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啊。
崔郜月抱一大堆东西走过来,我的宝贝晨在哪里?冷不丁听见她声音,时晨蓦地转头过去看,然后又下意识地回头看货架前的男生,只看到在货架角拐走的身影。
崔郜月一溜烟跑过来,左手右手满满当当。
时晨: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崔郜月:我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好多东西没有,拿几样就满了。
她有些无语,等会你也看看你有没有要添的,现在要紧第一大事,就是先吃饭。
时晨看着崔郜月把右手的东西夹在胳膊里,毫不慌张拿一桶酸辣粉,还能转过头问她吃什么。
没想好呢。
时晨有点看不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两样。
嘿嘿,谢谢。
时晨看着她手里的酸辣粉,又想起了刚才那个男生。
那个男生站在货架前没有丝毫犹豫,一手从货架上拿泡面,一手翻着手机,拿了好多桶相同口味,都是辣的。
时晨突然有点蠢蠢欲动,手指不由自主的伸向货架上的麻辣口味。
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截胡了。
听我的,这个巨难吃。
崔郜月说完又有些疑惑,狐疑看向时晨,这是辣的。
在一个宿舍这么久,每个人的口味都有些了解,时晨吃的清淡,平常泡面只吃海鲜口味。
时晨心一跳,极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慌张,我想试试。
崔郜月笑了笑,没多问,甚至还有一丝欣慰,积极给出建议,那也别吃这个了,这个不好吃,你换一个其他的。
泡面么,就那样,都不辣。
想到她口中的不辣,时晨又有点犹豫,人生一大不可信就是听人说‘这不辣’。
许是看出了她的纠结,崔郜月给了建议,你要不试试酸菜口味。
时晨点点头,拿了一桶酸菜的泡面。
刚才那个帅哥拿了好多桶泡面,得亏我矜持,不然我就冲上去告诉他那个泡面很难吃。
崔郜月继续说:可惜了,错过一段好姻缘。
时晨抬头看她,崔郜月尴尬一咳嗽,别看就是一个背影,那也是个帅哥。
也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后悔啊后悔。
时晨知道她是在说刚才那个男生,没搭腔。
也没说他们应该是一个学校,早上还同一班车,甚至行李箱都是人家帮忙放的。
手指扣着桶装方便面最外层的塑料薄膜,已经把底下扣出一个洞了,耳边还是崔郜月的絮絮叨叨。
时晨,时晨?时晨猛的回过神,啊?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了。
没想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崔郜月也没接着问,转而继续说之前的话题,我们要不要买个盆?时晨不明所以,买盆干嘛?洗衣服什么的,我看过了水房离我们这里还挺远。
时晨:行啊,那我们拿一个吧。
等到最后,时晨手上也拿了好几样。
崔郜月又看到货架上,转头小声问她,你要不要买姨妈巾?我不用,才刚走。
时晨摇了下头,你要不要拿?崔郜月也摇了下头,算了,等到时候再说。
之后时晨准备拉着崔郜月去结账,还没来得及迈开脚步,崔郜月就小幅度拽拽她的衣袖,你看,你看。
时晨看过去,卫生巾的货架前站着两个男生,一人手里拿着两包卫生巾,神情严肃好像在做什么精密研究一样。
而且,还很眼熟,就是不久前在宿舍门口看见的男生。
这不很常见吗?时晨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脚步向收银台走去,可能给女朋友买的吧。
但是,两个男生,崔郜月皱了下眉毛,不很奇怪吗?可能组团给女朋友买。
……货架前。
你真买?刘遂一脸不耐烦地问。
啊,来都来了,就买上呗。
赵海宁也是一脸纠结,有些下不去手,不都说了,这是我社团师兄的诚心建议。
刘遂语气逐渐暴躁,你还没挑好啊?你别急啊。
赵海宁放下一包,空出手揉了揉头发,也很烦躁,我靠,怎么这么多种啊,他也没说清要买那个啊?你他妈拿一个赶紧走,真是信了你的鬼话,当什么鞋垫,谁给你狗屁的建议。
