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上冯铮是有多丢脸, 今天早上就有多高兴。
天还没亮, 就把包袱收拾好了。
等薛知从军帐出来就见帐篷前杵着一人一马。
人在傻乐,马在打响鼻。
小将军走吧?走!薛知一捶他胸口笑说。
十几人的小队集合成排,跨上马直奔京城。
如今的副将不如当年那般魁梧, 这几年他大多是坐镇后方, 原本挺直的脊梁被北疆多不胜数的军务压弯。
现在他站在将军面前一如既往的汇报。
将军,小将军他们走了。
嗯, 粮草运来了吗?副将靠近几步低声说再过几日就到北镇了。
北镇是大梁最北边的一个小镇, 也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镇集。
不过因为位置偏远,北镇里经常流窜朝廷逃犯或者是各路土匪。
所以朝廷每次运军粮都不会从北镇过。
薛将军放下手里的军务,思忖一会说:到北镇后跟交接的人知会一声。
副将眼神一闪, 试探着问是直接放到北镇?对,直接放到北镇。
薛将军抬头,满脸笑意。
眼神却是尖锐的很,直戳人心。
副将自知事情不对, 立马起身奔出军帐。
噗的一声, 刀剑刺入皮肉,血马上涌出来染湿了他半边盔甲。
滴答, 滴答。
薛将军从椅子上起身, 一步步走过来。
副将被人从外面拖到帐子里, 血在地上淌出一条长印。
薛将军伸手托起他的头,张副将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八年了吧。
副将身子起伏,断断续续的说:将军你这是何意。
你不是靖王派过来的狗吗?转手抓起他的头发,表情突然狠厉, 养不熟的东西留着干嘛!副将几次起伏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直到死去都没能吐出一句。
将军,尸体怎么办?沙场上每天都有人在牺牲,官级不高的能有个土坑就行。
像张副将官级至副将,自然有特权能把骨灰送回家乡。
薛将军扯过一旁的干巾擦手,闻言低头看了眼地上死透的人,张副将在去北镇的路上遇上土匪,因寡不敌众被土匪绞杀。
随意丢下手里脏了的干巾,薛将军体恤他劳苦功高,特准火化,允许送回老家。
是。
下去吧。
沙场上每天都有许多人在死去,若非亲友谁又会真的关心呢?边疆风平浪静,副将突然死去的消息被压得紧紧的,没引起任何的风波。
北镇偷运来的粮食也没泄露风声。
大梁看似海晏河清。
而此时的京中除了修皇寺一事外也没有其他重大事项,朝廷政务进入一年一度休假期。
但皇帝陛下显然闲不住,靖王不除他心里就难受。
沈修宴最近又和石凡走的近了,皇帝这次没拖后腿,他把目标换了一个。
皇帝三天两头的用皇太后想念女儿的借口,把安阳公主叫进宫里。
住在慈宁宫里的皇太后并不是安阳公主的生母,一次两次的安阳公主还乐意陪他演戏,但时候多了安阳公主就不耐烦了。
成日的入宫,先是要和皇帝打官腔,然后再去慈宁宫对着不熟悉的太后装装样子,结束了还要再被叫去御书房。
皇帝真是没事干了。
公主慎言。
马车上的窗帘被风掀起一角,街道上人们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怕什么,都出宫了。
安阳公主沉吟一会开口,你回府后拟帖子,本宫要在后天宴请京城夫人。
婢女难言,公主一个月一次的宴请还没到时间。
本宫想宴请还愁没人来?换了一个坐姿,示意婢女揉另一边的肩膀,有走动的都请来,本宫就不信了,就这样皇帝还能再让本宫进宫。
婢女不敢回话,皇帝与公主间的私事也不是她能随便撺掇的安阳公主回府后,嬷嬷倒是过来劝了几句。
但安阳公主不给兵符,这个事情便是无解。
先皇当年没有把兵符的全交给皇帝,就是不放心他能拿动这么大的权利。
但先皇一定没想到他走后没半年儿子手里的兵符就被靖王匡走了。
不过好歹拦住人只让她请了熟识的几位。
人请的越多不就是越打皇帝的脸吗,倒不如装作是普通宴请的样子,都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柳婉玗是人在家里坐,帖从天上来。
后天?时间这么紧?感觉奇怪但她还是准备去一趟,三番两次拂人面子着实不是好习惯。
后天她赶了个早起来洗漱,你怎么也起来了?沈修宴一转头就见柳婉玗从床上折腾起来,慢吞吞的拿衣裳。
他系好腰带顺手帮她把外衣套上,今天有事?柳婉玗头靠在他肩上,眯眼说:安阳公主开宴。
怎么又是她。
沈修宴给她整理衣裳的手一顿,不高兴的问:这次又是在哪?画舫?在她府里。
柳婉玗来了点兴趣,你好像不喜欢我去画舫?他冷哼一声,给她系上衣带,你知不知道画舫里有多少寻欢作乐的男人。
公主肯定是包下一整条画舫,怎么可能和别人同用。
那上下船的路上呢?说话时还揪了一下耳朵以示惩罚。
上次在湖边被吓得腿软,还想着去游船,真是不长记性!沈修宴还要上早朝,和她黏了一会就走了。
柳婉玗估摸着时间吃了早膳才不紧不慢的朝公主府走去。
去的路上她还在感叹做官家夫人还真挺好混日子,每天就那么点事,绣绣花,逛逛院子,吃吃糕点,一整天的时间就晃过去了。
有时间出来聚一聚,逛逛铺子买点东西回去。
公主府里和她上次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引路的仆人把她这次没带她去前厅,公主在青涟小筑等各位夫人。
仆人开口解惑。
柳婉玗颔首,青涟小筑算得上公主府里一绝,她也是久仰大名,没想到这次就能看到了。
青涟小筑还是安阳公主刚出生时,先皇对这第一位公主十分喜爱,特意请了天工巧匠花了数年时间才修好。
小筑修在水上,要从一段旋梯上去,走的楼层高了,这整片青涟湖可尽收眼底。
你们还说是我来晚了,瞧这沈夫人不也才到吗。
柔柔的女声从上面传过来,清柔却不腻人。
柳婉玗快走几步,笑盈盈的说:今日来晚了,诸位夫人可莫怪我。
我们哪敢怪你,林夫人嗓音柔柔上次大家可见着沈大人宝贝你的样子。
诸位嬉笑着闹起来,安阳公主也不局礼,有时也随她们插一两句话。
过会,一婢女过来行礼,公主,裴公子到了。
安阳公主此时正歪在榻上,听了婢女的禀告也没有坐正的意思,单用手撑着头,镂丝金绣的衣袖轻挥,让他进来。
几位夫人止住说笑,变了脸,但尊位的公主发话了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大梁民风还算开放,不然也容不得她们一次次的出门宴会,但男女不同席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所以安阳公主这是要当众给驸马带绿帽?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从来没有人来催更,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可以嘿嘿您好,您的邮件薛知正在运输中。
柳婉玗:我没有购买,退了吧。
抱歉,商品离柜概不退换。
柳婉玗:这就很尴尬了。
我今天才发现有两个小可爱给我营养液了,非常感谢山顶洞人和十三载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