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安阳公主提声, 宫鞋在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人是你要留下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凭什么要招待你的姘头他触及安阳公主眼里的怒火后静默了。
你先出去。
这话明显是对说书先生说的。
驸马不愿意了,不行, 他驸马这里是公主府!安阳怒声, 眼里的神情不言而喻。
两人无声的对峙着,说书先生不敢多看一眼, 脚步匆匆的逃了。
人走光了, 驸马泄气一般坐回凳子上,颓然的说:安阳我们是夫妻。
安阳低头瞧了眼脚底冰冷的地板,扯了扯微僵的嘴角, 我知道,我不也没干什么,只让他来说个书。
驸马还在生气,可是你怎么能安阳打断他, 怎么?现在来教训我?抬手落在他肩上, 本来应是很容易就能拂下来的,但驸马却觉得自己肩上是千斤重, 他直不起腰觉得自己比安阳公主矮了一大截。
声音冰冷似乎连怒意都没有, 驸马你要纳第一个妾进门的时候, 我说什么了吗?驸马梗声,我那是迫不得已,是不得不的应酬。
安阳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冷声说:要不, 我也让驸马见见什么是迫不得已。
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
这一刻驸马知道她没开玩笑,她真的干得出让仆人把他打一顿的事。
安阳看着驸马离去的背影,扯出一抹笑,就这,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睡太久了对身体也不好。
柳婉玗和林夫人一起出的公主府,两人交谈了几句分开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外面飘起了小雨,雨滴顺着窗帘滑落。
瑞文上前把窗帘褶皱压好,不让雨水飘进来。
作响的雨滴,深秋的天气,总能让人嚼出愁意。
当年安阳公主下嫁驸马也是轰动一时,她那时候还待守闺中都有所耳闻。
连她母亲有次还提了句,安阳公主命好,生来是皇家贵女,嫁人还能挑合心意的。
当初再合心意不还是败给时间了吗。
那她呢?恍惚间,马车停下,夫人到府了。
她推开门帘,弯腰出去,一纸伞立在马车下,听到声响,纸伞下的人抬头,纸伞因着他的动作微向后移。
雨滴顺着伞面落在他衣衫上,而他浑然不觉。
沈修宴向她伸手,愣着干嘛,快下来。
亦如回门之时,她握住他的手,顺着他的力道下了马车。
沈修宴把她半揽进怀里,滑下的雨滴隔着他的胳膊丝毫未落在她身上。
感觉你心情不太好,怎么了?沈修宴在察觉人心这方面异常灵敏。
柳婉玗故意叹了口气,也许是到深秋了,容易睹景伤情啊。
我昨日和你大哥谈了几句,他说母亲很想你。
她嫁的不讨巧,为了避上头两位的嫌,母亲和她挺久没见过面了。
不论沈修宴是不是瞎编的,他都真的很会安慰人。
她脚步慢了些,声音透过护着她的衣裳传出,沈大人你真好。
沈修宴听了好像笑了两声。
她躲在衣裳下责怪自己没事想太多,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公主请人说书被驸马留下怎么瞧都是年度大戏,她闲嘴和沈修宴提了句。
我和驸马没怎么接触过。
沈修宴低吟着,听说他经常往醉乡楼那边跑,所以和公主关系不太好。
公主为什么不和离呢?她身世好就算和离也没人敢非议。
沈修宴闻言笑了,手里的外衫差点掉地上了。
柳婉玗不明所以问:怎么了?京城里不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主母未有嫡子前,府里的小妾就不能生养。
大梁嫡庶观念还比较浓厚,这条规矩在大家族里用的比较多。
对啊,这有什么关系?公主不和离说不定就是卡着不让驸马有后。
柳婉玗楞了一瞬,扑哧的笑出声,公主这招厉害。
过会她又说:如果是我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和离,等和离后再给他下绊子。
沈修宴把两人的外衫挂好,把干巾用热水润湿了盖在柳婉玗脸上,不轻不重的给她擦脸,语气森然真是难为你还能想到和离。
温热的湿巾捂在脸上很舒服,她仰头享受的同时还不忘解释:我就打个比方。
茶楼是人群密集的地方,传出的消息往往是最多的,还是挺想知道说书先生后续的柳婉玗最近经常往茶楼里跑。