他俩争吵间,货架通道又过来一个女生,刘遂看着赵海宁还没动作,直接踹了一脚,扯着他离开,别买了,赶紧走。
我去,你踹我?妈的,裤子差点让你踹掉了。
刘遂有点无语,一手甩开他,还有点嫌弃,求求你收敛点,别往变态方向发展了。
我怎么就变态了?赵海宁嫌弃,你懂个屁,等到时候走一天山路,你就知道你爷爷的苦心了。
刘遂:我是不懂你这个屁,离我远点,智障会传染。
你他妈没长腿?自己不会去?我一个人去不丢人吗?后半截话没说出来,赵海宁也知道要挨揍。
你怎么不带方落西去,井立涵也行,非他妈扯我。
刘遂似笑非笑。
赵海宁一个激灵,方落西站在卫生巾的货架前,有点不敢想。
没出息。
刘遂看着他那样儿,哼笑一声,怂。
他俩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手上空荡荡,也不需要结账,直接往外走去找方落西。
哎,时晨,时晨。
崔郜月站时晨前边排队,往后叫她,示意她看,他们什么也没拿哎,时晨从手机里分出神,看到了之前那两个男生,没怎么在意。
可旁边崔郜月没这么想,脑补有点严重,不会是什么变态吧?时晨看了她一眼,停止了她的发散思维,不至于吧,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人呢。
也是。
崔郜月收回视线,点点头,但,就反正,就看着不太像好人。
时晨:……等时晨和崔郜月拿着东西回去时,看到了宿舍剩下的两个人,赵孟迪和姜蕊。
哎呀,你住这里就行了。
赵孟迪正跟姜蕊说:我住隔壁,刚好有学生会认识的同学。
不也挨着呢吗。
她们两个想要上前打招呼的动作一顿,彼此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现在说点什么都不太对。
所幸,俩个人拉锯没太久,赵孟迪去了隔壁,姜蕊和他们一个宿舍。
时晨和崔郜月饿了一上午,有一搭没一搭和姜蕊聊着天,看她收拾行李。
等两三分钟后,崔郜月坐在床上,时晨站在桌子边开始干饭。
姜蕊凑近问了句,你俩就吃点这个啊?食堂还没开门,太饿了。
崔郜月咬断面条,抽空回了她一句。
时晨还没开始吃,小心翼翼的吹开浮在表面的红油,拿着叉子卷起面条。
看着崔郜月的面桶,她有丝庆幸,还好只是拿了酸菜口味。
她尝了一口,感觉还好,可以接受,或许不是正经的辣味,时晨只感觉到一点嘴巴口舌之处的灼热感。
之后,她又卷了几口,才迟钝的感觉到辣椒的袭击,刺激唾液不断分泌,喉咙里不停发出嘶嘶的响声。
她从洗脸盆里拿出自己刚买的矿泉水,企图用凉水妥贴地安抚一下口腔。
显然,毫无用处。
还好吗?崔郜月在旁边看的好笑,许是不太理解这也能被辣到,她从小吃辣,生病感冒都不带拉下的,彷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时晨点点头,示意自己觉得还行。
她没敷衍,是真觉得自己还行。
吃辣好像会上瘾,哪怕满嘴发烫,受到热度刺激之后,还是想吃。
吃完一桶面之后,时晨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食量,现在甚至她觉得自己可以再吃一碗。
她摸了摸肚子,放弃了这个想法,收拾了垃圾,上床休息。
之前已经睡过一小会儿,时晨觉得自己不会在睡着了,上床也是为了寻个合适的姿势玩手机。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床的诱惑力,浑浑沉沉进入梦乡。
大都是赶了夜车到滨城,有些离家近或者懒得折腾会提前一天到火车站附近,找个宾馆应付一晚上。
不管是哪种,坐上几小时大巴,收拾一上午行李,现在也想老老实实的睡一觉。
基地超市旁边有一颗老槐树,年龄很大了,树干很粗,枝繁叶茂,大概要两个人才能抱住。
岁月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痕迹,彷佛能看到他饱经风霜的岁月。
知了不知躲在哪一片叶子下,还在孜孜不倦的发挥余热,有人骂骂咧咧的嫌弃吵,有人却觉得这是恰到好处的白噪音。
不知过了多久,时晨再次睡醒的时候,是崔郜月拍了床板,语气急促,时晨,快点起来,集合了。