厅里还是人群涌动,她实在不想一直待在这里和一群官家小姐夫人打官腔。
便在徐府的花园里逛一逛,边逛还想到今天看的册子里写的主人公在花园里见到她的未婚夫与人偷情,谁知竟就在这里撞见了事。
柳婉玗刚走到假山那一块,就听见有女孩的呜咽声,她先是觉得奇怪后一细听忍不住红了脸,她已经人事自然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那女声断断续续,她知道这是在捂嘴了。
听了会,柳婉玗就想直接走开了,不是不好奇,只是这种事情还是少沾染的好。
但是那女孩突然说话了,声音她很熟悉,是徐月卿!柳婉玗心中一惊,不动了。
只听她说轻点,有印子了等会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被看见了我就直接娶你进门男人笑了一声,接着说:况且你今天不是专门穿的高领的吗?怕什么应该是被人掐了一下,柳婉玗听了徐月卿像是忍不住哀叫了一声。
那男人又开口说:让你请柳婉玗来,你请了吗?刚经那事的声音格外勾人,仿佛能漾出春水王爷吩咐自然是请了。
心下大骇,当今还在京中的王爷并不多,再加上声音这么年轻的就只有一位了。
徐月卿怎么和他勾搭上了?而且请她来干什么?看他们光天化地下干这种事吗?心中疑惑更贴近了假山。
王爷上次吩咐让我和柳心怜搭桥,我也做了那声音断断续续又娇滴滴的。
平时从没见过徐月卿如此。
和柳心怜搭线?突然就想到她回门那日柳心怜的作态。
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当即也不多留,转身离开了。
突然听到这种消息,她步伐难免有些慌忙。
而里面二人从假山里出来后,就分道扬镳了。
徐月卿走的那条路正巧是柳婉玗离开时走的路。
柳婉玗不敢直接进宴厅,怕脸色不好让人发觉了,她绕了一圈路,去了离筵席近的荷塘那里。
从旁边传来的丝竹声飘飘扬扬的传过来,柳婉玗扶着荷塘边的栏杆,微喘气。
她与徐月卿也相熟好几年了,她想不通为何徐月卿会和靖王这样,她记得前些年徐家也送了女孩进宫,按说徐家是皇上那边的,但现在,难不成徐家这是准备两边讨好?柳婉玗紧锁眉头思考着,完全没发现旁边有人接近。
直到那人突然出声:婉玗你在这干嘛呢?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她压下心中的惊吓,还算得体的看向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她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这个,是你的香囊吗?婉玗她缓缓低头,感觉身体无比僵硬,只见那白净的手上躺了枚做工细致的香囊。
柳婉玗瞳孔紧缩,面上的得体早已灰飞烟灭,死死地盯着香囊右下角的一个小小的玗字。
作者有话要说: 婉婉:你昨晚睡的好吗?宴宴:好啊!婉婉:你不是真正的王子宴宴:嗯?婉婉:真正的王子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小小枕头下的一个同心结呢?他应该会被硌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