但皇家的消息岂能说传就传的,再一次出门去茶楼无果后,她干脆把包厢窗户关上了。
没听见别家的小道消息,自己家的倒听了不少,什么雨中深情对望,什么似胶如漆。
包厢里她燥红了脸,瞧了眼沙漏,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府。
现在回去说不定刚好也是沈修宴回来的时候。
今天出门没坐马车是走过来的,结果出了茶馆看见了熟人,躲都没地方躲。
从上次在徐老夫人生辰宴上见过徐夫人后,到现在已经有月余没看见过她了。
不过她前段日子不还在为自己女儿操心,哪有心思出府,现在徐月卿去了信州带发修行,徐夫人倒放下心思了。
徐夫人也看见她了,先声打招呼婉玗又碰面了。
柳婉玗规矩回应:伯母好。
今天蒋夫人约我去茶馆坐会,婉玗要不和我一起去?蒋夫人又邀请人去茶楼啊,这不会又是说亲吧。
无论心中如何想,面上是一派平和,不了,我夫君快回府了,伯母我还是先回去吧。
婉玗和沈大人感情真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温婉笑着,伯母下次再见。
徐夫人也是满脸堆笑回答:好。
只不过柳婉玗离开后,她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她的女儿YH也不比柳婉玗差,凭什么就要摊上这种事,看着柳婉玗能锦瑟和鸣她又怎么甘心。
心中怒火丛烧,自己好好的闺女被人糟蹋了,还要去信州那种偏远的地方避风头。
她的月卿身价样貌哪样比不上柳婉玗,凭什么事事都要被她压一头。
女儿离开时的话还历历在目,母亲,我不能待在京城了,我会被毁了的。
离京那天,她疼的撕心裂肺,可是她没办法啊。
跟着的婢女见徐夫人站在茶楼门口不动,小心的问了句:夫人,我们上去吗?徐夫人回神怒斥:主子的事情轮的着你来过问?婢女懦懦不敢言,徐夫人在婢女身上撒完气后心情才平稳些,抬脚迈进茶楼。
虽然他们花了挺大功夫才把徐月卿婚前失贞的消息压下去,但官家夫人哪个不是人精,闻着点味就开始躲避他们。
今天蒋夫人给她下帖子,她还挺意外,毕竟之前她没有和这位出名的蒋夫人有过交集。
走了有段距离后,她总觉得蒋夫人会打听徐府的少爷,如此想着她便让人去跟着徐夫人去听墙角。
路上耽搁了点时间,等她回去的时候沈修宴已经在换衣裳了。
绯红的朝服脱了挂在架子上,柳婉玗瞟了两眼,随意开口:我发现其实你穿红色也挺好看的。
沈修宴从里间走出来闻言笑了笑。
我知道你为什么穿红色好看了。
沈修宴配合她为什么?因为你白,把桌上摆的果子往嘴里塞了一口,含糊不清,安阳公主上次请了个说书先生,我看他手上的皮肤和你差不多,都挺白。
最后还不忘下结论,长得白的真讨巧,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沈修宴眸色沉了沉,但没有表现在脸上,低声问:为什么要看他的手?因为他带着帷帽把脸遮住了。
她吃完果子用锦帕擦手,我估计他长得肯定也不错。
沈修宴手撑在桌上,俯下身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说书大的长得好看别人肯定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脸上,谁会注意他说的什么,所以才会带帷帽。
沈修宴垂眼,面上不动声色,说不定他是长得太丑,怕吓到别人才带的帷帽。
柳婉玗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我看他骨架就知道长得好。
夫人是从哪里学会的看骨架?微一顿,勾笑说:我没收的那本大梁美男册吗?闻言她先是一愣,然后爆红了脸,大梁美男册并不是大梁美男的画像而是大梁美男与美男之间的那啥。
为什么沈修宴连这个都要看!干笑几声,其实我也不是很会看骨相。
那以后就不要随意夸别人好看知道吗?柳婉玗点头如捣蒜,嗯嗯。
轻扯着她落下的头发,继续提要求:也不要随便盯着别人手看。
嗯嗯。
这次暂且放过你。
柳婉玗环住他的腰,趁机把手上的汁水抹在他衣服上,我们不提这个了。
沈修宴哼了声说:下不为例。
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明天(5.27)会入v,会争取万更的,也会有红色的小包包送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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